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随便找了个小面馆应付过去,便驾车回他们暂且下榻的酒店。 闻映潮想单开一个房间,却被告知已经没有空房了。 “我们不在南桥久待,酒店也是紧急订的,这里离高铁站比较近,”拜维从随身带的包里找卡,“老大在医院,他的屋空着,你睡他……” “拜维,你和他住一个屋。” 陈朝雾打断道:“顾的房间太远了,我听不清。他需要有人盯着,保持警惕,不能让他离开感知范围。” 闻映潮:? 拜维:? 拜维:“不是,姐?” “你让我和危险分子待一晚上?等等,我这不是单人房吗?” 陈朝雾给他们留下了一个冷酷的背影。 闻映潮:…… 拜维:…… 拜维想到了今早的群聊记录。 “喂。” 他往旁边站了站,看向表情愣怔的闻映潮,神色复杂:“我要先向你确认一件事。” 闻映潮:“说。” “那个,我是听说的啊,只是听说,”拜维的求生欲极强,小心翼翼道,“你和我老大,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吧?” 闻映潮顿了顿。 拜维的心都快提起来了。 “我和顾云疆啊,”他扯扯嘴角,很勉强地笑了一下,“要算的话,他应该是我的前男友?” 他是闻映潮本人,他的生日就是顾云疆的频道号。 他和顾云疆高中就认识,大学也是室友。 闻映潮想不出第二种可能性。 拜维:“完蛋。” 他的表情像被劈了一样,蹲在地上喃喃自语:“老大要是知道这件事,会不会连夜赶来把我剁了?” “我就说他之前怎么这么在意你的事件,哪怕子虚乌有,都要亲自去查……完了完了……” 闻映潮:“倒也不必说得这么严重。” 他主动道:“我打地铺。” “不行!”拜维失声阻止道,“你你你别睡地铺,我睡!柜子里有新床单,你用那个!” 闻映潮说:“至于吗?顾云疆又不会公报私仇。” 他只会自顾自地内耗,或者对着闻映潮发癫。 “这不是为了我自己着想,”拜维双手合十,“我作为兄弟,不能让老大的对象……前对象受委屈。” 闻映潮:“真的假的,早上你不是这么说的。” 拜维:“现在不一样。” 确实。 拜维内心咆哮,早上也没人跟他说他晚上要和冥渊之主兼老大的前男友共处一室啊! 闻映潮不喜欢推推拉拉,见状也不再推辞。 两人回到房间。 闻映潮早该崩溃了,像顾云疆那样。 精神上的磨损在拼命地把他往深渊里扯,幻听与现实在耳边交错回响,纠缠了他整整一日。 好在那些东西虽然嘈杂,但毫无逻辑,很容易就能区分开来。 俩人一前一后,简单冲过澡,闻映潮头都没擦。湿漉漉的,沾上枕头,就陷入沉眠里。 拜维从柜中抱出被子,准备给自己铺个地铺。 房门口忽然“叩叩”地敲了两下。 他扭过头。 闻映潮留了一缕意识在外。 一旦出现情况,这缕意识能立即唤醒他。 因此,闻映潮这夜睡得很不好。 他又做乱七八糟的梦了。 是他经常会做的清醒梦。 梦中的长生殿内,灯光昏暗,烛火一捧在灯台微燃,比他在意识囚牢里见到的更为阴诡。 闻映潮穿过走廊,拨开店内珠帘,并没有梦中人在等着他,中间的接待桌上摆着三张牌。 顾云疆为他抽过的牌。 当时闻映潮没看懂,被顾云疆编话糊弄过去了。 “想知道答案吗?” 梦中人的出现总是十分突兀。 占卜师穿着黑色的斗篷,兜帽下隐隐显露出一张雌雄莫辨的娃娃脸,像极了人偶。她从闻映潮的身后走来,一一碰过桌上的牌。 “不过,这兆头确实不太好。” 占卜师说:“要和我交易吗,一个答案,换你一点东西。公平公正。” 即使是在梦里,闻映潮对占卜师也没什么好感,他拒绝了:“我不需要。” “我觉得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占卜师说,“不过,既然你拒绝得这么干脆,好吧。” “但按照长生殿的规矩,新客来此,可以免费做一次占卜。” 她笑意盈盈地抽出一张牌,反盖在桌上。 “你要看吗?” 留下这句话后,占卜师就消失了。 闻映潮思索了一会儿,迈步上前去,想翻开桌上的占卜牌。 一根手指轻轻抵住了闻映潮的手背。 “你确定吗,凡事三思,这是曾经的你教给我的。” 顾云疆的语气温和柔软,他突然出现,从背后环抱住闻映潮,下巴偎在闻映潮的肩胛上,呼吸微热。 “真的要翻开它吗?为此,你可能付出你想象不到的代价。” 闻映潮说:“我想知道。” 顾云疆笑道:“果然,想想也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呢。” 他就着闻映潮的手,翻开牌面。 闻映潮愣住了。 竟然正好是他认识的一张牌。 画面上,是冥渊成为废墟前的模样。 是一张无意义的空白卡牌,被赋予的最大代表性,便是—— 来自冥渊。
第35章 占卜(2) 闻映潮睁开眼。 他没敢睡太久,清晨四点,终端内置的弱电流就轻轻刺了他一下,把他叫醒。 闻映潮的喉咙干得发紧,他轻轻爬起来,抓了把前额的碎发,发觉自己似乎在发烧。 他没有在意,蹑手蹑脚地爬起来,想找袋里的矿泉水喝。 闻映潮停住了。 地铺空空如也,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不像有人躺过的样子。 他摸了一下,冷的。 一边说不放心他,一边又偷偷溜走? 闻映潮顿了顿,让自己的意识在此处延伸开来。 确实只剩下他一个人。 闻映潮不觉得拜维会忽视必要的工作,而放任他一人留在这里不管。 这人看着不靠谱,但能进第一支队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 闻映潮发了会儿呆,才想起自己要去买几盒退烧药。 拜维不在,他没有房卡,也没和那俩人换过联系方式,出去就进不来了。 客房服务倒是有,但这个点应该是机器人值班,登记的房主不是闻映潮,他的终端刷不了。 这都什么破事。 闻映潮喝了点水,好在除了头痛之外,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那股才起床的倦劲过去后,思维仍旧灵活清醒。 闻映潮打开终端,找到沈墨书的一个小号,发过去一个句号。 沈墨书回得很快:? 沈墨书:你谁? 闻映潮:被你卖给顾云疆的大冤种。 沈墨书:。 沈墨书:你这么晚还没睡? 闻映潮:? 闻映潮:我刚起,这么晚还没睡的人是你。 他发了一个文件过去。 闻映潮习惯做一个思维图,在陈朝雾与拜维忙碌的间隙,他把这起事件的前因后果与所有疑点,都整理在了一份文档里。 闻映潮:这些情报,找你换点东西。足够你补全资料库里残缺的档案了。 在受到国王诅咒的时候,人是有记忆的。生日会的混乱早已经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 指责天网办事不利,让那么多人受到伤害,要官方给出一个说法。 也有人质疑安娜,现场出事后,她是第一个被天网控制住的人。最开始也是她不顾风险,坚持要把生日会办下去,才导致了今天的结果。 很快引来了安娜忠粉的反驳。 此事涉及到占卜师,以及数年前就被天网封存的国王诅咒,内部保密得严,若非此次重见天日,就连沈墨书也只知道寥寥,库中信息一直不全。 沈墨书:你要换什么? 闻映潮:我。 沈墨书:? 闻映潮:我要你这里关于冥渊,关于我的档案。信息要全。 沈墨书:我真服了你,那么多有价值的信息不要,选个过期档案,还是最便宜的那种。 沈墨书:这块资料被我放角落积灰了,在酒吧里,我明天给你找找,现在先睡了。 闻映潮:你打游戏打晕了? 闻映潮:你确定是明天? 沈墨书说下就下,现在不理他了,闻映潮连发三个句号过去都没反应。 这时,房间的门口轻轻“滴”了一声。 闻映潮心念微动,若无其事地收起终端,装作才醒的样子,惺忪着眼瞧向门口。 推门而入的人不是拜维。 顾云疆拎着一个小袋子,见到闻映潮醒着,微不可察地挑挑眉,带上屋门后,把手里的袋子扔给闻映潮。 “退烧药。” 闻映潮稳稳接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云疆说:“昨天晚上,我可不想在医疗舱里躺一天。” “占卜师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不想打扰你们休息,就没提前通知。” 两人一独处,顾云疆的毛病就又犯了。 刚正常了没两句,便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像是受了伤般的表情: “你竟然选择和别人共处一室,我好伤心。” 闻映潮说:“喂。” 顾云疆坐过来,两人此时挨得极近。闻映潮下意识想拉开些距离,被顾云疆趁机按住后脑,还未及闪躲,对方的额头就贴了上来。 闻映潮僵住了。 顾云疆的额头有点凉。他无端想。 可不是吗,他烧着呢。 “看来还没退,这药虽然见效快,但别空腹吃。我买了些豆浆油条,放桌上了。” “……你别离我那么近。” 闻映潮移开目光,不让自己对上顾云疆那双眼睛:“我可能会感冒,小心传染。” “感冒而已,不如国王诅咒。” 顾云疆一点儿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满足地在闻映潮的脖颈边缘蹭了蹭,低声道:“还是以前的味道,一点都没变。” 紧接着,他用力掐住了闻映潮的腰,话语狠狠一转:“还是和以前一样……为什么避着我,隐瞒我?” “接受我,对你来说有那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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