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男人吃了生子道具,吃出副作用了。 约莫过了月余,皇帝来广骝宫用晚膳。 宁时将餐单给小厨房送去,老远就闻到了醋味,走近一看,小厨房的太监们卸了一车的醋坛子,正往小厨房搬。 他将餐单交给小厨房的管事太监,问:“怎么突然弄这么些醋来?” “这不是圣上要来用膳吗?据说圣上口味跟从前不同了,非常刁钻挑剔,御膳房的厨子一波一波换,听说近日又爱上吃酸的了,咱们可得伺候好了,不能出半点差错,”管事太监看了一眼餐单,又给宁时看,“你瞧瞧!我说的什么!” 宁时低头一看:西湖醋鱼,糖醋大饹馇,酸辣翡翠汤,樱桃肉…… 甜点:松仁瓤山楂,桂花山楂糕,糖渍山楂球,炒红果…… 光是看菜名,就已经开始分泌唾液。 管事太监又说:“这些菜啊,做的时候要加三倍的醋。” 宁时忽然懂了,如此喜酸,八成是有了! 因而晚膳时分看皇帝时,都觉多了几分母爱的光辉。 皇帝今天胃口不太好,脸色有些蜡黄,没举几次筷子。 吃到西湖醋鱼时,只是闻了一闻,就开始干呕。 海蔚吓坏了,连忙叫人把菜撤了,并上前伺候。 “要不,请太医来看看吧?”她温声询问。 皇帝吐到四肢无力,绵延不绝的恶心感一波接着一波,没完没了。 这不是第一次了,最近总是如此,一闻到油腻腥气的东西,就这样。 这病跟女人怀起孕来的孕吐一个样子,岂会跟真龙之子沾边?肯定是食物的问题,因此一批一批换御膳房的厨子。 但干呕的频率越来越高,再这样下去真的受不住了。 “宣太医。”皇帝颤抖着说。 孙太医急急忙忙赶来,号脉时,眼睛越瞪越大,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似是见鬼了。 知道怎么回事的宁时悄悄将伺候在旁的宫女太监请了出去,方便太医说话。 海蔚留意到他的举动,结合太医的表情,觉得宁时做得十分妥帖,于是递了个眼神,示意他留下。 这些日子,宁时教了海蔚这个白莲花不少后宫生存之道,当然,这都是从系统现学的,于他来说不难,也就是社畜生存之道的血腥升级版。 海蔚只当是戏本子来听,但时日久了,还是对小宁子产生了信任和青睐。 孙太医几番号下来,确认是喜脉无疑。 他面色惊恐,不敢不说,又怕开口即是死罪,豆大的汗珠遍布额头,不停地抹汗。 “这里只有臣妾宫中一个心腹太监,孙太医但讲无妨。”海蔚道。 孙太医仍是迟疑,直到皇帝下令让他说,他才颤颤巍巍在皇帝耳边道:“圣上,您这是喜脉,胎儿已有一月。” “胡说!”皇帝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朕乃天子,怎会有了?你是老糊涂了,还是存心拿朕取乐?” “臣万万不敢。”孙太医匍匐在地,瑟缩不已。 海蔚惊讶地捂住了嘴,她是怕生子系统搞错了对象。 心里跟系统沟通了几轮,确认没出差错后,就慢慢平静了下来。 海马都是雄性生子,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皇帝怀有身孕,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她甚至有点高兴,因为自己有大把的心得可以传授给这个新手孕爸。 正当此时,伏在地上的孙太医忽然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宁时在他背后,手里拿着一个花瓶。 往往电视演到这里,都会出现一个心狠手辣的太监,太监命运的齿轮由此刻开始转动,走向飞黄腾达。 海蔚却一脸不解,且有些恼怒:“小宁子!你这是干什么!” 宁时哆哆嗦嗦放下花瓶,正想解释,皇帝抢先道:“干得好,不能让别人知道,朕生了这等荒天下之大缪的病。” “这如何是荒谬了?又如何是病?”海蔚再次陷入疑惑,三根触手摆成三个抖动的问号,“如此就要了孙太医的命,才是荒谬。小宁子,谁教你这般心狠手辣的?” “娘娘息怒。”小宁子跪了下来,嘟囔道,“这个孙太医就是娘娘小产当夜,磨磨蹭蹭跑过来,还屁用没起到的那位。” 不值得您为他犯圣母病呀。 海蔚无言,背后那三个问号变成了三个句号。 宁时第一次干暗算的勾当,手到底是轻了。 话语间,大难不死的孙太医慢慢转醒,他刚撑起身体坐起来,脑后又吃了一记,这次咚的一声砸到在地上,生死未知。 宁时再次抬头,只见三个句号已经变成了排排坐的四个。
第21章 生子文里的圣母病皇妃(五) 海蔚手一抖,花瓶掉落在地上,咕溜溜滚到墙根。 她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自言自语道:“我怎会,怎会做出如此之事?” 背后新长出的黑色小肉芽,正一点一点长大,四根触手齐齐招摇。 系统:【白莲花翻车值20%】 “干得好,朕的女人,就是要这样杀伐果断。”皇帝朝她投去欣赏的目光。 而后吩咐宁时:“小宁子,将尸体处理掉。” 宁时硬着头皮应了声“是”,使出吃奶的劲将那太医挪了两步,发现故事里都是骗人嘚,心狠手辣的太监没有力气那也是不成嘚。 他连拉带拽脸都涨红了,最后发出了令人羞耻的一声“嗯——”,惹得内屋两人转头看过来。 宁时:“你们继续,我再努力一下。” 根本拖不动啊!处理,又该如何处理? 外面都是广骝宫的奴才和皇帝的近身侍卫啊。 “统子哥,瞬移,后院有口枯井……”虽说禁用了移人的功能,但尸体,应该更贴近物品吧。 一道命令落下,孙太医只是挪了个位置,还在屋里。 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的,宁时已经悟出规律了:要有耐心。 他走到孙太医跟前,再次下达了瞬移的命令,目标物体只是又换了个位置,他再次追上,如此往复…… 另一边,皇帝和海蔚根本没注意到尸体在满屋乱移位置,而可怜打工人追着胡乱移动位置的尸体到处跑。 他们在床头商量,皇帝不会再找其他太医来诊断,他让海蔚给他弄些花红,不管有没有孩子,都不可能留后患。 海蔚哪能同意,她急出了泪花:“您不是心心念念想要有孩子吗?好不容易怀上了……” “朕是想有子嗣,但不是自己怀!朕是男人,是天子!这事要是传出去,让满朝大臣们知道了,让百姓知道了,让邻国那些权贵人知道了……朕的脸面往哪搁?!” 海蔚哪里能懂,雄性有育儿袋,可是很值得自豪的事,怎么到了天子这里,就好像是大逆不道一样? “恕妾身有罪,妾不论如何不能让您伤害腹中胎儿。”海蔚声音很弱,背后的四只触手两两作戳手指状。 “无知妇人!愚蠢至极!既然你说有罪,好!那朕就治你的罪!”皇帝要气疯了,额头青筋暴起。 如今只能依靠海蔚,她却不跟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上,妇人之仁! “妾愿受责。”海蔚不屈不挠,坚持自己的主张。 两人坐在床头,气氛比雷雨将至午后还要凝重。 剑拔弩张之际,床头忽然多出一个人来。 “孙太医?!”两人齐齐转头,看向忙活了半天,把尸体处理到了床上,还把人弄醒了的宁时。 宁时脚尖蹭地板,上前拉其手臂。 要不我再努努力? 孙太医命大,受了两花瓶,愣是没死,前额渗出的两行血,也已干涸了。 如今既已转醒,哪能再让人给阴了? 他赶紧抽回手来,向皇帝一鞠道:“圣上且留老臣一命,臣有一计可解燃眉之急,既可使龙颜得保,又可使龙胎安稳降生。” 皇帝眉尾抽了抽:“讲。” 孙太医松了一口气,理了理衣服,像是刚进来一样。 接着他跪下身,向海蔚行礼:“恭喜海嫔娘娘,又有喜了。” 海蔚一愣,双眼眨了一眨。 皇帝立刻就明白了,“你是说让海嫔佯装有孕?” 孙太医:“圣上英明,老臣正是这个意思,介时皇帝去行宫,秘密产子,对外可说是海嫔产下的。” 海蔚这下懂了,虽说是麻烦了点,但能保下孩子,未尝不可一试。 “妾身愿意。”她正色道。 皇帝非但没有动心,反而有些愠怒:“荒唐!朕的肚子大起来,又如何说?” “回皇上,可用宽大的衣物遮挡,裹腹,到月份大了,便可谎称有疾,提前去行宫修养。”孙太医脑子一转,为求保命,什么都想得出来,“臣必当尽心竭力,全程护皇上,和大绪第一个皇子周全。” 真会说话,说不定是女儿呢?宁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然而一开口就是老奸臣了:“若有人嘲笑皇帝腹胖,妄加揣测,就是藐视天威,欺君之罪,罪该万死。” 孙太医连连附和:“是,是。” 皇帝思虑半晌,“只有这样办了。” 想起刚才对海蔚发火,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便温柔道:“那就辛苦爱妃了,孙太医说胎儿有月余,算起日子,爱妃极有可能是孩儿的母亲。” 海蔚回忆了一下,更高兴了,四根触手啪啪鼓掌。 皇帝和孙太医走后,海蔚再次留了宁时。 宁时以为又有赏赐,心里喜滋滋的,谁知道海蔚劈头就问:“是不是你把我的药丸调换了?” “娘娘这是从何说起啊?”宁时紧张到后心发汗,他是何时暴露的?想起以往的点点滴滴,任何一个瞬间……任何一个瞬间,都很可疑啊!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不被发现才怪啊! “娘,娘娘,奴才该死。”他老老实实放弃了狡辩。 “本宫不是要你死,本宫想知道你是哪来的?怎会知道我那些药丸的用处?”作为这个宫廷的外来者,海蔚对同为来外者的宁时很是敏感。 她察觉到服用的药丸并不是往常所吃的,这和皇帝怀孕的契机不谋而合,也和宁时这个小太监表现奇怪的时间点不谋而合,她不得不产生怀疑。 系统:【虽是白莲,但她不傻,反而很敏锐啊!】 宁时:“不要为你的错漏百出找借口啊!” “回娘娘,实不相瞒,奴才跟您一样,身负系统。”宁时一五一十地回答。 “我就知道!”海蔚眼睛亮起来,找到同类,很是欣喜,“你也是绑定了生子系统?为大绪绵延子嗣而来?” “娘娘睿智,奴才正是为此事而来,那一击即中丸,也是奴才设计让皇帝服下的,但奴才并非来自生子系统。”宁时抑扬顿挫地说。 海蔚微微蹙眉:“除了生子系统外,还有别的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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