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因为枭王对小外甥漠不关心导致的,他们楼家一定不会再像当年对文蕴杰那样,因为自家人有了对方的孩子而善罢甘休! “可能是生意上有冲突吧?”文序把自己前段时间去良国边城买马,顺便在那边开了一家店铺的事说了出来。 “那就对了。”楼四舅舅说道,楼五舅舅也了然点头。 楼家旁支全部经商,他们和楼二爷一样走过大江南北,兄弟几人各自交换过接触过的商人信息,良国程家的身份他们几人都知道。 楼二舅舅有些得意地看向楼家大爷:“序儿会做生意这一点,随我。” 楼四楼五舅舅跟着点头,还说以后要多带外甥出去谈生意。楼大舅舅一脸淡定,反正小外甥长得最像他。 只有楼三舅舅有些郁闷,吃完早膳后笑着看向外甥的肚子:“序儿,等你孩子出生,三舅舅给他启蒙。” 文序:“???”现在说这个也太早了吧?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高耸的肚子,突然圆润的肚子鼓起一个小包,恍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胎动的时候,算算最后一次跟顾明野同房的时间,他面无表情想到,好像也不早了。 另一边,一艘精工细制的大船向着汾县码头行进,早早站在甲板上等待抵达目的地的男人狠狠打了个喷嚏,惹来旁边小家伙担忧的目光。 “叔叔……” “没事,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 墩墩抿着唇重重点头:“嗯!” 叔夫和青石一定没事的,说不定他们早就被冯叔找到了,只是因为他们坐船过来,收不到信而已! 丝毫不知自己准备大难临头的顾安年从宿醉中醒来,还没发现自己拿捏的免死令牌已经跑了,却先收到了另一个消息。 “什么叫送不到?” 负责去送信的侍卫低着头,缩了缩脖子:“属下送到上京城的饮香楼,店里的掌柜说他们老板不在,等他们老板回来了再转交。” “属下问他们老板何时回来,那掌柜的说不清楚,他们老板目前不在大盛。” “老板?”顾安年咬牙切齿道,“懒得批奏折就全都扔给本王,结果他自己却跑去当老板?!” 他难道不清楚自己的愿望就是当个走遍大江南北的商人吗?他一定要跟顾明野断绝关系!绝交! 侍卫闭上眼,颤声说出另一个消息:“属下打听过了,饮香楼的老板不姓顾,姓文。” 顾安年整个人都懵了,合着他小心翼翼在河上飘了这么久的时间,送去的地方却压根不是顾明野的地盘? “坏了!”他恍然大悟,“那个哥儿说谎蒙骗本王!顾明野压根不在饮香楼,他是不是在向饮香楼求救?” 完了完了,他的人跑过去送信,对方收了信不会直接报官吧?他的身份可见不得光,一旦被这里的人扣下,顾明野又没有消息,良国那边可就群龙无首了! 侍卫立刻开口邀功:“您放心,属下留了个心眼,当时没发现主子爷的踪迹,又打听到饮香楼老板姓文后,并没有把信件交给掌柜。” 顾安年立刻松了一口气,他正想夸侍卫机灵,又立刻想到他浪费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清楚顾明野在哪里,整个人怒火中烧。 “去给我问那个哥儿!他要是再不说顾明野在哪里,小心我派人去把冯淮抓回来!” 侍卫冷汗直流,连忙往船舱跑去。 杨公公给顾安年倒了杯茶,好不容易将他的火气顺下来。结果下一秒,门外远远传来一句“王爷不好了,那个哥儿跑了”,直接把顾安年气晕了过去。
第84章 楼家舅舅(二) “还没找到?” “属下带人在王夫落水的那一段河面搜了两天,完全找不到王夫的踪迹,属下怀疑王夫是被人救走了。” “夜黑风高的雨夜,先你们一步被人救走?” 冯淮咽了咽喉咙,艰涩应道:“是,当时暗卫和刺客交战的时候,周围还有好几艘船路过。” 站着的男人微微垂眸,眼中一片冰凉:“也就是说,你自己也不确定,本王的王夫到底是出事了,还是被人救走了?” 乌榆担忧地看着脸色铁青的男人,想劝些什么,却被一个小身影打断了。 墩墩扑到叔叔腿上,仰着脑袋委屈道:“叔叔,走,我们去找叔夫,找青石!” 顾明野抬手摸了摸小侄子的头发,淡漠地看向跪倒在地的众人,言简意赅吐出一句话:“封了凉州河道也要把本王的王夫找回来。” 冯淮咽了咽喉咙,连忙点头应下。因为王夫算是低调出行,这次出了意外,冯淮手上也没有足够的人力去搜寻,更别说动用枭王府的名号。 凉州与上京城相隔半个月的路程,就算他搬出枭王府的名号,说明是王夫失踪,这里的官员也不见得会立刻信,即使相信了也不一定会十分上心。 如今顾明野的到来让原本无头苍蝇般的侍卫们多了一丝希望,乌榆拿着王府令牌去调了汾县码头近一个月的往来船只信息,无论是在这里稍作停靠,还是从上个码头途径此地,都被他查了一遍,总算让他查出了端倪。 “主子,这艘商船从大盛外就一直跟着王夫他们,王夫从容国开始转乘的时候,这艘船途径路线和王夫行程高度重合。” 乌榆拿着登记册一五一十汇报:“王夫遇袭当晚,这艘船正好在附近,属下怀疑这艘船上的人趁乱把王夫和青石带走了。” 从大盛以外跟来的商船足以说明他们和发起刺杀的不是同一批人,想起王夫的容貌,乌榆觉得这艘商船的主人指不定就是看上了王夫,想伺机强取豪夺。 总算听到一个比较靠谱的消息,男人闭上眼吐出一口浊气,“这艘船在哪里?” 说起这个,乌榆也觉得很奇怪:“这艘船自经过汾县那天起,就一直未曾离开,不靠岸也不往下个地方走,据说一直在河上停留。” 这么大一艘船肯定承载不少人,船上的人每天吃喝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他们在水上漂那么久,这些人就不需要靠岸补给吗, “不靠岸?”冯淮心下一动,“对方不是走正规流程进来的?” 乌榆看了冯淮一眼,眼中幸灾乐祸的意味十分明显,“对方入关登记上写的是程家商船,但是进入大盛后并不常靠岸,唯二靠岸的码头都与你们的行程重合。” 被人跟在屁股后面这么久都没发现,还让人趁乱打劫带走王夫,要是王夫人没事还好,否则冯淮一顿罚是跑不了了。 对自己的粗心大意,冯淮不置可否,只要王夫和青石能平安找回来,罚他一年俸禄他也认。 顾明野屈指扣了扣桌面,“找到那艘船,在本王赶到之前,别放走任何一个人。” 那艘商船只能看到航行轨迹的记录,但是指不定在他们来到之后就已经启程离开,乌榆神情一肃,立刻带着人出发。 等乌榆离开,墩墩眨巴着眼睛,泪汪汪地看着没有动作的男人:“叔叔,去找叔夫啊?” 顾明野低头对上小孩泫然欲泣的眼睛,沉默许久,就在墩墩满心忐忑之际,他做了个决定,弯腰一把抱起小孩,大步朝门外走去。 “来人,去楼家。” 还不知道自家男人即将到来的青年,正乖乖坐在椅子上,任由几位舅母拿着布料在他身上比划,等几位十分热情的舅母舅夫挑好了十几种料子后,文序才弱弱开口:“差不多了吧?我冬天不爱出门,用不上这么多衣服。” 大舅母抬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嗔怪道:“你看看你这身衣服,哪里有大家公子的模样?这些料子你以为只做冬衣?” 还不得从里到外,一年四季的衣服都给做出来?这几位舅母有女子,也有哥儿,其中大舅母就是一位凉州本地的女子,据说祖上是当大官的,跟楼家私聊甚笃。 “对啊,听你大舅母的,好不容易回趟家,做几身新衣服算什么?”三舅夫吃着点心笑吟吟道,“今年过年还得给你压岁钱呐!” “啊?不用了吧?”自父母去世后就未曾拿过压岁钱,在回到自己的身体后也依旧如此的青年耳尖微微发红,“我都这么大了……” 孩子都快出生了,怎么还把他当孩子?要不是肚子里还揣了个崽,一打十他都不虚,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多大你都是晚辈。”像是想起什么,大舅母眼眶微微泛红,“当年我刚过门那会你娘也不好意思拿我给的压岁钱,总说自己已经不小了。” “可只要我是她嫂子一日,她就可以当个快快乐乐的小姑娘,所以到时候这压岁钱,你乖乖拿。” 楼家几位妯娌,数她进门最早,与楼云蓉接触最多,其他几位大都入门晚没见过,只从自家夫君那里听过这个妹子的事情。 要说女人最懂女人,楼家大夫人命好,与自家夫君青梅竹马长大,让她情窦初开的第一人便是楼家大少爷,二人顺理成章成了亲。可是对于小姑子的遭遇,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当初得知楼云蓉去世,她是想把外甥接回来的,可惜后来楼家老夫人和老爷子都先后离开,她一下成了管家的大夫人,这才没有精力去顾及其他的。 好在后来得知文序过得还可以,她才没有再想着去文家接人的事,如今乍一听到小姑子的孩子回来了,这位楼家大夫人难免爱屋及乌了。 文序不敢反驳,怕这位感性的大舅母真的哭出来,不止她,除了三舅夫之外,其余几位舅母都十分感慨,仿佛只差一个契机,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般。 在舅舅家弄哭舅母这种事实在有点丢脸,所以文序拍了拍肚子哄了两句,下一秒就被几个舅母拽手的拽手,挡肚子的挡肚子。 大舅母气得掐腰:“我说了几次了?这是孩子,不是西瓜,不可以这么拍!” 四舅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文序的肚子,一脸赞同:“就是,把孩子拍傻了怎么办?” “……”文序眨了眨眼,“傻了也没事,我养。” 说这句话就是逗个乐子,可是话音落下后,几位舅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颇有些纠结。 最后是身为哥儿的三舅夫看不下去,十分直白地问了出来:“小序你老实跟舅夫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是谁的?”文序一时转不过弯,难道夏言姑姑没把他和顾明野成亲的事告诉楼家人? 三舅夫看着文文静静,说出的话却十分冲:“你别怕,无论是谁欺负了你,这孩子又是谁的,咱们楼家都一定给你出气!” 大舅母皱了皱眉,不赞同地看向弟夫,仿佛觉得他这么直白地戳孩子伤口不好。 三舅夫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转而认真地看向一脸莫名其妙的青年:“小序不用担心,咱们不是那种迂腐的人,这孩子你想养就养,家里不会逼你扔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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