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下次再给我吧!”庭树喜欢一次得到一个,下回还有新的。 这会带来期待感。 景逐年微垂眼看着他,轻声说:“好。” 除了阳台的盆栽,庭树还有块后花园,都是他自己种的。景逐年见人迫不及待跑下楼,盯着那欢喜的背影,眼底忍不住浮现几分笑意。 平日家里就两个人,庭树还时不时记起被迫结婚的事情就要给景逐年甩脸子。因此每天吃完饭,都是各做各的事情,互不干扰。 晚上八点半时,庭树出房门装水,看见客厅亮着的灯,晚风吹起笔记本,发出哗啦声。 景逐年不在。 景逐年每次需要学习时,都是把电脑,书,笔记本拿到客厅,之后再收好。庭树看着就觉得麻烦,他走过去瞥了眼桌面。 是他看不懂的学术报告。 景逐年给盆栽们施好肥,看见庭树站在客厅,问:“怎么了。” “哟,好学生还写日记啊?”不是,这景逐年生活的也太枯燥无味了吧。每天就是上课下课,庭树合理怀疑写日记都算作是他的娱乐。 庭树补充说:“我没偷看,就瞥了一眼。” 刚刚还很开心的收了种子。即便景逐年对庭树变来变去的态度已经习惯,可还是忍不住苦恼。 有听说常和煜这段时间总喝酒,很不开心。 小树是不和自己算常和煜的账了,可还在算被迫结婚的账。 景逐年收回心中的思绪,将视线落在桌面上,淡淡道:“嗯,偶尔记下。” 庭树哦了声,转身去拿零食箱里的辣条。 景逐年说:“少吃点辣条,最近要转凉了。” 除了沿海的南方地区,其余地方在国庆后就陆陆续续开始转凉,不再是初秋那般残存夏日的痕迹。 爱吃辣条,天转凉,到时喉咙痛又感冒。 庭树拿辣条的手顿了顿,阴阳怪气嗯了句:“我就吃一包。” “好。” 等庭树回到卧室,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干嘛要听他的!老子爱吃几包就吃几包。 他合理怀疑,他爸妈是专门找个学医的回来,盯着自己饮食! 有时就是越不想什么,什么就越来。 第二天便感觉到天冷了,降了好几度,庭树猛灌一口水,还是觉着喉咙痒。 景逐年听见他和人打电话的声音带着沙哑,转身去拿棉签和手电筒。 “张嘴,看看喉咙。” 庭树一个转身看见景逐年站在自己身后,“干嘛,你——会看吗?是不是想……”想在我面前装.逼,好吓吓我。 其实庭树自己也清楚,他这个人常常想一出是一出,想起结婚的事情就露出不爽,没想起便无事。次数多了,庭树自己也觉着好傻.逼,他是想一直不爽的,可他有时见着景逐年,看着他那张脸,虽然冷淡,但总是很认真的回答自己的话,根本不好意思生气找茬。 后半句庭树心虚地没敢说出口,盯着景逐年那认真样,倒真有几分医生模样。 景逐年反问:“想什么?” “没,没什么。”庭树坐在椅子上,景逐年站着。他本就高,庭树不得不微仰头看向他,莫名感觉到一点压迫感。 “张嘴。” “啊——” 带着干涩的棉签触碰到舌头,直到手电筒的光消失,触感随即离开。 庭树闭上嘴,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景逐年把棉签丢掉,收好手电筒说:“有点肿,不是很严重,多喝水。” “家里有菊花茶,等会泡点喝。” “噢——” “这两天降温,晚上只有十八九度,别开空调了,免得感冒。” “哦…知道了。” 景逐年怎么知道他每天空调从晚开到早。 庭树眼神飘了飘,是病人在医生面前的心虚感。 景逐年回到卧室打开昨晚庭树见到的日记本,写上今天庭树喉咙有些不舒服。 比起称作日记,它更像是庭树的观察本。上面除了景逐年刚回到二十岁身体时,将往后十年,庭树与常和煜感情的大概走向记下来,还补充了很多零零散散的大小事情。 将所有能记起来的都写下后,新的一页便是他与庭树的相处,大部分记得都是庭树的身体情况。 在医生眼里,很多病都是有预兆的,不然也不会有早中晚期的区别。 结婚是改变了现在庭树与常和煜的处境,可死亡的节点呢。 景逐年不信神佛,但现实又让他陷入困点。 常和煜不再是他的爱人,和庭树结婚的是自己。可三十岁那年的车祸也会随之消失吗,他改变的只是过程。 景逐年想,他既然能回来,就要改变死亡的节点。 庭树死后,常和煜以伴侣的名义火急火燎安排了火化。景逐年只找到了点庭树生前曾服用过大量催眠,导致神经不清的药物的线索。 不管结局变成车祸,人为,又或者是生病,导致死亡的各种原因。 景逐年都会尽可能的规避。
第015章 (二更)加更章 十月底时,彻底感受到温度的变化,也很少再反弹到三十度了。 正午时能有二十多度,清晨和深夜只有十几度,大多数人早上出门都会带件薄外套。 庭树不会,今天刻意起了个大早,换上一套炫酷的衣服,出门去酒吧。 去给从国外回来的朋友接风洗尘。 对于庭树而言的起早,在景逐年这儿已经能学习一个小时有余了。 景逐年看见他说:“去哪?” “去——”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庭树挺直腰,找回面子:“去哪关你什么事,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还问起他来了。 景逐年冷漠地上下扫了眼庭树的破洞裤,破洞衣服,没有开口。明明只是扫一眼,可庭树觉着全身上下都被看光一样,“干嘛,要和我说什么赶紧说!” “今天最低温度十五度。” 言外之意喊庭树换衣服。 庭树不乐意了,自顾自地继续换鞋。自从天气转冷开始,景逐年就越发喜欢管自己的穿衣和吃了,一会不是说别喝冰奶茶,又是讲别再开空调了,多穿点衣服。 比他老妈还啰嗦。 庭树装聋作哑,拿起车钥匙就要出门,一转身便听见景逐年说:“少喝点酒。” ……服了他,听着就烦。 庭树转身脸上带着不开心,三两步走到景逐年面前,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情。伸出手揪起景逐年的衣领,“我想干嘛就干嘛,少拿婚姻来管我!听见没!不然我可要揍人了。” 他动作看着凶,奈何景逐年比他高大,只是说松松垮垮扯住了衣领,人没起来,反倒露出一片冷白的锁骨。 庭树是站着的,带点居高临下的意味盯着景逐年。没从他面上看见害怕和惶恐,反倒是一片淡然,掠过锁骨,再往下点是一展无余的腹肌和一晃而过的红点。 几乎是瞬间,庭树便移开了视线,但脑中已想起上回碰上景逐年刚洗完澡的样子。 那次看的更清楚…… 景逐年看着他气鼓鼓又别开头,缓慢吐出几个字:“家暴犯法的。” 这话也太讨厌了!庭树顾不得回想春光,只觉着景逐年烦得很,脾气一点就炸:“……你,我就家暴怎么了!有本事咱俩离婚啊。” 景逐年站起身,给他倒了杯水,温声说:“你每到秋转冬,都会生病。你想去就去吧,到时打针吃药就好。” 庭树身体不好尤其指的是深秋和冬季,简而言之,天一冷,就容易不舒服。 是个需要源源不断太阳的小树。 有一年特别严重,天冷,庭树感冒又染上来势汹汹的流感,反反复复的发烧。是景逐年看常和煜朋友圈知道的,那时他给常和煜点了个赞。 常和煜便点开了与他的对话框,当年那批医学生就属景逐年最厉害,聊了聊庭树生病的事情。 庭树一愣,突然一股不好意思涌上心头,知道他在关心自己:“我妈和你说的?” 说完,嘀嘀咕咕又道:“其实你是我妈找的监工吧,天天盯着我这盯着我那。医生真麻烦,你还是学生就有职业病了啊……” 其他事情倒也还好…… 庭树不喜欢打针吃药,老老实实地去拿了件外套才出门。 景逐年看着他乖乖穿外套的样子,眼底浮现点笑,“嗯。” 没有什么比庭树的健康更重要了。 庭树出门后,没多久景逐年拿着相机也出门了。 附近有家摄影工作室,是A大已毕业学姐开的,机缘巧合下得到了一份兼职,今天他要拍一套产品。 景逐年平日里从来不给手机设置静音或震动,做医生的,最怕错过病人的时间。 途中收到一条微信消息,是常和煜的,想请他去参加过两天的生日会。 庭树玩到傍晚才回来,进门时景逐年在吃晚饭。 景逐年说:“吃了吗?” “吃了啊,吃的大餐!本来我还想玩会,但他们要去唱k,我就回来了。”庭树站在玄关处边换鞋边说,他是个音乐白痴。 景逐年又问:“你要去参加常和煜的生日会吗?” 庭树动作一顿,没立即回答他的问题,“他邀请你了?” “嗯,如果你去,我就不去了。” 庭树听着这话觉得好笑,走过去哥俩好地拍拍他的肩膀:“真的假的,这么贴心?结婚时怎么没见你体贴我。” 景逐年:“……” 天气冷了,放了一天的百合花看起来和早上无异。庭树走到餐桌旁拿起闻了闻,语气随意且阴阳怪气道:“多亏你的福,我现在没和常和煜联系了。” 景逐年露出点意外的神情,“你不去?” 庭树坐下和景逐年面对面,手里把玩着花,若有所思地说:“是啊,去干嘛,去答应他的告白做他男朋友吗?” 景逐年面色一僵,在斟酌自己的用词。 “咋了,是不是愧疚了,觉着不好意思,耽误一段美好的姻缘了。”庭树走过去自我感觉良好地拍拍他的肩膀。 “对了,你上次不是说有喜欢的男孩吗,谁啊!说出来我帮你追追,这样我们双方都能心无负担地喜欢别人了。”庭树露出认真脸,其实他早就放弃和常和煜在一起的念头了,可他一直没告诉景逐年,就是想继续用这气气人。 “叫什么名字,多大啊,长什么样,性格如何?” 果然,景逐年一副难为情的模样。 庭树弯着腰侧头看他,继续胡乱猜测:“哎,没事的。我们可是年轻人,别那么迂腐嘛!你看看你整天都待在家里学习,什么时候才能追到人啊!还是说你已经放弃了。” 两人相隔不过几个拳头距离,景逐年抬眼看着他,“没。” 这话一说,庭树眼睛都亮了:“谁啊,什么样的?别告诉我是一本典藏款的学习宝典。哈哈哈,那真是笑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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