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墨以一落地,就伸出小手抱住温星阑的大腿,眼巴巴看过去,大眼睛满是担忧。 温星阑眼里闪过一丝茫然,下意识抽回手腕,却被对方牢牢抓住,他眼睫如同落雪般垂落,看向摘下自己手套后观察伤势的雄虫。 异国间谍?宇宙异族? 可间谍会这么白痴暴露出差异么? 雌虫手指乖巧拢在一起,被越斯年强势地掰开查看,发现手心只剩下烫伤后的红痕,显然已经快愈合了。 他若有所思,果然虫族和人类体质差别很大。 越斯年在脑海中不断构建虫族身体经络图—— 无数线条被逐一描绘出来,触角、头、躯干、四肢......不对,背部有什么?还有很多其他地方不对劲? 他眼睛闪闪发亮,装满漫天星辰的光,心里满是让中医适应异世界的探索欲。 越斯年勉强冷静下来,不欲操之过急,放下对方的手,温声道:“下次要注意,不要烫伤自己。即使自愈能力强,也是会痛的。” 【有点好嗑。】 【斯年阁下现在看起来也没那么冷漠。】 【呵,这不过是雄虫的伪装,想要赢得人气值第一吧!】 【可靠这获胜也不公平啊!其他组可没有雌虫!】 温星阑瞳孔无意识扩大,盯着对方上下开合的唇失神。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他能理解为什么异族的间谍会这样白痴般暴露出差异了。 真是甜美的幻梦。 他心里嗤笑一声,脸上却露出笑容,笑容如同月光织就的罗网,美丽又柔软,背后却是冰冷的杀机。 “好的,雄主。”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何居心。 越斯年轻轻拍了拍幼崽的头,对方蓬松的头发触感良好,细长的触角摸起来有点Q弹,他眼角微弯,“宝宝的雌父没有事哦,不要怕。” 温墨以依赖地蹭了蹭越斯年手心,温星阑看着这一幕,轻轻摸了下烫伤残留的痕迹,眉毛快速挑了一下。 夜色深沉,温星阑抱着熟睡的温墨以浅眠,银色长发在身后散落流淌。 越斯年不由得再次赞叹,并对原身的审美产生怀疑,对方的雌君像是月光下的独角兽一样纯净美丽,原身却像是瞎了眼一样死揪着来历不明的幼崽不放。 即使是家族联姻,也不必侮辱对方到那个地步,如果真的不情愿的话,舍弃一切优待,还反抗不了么? 脑海里的想法犹如浮光片影一掠而过,他小心翼翼跨过父子两,走出飞船船舱。 更重要的,还是他心爱的草药。 越斯年跪在地上,将飞船附近还能抢救的中草药小心挖出根部,移植到其他安全地点。 “你在干什么?”一个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声音如碎冰相撞般低沉冷淡,与声音本人的外貌截然相反。 越斯年吓了一跳,回头望去,只见温星阑不知何时跟了出来,怀里抱着睡得直流口水的幼崽。 【是啊,斯年阁下在干什么啊?搞得我好奇到不行,也不能睡!】 【他好像在挖草?】 虫鸣声响起,微风带着草木香气吹过,弯折的树木倒在两人之间,越斯年手上满是脏污的泥土。 “这些植物都是治病的良药。”说到这,他难以自控地流露出一丝喜悦。 “它们生长艰难,需要在特定的地点活到足够的年份,才能缓解伤痛。” 越斯年轻轻拍掉掌心的土渣,真诚地看向温星阑,黑玉般的眼珠在月光下闪耀着动人的光泽。 “我请求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停飞船了,这样很多草药都会被碾压死去。” 【这些植物可以治病?!】 【之前斯年阁下的确用草药治好了幼崽啊!】 【我以为是他按好的!】 【呵!可能不需要他多此一举,靠雌虫自愈能力也好了!】 【楼上哪来的酸鸡?帝国统计的幼崽夭折率你是没看过么?你哪个偏远星来的?】 温星阑盯着越斯年长久出神,以前的‘越斯年’是什么样子的?他竟然记忆模糊了,只留下残缺的影子,越斯年如今的样貌却越发清晰。 如果对方一直不做错事,变了不是更好?区区一个间谍,他还控制不了么? 他下意识用力抱住幼崽,又立刻放松力道。 小虫崽在怀里不高兴地赖叽一声后,继续靠着雌父的胸膛安睡。 他突然回忆起自己在战场上对守护帝国的信念,麾下战士们用生命保卫前线的坚韧,莫名与眼前的雄虫眼神重合。 温星阑又想起越斯年之前在直播里所说的,与死神争夺生命的华夏中医,他有所触动,不发一言地轻轻点头。 越斯年看见对方答应,露出一个有点苦涩有点喜悦的笑容,像是回忆起了昔日的不甘心,又在今天有所释然。 他站起身往回走,“抱歉!让你担心了,早点休息吧。” 原身雌君出现在荒星的那一刻,越斯年就猜到对方大概率是找自己算账的,算没照顾好幼崽的账,没想到温星阑竟然隐忍至此,到现在也没有质问自己,不愧是军中做到元帅这个位置的雌虫。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飞船门口,船外被移栽后的草木精神抖擞得向上生长,一只小鹿偷偷摸摸潜伏在树荫里,嘴里嚼着一只野果,大眼睛盯着飞船,盯着盯着开始犯困,低头卧在地上打盹。 【我终于可以安心睡了。】 【斯年阁下精力太旺盛了,我看都觉得累......】 【楼上雌虫?你不行!】 【谁、谁说我不行的!?我、我文职虫员好么!!!】 【好,我听你细细狡辩!】 【我有点好奇清冉阁下如何了,我去看看再睡!】 【带我一个!】 越清冉死里逃生后浑身酸痛,又不得不勉力支撑身体,支起物资点找到的帐篷。 无用的雌虫幼崽!故意让自己出丑的废物弟弟! 他心中痛骂:要不是为了越家更上一步,自己才不会参加这个破节目! 终于能歇会了。 越清冉放松地躺下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吃完药的攸宁崽也早早钻进睡袋里,睡得打起小呼噜。 “嗷呜呜呜~”狼嚎声响起。 他慌张地向前逃跑,摔了好几个跟头,鲜血从膝盖破损处流出,闻到血腥气的异兽更加兴奋。 越清冉想要大声呼救,喉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拼命催动信息素,试图让附近的雌虫发现自己赶紧来救援。 “阁下!你在找我么?”一个身影转过来,样貌居然和温星阑有着六分相似,他看向越清冉,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这个笑容居然和温星阑有着十成十的神似。 “啊!!!”越清冉惊醒过来,满头冷汗,他纤细指骨神经质地抽搐着按住额头。 许久,他才缓过神来,看向还在安心熟睡的幼崽,想起越斯年今天白天熬制的所谓安神汤。 难道这个所谓的安神汤是真的? 还是自己多想了?唯独自己奔波折腾出来噩梦了? 可他了解自己的这个幼崽,乖巧听话好控制,第一次遇到异兽追击,反应不应该这么平淡。 他怎么可能睡得这么好?!自己难道还不如一个雌虫幼崽? 【清冉阁下好像做噩梦了?】 【斯年阁下做的安神汤真的有用?攸宁崽和墨以崽都睡得好好!】 【幼崽一般惊吓后都不会睡得这么好的!】 看着一行行刷过的直播弹幕,越清冉眼里涌起阴霾,又想起和那个虫极其相似的温星阑,厌恶地皱起眉。 怎么能让雌君参加节目?这还公平么?节目组是不是忘了答应自己什么?! 无论越斯年的医术是不是真的,他都不会让这个异母弟弟出头的。 越清冉故意偏头避开直播镜头,眼神闪过冷酷的光。
第8章 众口欲铄金 一脸颓废的中年男人懒洋洋倚靠在沙发上,空中悬浮着荒星上各组嘉宾的动态画面,旁边坐着几个人,在实时监控一行行的弹幕。 他抽了一口雄虫信息素雪茄,缓慢惬意地吐了个烟圈。 这可是很难买到的奢侈品,能享受到的雌虫寥寥无几,更何况像他这样全靠自己的雌虫。 想到这里,他翘起二郎腿,揉了揉自己凌乱的金发,胡子拉碴下的嘴弯出得意的弧度。 “滴滴!”他不耐烦地低头查看光脑的信息,是谁?打扰自己这么惬意的时刻? 越家冤大头:郑导,你还记得之前答应我什么了么?为什么能有雌虫参加节目? 一个视频文件被同时发送过来。 “嗤。”男人漫不经心点开视频—— 温墨以亦步亦趋地跟着‘越斯年’,大眼睛满是想要亲近雄父的渴望。 “你很烦。”高大的雄虫低头冷冰冰地看着幼崽,眼神里满是厌恶。 虫崽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泪花一点点涌了上来。 温星阑站在角落,脸上蒙着一层阴影,看不清神色。 视频到这戛然而止,郑导放下二郎腿,身体前倾,点击光脑反复重新播放视频细细研究。 过了半晌,他兴趣盎然地笑了,眼里涌动着恶意。 他随手回复道:还有后续么? 见迟迟没有回复,他扭头喊正在角落操作落地式光脑的亚雌。 “你!过来!” 亚雌脸色苍白,两眼无神,双手在键盘舞出残影。 “啧!”郑导被迫站起来,走过去用力拍了一下亚雌的后脑勺。 “你聋了?!喊你没听见?” “郑导,目前越斯年这组嘉宾热度最高,观众在线人数还在实时增长,数据已超过同期其他综艺节目37%......”亚雌表情木然,下意识絮絮叨叨“念经”,对郑导侮辱性地拍打毫无所觉。 “我有眼睛!我会看。”郑导打断对方,眉头烦躁皱起。 徐然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磨磨唧唧的,烦死个虫! 徐然闭上嘴,盯着弹幕发呆,又瞬间缩回自己的小世界里。 郑导把视频转发给徐然,大手安抚地拍了拍徐然后脖颈,被对方意外滑溜的肌肤手感惊到,手指忍不住搓了一下。 “把这个视频和节目里的剪辑一下,然后发出去。” 徐然光裸在空气里的脖颈一颗颗冒出来鸡皮疙瘩,他脸上却依然面无表情。 “元帅会发现。”他机械般强调。 “你不会隐藏IP地址发出去?”郑导用力拍打对方后脖颈,手指看似不经意般频频擦过徐然的肌肤。 徐然忽然站起来,吓了郑导一跳,他警告地看着亚雌,眼神写满不要不知好歹。 “收到,郑导。”他突兀地又坐了回去,好像只是为了单纯汇报。 郑导铁灰色的眼睛无机质般看着徐然,他双手环臂,俯身在徐然耳畔轻声道:“你还盼着越家大少爷?想要阁下垂怜?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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