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你不许说!”谢云槿慌忙去捂他的嘴。 梁煊沉默了一会,舔了下覆在唇上的手。 谢云槿猛地缩回手:“你……你……” 梁煊倏地笑了:“阿槿厌恶吗?” 谢云槿攥紧手指,被舔过的掌心仿佛被火舌滚过,烫得厉害。 他讨厌吗? 他不讨厌。 可一想到梦里各种混乱画面,谢云槿头皮发麻,他真的不想在现实体验那些……那些…… “阿槿不用着急给我答案,可以慢慢想,”深谙兵法的梁煊以退为进,“我已经等了许久,再等一段时间也不妨事。” 轻轻拍了拍谢云槿后背:“睡吧。” “你觉得我睡得着吗?”谢云槿幽幽道。 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殿下这般年纪,确实到了会想这些的时候,不然同皇后娘娘说一声,让她给你选太子妃?或者先选个侧妃?” 梁煊本来在笑,这下笑不出来了,目光沉沉看着他:“阿槿要把孤推给别人?” “我们整日在一起,你对我的想法说不定是错觉……”谢云槿呐呐。 梁煊深吸一口气:“我还不至于连自己对你是不是喜欢都分不清楚。” 男人目光深邃,黑沉沉仿佛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谢云槿被吓到了般往后退了退:“我……” 知道自己把人吓到了,梁煊收敛气息:“阿槿,不管你心中的答案是什么,不要把我往外推,我第一次喜欢人,或许有哪里做的不好,你直接提。” 谢云槿木了,想往床下溜:“我还是先去别处睡吧,殿下冷静一下。” “你想去谁那?” 手臂被抓住。 谢云槿挣了一下,没挣脱:“我去找章子茗他们。” 章子茗一行人到来,有新的安置地方,谢云槿过去,可以蹭个住处。 不给梁煊反应时间,谢云槿一溜烟跑了。 梁煊望着被关上的门,嘴唇微抿。 他不想把人逼得太狠,给人一点缓冲时间也好。 只是,阿槿,别让我等太久。 想到身体里另一个自己的存在,梁煊头疼,这几日与阿槿同宿,他提前与另一个自己约定过,不许做不该做的事。 好在那人知道自己能感知到他在做什么,没敢放肆。 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 梁煊想了想,起身,留下一封简短的信。 写完躺回床上。 拥有前世记忆的梁煊苏醒,看到信的一刹那,气笑了。 什么叫他与人与人告白把人吓跑了,让他不要火上添油? 梁煊面无表情在信最下方写下“没用”二字。 “来人。” “殿下。”暗卫悄无声息出现。 “查的如何了?” “线索指向庸宫。” “挺谨慎,还知道找替罪羊,”梁煊翻看暗卫呈上的信息,“既然给了孤除去陈家的理由,焉有不用的道理?” “去办吧。” “是。” 薄薄信纸置于燃烧的蜡烛上方,一点点被火舌吞没。 梁煊垂眸,掩下某种暗沉幽色。 他受伤是故意为之,前世,他确确实实在这里被流民所伤,染上时疫,九死一生。 当时他情况太不容乐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给了幕后之人抹干净痕迹的时间,这一次,梁煊将计就计,为的就是提前把人救出来。 想当缩头乌龟没关系,他可以陪他们慢、慢、玩。 章子茗一行人自己带足了物资,住在一座闲置酒楼里,听说谢云槿来了,章子茗揉着眼睛出来。 “这么晚了,云槿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不是,你这里有多余的住处吗?我想过来住。” “多的是地方,”章子茗带着人往里走,“你过来这么久,一直住在哪?他们不会没给你安排住处吧?” “这里物资紧缺,大家都是挤一起住。”谢云槿道。 章子茗气愤:“你要忙这么多事,他们连个住处都不给你安排?” “没,我之前一直住在太子那边。”谢云槿大致说了下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你们住在一处?”章子茗抓住重点。 “嗯啊。” “殿下还天天等你回去?” 谢云槿继续点头。 章子茗表情变得一言难尽:“云槿,你觉不觉得,你和殿下的相处模式,很像每日等夫君归来的妻子啊。” “啊?”谢云槿懵了,“有吗?” “平常人家的夫妻,就是这样,丈夫白日出门,妻子在家中等候,晚上相聚,你想想你与太子殿下的相处……” 谢云槿骤然想起出来前梁煊说的话,心虚道:“也没有吧……” 章子茗恨铁不成钢:“你或许没这么想,那太子呢?你知不知道,他喜欢你?!” 章子茗本来不想说的,可他这好友,都被太子哄骗和他睡一屋了,哪天被吃干抹净都不知道,不提醒一下不行。 “你怎么知道?!”谢云槿震惊。 “你知道?!”梁煊不是才和他说吗?这么快就传出去了? 两人对视,两脸懵逼。 章子茗把人拉到自己屋里,仔细问他:“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没有强迫你吧?” “就……今天啊……” 谢云槿磕磕绊绊说了今晚发生的事。 “所以,你是因为被告白了,才跑出来的?” 谢云槿点头。 章子茗表情变了几遍:“那你是什么想法?以后怎么办?” 谢云槿也不知道。 “这事,不好处理啊。”对方是太子,未来的一国之主,真想要谢云槿,甚至不需要他主动出手,有的是人愿意把谢云槿送他床上。 “我不知道,”谢云槿捂住额头,“算了,不想了,想的头疼。” 谢云槿开始躲着梁煊。 很明显,没两天,县丞看出来了,私下悄悄问谢云槿:“谢大人和殿下闹矛盾了吗?” 谢云槿清点物资的动作一顿:“怎么这么问?” “你这几日一直有意避着殿下。” “有那么明显吗?” “可不是,大家都在猜你们是怎么了。” 毕竟谢云槿从来,与太子就不是一般亲密。 谢云槿倒是不知,他表现的这么明显,大家都看出来了。 晚上,谢云槿需要去给梁煊汇报物资的事。 他磨磨蹭蹭不肯过去,想让县丞帮忙,县丞连连摆手:“不是我不肯帮忙,你还是自己去吧,殿下这几日心情差的很,我去容易挨骂。” 心情很差吗? 是因为自己吗? 谢云槿怔了一下,拿着账本,来到梁煊院子。 算起来,在谢云槿的有意为之下,两人有几日没碰面了。 坐在案前的男人一如既往,不知不觉,谢云槿盯着看了许久。 梁煊也不打断他。 没发生让谢云槿尴尬的事,仿佛那晚发生的事是谢云槿的错觉,两人相处和往常一般无二。 汇报完,谢云槿起身离开。 梁煊拉住他:“别走。” 谢云槿脚步一顿,继而往前走。 “唔……”梁煊闷哼一声。 谢云槿停下脚步,回头,见男人肩膀处衣服上泅出鲜红血液,吓了一跳:“你别动,伤口好像裂开了!” 乱七八糟思绪被抛出脑海,谢云槿顾不上其他,几步走到梁煊面前,为他检查伤口。 衣服扯开,里面的纱布已经被全部染红。 谢云槿不是大夫,不敢乱动,简单看了眼,重新合拢他的衣服:“我去喊大夫。” “不必,”梁煊垂眸看了眼受伤的肩膀,“没事的,阿槿。” 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 “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会没事?”谢云槿生气,把人扶到床上躺好,“你别乱动,我去喊大夫过来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尽管梁煊再三保证自己的伤口没事,谢云槿还是去医署喊人。 目送谢云槿离开,梁煊偏着头,嘴唇微扬。 能留下阿槿,流点血有什么关系? 大夫很快来了。 重新给梁煊包扎,大夫望着包扎好的伤口,欲言又止。 太子身上的伤早结了厚厚的血痂,按理说,不该崩裂才是,怎么会突然裂开? “看孤做什么?” 大夫看了看太子,又看看神情慌乱的谢云槿,隐晦提醒:“殿下受了伤,还是不要太激烈的好。”
第33章 谢云槿:“???” 什么太激烈? 他怎么听不懂? 疑惑看向梁煊,梁煊轻咳一声,大夫止住话头。 他也不是胡乱猜测,这位谢小公子来了之后,与太子形影不离,还住在一处,试问,若两人只是普通关系,怎么会这么黏糊? 尤其今日,大晚上的,慌慌忙忙跑来,说太子伤口裂开了。 太子的伤他之前看过,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若不故意用力拉扯,根本不会裂开。 来的路上,他隐晦问起,谢公子只含糊回答,和他有关,大夫想不多想都难。 谢云槿目光落在梁煊包扎好的伤口上:“大夫,殿下的伤多久会好?” “原本不需要太久了,今日裂开,时间怕是会拖长一点。” 谢云槿暗恼,若不是他,梁煊身上的伤说不定不会裂开,仔细询问大夫注意事项。 大夫列举了许多,谢云槿一一记下。 “若是可能,太子身边最好不要离人,伤口不要沾水……” “不打紧,眼下大家都忙,没必要为了孤专门腾出人手。”梁煊道。 “这……”大夫为难。 太子身份不一般,可不能在他们这出了差错。 想到梁煊身上的伤是因为自己裂开,谢云槿不可能放任他不管,道:“我会看着殿下的。” 确定梁煊身体没有其他异常,大夫收拾好东西,离开。 屋里只剩下谢云槿和梁煊两人。 梁煊坐在烛光后,眼眸微垂:“我已经没事了,阿槿去休息吧。” 谢云槿站在门边,犹豫片刻,始终没能迈出离开的步子。 “算了,我先在这边住两日,等殿下肩膀上的伤好些了再说。” 把梁煊独自留下,谢云槿不放心也不忍心。 两人的相处似乎回到了表白之前,但谢云槿知道,有些地方,已经不一样了。 从柜子里拿出被褥,谢云槿开口:“我睡地上。” 他再心大也不会在知道梁煊心意后,还和人躺一张床上。 梁煊动了下嘴唇,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谢云槿没让他开口。 “殿下,你受了伤,如果你说什么要自己睡地上或者让我睡床上的话,我就去隔壁了。” 梁煊不说话了。 浅浅叹了口气:“都听阿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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