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有些意外,慕朝雪其实不太慌张, 原书中都没提,说明不会出什么大事。 他靠在池边闭着眼睛抵挡寒意,思考明天宗门大比上走完剧情吃点什么庆祝一下。 容冽离开后不知道多久,慕朝雪被远处忽然变得剧烈的声响惊扰到。 循着声音望去,只能看到远处某个山洞外面树丛激烈摇晃,从山洞里迸发的灵力将树丛拦腰砍断。 荡开的灵力似乎一直波及到了寒池这边,刮过一道疾风,竹林沙沙作响。 看样子那边好像打起来了。 也不知道什么人有那本事闯过后山重重法阵,一直摸进了封禁月夜幽兰的山洞。 慕朝雪一个病秧子,害怕待会儿战火波及到这边,被人误伤,连忙将身体往水面下方沉了沉,试图降低一下存在感。 他刚动了动身子,就见正对面闪过一道身影。 那人身形有些眼熟,像是受了重伤,疾走过来,到了竹林终于支撑不住,一条腿跪倒在地,单手扶住一根竹枝,吐出一口血。 这一瞬间,慕朝雪就认出对方的身份。 虽然又经过了易容,但是那双眼睛和那种眼神无法掩饰。 错愕之下,慕朝雪浑身僵住。 意识到自己应该撞破了什么不该看的事,他急忙想要背过身去装瞎。 竹林中那人抬头,直直地朝他望过来。 那张明艳张扬的脸蛋此刻有些狼狈,发丝凌乱,唇色苍白,嘴角却被血染红。 四目相对,竟是冲慕朝雪笑了一声。 慕朝雪愣住,一时间忘了该如何动作,睁着一双疑惑又茫然的眼睛。 柳倾绝!? 刚刚在那边打起来的不会就是柳倾绝和容冽吧? 柳家“大小姐”擅闯禁地做什么,不要告诉他是为了偷偷进来看心上人的…… 而且这种场面为什么会被他撞见! 众所周知,书里的炮灰都是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平白无故卷进这种事,他还怎么安心躺平? 慕朝雪假装望天,恨不得自己其实是个瞎子和聋子,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竹林外面又传来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树丛掩映中,一道白色身影越来越近,是从那边追赶过来的容冽。 慕朝雪赶紧去瞧柳倾绝的情况,就在眨眼间,柳倾绝不知用了什么术法,当着他的面瞬间消失在竹林。 容冽赶回来时,慕朝雪迅速背过身去,靠在池边闭上眼,假装睡着了。 没过两秒,慕朝雪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伴随着容冽关心的声音:“醒醒。” 他睁开眼,装作困倦茫然:“怎么了?” 容冽上下查看他,最后目光定在他脸上,神色凝重。 他被盯得有些紧张,咽了口唾沫。 容冽终于移开视线,问:“刚才看到有人过去了吗?” 慕朝雪摇了摇头:“我不小心睡着了。” 容冽垂眸不语。 慕朝雪装作担心的样子,询问:“是有人擅闯禁地吗?” 容冽点头,“我去晚了一步,封禁月夜幽兰的结界已经遭到破坏。” 慕朝雪担心道:“他偷走了月夜幽兰?” “没有得手。”容冽道,“可惜我没能看清他的脸,但竹林里有血迹,想必逃跑时经过了这边。” 容冽说着,语气凝重几分,强调道:“擅闯禁地的是一名邪修。” 慕朝雪装傻充愣,看天看地。 心中越发不解,柳倾绝冒这么大的风险也要擅闯承澜宗禁地,就为了偷取月夜幽兰? 这东西虽然功效强大,但是缺陷也很明显,何况一经面世,不小心就会招来不必要的祸患。 昭城柳家家大业大,什么没见识过?柳倾绝一个没有灵根无法正常修炼的人,非得打这东西的主意? 容冽又上下打量他一遍,道:“师兄没被那邪修误伤就好。” 他挤出一点笑意,刚刚只是因为不想卷进麻烦里才装不知情,现在他却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事情貌似又发展到了奇怪的方向。 柳倾绝一不退婚,二不追着师弟跑,大半夜擅闯后山禁地偷月夜幽兰,还被刺了一剑身负重伤。 这不仅是和容冽还有那位剑尊作对,也是和承澜宗所有人作对。 一旦暴露,必然受到承澜宗的严酷惩罚,轻则监禁,重则小命不保。 到时候剧情怎么办? 原书中貌似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慕朝雪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和鼻子,试图岔开话题:“我、我的呼吸……” 容冽拧眉:“现在还不行,月夜幽兰结界遭到损坏,需要立刻找师父及长老们过来修补,师兄不宜过多接触。” 这道理慕朝雪自然懂,又问:“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容冽没有立刻回答,仍旧盯着他。 他被盯得心虚,低头看着池水中荡开的涟漪。 容冽问:“师兄当真没有见到那人?” 慕朝雪绷紧脸掷地有声地摇头否认:“真的没有见过。” 容冽又说:“这几日宗门人员来往复杂,但是那人破开结界时受了伤,又被我一剑伤在右肩,一时无法逃远,想必不难找到。” 慕朝雪抬眼,飞快瞄了他一眼,感觉师弟现在话有点多,刚刚发生的那些情况本不必向慕朝雪一个不参与宗门管理的人说得如此详细。 现在慕朝雪知道得越清楚,心里越是忧愁,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 容冽最后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我要立刻前去禀报掌门师尊。” 慕朝雪偏过脸去,望向天边。 天边出现清晨的第一道亮光,今夜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慕朝雪起身上岸,容冽抓住他肩膀,道:“等等。” 容冽说着,将一块发出温润光泽的玉石挂到慕朝雪脖子。 慕朝雪垂眸,刚看清楚形状,玉石便消失在领口,融入身体。 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摸到。 容冽将他摸来摸去的手从领口拿开,“宗中近几日鱼龙混杂,这块玉是欺霜剑魄中所生,随身佩戴可避免妖邪近身。” 他忍不住低头琢磨那玉石是怎么消失于无形,嘴里向师弟道谢。 随后终于离开。 容冽似乎的确急着去找慕恒告知此事,放他一个人回住处,在山脚下与他分开。 随着距离自己的住处越来越近,慕朝雪的嗅觉也逐渐恢复正常。 刚进院门,就闻到一股非比寻常的气息,像是衣服上面从后山沾染回来的月夜幽兰的气息,但又混杂着似有若无的血腥气。 慕朝雪推开卧室的门,原本打开着的窗户紧闭着,室内血腥气更为明显。 掀开里间的隔帘,眼前景象让他瞳孔微微紧缩。 柳倾绝像第一次来到这里一样,靠坐在他床脚边。 只是柳倾绝这次身上穿的是一身黑色衣袍,浑身被血浸透,红色血水一直沿着衣角流淌到地面。 柳倾绝闭着眼睛,脑袋无力地低垂下去,像是没有察觉到慕朝雪的出现。 慕朝雪站在原地盯着这具身体,始终感觉不出呼吸起伏,心中一惊。 该不会死了吧? 他急忙过去探对方鼻息,手刚触碰到对方身体,就被一把攥紧手腕,反压在床边。 慕朝雪面对忽然“活”过来的柳倾绝,一时间忘了反抗,整个人懵在原地。
第17章 柳倾绝原本紧闭的眼睛睁开,紧盯着慕朝雪,一字一句沉声警告:“不要吵。” 柳倾绝脸上的血迹未干,几乎血色的唇瓣染着胭脂一样的红,艳丽异常。 慕朝雪立即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上前来查看情况,而不是调头就走,选择装瞎。 柳倾绝在他撞破对方“好事”之后,第一时间躲进他的房间等他回来,看起来完全就是奔着及时灭口让他永远闭嘴的目的来的。 慕朝雪默默抬起那只没有被束缚住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自觉地说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你快走吧。” 柳倾绝修长的手指沿着他的脸颊划过,落在他微微滚动的喉结上,然后出其不意地掐住他的脖子,眼中泛出锐利的光:“我要怎么相信你呢?” 慕朝雪脖子上那只手并没有用上多大的力气,他往后仰了仰,诚恳说道:“我不像你,我每天只想吃饱喝足睡得好,没精力折腾些有的没的,其余的事都与我无关,真的不想卷进这种麻烦事。” 耳边传来一阵热意,柳倾绝贴上他的耳畔,带着血腥气的柔软嘴唇与他若即若离:“可你如今已经卷进来了。” 慕朝雪坚持捂着眼睛不松开,叹道:“是啊,这不是正要努力把自己摘出去嘛,所以你完全可以对我放心,我……” 话说到一半,耳畔一阵濡湿的热意。 柳倾绝趁他不注意,竟是舔了一下他的耳尖。 慕朝雪一愣,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放下挡在眼前的那只手,迷茫地眨着眼睛,扭头看向对方。 柳倾绝颇有些玩味地端量着他,问:“是不是不管对你做什么,你都能这么无动于衷?” “有吗?”他往一旁歪了歪脑袋,与柳倾绝拉开距离,“我还是有原则的。” 柳倾绝追上来,一口咬在他耳尖上,“是吗,你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 慕朝雪做出一脸天真的模样,语气里充满对柳倾绝的无条件信任:“柳姑娘内心善良,通情达理,我们是指腹为婚的一家人,我相信你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柳倾绝道:“你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事,我还是觉得直接杀你灭口更为保险。” 慕朝雪坚定道:“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的,昨晚的事情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擅闯后山肯定绝非你本意。” “谁说不是我本意?我就是要去取月夜幽兰的,谁承想你那个师弟实在可恨,竟坏我好事。” 柳倾绝恨恨骂了容冽一番,在慕朝雪面前摊开掌心。 掌心上面放着一只褐色的药丸,散发出阵阵幽香。 慕朝雪盯着躺在柳倾绝手上的这颗药,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猜得没错,这应该是那种邪修用来杀人于无形的毒.药,说不定连尸身都能给他直接化了。 慕朝雪还不想死,默默往后退。 柳倾绝捏住了他的下巴,“这颗药足以让你当场暴毙,想让我信你也行,吃下这个,再以道心起誓,绝不出卖我。事成之后我会将解药给你。” 慕朝雪半信半疑:“万一你不给解药给我怎么办?” 柳倾绝好像听到了笑话,“我有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来骗你?想杀你现在动手便是。” 慕朝雪心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柳倾绝在他头顶拍了拍,温柔道:“放心,阿雪是掌门独子,活着比死了有用。” 慕朝雪自知不是柳倾绝的对手,就不做无谓的挣扎了,朝柳倾绝摊开掌心:“哦,那你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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