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不知道王爷的军帐在哪里,也说会等属下回来,可是刚才属下找了一圈也没看到王夫的身影,军营中到处都是巡逻的人,他能去哪里啊!” 陪着梁峰找了一圈的乌榆,此刻也一脸凝重地看向面色阴沉的男人,“主子,没有听到巡逻的士兵来汇报发现可疑人物。” 这么久都没有消息,要不就是王夫自己跑到了军营外,要不就是在军营里遇袭了。 这几天他们和匈奴多次交手,大战一触即发,指不定对方今晚也想来搞偷袭,马厩就在军营外围,如果对方潜进来的时候发现了落单王夫……乌榆都不敢想可能发生的事。 顾明野深吸一口气,扶着椅子站起来:“找!” 此时帐外传来士兵的声音:“禀报王爷!我们看到匈奴驻地起火,火势十分凶猛!” 起火?王怀得手了? 乌榆看着手中没有送出去的布防图,满脸疑惑,短短两个时辰,这个王怀有这么厉害? 面色冷然的男人大步朝外走去:“乌榆,去将我的刀拿来,梁峰点兵,发起进攻!” 已经习惯了但凡开战,主子必定会亲自上场的脾性,所以听到这个命令,乌榆立刻跑去兵器房,今天他将那把刀送去保养,还没来得及取回来。 几乎已经确定王夫出事的梁峰迅速点好了兵,牵来了两匹骏马,他要陪着主子上战场。此时哨兵又来报:“匈奴军队有异动,似乎要撤兵!” 翻身马上的男人冷然一笑:“想跑?” 今晚他找不到夫郎,匈奴人一个也别想抽身! 乌榆从主帐里跑到城门前,满头大汗道:“主子,您的刀不知道被谁拿了乱放,一时之间找不到,属下将您的箭取来了。” 以往男人打仗必须用刀,因为可以直接冲杀,用箭只能居于后方掠阵,他嫌弃不过瘾,可是眼下也没有合适的武器了,士兵们用的刀枪禁不住他的力道。 也不知道是谁乱动他送去的东西,等战后他非得把那个不长眼的揪出来狠狠打一顿军棍! 马背上的男人瞥了一眼,二话不说接过弓箭,修长的腿用力一磕,马就随着缰绳动了起来:“走!” 边关城门大开,五万士兵蜂拥而出,向着已有撤退之意的匈奴追击,没过多久,安静的夜里爆发出巨大的厮杀声。 文序带着王怀沿路返回,仗着靠近北大营后敌人不敢追击,在夜色的遮掩下不紧不慢地骑着马,如果忽略他满身的鲜血,这副模样仿佛出来游玩的富家公子一般。 因为图省事,他们的路线一直离战场不远,所以两兵交战的时候他们也发现了,王怀看着边退边战的匈奴,这几日一直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 “看来刚才那个男人应该是匈奴的头领,才挟持一段路,匈奴居然就想退兵!” “他之前不是。”文序好奇地看着不远处的战场,“不过他被我挟持时,反手杀了匈奴的头领,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是了。” 王怀没能理清他话里的意思,闭上嘴安静思考什么叫“他被挟持时,反手杀了头领”这句话。 正当他努力脑补当时的场景时,身边的青年叫了他一声:“喂,那个坐镇后方的是谁啊?箭术挺准的啊。” “嗯?”王怀顺着青年的目光看去,看到己方阵营里那个身姿挺拔,搭箭挽弓如满月的人,最终摇了摇头,“隔太远了看不清。” 文序颇有些失望:“你们军营里谁箭术这么好你都不知道?” 从后方射出的箭能精准带走敌人的性命,甚至能连发数箭清理出一个小包围圈,这个臂力可不是常人能有的,而且对方坐在马上射箭,这巍然不动的身姿实在迷人,文序看得有些羡慕。 王爷给的任务已经完成,眼看匈奴就要退兵,王怀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思:“阁下是看上这个人了?要不我回去帮您打听打听?” 马上的青年微微侧头,染上血迹的黄金耳饰在空中晃了晃,他似笑非笑道:“看着我的耳饰,你再说一遍?” 他敢找第二春,顾明野非得发疯不可。 发现自己说错话的王怀讪讪笑道:“我这人就是说话不过脑子,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文序不置可否,继续转头看着战场,被抢来的马乖乖任他驱使,一步一步走向北大营的方向。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雪,漫天的雪落在青年肩头眉梢,掩盖了从战场方向飘来的血腥味。 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每天都在生死间徘徊的画面,文序自嘲一笑,将已经入鞘的长刀扛到肩上,驱马朝营地方向奔驰而去。 他想顾明野了。
第64章 圣旨到 “站住!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文序看了一眼神情严肃的守卫,又看了一眼王怀,开始怀疑昨晚他是不是听错了,这个王部将其实是名字,不是官职? 顶着青年想杀人的目光,王怀讪笑解释:“开战之后军营不能随意进出,等前面打完后,让守卫去叫人过来接就行。” “反正任务也完成了,多等一会也无妨吧?” 文序气的不想说话,抱着长刀靠在门口的旗杆上默默想理由,可惜直到天快亮了,都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来解释一身血迹。 他昨晚特意带上王怀,就是为了能再次进入北大营,在去见顾明野找一处地方清理一下,谁知道这个王怀这么不中用啊! 王怀这张脸守卫认识,所以看到文序不再想进入军营后,也就和王怀聊起了半夜匈奴人收到了撤退的命令,被大盛士兵一路追击的事,两人正说着,前线士兵正好鸣金收兵回来了,安静的军营顿时热闹起来。 刚下战场的乌榆接到守卫的消息后,立刻出来迎接王怀这个功臣,结果没有在军营外看到设想中有所伤亡的小队,反而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 看到乌榆亲自出来,王怀扬起笑脸迎上去,一句“幸不辱使命”都已经呼之欲出了,却被对方一句话给吓了回去。 “王夫!您怎么……”乌榆看着满身是血,和自己不相上下的青年,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来,“您哪里受伤了?!” 等了半宿的青年站直身体,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要是流这么多血,就该躺地上等你了。” “快点带我找个地方洗洗,脏死了。” 看到他全须全尾地站着,乌榆激动得语无伦次:“您怎么,嗐!昨晚梁峰找不到您,王爷以为您被匈奴掳走了,亲自领兵追了对方五十里!” “啥?”文序掏了掏耳朵,五十里?他们在前线不是打得难舍难分战况焦灼,而是撵着对方追?所以他等了半夜是自作自受? 乌榆一脸紧张道:“王夫您快跟我去见王爷吧,刚才收兵回营,听到还没有您的消息,王爷打算休整一下,继续开战!” 要不是兵马需要休息,刚才还不一定能收兵回营,反正他看着主子颇有一股直接杀到草原王庭的架势。 “开什么战啊,还要不要回去过年了?把对方打退了就行。”文序踢起拄在地上的刀,扛到肩上就往军营里走。 “打完这一次,估计对面三五个月不敢来犯,到时候高将军的伤也该好全乎了。” 有了乌榆来接,守卫总算没再拦着,文序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看着一身匪气的青年,乌榆总算察觉出他这一身的血迹不太对劲,连忙带着他往主帐走去。 这个时候可不敢让王夫洗漱好再去见主子,否则人还没出来,主子又要带着军队出去了。 被遗忘的王怀呆呆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直到守卫叫了他一声,才打着哆嗦回神。 我滴个乖乖,昨晚他和枭王夫一起跑去匈奴驻地搞偷袭去了?这就是传说中当朝左相的嫡公子,被圣旨赐婚的那位? 此时的王部将已经不再去想昨晚火烧敌军粮草的自己功劳有多大了,反而一直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岔了。 本该娇生惯养的富贵哥儿,居然提刀纵马带着他杀穿了敌军驻地?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可思议,说出去别人都会笑他脑子出问题的那种! 战后的营地里人声鼎沸,军医指挥着将伤兵扶进帐篷里,不少人打扫战场还没回来,已经回营的士兵抱着捡回来的刀枪剑戟往武器库走去,来来往往的人里,扛着长刀一身血迹的俊美哥儿分外引人注目。 在这个都是男人的地方,一个哥儿出现在这里,大概就像掉进狼窝里的肉一样,可惜能从战场上活下来的士兵都不是傻子,不敢去招惹这个一看就杀气极重的哥儿。 尤其是王爷亲信陪着对方的情况下,他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个哥儿径直走进了王爷的帐篷里。 “顾……”文序掀开门帘,一眼就看到背对站着的男人,对比了一下自己和对方的身高,他第一次觉得用身姿挺拔来形容身高确实挺合适的。 背影的主人听到动静转身,文序看清那张脸后,嘴角就拉了下来:“让你别站起来的,伤口没裂开吧?” “回来了?”男人没有回答他的话,仔细打量过后,步履平稳地走过来,取下青年肩上的刀,将他拉入怀中。 “你到底去了哪里?” 原本焦灼的心情在听到男人微颤的嗓音后,奇迹般平静了下来,文序搂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亲了一口,“别担心,我就是出去玩了一趟。” “去哪里玩了?”顾明野低头看着脸上沾染血迹的夫郎,无奈地将对方带进帐篷里,“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脏?跟着上战场了?” 青年目光游移:“不是,昨晚梁峰去上厕所,我溜达到你帐篷外,听到你给王部将下达任务,我干脆就拐了王怀去一趟敌军驻地了。” 随后进来的乌榆:“???” “王夫您……?”他不可思议道,“去了敌军驻地?!” 怪不得对方会和出去执行任务的王怀被拦在军营外,怪不得对方会拿着主子的武器,怪不得对方一身血迹。 乌榆觉得王夫能全须全尾地回来都能说一句奇迹! “是啊。”文序坐在椅子上,乖乖仰起脸让顾明野擦拭,“我说这北大营的士兵警戒性也太差了,我昨晚从马厩一路溜达过来都没人发现。” 甚至他在帐篷另一边听了个全,守在帐篷门口的乌榆也没有发现,有时候他还挺担心这些人能不能保护好自家男人的。 早就知道自家夫郎不同寻常,却也不知道他这么莽,顾明野叹了一口气:“乌榆,去备水给王夫洗漱。” 乌榆急忙领命出去,文序知道自己昨晚忽然失踪吓到了男人,此刻也乖乖坐着,等到热水送来,洗完澡换了身顾明野的衣服后,才开始询问情况。 “昨晚我带王怀去了一趟敌军驻地,粮草肯定烧得差不多了,对方又死了一个头领,你这边还带着士兵撵着对面杀了五十里,估计对方这个冬天都开不了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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