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执政官光脑通讯越发频繁地响起,经常外出不知道做了什么。 但小野狗什么都不跟自己说,他也被折磨到无力再去问什么。 [命运。] [命运总是在周而复始重复着。] 君怀安突然回忆起虫母在生命尽头时,也是这样用身体安抚纳斯塔莱先祖。 不、不一样的。 小野狗是自己一手养大的,他们不一样。 君怀安的唇极细微颤动着,执政官俯首过去细听。 “发生什么了?” 执政官笑声微微,“陛下还渴望有虫救你么?” 他声音又极阴冷,“别妄想了,还是不够累,这么不老实。” 君怀安心头涌一股剧烈的恨意,他没想到执政官会这么想他,他......他已经纵容这条野狗至此。 他不知道哪里的一股力气,恶狠狠咬上执政官的耳朵—— 执政官的耳骨柔软,耳肉绵软,他捡了这孩子养在身边后,向来喜欢把玩这只小狗的耳朵,但从不曾忍心下过狠手。 君怀安从小钟鸣鼎食,身边耳濡目染的旧贵族,俱是不良习气,他却从无那些龌龊爱好,一切所行所言都是从为王者的职责出发。 这是他第一次狠下心,在床底间搞成这样血淋淋。 他和执政官之间,从来都是这只野狗更为狠心。 君怀安想起自己肩头的牙齿疤痕,口齿间更为用力,泪水不自觉从眸间无意识滑下。 执政官痛极,反而笑了起来。 他柔声道:“陛下这样咬我是不是痛快许多?咬吧,我舒服得很。” 血腥气在唇齿间涌动着,君怀安心头最后一分期望,死掉了。 他垂死挣扎般,吐出伤痕累累的耳朵,又问:“你是想要个名字么?” 执政官一声不吭,默默抱紧君怀安的腰肢,君怀安又喃喃道: “你整日跟在我身边,也不是不知道,虫母不能给虫起名字......” 名字是束缚。 虫母有一族之信仰,给虫起名,被对方认可后,灵魂会永生永世成为虫母的奴隶,不得脱身。 除非亲手杀死虫母。 纳斯塔莱先祖,一心杀了虫母,背后也不无彻底绝了这段无论如何也得不到内心安宁的爱恋的心思。 执政官说不出口。 他想要独占自己所爱的陛下,他不希望陛下身边有其他虫。 但他爱的又是这样肩负虫族的王者。 如果君怀安不承担为王者的使命,就不再是执政官所爱的陛下。 但君怀安承担起为王的责任,执政官就无法独占他。 执政官很贪心,他什么都想要。 他出生在垃圾星,从小饿着肚子,没有虫教过他,不要吃太饱,他只怕没有下一顿,再也没得吃。 现在他拥有了陛下的身体,还有他的纵容......和他的爱。 执政官无法舍弃,他为什么不能全部拥有? 他是个流浪狗,怎么还有虫要和流浪狗抢东西?你们什么都有了。 长久的沉默。 君怀安眼睫湿漉漉颤动着,他狭长的眼尾有着浅淡魅惑的红,隐约流转的紫眸,光芒却一点点死寂。
第104章 陛下真是可怜可爱 执政官的确很烦恼。 好不容易, 他可以独占陛下,却总有不识相的虫来打扰自己。 执政官轻蔑地想着:亚雌果然不靠谱。 自打白骨星盗接手王宫的守卫军后,中央星就没完没了的出乱子。 陛下睡得真香甜。 执政官低头温柔啄吻着君怀安的额发,丝毫不处理自己耳朵上的伤口, 任由其流血。 原来陛下也愿意在自己这样卑贱的虫身上留下标记。 他无意识轻轻抚摸一下君怀安肩膀留下的齿痕伤疤, 露出一个憨气的傻笑。 执政官现在只担心, 温星阑会不顾阻拦冲入宫中搜寻斯年阁下, 打扰自己和陛下的“蜜月”。 宫中这些兵加起来也不够温星阑一个虫收拾的, 否则为什么这些年这么多势力都想搞垮温星阑,却都只敢玩阴谋诡计,不敢光明正大的硬杠。 他想起中毒昏迷不醒的谢慕谦,若有所思地把玩起君怀安纤长的手指。 君怀安累坏了,手指都懒得动一下,毒腺也被执政官坏心眼的反复按压,变成干瘪瘪的一小坨粉红, 蛛丝也被执政官恶意全部欺负出来,慢条斯理编成一个繁复美丽的雪白手环。 执政官仗着君怀安不舍得让自己死, 真的是在慢刀子磨虫这块玩出了前无古虫后无来者的各种花样。 执政官忽然微笑起来, 这个笑容让他看起来格外有种野生动物的危险美感。 君怀安被执政官骚扰得不得不睁开眼睛, 带了点说不出的风情万种,扫了执政官一眼,看到执政官这个笑容,又呆了一呆。 这条小野狗从小被流浪区的大风吹黑, 养到今天皮肤都还是那么粗粝, 但君怀安最爱看他笑起来的样子—— 像是大山里呼啸着的风, 粗犷又自由。 所以君怀安舍不得束缚他,但是执政官并不懂这些, 他只是紧紧抓住生命里唯一对自己好的虫。 君怀安对执政官而言,是家人、是情人、是老师......是自己骨血的一部分。 执政官却很懂君怀安一些微妙的小情绪,他敏锐察觉到君怀安的惊艳,笑着低头又吻了下去。 君怀安有时候觉得,执政官很恨自己,他想让自己成为虫族第二个死在床上的帝王,像是虫母一样。 他闭上双眼,毫无力气挣扎,极力躲开脸,声音微弱,“让......我歇会。” 一丝微妙的笑意爬上执政官嘴角,他当做没听见,顺着唇角往下亲,缠绵的银丝勾勾连连的。 “别欺......欺负我了。” 君怀安一动不动,随便执政官摆弄,眼睫濡湿,声音听起来很是委屈。 真是说不出的可怜可爱,执政官哪里见过一向高贵凛然的陛下这副情态,果真停了下来,只轻轻揽着君怀安,温柔拍打他后背。 “好好睡吧!” 君怀安却不自在起来,执政官手掌紧紧贴在自己后背上,皮肉贴合掌心炙热,他极力控制,还是忍不住喘了一声。 “别......碰。” 执政官忍不住笑意微微,他扶着君怀安靠在自己怀里阖目休息,柔声道, “是我不好,陛下好好休息吧。” 这样撒娇的话,他怎么能不答应陛下? 不过虽然应了,执政官也没肯放君怀安独自安静睡会,还是要搂在怀里才行。 他金尊玉贵养大的陛下,很是受气的嘴角微撇,脸颊微微鼓起。 执政官不错眼珠地盯着看:真可爱。 陛下将自己勾成这个样子,除了他再也喜欢不了别虫,陛下又怎么能再拥抱别的虫? 执政官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再欺负陛下,眼神却炙热烫在君怀安脸上。 君怀安:好困,绝不睁眼,否则小狗又要折腾他。 * 第二天,执政官以中央星过于混乱,防止宫中掌握核心武力的军官家属被胁持为由,邀请舒何光父子来宫中做客。 平时谢慕谦再木讷,与自己感情再冷淡,也一定会定期回来看舒景云,而这段日子,舒何光一直没见到谢慕谦回家,即使他再蠢笨,也知道宫中来者不善,绝对是鸿门宴,他拒绝前去,却被白骨星盗强制请到王宫。 父子两被安排在一个清净的小院落,自己不得出,外虫不得进。 舒景云连连咳嗽,他本来在越斯年的治疗下好得差不多了,奈何越斯年被劫持后,他的药量眼见着不够吃了,却买不到新货。 舒何光不信任那些亚雌搓的药丸子。 他又怕出什么意外,干脆自作主张的将舒景云的药量减少,维持在一个舒景云每天都有药吃,但是依然有症状的状态。 舒何光在小院子里来回踱步,神经质地不停眨眼,他反复试图爬墙逃出去,又重重摔了下来。 “联系哥哥好了,让他来救我。” 舒何光蹲下来,哽咽得一抽一抽的,丧成一个玫瑰色的小蘑菇。 “雄父,若华伯伯不会来的。” 舒景云咳嗽到脸色青白,喝了口水将将压了下来。 “上次他给你平了那笔赌债后,就让你不要再去找他了。” 小景云独自在家哮喘病发,谢慕谦连夜带他去找越斯年看病,之后就对舒何光感情越发冷淡。 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现在舒何光更察觉不出对方的心思。 若是谢慕谦很在意自己,舒何光反而敢到处混玩,骗陌生雌虫为自己买单。 但谢慕谦像是自己的存在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一样,他反而怕了,在家老老实实了一段时间,直到被债主找上门来。 幸亏谢慕谦不在家。 债主见一大一小都是雄子,笑容粘稠了起来。 “你要还不上钱,用自己抵债也可以,大的小的都是雄子,谁都可以。” 谢慕谦真正在乎的,是他们的孩子舒景云,自己婚前混玩谢慕谦管不到自己,婚后自己要还是混玩,谢慕谦会不会住在守卫军宿舍,再也不回家? 舒何光害怕了,他倒不怕跟几个雌虫逢场作戏,年少时舒若华的钱不够他花,他几乎为了弄到钱玩,什么都做过。 直到他在酒吧里,遇到谢慕谦,当时他正在和同僚开庆功宴。 酒吧里五颜六色的光闪动着,有亚雌在台上装扮成雄虫唱歌,他露出窄窄一截雪白腰肢,环场扭着臀,惹得周围不敢冒犯雄虫阁下的雌虫们纷纷春心骚动,将小费塞进亚雌的短裤里,又趁机捏一下小腰,拍下屁股,亚雌也不恼,反而扶着膝盖撅起屁股,使劲摇动起来。 观众们都倒吸一口气,被这小骚货撩得不行,连舒何光都咽了咽口水。 只有谢慕谦,他眼睫微垂,在缤纷灯光下,脸素白到透明的地步,手指纤长,捏着一杯营养液混合物,侧头倾听旁边的虫说话。 听了一会后,谢慕谦低头看了眼光脑,像是确认一下时间,他站了起来,深黑军服笔挺,高高扎起的马尾轻轻一晃,对战友举了举杯,一饮而尽。 谢慕谦从头到尾都没看那个亚雌,哪怕那个亚雌故意挨过来戏弄他,他也只是冷淡避让对方后,礼貌点了点头。 舒何光不知道,他的目光简直像是粘稠的液体,一点点涂满在谢慕谦浑身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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