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继续刚刚神秘的语气:“神明告诉我,最好让我赶紧离开这,否则我很能被收走!被迫收走!” 谢清遥蹙眉:“你别骗我了,你在紧张我的腿,对不对?你找个借口想回去而已。” 沈星河神情焦虑:“我确实紧张你的腿没错,可我自从来了这感觉就不是很好。我适才真的听见神明与我说话了!还有,你瞧见了么,要下雨!” 沈星河睁着一双大眼睛,沉声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谢清遥紧张的望了望天边:“意味着什么?” 沈星河唬他:“神明给我以警示,他说如果我再这里逗留,我就必须回去原来的地方了!” “咔嚓——”一道闪电划破天空。 天公作美。 沈星河捂着脑袋就蹲下了,他瑟瑟发抖,“神明呐!我这就走!我这就走了!我真的不来了!别把我收走啊!” 谢清遥下意识将他护住,“我刚刚也求神明,不带你走。” 沈星河催促道:“快回去吧!” 最终,沈星河如愿以偿跟着谢清遥坐在马车之中。 细雨从车窗斜斜打进来。 谢清遥捂着膝盖,目不转睛的盯着沈星河看,“你骗我。” 为了让他心安,让他不要内疚,沈星河在撒谎,一定是这样。 沈星河不慌不忙的,他在回忆着原文,没记错的话,谢清遥后背有一处伤痕。 原文中描写过。 谢清遥昔日征战,从不肯退,不论什么样的逆境之下,他都没有掉头跑过,所以他的伤痕大多只有在身体前面。 而他的背后,只有一处刀疤,那是他昔日的亲信所刺。 而地点,恰恰是在江南。 并且,离这里不远。 那个亲信被敌人收买,趁谢清遥不注意,背刺向他。 但是,谢清遥虽然后背中了一刀,却只悄悄处死了了那个叛徒,没有大张旗鼓的对外声张。 被亲信背叛的滋味并不好受,特别是此人曾经屡次救过谢清遥,因为利益,也因为眼红谢虎将他取而代之,故而,此人对谢清遥心生怨恨。 沈星河看向谢清遥,指了指后背,“你在这附近,被那亲信背刺的时候,我都看见了。” 谢清遥震惊的看着沈星河,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件事连他的父亲都不曾知晓,当夜,只有他与那个叛徒彻夜对峙,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沈星河解释:“当时我来这座庙里和神明串门,走走亲戚,这对我有帮助。然后我看到了这一幕,因此认识了你,过了些时日,神明说你糟了难,问我愿不愿意帮助你渡过难关。” 谢清遥愕然的望着沈星河。 他摁着膝盖,忽略着双膝的剧痛,他试图从沈星河的话中去找破绽,可他怎么也找不出来、,尤其是当沈星河说出了一件只有他自己清楚的事情。 沈星河睁着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望着他,“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所以说,我是这里的神明派来的,帮助你的。” 谢清遥沉默了良久,终于找到了他话中的破绽,“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座山?当时你显然第一次听到望星山这个名字。” 面对这个犀利的问题,沈星河不慌不忙的笑了。 “站在云端之上,所看到的的画面,和身处大地之上的人们所看到的的画面不太相同啦! 所以我这才导致了‘不是庐山真面目’的。” 沈星河最终将谢清遥连蒙带唬的骗了回去。 雨下的越来越急,可是马车不是向渡口方向走的。 马车来在一家点心铺子门前停下,这家大概是这小城中生意最好的点心铺子,即便此刻下雨,仍有人撑着伞站在外面排队。 小仆拿了把伞,对车厢恭敬道:“您先请回,小的在这里排队便是。” 谢清遥没有回应,掀起车窗的帘子,目不转睛的望着一对夫妇。 那个男人手中撑着伞,另一只手扶着那女子的肩膀,雨水并没有毁掉他们的好心情,两个人有没有有笑的排队等候。 谢清遥的目光第一次的流露出一抹艳羡。 他放下了帘子,闭了闭眼睛,“走吧。”
第七十七章 鞑子和蛮子 马车抵达渡口,捕快上前,将谢清遥的轮椅抬上甲板。 谢清遥回头,目不转睛的望着沈星河。 准确的说,是看着他手中撑着的那把伞。 他想,自己甚至连给沈星河撑伞都做不到。 沈星河站在渡口,直勾勾的望着他:“怎么了?” 谢清遥什么都没有说,沉默的挽着轮椅去了船舱。 谢清遥回了房间,他说他有公文没有批完。 下午时分,众人陆续回来,沈星河提出了将陈招财和两个捕快留在这里,其余人返航的事。 谢清遥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他答应了。 大船返航。 沈星河感觉谢清遥和从前不一样了,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他总觉得谢清遥似乎在憋一个大的。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极少出来。 抵达莫家村的这天,下了一场凉意浓烈的秋雨,渡口旁边的树叶一片金黄。 谢清遥说要去城里找方县令。 就连花嬷嬷都看出了谢清遥的不对劲,她轻声问沈星河,“你们两口子是吵架了吗?” 沈星河摇摇头:“没有啊。” 老马笑了笑,“嗐,男人么,偶尔有那么几天不对劲,很正常。”他垂着眼看着花嬷嬷,“花花,有空么?去我家坐一坐?” 花嬷嬷朝着老马摇摇头,示意他此刻先不要说这些。 她担忧的望着沈星河,“是不是二爷的腿疾犯了?” 沈星河点点头,“应该是吧。” 章七手脖子上的於痕至今没有褪下去,还有隐隐的一抹红。 沈星河先让他回了铜锤帮会,安排了一名信得过得小厮跟着,假意去拿原主留在帮里的东西,实则想探探铜锤帮的老巢位置。 沈星河没有回半山腰的小院,而是去了铺子看了一眼。老莫和他说,最近生意很不错,后院还多了两个新来的小伙计,他们也井然有序的做着工。 可沈星河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说不上来,没来由的,隐隐的压着什么惴惴不安的事。 老马也回了铺子放东西。 沈星河问他:“干爹您和我说实话吧,他的腿到底有没有事?” 老马正收拾药材,“有事没事,不也是这么治么?” 老马明显和谢清遥沆瀣一气,问他自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 放工时辰到了,铺子里的人陆陆续续的都走了。 沈星河将门板上好,左右望望,没有像往常那样见到谢清遥的身影。 沈星河朝着半山腰方向走,却在十字路口,见到了裴景驰。 他脸上染着一抹血迹,手里拿着两把染了血的弯刀,朝着沈星河的方向跑了过来。 沈星河防备的看着他,步步后退,“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他渐渐慌了,大喊:“来人呐,救命……唔唔唔唔……” 沈星河的嘴巴被裴景驰捂住,他将沈星河一把捞起来,带着他躲进巷子里,“别吵!先去地道!” 裴景驰沉声道。 沈星河这才发现他的胳膊上的伤口,他满眼防备的望着对方,“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事情?” 裴景驰:“先去地道说话行不行?” 沈星河:“不行,我知道你是敌是友?” 裴景驰:“你相公让我过来的!有人进山行刺!” “什么?!”沈星河难以置信。 “这不可能!”辛苑已经是废人了,并且这段时间一直被看管的很严,临行前特地嘱咐谢虎很多遍,不可能有人会发现他们的行踪啊。 “别说话!”裴景驰蓦地出声。 他拿出手中的弯刀,警惕的望着外面。 月光下,谢虎奔跑而来,“你们耽搁什么?还不赶快进地道!二爷命我在这守着!” 话音未落,远处有人杀过来,裴景驰将沈星河捞起来,沈星河叒一次的像个手夹包一样被人夹着。 裴景驰沉声道:“对不住你们,是我惹来的麻烦!你相公交代我让我务必将你安顿好。 山那边有辛老在,还有我的四个手下,他们坐拥地形优势,不会有意外。 他担心你回来正好撞见敌人,让我把你先放去地道里!” 叮叮咣咣的刀尖碰撞声,尤为刺耳。 远方传来了沈星河听不懂的话,明显不是中原话。 “布泰耐!布泰耐!” 沈星河从一连串难以听清楚的话中,听见了布泰耐这三个字,他终于想起来太奶是谁了。 就是裴景驰! 他是湖人,是湖人皇室的儿子,布泰耐是他湖人的本名。 那太爷呢? 是布泰耶,那是他的兄弟,湖人皇室派了两个儿子兵分两路来中原做事,便是搜捕那官员口中的小杂种。 这也意味着是一种竞争,谁先找到,将有资格继承湖人的储君之位。 所以布泰耶一直在千方百计的想置裴景驰于死地。 沈星河无心去想小杂种是谁了,因为谢虎很可能此刻有生命危险。 沈星河:“我问你!外面的人是布泰耶的手下对吧?有没有叫个乌力的?” 裴景驰:“有!我看见他了!诶?但是,你怎么认识的乌力?你又怎么清楚布泰耶?你相公说的吗?” 出事了! 谢虎打不过乌力的,会被他杀死。 沈星河一口朝着裴景驰的腰杆咬了过去。 “啊———”裴景驰痛叫了一声,松了手,沈星河如愿以偿的下了地。 他扭头就跑,“换人换人!让谢虎跟我进地道,你去对付他们!” 原文中,裴景驰打的过乌力,因为,那个乌力最后正是死于裴景驰的刀下。 谢清遥最终就连亲手为谢虎报仇都没有做到。 裴景驰见沈星河奔跑在暗巷之中,跨过此刻的尸体,在前方,见得谢虎正和一个比他还高大的男人缠斗在一起。 那人必定就是乌力! 谢虎肩膀受了伤,乌力的身上也有伤口。 刀与剑碰撞在一起,尖锐的声音撕破长夜。 两股力量相抗,谢虎双手握着手中长剑,竟生生被乌力的刀压了下去。 谢虎已知不敌,拼着最后一股力气,暴喝一声,倏尔用力的向上一推,身形一晃,避开刀锋刹那给了乌力腰间一剑。 乌力手中的刀锋朝着谢虎的脖颈掠来,谢虎心口一寒,闭上了眼。 “布泰耐在这里呀!在我后面!来找太奶!” 一道怪异声音尖叫着,乌力听见了布泰耐三个字,稍稍分神,刀锋势头偏了一寸,谢虎堪堪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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