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遥接过来,随手放在一边。 “这什么?”沈星河问。 谢清遥:“方县令让人行驶小船送来的公务,若非咱们停船,我还不知此事。” “我都差点忘了,你给他做幕僚的事情。”沈星河眯起眼:“但是,他这也太菜了吧他,还得你给他处理公务?” 谢清遥笑了笑,没说什么。 陈赵财拿着新衣裳对沈星河道:“东家还给我们兄弟买新衣裳,谢谢东家。” 沈星河摆摆手,“没事的。” 陈赵财:“师傅从前吝啬得很,只有过年的时候才给我们兄弟买新衣裳,每年我们跟着他们南下,为了省钱,都是赶马车带着我们去的,我们都没做过这样气派的大船。 第一天的时候,我弟弟还有些晕船呢,还是马爷给我弟弟开的药,这才好了。” 陈金宝点头:“对了东家,金陵的望星山值得一去,你们可以去转转啊。” “望星山?”谢清遥疑惑地看着陈金宝,“在何处?我怎么从没听过这座山。” 陈金宝:“藏在金陵不远的一个县里,是个小地方,再有名也不如苏杭美景多。所以一般人很少知道。” 沈星河:“为什么叫做望星山啊?” 陈金宝不知道。 陈赵财:“我们师傅从前没带我们去看过,每次都是他自己去,我们留下看行李,那山上有做寺庙,师傅说那寺庙灵验极了,他说许过两个愿,一是求子,再一个就是铺子日进斗金,后来都灵验了。” 沈星河移目看向谢清遥。
第七十一章 海盗 大船悠然漂浮于江心,夜色渐浓。 沈星河沐浴更衣后,身着一袭轻盈黑衫,翩然跃上了床榻,动作如同猫儿般悄无声息。 谢清遥不在房内,或许又被繁琐的事务绊住了脚。 沈星河辗转反侧,正欲入眠,忽闻门边传来细微动静。 回头一瞥,恰逢谢清遥手持拐杖,步履匆匆而入。 他并未因腿脚不便而减缓速度,一到床畔,便将拐杖置旁,熄灭灯火,解开轻纱帐幔,缓缓步入其中。 咦?这是要嘿嘿嘿了吗? 沈星河还没准备好呢,早知道刚才重重刷牙了呀!懊恼! 他还有一件最喜欢的里衣也没穿!很懊恼! 要不要再去洗个澡呢? 谢清遥朝着他招招手,声若蚊蝇,“我问你个事。” 沈星河咧嘴,眼睛眯成两条缝,脸颊泛起了红晕,连带着光洁的脖颈也热的不像话,“说吧。” 谢清遥问他:“你想去望星山看看吗?” 这话让沈星河愣了一下,抬眼望着对方。 呜呜呜,这种浪漫时刻提什么望星山呢!不抓紧做点正事么? 谢清遥亦是一怔,轻声问沈星河,“这个不能说,对吧?” 谢清遥点点头,“今日我见你仔细问了问,以为你想去,原来是不能去的对吧?” “不是啊,我能去。”沈星河一时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谢清遥盯着他,一脸认真:“仙人入庙,不就是回家了吗?你还回得来吗?” 沈星河顿时明白,原来还是把他当做了仙人,以为到了寺庙他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呢,就是去串个门,这就当是走亲戚,对我有所帮助,你能明白的我意思吗?” 谢清遥不明白。 但是他没有深问,将声音压得很轻:“好,到了金陵,我伴你前往。” 沈星河甜甜的笑了,谢清遥陪着他一起浅笑。 原来他熄灯拉上纱帐,是为了和沈星河探讨有关仙人的秘密。 爱情是什么呀?竟会让聪明的谢清遥,变成了幼稚的小孩子。 因为大山有他名字当中的一个字“星”,所以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他们都很想去看看。 谢清遥轻轻揉了揉沈星河的脑袋:“那你先休息,我还得处理些公务。” 沈星河点头应允。 夜更深沉,谢清遥仍独自在案前处理公务,许是因为外面下了浓雾,使得他的双膝格外疼痛。 他怕沈星河察觉他的膝盖疼痛,便只说处理公文时喜静,独自在房中。 他稍稍歇了歇,揉动着膝盖。 江面上,浓雾如帷,笼罩着一切,令江面显得死寂沉沉。 船尾处,一只手攀上甲板,露出半张脸来,一双圆圆的眼睛,贼兮兮的左右观察,一个鹞子翻身,黑衣男人利落落于甲板之上,他身形并不高大,瘦小轻灵,弯身,朝着下面人递手。 下面上来一个微壮的男人,也是一身黑衣装扮。 两个人蹲在甲板上,瘦小的男人轻声道:“先讲好,若这次得了手,我欠你的钱和人情,就一笔勾销了。” 微壮的男人冷眼瞧他,“哼,你欠了我那么多的钱,做这一单买卖,你就能还?想什么没事呢你?” 瘦小男人轻声道:“我亲眼看见那个长胡子老头,他在绸缎装拿着这么一厚摞银票!他们有钱坐这个大船,必是财主!” 微壮男人冷哼:“你个飞檐走壁的小毛贼,见过什么世面?” 小毛贼实在忍不住了,瞪了他一眼,“你是个杀人越货的强盗,为什么老对我如此不屑呢?咱们好歹蛇鼠一窝吧。” 强盗不悦:“少把我跟你放在一起相提并论,你除了小偷小摸还会什么算什么好汉?” 小毛贼拿他没辙,“总之,你信我,他们的钱绝对不少于一万两,我还了你钱,便算是还了你收留我这些日子的恩,怎么样?” 强盗冷哼:“拿到钱再说吧。” 他欲起身,却被毛贼拦住了,“喂,等等,这计划到底行不行?” 强盗不耐烦敷衍:“行!” 二人一身夜行衣,在船尾晾了晾衣裳的水,这才蹑手蹑脚的从后面潜入船舱附近。 舱门前,两位紫衣捕快,箭矢在背,佩刀于腰,严阵以待。 毛贼见状,一挥手,掉头就走:“撤!” 他溜得飞快。 强盗忍着怒意跟着他去了后面,低声抱怨:“跑什么?!两个捕快就把你吓得屁滚尿流?!” 毛贼惊恐的看着强盗:“不要命了吗?那是管家的人,碰不得!” 强盗沉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阴森一笑,“要走你自己走,不过我若是折在这,一定把你小子供出来。” 毛贼登时气的七窍生烟,却拿对方毫无半点办法。 强盗挑衅:“拿出你看家本领来!这趟成了!我跟你对半分!” 强盗一巴掌拍在毛贼肩膀上,“我纵然自己得手也不会放过你,你除了轻功有些过人之处外,轮拳脚,你不是我的对手,往后江湖上,碰见你一次,我打你一次。” 毛自知打不过对方,沉声道:“就这一回,做完这票,各奔东西,行不?!” 强盗冷冷笑了笑:“成交。” 小毛贼壮着胆,再次带着强盗潜近船舱。 依旧是那两个守卫立在船舱门前。 毛贼从怀里掏出两块巴掌大的石头,朝着侧面一丢。 “咚”地一声。 两个捕快朝着那边看过去,“什么动静?” 毛贼又朝着另一边丢。 “咚” 那俩捕快去了甲板前观望。 趁此机会,毛贼和强盗顺利进入船舱。 船舱门关上,二人从隔水的牛皮囊之中去取出面巾蒙面。 强盗拔刀出鞘。 毛贼看向他,面露恐惧,低声问:“你做什么?” 强盗眼中泻出寒光,“杀人!越货!!” 毛贼大惊,转头想跑,一把被强盗薅了回来。 强盗以刀子指着他,“你看见了!外面只有两个捕快把守!你当真以为这里头住的是什么达官显贵? 这样的船我从前劫的多了,这种只安插了两三个捕快在船外把守的,大多数都是官员的幕僚随从出行,这种人,又不是朝廷命官,你怕个屁!” 毛贼惊恐,“那也是官员的幕僚啊!” 强盗不屑:“小子,官员的幕僚多着了,死了他们会再找新人献计,根本不会把精力放在这件小事上!今儿个,我让你开开眼,让你瞧瞧,什么是真功夫!” 毛贼颤抖:“我们摸空门的,盗亦有道,只拿银子不伤人命,你这是坏了我们规矩啊!” 强盗:“都你娘的是个贼了,你还有规矩?少提你们的规矩!老子今日不单要开杀戒,还要弄几个人解解馋,怎么?你不做?” 小毛贼还想争辩,却被强盗用刀尖逼住。 强盗命令:“敲门!” 毛贼无奈,蹑手蹑脚往前走,忽见走廊尽头站着一个清瘦的披头散发,穿着一身黑的男子,此男子肩上扛着一把锋利长刀。 沈星河冷笑:“反派死于话多,你俩……”他斜斜瞪着对方,咧嘴笑:“死于话痨。” 沈星河锋利的刀尖指向对面的毛贼与强盗:“给!我!杀!” “轰”地一声巨响,自各个房门之内冲出来密密麻麻的捕快。 毛贼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的捕快。 他血脉喷张,朝着后面跑。可后面的房间也冲出来了一群捕快。 毛贼跪下捂着脑袋,“别杀我啊别杀我啊,我再也不敢啦!” 他俩怎么能想到,方县令视谢清遥的生命等同于他亲爹,方县令只给自己身边留了俩捕快,剩下的都派出来随行了,生怕谢清遥少一根毫发。 强盗眼见这阵仗已知跑不得,举刀怒喝一声,迎面而上,他刀法极快,刀光闪烁之间,硬是将捕快逼得节节败退。 强盗自知机会来了,两脚腾起,踩着捕快肩膀借力,朝着沈星河的方向飞掠而来。 擒贼先擒王,他打算挟制这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必定容易擒来。 强盗快若闪电,挥刀朝着沈星河劈来。 “哼~”沈星河好整以暇的向右挪开,露出了坐在他身后的谢清遥。 谢清遥白衣飘飘盛着轮椅跟在穿着一袭黑衣的沈星河的身后,二人看上去像黑白双侠。 强盗对视上谢清遥那双狭长锋利的眸子,登时心口一塞,自知此人定是个高手。 可他没办法,他人已经飞过来了。 强盗挥下来的刀锋被谢清遥倏尔扬手截住。 他的手腕子被谢清遥狠狠的锢着,虎口袭来剧痛,手里的刀子被谢清遥夺了。 沈星河听见了“咔”地一声脆响,强盗的腕子来了个一个圆圈旋转。 赶在强盗落地之前,谢清遥骤然飞起一脚,直中强盗心窝。 强盗被原路踹飞了回去。重重摔在地上,“噗”地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谢清遥支着刀锋站起身来,轻轻挥手,捕快纷纷撤回房间之中去。 他朝着那强盗走过去。 他的步子走得极慢,壁灯灭了许多盏,微弱的光影落在他的脸上。
139 首页 上一页 46 47 48 49 50 5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