“长乐,父王要告诉你,没有你度风哥哥,你便真得再也见不到父王了。是你度风哥哥救了父王…” “父王不是不想带长乐走…” “而是不能。” “父王确确实实已经死了,也没有借尸还魂。” 这话一出,如平地惊雷,莫说长乐吓得愣住了,连屋外竖起耳朵听动静的鸦白鸦青也呆住了。 他们听见了什么? 王爷说他…
第38章 那你觉得,自己是输了,还是赢了? “父王…”长乐要哭不哭地,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好不容易重逢的,日思夜想的人。 “父王每日显身的时辰也有限,只有一个时辰陪着长乐…长乐会不会怕父王?如果长乐怕,父王就……” 兰时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和温柔,他担心自己的孩子会因为他是鬼魂而感到害怕。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只小小的手掌捂住了。 那只小手柔软而温暖,紧紧地贴在他的嘴唇上,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亲昵。他抬起头,看到长乐正用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注视着他。 “长乐不怕的,长乐不怕父王是鬼。长乐只怕父王不要我了。”长乐轻轻地说道,吐字很轻,但字字有力,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令兰时的心异常滚烫。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兰时深深的依赖和眷恋,仿佛只要有父亲在身边,他便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了。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纯真和无邪,唯独没有恐惧。 长乐心里想:为什么要怕呢?你害怕的鬼,却是别人日思夜想的人,多少个日日夜夜呀,辗转反侧,可是父王却不肯来长乐的梦中看一看长乐。 长乐有时在想,是不是因为长乐小时候不乖,父王不想看到长乐了,所以才不肯来见一见长乐,哪怕是片刻也好。 可是没有,一次也没有。 如今长乐终于知道缘由了,原来是长乐错怪父王了,长乐又怎么会怕呢? 长乐甘之如饴。 “长乐,父王的好长乐。”兰时紧紧的抱住长乐,他的心都快要融化了。长乐也紧紧的抱着兰时,仿佛生怕他跑了。 兰时抽出一只手,用温热的指腹为长乐擦去泪痕,“长乐是怎么认出父王的?父王如今容貌与从前可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长乐乖顺地蹭了蹭兰时的脖颈,笑道:“长乐有父王留的小银锁呀。” “父王特意将小银琐留给我,必然有意义的,我用父王留给我的暗司令牌找到了鸦白和鸦青两位阿叔,叫他们私下带着小银琐去寻找它的来处,便一路找到了白水镇。可我身为皇子不能随意出宫。” “长乐本想着九岁的时候封王去封地上的时候,便偷偷脱身来白水镇的。” “可惜长乐竟然稀里糊涂成了储君,只好借着躲萧玦的由头,以立储后,储君微服私访为名,游山玩水为假象,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白水镇而不令人起疑心。” 兰时轻笑一声,赞道:“长乐真聪明。” 当初将这小银琐留下本来有两则打算。 一则若他假死失败,长乐虽是世子,但毕竟也是萧然的血脉,他哪怕不愿意认长乐,但也不会过分苛待他,想必会给长乐一个郡王身份,让他作个富贵闲人。 到时待长乐长大,拿着银琐寻来,便会找到他在白水镇留的东西。那里藏着的是火枪和简易炸药的设计图纸和配方,有了这个,便可保他一世无忧而不受制于人。不然待萧玦继位,裴昭定然不会放过长乐的。 二则若他假死成功,他父子二人便可凭此物相聚于白水镇,他会带长乐隐居,平平淡淡过一生。 可他没有想到,长乐会来得这样早。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成了非生非死的状态。 本来若是三年后他便会消失,那么正好长乐寻来时他已是九岁了,他们本不会相遇,长乐会按照原定计划第一条来这里寻他的遗物的。 可偏偏,萧然令萧珏认祖归宗,还将他立为储君,允他六岁便微服私访。 所以,人算不如天算,到底如此。 因此,兰时在犹豫。 他只剩两年可留。 没有办法带长乐隐居山林了。 长乐也不能在白水镇待太长时间。 那么他势必要同长乐一起回宫… 也就是说他必然要见到那个人了… 可他若不跟长乐走,长乐他… **** 萧然本来倚在榻上一边翻看游记一边等着苏格。 好不容易苏格坐着承恩车进殿来。 却见苏格低着头,戴着面纱,着之前的那身若隐若现的红纱向他走来。 萧然眯了眯眼,神色不明道:“过来。” 只见那苏格仍低着头,一声也不吭地走在萧然面前。 “抬起头来。”萧然的声音冷冷传来。 只见那苏格慢慢地抬起了头来,但见他眼神迷离,脸色微红,天生一股媚态。随后,他妖妖娆娆地贴到了萧然的腿边,并缓缓地跪了下来,轻声说道:“奴来侍候陛下~”他的声音充满了魅惑和挑逗,让人听了心跳加速。 “呵,你这狗奴才,好大的胆子!” 只可惜,下一秒他便被人踹住心窝子,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他重重地撞到了坚硬的殿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仿佛整个宫殿都为之颤抖。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细碎的内脏碎片。那鲜红的血液在空中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然后溅落在地上,形成一滩猩红的血迹。 然而,他却被吓得屁滚尿流,惊慌失措地从地上爬起来,脑袋不停地磕在地上,发出砰怦的声响。他满脸惊恐,声音颤抖着求饶道:“陛下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陛下饶命呐!” 他的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不已,额头也被撞得红肿起来,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拼命地磕头,希望能够得到皇帝的宽恕。 但萧然只是面色阴鹫 ,低低笑了一声。 “拖下去,乱棍打死,死了喂狗。” 他的声音冰冷而无情,仿佛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去查,一个都不要放过。” 身强体壮的宫人们走了进来,捂住小林子的嘴,不顾他的挣扎,直接将他拖走了。 从他打这个主意的开始,便注定了他的下场,他敢做,便要承担后果。 * 当苏格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并没有躺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而是舒适地躺在了太极殿那张宽敞华丽的龙床上。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那是龙涎香的味道。 空气中竟然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腥气味。这与之前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在不久前,这里还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道,让人作呕。现在却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晃了晃昏沉的头,从床上爬了起来,但他高估了自己,一个恍惚,就要跌下去,就在这时,他被人抱住,搂在了怀里。 他抬头去看,却见是萧然。 “我这是怎么了?”苏格有些不解。 “你被自己殿中的小太监小林子打伤了头昏倒在地上,他自己却偷了你的衣裳坐上了承恩车,想爬朕的龙床。”萧然虽然面色不佳,却仍然耐心地为苏格解答。 “哦,这样啊。”没有萧然想象中的怒不可遏,苏格面色十分平静,反而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他成功了吗?” 却不想,萧然的脸色更黑了,他将怀里的人扔回床上,冷声道:“没有。” 苏格揉了揉摔疼的腰,抗议道:“嘶,我还是病人呢,轻点行不行…” 萧然有点恹恹的,闻言不禁嗤笑一声。 “你不在乎?” “有什么好在乎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之常情嘛,各凭本事,但是他失败了,就没有什么可怨的,认赌服输嘛。”苏格无所谓地滑进了被子,侧过身支着头面对萧然道。 “哦?那你觉得,自己是输了,还是赢了?”萧然看似随意般问道。 苏格不明所以,但他还是微微颔首,“这个嘛,自然是…”
第39章 你终究还是舍不得 苏格眼眸一转,将面前脸色阴沉的陛下拉到怀里,啾了一口,又俯身下去舔他锁骨,轻轻咬了咬,艳鬼似的笑:“陛下心知肚明呀。” 萧然一下子有点恹恹的,像被妖精吸干了精气。 他不由气笑一声,“你这个小混帐,倒是会…” 会什么呢? 萧然只觉得眼前忽地朦胧模糊起来,像是被人用手揉乱了视线一般。 苏格张嘴又说了些什么,但萧然的耳朵里却什么也听不见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捂住了他的双耳,将外界的声音全部隔绝开来。 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飘忽不定,仿佛灵魂与肉体之间的联系正在逐渐减弱。 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好像失去了重量一样。 他的魂魄缓缓地从身体里飘出来,越来越高…… 就在这时,一个焦急的声音突然闯入了萧然的脑海:“陛下?陛下!您醒醒啊!” 这个声音由远及近,如同晨钟暮鼓一般,震得萧然的灵魂猛地一震,原本飘忽的意识也渐渐回归到了体内。 萧然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了一脸焦急的王德福正站在榻边,眼中满是关切和担忧。 他慢慢地坐起身来,身上盖好的薄被也从身上滑了下来。萧然揉了揉眉骨,疲惫地问道,“到哪儿了?” 原来他们正身处于行进的马车里。 而车队已经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赶路了,路上跑死了好几匹马。驾车的车夫都是轮流来的,这个累了便去后面的马车休息换下一个。 王德福细心地用帕子为萧然拭去额间冷汗,“已在交界处,明日便能到达汝南地界。” 当他瞧见萧然苍白的脸色和泛白的唇色,不禁心疼道:“陛下,既然王爷他快要寻到了,这引魂灯便别点了吧?您每日以鲜血供养,日日祈福,不仅劳神费力还伤身呐…您还这般年轻,便体虚至此,往后的日子想必更难熬啊!” 萧然摇了摇头,苍白着脸道:“不,一日见不到他,这灯一日便不能熄。” “他是含恨而亡,他恨我啊。恨我服蛊后对他做的一切,所以他不会原谅我…” “所以这六年来的每一个日夜,他都不愿意来我的梦里。” “有时我都在想,他既然恨我,为什么不来找我报仇?死前能见到他一眼,我便知足了,可他,一次也没有来。” “他不想见我也就罢了,长乐是他最疼爱的孩子,可他仍然不愿意来皇宫瞧他一眼。” 唉…王德福不知该说什么了,自兰时死后,萧然便疯魔了,他千般万法寻来万年寒冰做成的冰棺放置兰时的尸身,又曾一步一叩首的爬上护国寺的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阶石阶求来了护国寺的镇寺之宝引魂灯,日日以血肉供奉,只为梦中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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