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住了,深吸一口气,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沈星河猛然醒悟,扒开车窗的帘子看向站在远处,被特意支开,此刻正在望天的叶霓裳。 叶霓裳也朝着这边看过来:“咋了姐妹儿?” “诶诶诶!诶诶诶诶!别别别,有话好说,你先别看他.......”宋伯怀见沈星河马上要破案了,他慌了,连忙阻止:“你别看他!坐回来!!!” 沈星河放下了车窗的帘子,愕然望向宋伯怀:“你跟漂亮哥哥从前见过是吗?” 沈星河回忆了一下原文,一无所获,因为他略过太多裴景弛和辛苑的故事,也导致了他忽略了一些关于别人的故事。 不过没关系,沈星河此刻正高速旋转智慧的小脑筋。 “真行啊,你俩居然见过!”他破案了,啧啧称奇:“可以啊,宋大人,你们这是似是故人来了?” 宋伯怀很慌张:“这个事先不提,这涉及到了我私人一些事,不便透露,我此番前来,是希望你能帮我把这个交给清遥。” 沈星河还是没接这锦盒:“你自己怎么不给他?” 宋伯怀挤出一抹苦笑来:“我多有不便,你也知道,我身边有企图暗算我的人。” “不对,不对,不对。”沈星河摇头继续分析:“你这更不对了,你人都来了这了,也不差进去说两句话,让我想想......” 他眼眸一亮,探头问道: “你搞得这样无颜见他似的,必定当初谢家出事的时候,你袖手旁观,或者为求自保,你做了什么?” 宋伯怀眼角一跳。 沈星河:“宋大人,你的为人我知道。 咱们疯归疯,大是大非还是没问题的。 譬如昨夜,你冲出去解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我是亲眼所见。 你肯定不是个落井下石的小人,那么......这事情肯定跟你儿子有关系。 我老公爹起兵,你安国。他以起字为孩子起名,你肯定会以安字为孩子起名。 风清云霁日月洲, 时和岁丰天下平。 但毕竟那个孩子,是我老公爹和大漠女人生的。 所以说,你是按照霁这个字给他取名了?对吧?宋霁安?没错吧?” 宋伯怀瞠目结舌的望着沈星河。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他怎么知道这些?! 宋伯怀被扒了个底掉儿。 没有隐私可言。 他此刻无助的捧着腿上的锦盒,除了沉默的僵持着,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谢虎这边正把老马和花嬷嬷送回铺子,大咧咧的推门去木匠铺子后院想找水喝,却见谢清遥正坐在院中编轮椅。 谢虎一愣:“爷,您怎么还没睡?” “还不困。”谢清遥不自然的清了清喉咙。 谢虎一看就明白了,沉声道:“爷,您是不是等瘦猴回来给您宽心呢?” 他哀痛的看着谢清遥:“昨夜忙碌一夜,身体才复原,您也不能这样不爱惜自己吧!!!” 谢清遥就那么冷眼盯着谢虎。 谢虎沉声道:“惹您不悦,我也得说!当初多难才挺过来的,生生把肉割开接骨,为了利于恢复都没饮麻沸散止痛! 两条腿每天就那么悬在梁下吊着一个多月,不能下床不能动。 肉才长好,就得练走路!流了多少汗!流了多少血! 您昨夜动了武,觉都不睡,这就坐在这等着瘦猴给您宽心?这怎么能行呢?” 谢清遥:“你脑袋里除了宽心没别的事情了是么?” 谢虎一梗脖子:“那您干什么不睡觉?” 谢清遥:“我等老马来给我看腿。” 谢虎一怔。 谢清遥:“他不是前日说过么,事成之后,要确认我的腿有无复肿。” 谢虎一拍脑门,嘿嘿傻乐两嗓子:“嗐,爷,您怎么不早说呢,我这就把他叫来。” 谢虎扭身要出去。 谢清遥顺便告诉他:“你回家去,我不想看见你。” “嘿嘿!行!”谢虎笑呵呵的出去了。 半晌,老马一瘸一拐的进来了:“我儿干什么去啦?我找一大圈没见人影呐他?” 谢清遥将裤腿挽上去:“他被叶霓裳叫走了。” 老马把椅子挪过来,抱怨:“小没良心的臭小子,几个月没见了,也不说在这等着他老子!” 谢清遥:“他来了便问我,你怎么还没回。 估计是叶霓裳有要事找他,这才走的。” “是吗?”老马咧嘴一笑,这下心里舒坦了。 他探头捏了捏谢清遥的双膝:“比我预料的强多了,你这练武的底子就是比一般人强,没事了。”
第一百零六章 宋伯怀绝望的望着沈星河:“我的意思是请你把这个锦盒交给清起。别的,你能别多问了吗?” 他说到最后,甚至带着一抹哀求的语气。 沈星河:“那你自己给他好了。” 宋伯怀:“你......” 沈星河:“我不知道你跟谢家从前有什么误会,我当然得问清楚了。 你既认识二郎,更该认识谢虎吧?你若见谢虎,都不用带着漂亮哥哥,可你都不找谢虎,可见你自己心里清楚,谢虎必然也不肯要你的东西。 所以,你才找的我吧? 我不闻不问的把这个盒子给二郎了,若二郎本不想要呢?” 他一乐,龇牙笑了笑,丝毫不顾及宋伯怀匪夷所思的目光。 他小脸蛋红扑扑的,缩了缩脖子: “我家二郎是爱我护我的,他定舍不得苛责我,更不会凶我把盒子再原原本本给你送回来。 我想,你也是吃准了他这一点。毕竟你听过二郎和我的故事。 可他若是不想要这东西,这么稀里糊涂的,这就到他手里了,岂不成了让二郎心里不舒坦了?” 宋伯怀眯眼看着沈星河洁白的门牙。 他的盘算被沈星河再次看了个低调儿。 最终,他无可奈何叹了声气,只能如实交代: “昔日谢家落难时,我身为吏部尚书,袖手旁观,谢虎和辛川洛曾先后私下找过我......” “朱川洛?”沈星河好奇的问:“诶?这名字有点耳熟,是谁?但我只认识谢虎啊,朱川落?他死了吗?” 宋伯怀愕然:“死了?我昨夜还见他提着关公刀去冲锋啊!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这么突然?牺牲了?” 沈星河眼睛往上翻翻,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辛老。 他好像记得辛老当时谢他对辛苑手下留情时,对他说过他的真名。 “哦哦,你继续说,我们都叫他辛老,他改名换姓了。” 宋伯怀点点头:“他改名换姓也是因我。谢虎来时,逗留不久,他见我避而不见,只站在我府门前,破口大骂几句扭头走了。 那日辛川洛来时,是深夜,跪在我府门前,生生跪了一夜,见我始终避而不见,直至清晨,他才离开。他走之后,我亲手写奏折,给他上报皇上了。” 沈星河:“你府里有探子?” “有。当日府内府外,皆是探子。” 沈星河:“那这事儿是他辛川洛不对。” 宋伯怀意外的望着沈星河:“你是这么想的?” 沈星河:“对啊,这就比方打团战,你朋友那边打团被团灭了,这已是定局。 你就一个人,去了也是送人头儿。 你还不如在草丛苟一苟,刷刷野怪,打打经济什么的,看看后面能不能找个机会逆风翻盘,偷个对方家什么的。” 宋伯怀眯眼看着沈星河:“说实话,我没太懂你在说什么。” 沈星河摆手:“不重要,反正我理解你。 辛川洛跪了一夜,必定被探子发现了,即便你不上报,探子也会如实上报,你没有别的选择。 再说,你还给我公爹养着他的儿子呢,你稍有不慎,我老公爹这个孩子也保不住了。你必定是想保护他的这一点香火吧。” “当时确实是这样想。”宋伯怀垂着脸,沉声道:“此事,关乎霁安,他并不知晓不是我亲生骨肉。 在谢大哥家人尚未昭雪之前,我也不希望霁安知道此事。 为了以防万一,你最好不要告诉清起。” 沈星河沉默了。 “那二郎只能认为你是个小人了。” 宋伯怀:“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把这锦盒转交给他。” 沈星河探头,轻声道:“这个事情我会回去想想办法,现在,咱们说一说,另一件事情是怎么回事。” 宋伯怀疑惑的望着沈星河:“还有什么事?” “你和漂亮哥哥的事啊!” 沈星河提起这个事来精神了:“你们是见过,是吗?” 宋伯怀:“这个事,与你无关,与谢家也无关,这是宋某的私事。” 沈星河:“可这关乎我最好的兄弟的事啊!既你们曾见过,他怎么没与我说过?啊?他失忆了还是怎么的?啊?那年他多大?啊?怎么见的面?啊?你说一说,啊?” 一声声“啊”地问出来,宋伯怀一言不发。 他不动如山,决意死挺到底。 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沈星河一挥手: “嗨!我多余问你,我问漂亮哥哥去不就得了吗?”沈星河贱嗖嗖的站起来了,挑起车帷就要往外走。 “诶诶诶!你这是作甚!”宋伯怀气得瞪圆了眼,眼见着沈星河要下马车,他连忙道:“行行行行行行!!!!” 他气得跺脚: “我说便是了!” 沈星河坐下来了。 宋伯怀沉声道: “那年他才三岁,大漠人冲进村子闹事,我见他孤身一人趴在石狮子上哭喊着兄嫂,眼见一把钢刀朝着他兜头挥去,我将他救下了。 我抱着他去暗巷避难,谢大哥又将我们救下了。 之后谢大哥去救他人,我带着他找到了一处暂且安全之地避了一避。 直至大漠人撤离,我帮他找到了失散的兄嫂。 他兄嫂当日并未感到多么的喜悦,只不阴不阳的与我道了声谢,我急于进京赶考,也未及多想。 直至后来路上,我越想越不对,垂髫之龄的小娃娃,是怎么爬上那高大的石狮子的? 那夜,我甚至怀疑是他兄嫂故意给他丢上去的也未可知。 于是,我又回去了。 避险之时,他和我说过,他叫王小虎,我便出去打听着他的下落,结果又碰见了谢大哥。 谢大哥古道热肠,一番了解之下,也答应帮我找王小虎的下落。 后来,我们终于打听到,他哥嫂将他卖了青楼去,换了路费去逃难了。 可那时候时局动荡,青楼的人也都走了。 事后我万般后悔,感觉是我把这孩子终身都害了。 每每想起此事,常常心怀愧疚,后我考取了功名,也常去青楼打听王小虎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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