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徐行双手抱着赵峋的脖子,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点尾音,像是撒娇一样:“我帮你想起来好不好?” 赵峋:“什么?” “记忆。”苏徐行低喃,缓缓吻上赵峋的唇,“这里,你亲过。” 他又拉过赵峋的一只手放入衣襟之内,声音带着蛊惑:“这里,你也亲过。” “还有这里、这里……” 赵峋:“……” 感受着手下的滑腻,赵峋觉得自己能忍下去就是王八。 可偏偏此刻苏徐行身子异常虚弱,若是与他欢好无异于要他性命。 这王八,赵峋只能当定了! 他轻轻挣开苏徐行的双手,将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的人按回了床榻之上,随即自己合衣躺在一旁。 “睡觉!”赵峋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一旁的苏徐行,开始念起清心咒。 苏徐行看着他俊美的侧脸,悄悄在被子下握住了赵峋的手。 赵峋浑身一僵,随即也握紧了苏徐行的手。 阿娘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不是就是这样?
第129章 苏徐行就这样在坚安军大营里待了一段时日,身上伤势基本好全了。 对于他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坚安军一点反应也无,即便从他身旁路过也好像没看见一般,苏徐行不由得在心中暗叹,赵峋驭下果然厉害,若不是萧承谦后期开了挂一般,原著中笑到最后的赢家一定是赵峋。 只是想到这些,他心中也涌上了一层担忧,赵峋失去了记忆,并不知道他才是南疆之主,加之他又有大琼的皇室血脉,若他将南疆与大琼一统,对赵峋来说自然是逐鹿天下的劲敌,到那时,两人还能这般相处吗? 赵峋当年究竟为何失忆,何时失忆,五年间为何从未联系过自己……种种疑惑一直盘踞在苏徐行心头,未曾得到解答,而如今身在大峋,也是时候解开这些谜题了。 正好最近赵峋很忙,时常不在大营,苏徐行自由活动的时间变多了,他向墨云问到了墨霄的营帐所在,孤身一人找了过去。 刚站到营帐门口,苏徐行还未开口,里面就传来墨霄的嗓音:“公子进来吧。” 苏徐行愣了一下,随即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墨霄的营帐内很简洁,没什么多余的东西,他坐在桌案之后,见苏徐行进来了便起身向他行礼:“许久未见,公子别来无恙。” 苏徐行与墨霄相处的时间不短,也算熟稔,于是开门见山地说道:“好久不见,墨霄。” “我想知道,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似乎料到了苏徐行会这样问,墨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等苏徐行坐下后,他这才缓缓开口:“说来话长,那日我依照公子之言成功救出了主上……” 说着,墨霄将面前的茶盏推到苏徐行面前,然后娓娓道来。 墨霄成功救出赵峋并与墨云他们汇合之后便一路向南,按照苏徐行的计划绕过南疆、燕国回毅国,谁知半路赵峋竟然毒发,命悬一线。 “主上在大琼天牢之中受尽折辱,身上满是鞭痕,还有烙铁生生烫下的皮肉……”回忆起这些,墨霄咬牙切齿,满眼怨毒,“主上从未受过如此酷刑!甚至,连脚上指甲都被剥去不少!” 苏徐行听到这里,脸上霎时间一片惨白。他知道赵峋在牢中一定不好过,可真切地听到墨霄的描述时他还是忍不住心惊,赵峋当时……一定很疼。 墨霄还在继续:“回程之时,主上突然毒发,便是墨云这样好的医术也瞧不出来是什么毒,只能用峋地的圣药吊着一口气。” 闻言苏徐行皱眉,赵峋原来的毒不是解了吗?难道又中了别的毒?琼帝给他下毒了? “那一路,我们不敢合眼,更不敢问医,只能一路向南疆疾驰。期间主上也越来越虚弱,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初入南疆那日,我们遇到了穆忧。” “穆忧?”听到这个许久未曾听见的名字,苏徐行有些没反应过来。 南疆灯水节之后便没有再见过穆忧,也不知他如今怎样了。 墨霄点头,接道:“正是。他识得主上所中之毒,正是鹤城秘药,而他,有解药。” “也是主上福大命大,穆忧帮他解了毒,又在南疆修养了些时日,主上身子好了许多,我们便离开南疆了。” 后面的事情不用墨霄说苏徐行也知道,赵峋醒来忘了在大琼发生的所有事,但赵峋还是那个赵峋,布局多年自然不会被一段丢失的记忆困住,依旧杀伐果决,五年时间,拿下毅国王位,吞并燕国,成为大峋之主。 苏徐行迟疑地问道:“那你们有与他提过……”我? 墨霄摇头:“不曾。” “主上志在天下,大琼的一切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墨霄的神情有些冷,不似从前在大琼时对苏徐行亲近,“昔日天牢之辱,待大峋铁骑踏破琼都便可得报。” 苏徐行听到这忽然眯起双眼:“你知我是大琼襄王,你与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墨霄:“萧承谦给你打上了通敌叛国之罪名,大琼你是回不去了,若你就此不问世事,只当大峋的君后……” 苏徐行打断:“若我不呢?” 他还有母亲的仇没报完,外祖的污名没洗清,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去当什么皇后?还有跟着他的那些人,许琢、许知远就是相信他会拿下皇位才不顾一切地支持他,若他不能登顶,等着他们的就是死路一条。还有南疆,楚淇帮他拿下十二城作为他的资本,他岂能辜负他的信任? 似乎是料到了苏徐行的回答,墨霄微微一笑:“从前不知你与主上是这种关系,现下已经来不及了……你可知为了给你出气,主上夜袭笾西大营受了多重的伤?又有多少精兵有去无回?” 不等苏徐行回答,墨霄接着道:“你不能再待在主上身边!” 说这句话时,他神情冷漠,不容拒绝,带着迫人的气势,苏徐行觉得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墨霄。 “你要杀我?”苏徐行毫不退缩地回望着墨霄。 墨霄摇头:“现在不能。” 主上现在对苏琰正在兴头上,若是在坚安军大营让人出了事,只怕主上要发疯,到时候出了事谁都兜不住。若是他早知道苏琰甚至能影响主上行军作战,他当初还不如不回禀,让萧承谦将人杀了就是。 苏徐行闻言心一沉,现在不能,所以墨霄真的对他动了杀心。 “我要送你离开。”墨霄冷声回道,“路上是死是活看你自己的造化。” 苏徐行面无表情:“你就不怕放虎归山?” 墨霄摇头:“你斗不过主上。” 苏徐行:“……” “好了。”墨霄抬手,做了一个“请离”的姿势,“你该走了,趁主上回来之前赶紧离开。” 苏徐行站起身子,他看着仿佛陌生人一般的墨霄,想到对方对自己起的杀心,什么都没说,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权利真是好东西,若是拥有了,是不是就再也不用被人随意喊打喊杀了呢? 墨霄给准备的马车还算宽敞,里面东西一应俱全,苏徐行带着阿冬离开的时候觉得有点熟悉,思考片刻就明白了墨霄为何这次会放过他。 当年他冒大不韪帮墨霄救走了赵峋,这是墨霄在还他人情,人情一了,日后相见便不会手下留情。 而在苏徐行离开之后,墨霄赶忙抽出信纸书写一封,在咳血之前让信鸽送了出去。他答应的事情做到了,希望对方言而有信,给他解药。 …… 苏徐行的马车离开坚安军大营不久,一队人马便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赵峋一下马,剑都未取便冲入营帐,可迎接他的不是苏徐行的笑脸,而是一片死寂。 人呢? 他心一沉,出了营帐随便抓了个士兵问道:“人呢?” 士兵一抖,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属下不知!” 明白问不出来,赵峋松开手直接去找墨云,得到的结果是苏徐行早上去找了墨霄,他转头就去找墨霄。 只是刚入墨霄营帐,就发现人一脸血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赵峋连忙让人唤了墨云过来。 一阵兵荒马乱,墨霄这才悠悠转醒。 苏徐行不见了,墨霄又出了事,赵峋脸冷得吓人,整个人都处在暴戾的边缘,只要轻轻一点,即刻就炸。 “怎么回事?”赵峋大刀阔斧地坐在一旁,眼神锐利,气势迫人。 墨霄垂下头:“是萧承琰,他威胁我,要走了一辆马车,然后逃走了。” “逃”这个字刺痛了赵峋的神经,他眯起眼,咬牙切齿道:“逃走?” 墨霄小心翼翼地回道:“其实萧承琰还是南疆之主,大琼容不下他,他回南疆去了。” “你说什么?!”赵峋闻言一怔,猛地抽出长剑抵住墨霄的劲边,“他是谁?!” “南疆……”墨霄抬起头,目光灼灼,“是萧承琰的!” “大琼的滇南三省也都尽在他掌握!南疆十二城是他手下的人统一的!主上!萧承琰根本就不是什么被父皇厌弃、被兄弟残害的小可怜,他是南疆之主!也是琼帝血脉,是能一统南疆与大琼的君王!是您一统天下的劲敌!”墨霄大声喊着,豁出去了,“您被他骗了!” “噗——” 话音一落,墨霄胸前陡然接了赵峋一掌,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立刻昏死过去。 墨云在一旁还未回神,不敢相信那位苏公子竟然如此厉害。 赵峋整个人都处在失控的边缘,戾气丛生,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那张素来俊美的脸此刻犹如索命的修罗,表情十分可怖。 他双目赤红,满脑子只有那句“逃走了”。 为何要逃?不是与他有情吗?明明是南疆之主,为何骗他只能与侍从相依为命?让他心疼、让他怜惜…… 萧承琰!你与孤的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 赵峋体内的暴虐因子正在疯狂滋长,他径直走向坐骑,提剑上马,冲着东北方向而去。 当夜,北域靠近大峋的赤鹰部落遭人袭击,死伤无数。后赤鹰部落一统北域,归顺大峋。 这些都是后话,苏徐行自然不知道,他与阿冬一路小心翼翼,终于在几日之后到达了南疆。 此时繁华安定的南疆与从前大不相同,除了服饰不同,走在街上与在大琼似乎别无二致。 入城时苏徐行拿的是信物,进城后径直被人领去了城主府。 再见楚淇与雷无声,没想到竟然隔了五年之久。 看见苏徐行的一刹那,楚淇失神喊道:“阿朝!” 阿朝?苏徐行皱眉,他发现楚淇好像一直把他当成别人,这个阿朝……是谁? 想起曾经楚淇说过他不是像他娘亲,苏徐行觉得自己似乎一直遗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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