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然不知情,他有了错误的假消息!他很可能身边有内奸了! 他是自己来的吗?” 叶霓裳迅速意识到了严重性:“还有一些护卫同行,可那些护卫被他命令守在城门前,他怕外人知道你铺子的位置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只有他和一个车夫在外面等着!” “快让宋大人进地道!”沈星河将怀里的小石头递给叶霓裳。 “我去抓了那只猪!”他说完话,扭头就走。 沈星河走到撒尔诸的面前,迎头朝着脚步匆匆的撒尔诸撞过去。 “哎哟喂!”沈星河大叫一声。 撒尔诸一楞,沈星河反应的快,扬手就是一巴掌:“死猪!敢轻薄我?!” 所有人停驻了脚步,纷纷看向撒尔诸和沈星河这边。 撒尔诸有正事要做,挨了一巴掌只能吃哑巴亏,他一把推开沈星河,要往前走。 “诶诶诶!撞了沈公子,还轻薄了人家!你就这么走了是吗?”有人看不过去了。 沈公子已经不是从前的沈公子了,他收留了老百姓,在他们心有逆反之前让他们自由安排。他全身而退的太早,只有恩,没有仇。 沈公子此刻深得民心,大家一见他有事,纷纷仗义执言: “什么玩意,怎么还敢光天化日的轻薄人啊?” “戴着个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瞧着怎么不像好人啊?你哪个村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话。 撒尔诸被中原人包围住,他死死攥着拳头,悲愤交加,他扭头看向那正说话的人,恶狠狠:“是他撞的我......” “he tui!”沈星河一口浓痰淬过去了。 撒尔诸愤怒的擦脸,一不留神,脸上的羊毛围巾往下扒了一扒,露出撒尔诸凶悍的半张脸。 “啊!!!是他!这人的胎记我认识!这是大漠村的!不对,是大漠人!别让他跑啦!”一个男人认出了他。 撒尔诸仰天狂吼一声,扒开人群试图朝着前面跑。 经过上次一役,百姓们身上都带着家伙防身,纷纷抄起家伙追逐撒尔诸。 撒尔诸此番是来搞刺杀,又要接受捕快盘查,无法带着钢刀,只能带一匕首防身。 他抽出怀中短小精悍的匕首,目露凶光,抬眼,面对堵在他前面,拿着九齿钉耙的三个男人,他愣住了。 “叉呀!!!”男人们大喝。 撒尔诸回头想跑,身后人手里的狼牙棒朝着他脑袋击过去了。 撒尔诸“嘭”地一声倒在地上。
第九十九章 沈星河拿起旁边人的铁棍子,将铸铁的棍子抵在了撒尔诸的脑壳之上。 他看向众人:“大家瞧见了!大漠人根本没走!这是想趁着年关洗劫咱们一番!大家赶快收拾东西,速速回地道避难!” “好!!!”百姓们立刻响应。 铺子纷纷关闭了,沈星河叫了两个男人把撒尔诸带去了地道。 一盆水泼向撒尔诸的脸,他朦胧醒转,睁开眼,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串绿油油的大粽子。 顺着粽子往上看。 撒尔诸尖叫:“是你个南蛮子!” “还敢骂人?”谢老三一拳怼了他鼻梁,撒尔诸的鼻子又出血了。 撒尔诸想挣脱,可他被五花大绑得严严实实的。 谢老三拳头在他的眼前晃:“你是被谁派来刺杀宋大人的?” 撒尔诸沉声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谢老三又来一拳。 “啊!!!我真的不知道!!!”撒尔诸大叫:“我从没见过他的真容,我只知道他是黑衣使者!他是你们南蛮子......” “还敢骂人?”谢老三再来一拳。 室内只有撒尔诸和谢老三。 隔壁房间。 宋伯怀手里攥着自己的羊皮卷,他面沉如水。 宋伯怀派人送了信,速命福满城关闭城门。 他此刻正在想,到底要杀掉他的内奸是谁。 或许,福满城所有的官员都有可能。 宋伯怀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些了,他沉声道:“大漠人一旦收到消息撒尔诸行动失败,必然提前动手屠戮百姓!城门把守士兵不足百余人,大漠有上千兵马,城门守不住多久!” 刀疤蹲在角落里,问宋伯怀:“大人,那咋办?” 屋子里寂静无声。 所有人看向宋伯怀,他负手而立,眉关紧锁,面色凝重。 经久之后,宋伯怀忽而一怔,紧锁的剑眉倏尔舒展开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宋伯怀突然仰天狂笑。 毫无预兆,吓得众人一激灵。 宋伯怀的脸上蒙着阴鸷:“嗐,我着什么急呢?我怎么又忘了?不该我着急的事,我就不咸吃萝卜淡操心!” 沈星河没眼看宋大人了,侧目看向叶霓裳,叶霓裳一副见惯不怪的表情。 宋伯怀一把扔了手中羊皮卷,目眦尽裂:“这是他自找的!是他狗皇帝自找的!大漠人攻城才好!掠夺城池才好!最好是一个城一个城的占下去!最好把紫禁城也占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起死!一起当亡国奴!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星河和叶霓裳无语的对视。 叶霓裳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茶海:“你那个茶海值钱不?要值钱的话你最好先收起来,一会儿他就得摔盆砸碗......” 宋伯怀突然咆哮:“不过才四年,大漠人就已经等不及了!像是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只是个开始!只是个开始!这是狗皇帝自找的! 他杀了忠臣,杀了能制衡大漠的英雄,这残局,这乱世!如他所愿!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这个屋子里但凡有一个好人,或许此刻会挺身而出,直斥其非,说一腔慷慨激昂的公道话,例如,皇帝虽昏聩,但百姓无辜,且你身为朝廷父母官员,怎能袖手旁观,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呢?还是想想办法救赎百姓吧? 但很可惜,屋子里没有一个正面角色。 刀疤蹲在角落里甚至跟李大娃聊起来了:“不如我们趁乱反了吧?有戏吗你说?当初我们铜锤帮的老五老六,就是加了起义军,但没过多久就被剿了。” 李大娃一乐:“你问我.......问错人了吧?我他妈的是捕头!” 刀疤嘎嘎一笑:“捕头?你捕头遇事不出去,这会儿过来跟我蹲这聊大闲?” 关外山奸笑:“我出去干什么呢?县太爷都他妈跑了!” 沈星河的关注点也很奇特:“宋大人,打扰一下,请问你说的英雄,是姓沈吗?” 宋伯怀移目看向沈星河,两只眼睛充斥着猩红的光: “怎么?你听过谢家的军队吗?” 他朝着沈星河压过来了。 沈星河身子往后仰:“略有耳闻......别激动,先别激动......” 宋伯怀:“昔日兵部尚书,天下兵马大元帅,谢长卿,你可有耳闻?” “耳闻耳闻,如雷贯耳,是个大英雄。”也是他未曾谋面的老公爹。 宋伯怀骤然大喝:“可英雄没死于敌人的刀下!死于自己人的阴谋之中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 他癫狂的大笑,张开双臂,仰天怒喝:“谢大哥!你若在天有灵,便好好看看吧!看看他们的报应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星河实在忍不了了,推门出去了。 他出去之后捅捅耳朵:有毛病吧!这是演过话剧还是怎么的,大嗓门震得人耳朵都要聋了。 老莫正开着暗门,有人源源不断的往里面跑。 一个男人跑进来的时候满脸血,两眼发直,大叫:“鞑子攻城了!鞑子攻城了!我路过城里的时候,险些死在那!” 有人推门进来大哭:“牛老九的家人在吗!牛老九被大漠人削了脑袋啊!!!” 百姓哗然。 陆陆续续仍然有冲进来的人,失魂落魄的呐喊: “何玉生的家人在哪!何玉生被杀了啊!!!” “王嫂子!王嫂子!你丈夫没了!” “啊!!!大漠人掳走了我姑娘啊!怎么办啊!” “放火了!大漠人放火了!” 一声又一声的呐喊,无助,哀嚎。 哭声淹没了地道,直刺人的心房。 屋子里的宋伯怀以为自己可以做得到视而不见,直至听见了外面的哭声,几乎像是一种本能,他一脚踹门出去,怒喝: “不是独子,且已成家有后的男人先站出来!拿着你们的武器!跟我出去!” 有人站起来,被年迈的父亲一把拉住:“你不能去啊!你大哥在辛家庄那边还不知道啥情况呐啊!” 宋伯怀移目看着那老汉:“这只是一个开始,这是试探! 如果我们继续坐以待毙!继续不反抗!将会面临更嚣张的凌辱和肆无忌惮的践踏! 明日一旦城池沦陷,此方圆数里,将化为一片火海!不被烤死也要被活活饿死!” “我跟你去!”许多男人纷纷站起来,挺身而出。 沈星河站在一边,看着男人们拿着武器跟随宋伯怀的脚步冲出去。 一只微微颤抖的手握住了沈星河的手,他看过去,见得叶霓裳面色凝重。 他望着沈星河:“你经历过战争么?” 沈星河摇摇头,反握住了叶霓裳的手:“你经历过?” 叶霓裳沉声道:“经历过,在我三岁的时候,那群大漠人见人就杀,后来起了大火,触目所及,遍地火海,犹如炼狱。” 不知过去了多久,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有男人被抬进来,有人大叫着郎中! 陆续回来了许多人。 宋伯怀没回来。 叶霓裳有些担忧:“宋大人怎么还没回!他不会出事.......” 他冷不丁转头一瞥,见得沈星河正蹲在地上捂脸哭泣。 “你怎么了?” 沈星河:“我担心我家人!我家人还在山上呢!” 谢清洲和撒尔诸的房间传来一声又一声的踹门声。 “砰砰砰”的巨响。 叶霓裳:“那边怎么了?” 沈星河:“我怕他出去找他二哥,我把老三反锁在屋子里了。”他越发的焦虑: “一定出事了,我家人一定出事了!” 叶霓裳:“你怎么知道会出事了?” 沈星河:“我太了解谢清遥了!他一旦觉得我有危险,他来不了也会派人过来的,霍齐到现在也不见人影,出事了,一定是的!” 沈星河终于忍不住了,他站起来,跑到了谢清洲的房门前,将门栓打开,谢清洲冲出来,急得双眼猩红: “我二哥一定出事了!” “我随你去找他!一起去!”沈星河说。 叶霓裳沉声道:“咱们一起去,宋嫖客那边我也不放心他!姑娘小伙们!都过来!” 夜色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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