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德喜:“嗯,奴才的家乡人人都爱吃辣。” “那可巧了,我也爱吃。”季澜道。 汪德喜心想,太子殿下的怀疑似乎十分合理。 不过汪德喜为人一向圆滑,表面一点都没显露出来,反而笑着看了看快要见底的火锅道:“哎呦,看来是我来晚了,没有口福。” 季澜:“这有什么!我再给您做一份。” 汪德喜:“劳烦太傅大人实在是不应该。可是奴才好久没闻到这么正宗的味道了,委实想念得紧。” 季澜:“甭客气。稍等,我这就去换一锅来。” 火锅底料季澜方才多煮了些,备着明天用的,正好给汪德喜用了。很快,季澜就备好了材料。 刚准备下锅煮,汪德喜拦住他:“太傅大人,奴才还是端到自己屋里吃吧。毕竟您这儿在殿下的眼皮子底下。” 季澜秒懂:“明白明白。小心为上。那公公路上当心,别让人瞧见了。” 汪德喜:“多谢太傅大人。您留步吧。” 季澜把人送到院门口,吃饱喝足就回房睡觉了。 汪德喜端着炭炉穿过角门。值守的封励凑上来:“好香啊。我尝尝。” 汪德喜轻轻踹了他一脚:“殿下的东西你也敢尝?还不帮我端进去?” 封励接过炭炉,嘟囔道:“殿下一向不吃独食。” 汪德喜:“我跟你打赌,这回殿下一定不会分你。” “赌就赌。大不了我脸皮厚点主动向殿下讨要。” 封励与他哥哥封疆打小跟着萧永宁,一向不分彼此,比亲兄弟还亲。可这回,封励不但没讨到吃的,还挨了一顿骂。 萧永宁吃完季澜煮的小火锅,忽然问汪德喜:“你没跟他说东宫的新规矩吗?” 汪德喜:“说了。不过……” “不过他把孤的话当成耳旁风。”萧永宁拿筷子敲了敲锅沿。 汪德喜正等着他发作,萧永宁却没了下文。 第二天下朝回来,季澜终于吃上了一顿正经的饭。 不得不说,东宫的伙食真是不错。鱼虾肉蛋,一应俱全。关键是厨子手艺好,材料新鲜,远比季澜在现代吃的各色美味更好吃。 就为了这口吃的,季澜也愿意赖在东宫。 ——如果没人找他麻烦的话。 可惜,事情总是不能如人意。季澜还没放下筷子,汪德喜就来了,说太子要召见他。 季澜只好跟着去了书房。 萧永宁的书房里摆满了书,整整齐齐,全都是新的。 此时,萧永宁正坐在书案前擦拭宝剑。 季澜走进去的时候,带着冷意的剑锋正好不偏不倚对准他的咽喉。 季澜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僵硬道:“见过太子殿下。” 萧永宁缓缓收起剑:“父皇让太傅好好教孤功课。孤很好奇,太傅打算教什么?四书五经,孤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季澜内心:我也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一个学渣,别说四书五经了,但凡跟学习沾点边的,听着就一个头两个大。吃喝玩乐,才是他季澜的强项。 千万不能让萧永宁起了热爱学习的心思。 季澜:“殿下文韬武略,压根不需要臣指点功课。臣比殿下大不了几岁,皇上派臣当太傅,想来不过是让臣给殿下当个玩伴而已。” 这话,季澜倒不完全是奉承。 书里写,萧永宁天纵奇才,十二岁就熟读兵法,精通典籍,十四岁就能上阵杀敌。他眼下只是隐藏锋芒而已。 萧永宁勾起一丝笑意:“孤怎么不知道文韬武略四个字是用来形容孤的?” 季澜:“那是他们不了解殿下。” 萧永宁眯了眯眼:“这么说你很了解孤?” 季澜:“臣也不是很了解,但臣愿意誓死效忠殿下。” 萧永宁轻哼一声,懒懒地靠到椅子背上。 “东宫不养闲人。太傅还是想想有什么可以教孤,孤又愿意学的。否则父皇问起,大家都不好交代。” “还请殿下允许臣去准备一下。等臣准备好了再禀告殿下。” 萧永宁:“好。孤等着你。”
第06章 火锅 自从文昌楼推出了“当红炸子鸡”,生意就好得不得了。为了感谢季澜,赵老板特地送来了一百两银子,任凭季澜怎么推辞都推辞不掉。 有了钱,季澜先去还了账,然后就钻进了一家成衣铺子。 这个朝代流行的衣服款式太累赘,季澜挑选了半天都没挑中。 掌柜的有些无奈:“太傅大人,这些都是京城最流行、用料最好的了。” 季澜:“这些布料都不耐磨,有没有不容易扯坏的料子?” 掌柜的:“达官贵人们都喜欢轻薄柔软的料子,耐磨的都是做下人衣服的。” “衣料还分什么贵贱?实用就行。你尽管拿来。” 掌柜的无奈去货仓拿了些粗布来。 季澜精心挑选了一款满意的,然后又对掌柜的说:“款式也得定做。我画个图纸,麻烦掌柜的照做。” “行。” “明天可以来试衣服吗?” “这恐怕……” 季澜掏出十两银子放在柜台上。 掌柜的立马改口:“加急的话勉强可以。” “好。明天中午我再来。” 季澜付了定金,又找了一个皮匠定制了一个球,顺道还买了几斤青梅,拿回去泡了青梅酒。 第二天,季澜如约来到成衣铺子。 不得不说,这掌柜的有点水平,靠着季澜一张寥寥草草的图和几句解释,竟然做得八九不离十。 黑色的长袖长裤,贴身束腰,看着十分清爽干练。 季澜十分满意,让掌柜的又做了一批,便穿着这套“运动服”就走出了成衣铺子。 他长得肤白如玉,腿长腰细,这一身装束立刻成为了路人的焦点。 “好帅啊。”到处是女子们的尖叫。 季澜高兴得很。换上现代款式的衣服,走路都快三分。 季澜回到东宫的时候,萧永宁正和封励正在院子里练剑。 封励见到季澜的样子愣了三秒,差点被同样分了心的萧永宁一剑捅出个窟窿。 封励蹿上去围着季澜转:“太傅这一身挺不错啊。没想到你身材这么好。” 季澜:“这是我专门设计出来用于踢球时穿的。给你们也各定做了一套。” 封励:“不错不错,多谢太傅了。太傅说的是踢球?踢什么球?” 季澜从背后变出一个球来:“封侍卫,你能光用脚抢走我的球吗?” 封励:“这有何难?” “说好了,不能用手,其他部位都可以。”季澜说着把球抛起来。 封励漫不经心地伸腿抢球。本以为小菜一碟的事却偏偏扑了个空。 堂堂一个大内高手输给一个文弱书生,封励面上挂不住,进攻逐渐凌厉起来。可无论他怎么快,那球却像一块牛皮糖一样紧紧跟着季澜,寸步不离。 萧永宁的目光也随着那球上下翻飞。他本就喜欢蹴鞠,不仅踢得好,看球也是一流。见季澜那模样,情不自禁称赞了一声“好”。 封励愈发难堪,几乎用尽了全身解数与季澜缠斗。 季澜球技不错,可原主的身板扛不住造。十几个回合下来,季澜早已汗流浃背,气喘如牛。 他可不想为了个球累死自己。 季澜当即把球踢上高空。就在球被封励抢到的一刹那,季澜突然一个“倒挂金钩”将球踢飞了出去。 萧永宁鼓起了掌:“没想到太傅球艺如此了得。” 季澜已经累得坐在地上直喘气。“谢殿下夸奖。殿下能文能武,臣实在也想不出可以教您什么。只能想了个新游戏,希望殿下喜欢。” “这个叫什么?”萧永宁接过封励捡回来的球在手上把玩。 “足球。因为大部分时候只能用脚踢。” “足球?不错,孤很有兴趣。” 总算做了件让老板满意的事。 季澜再接再厉,将足球的规则简单跟萧永宁说了说,又提出选拔侍卫组队。 玩儿这种事,封励也是当仁不让,很快就拉满了二十二人。萧永宁与季澜各率领一支球队,汪德喜则被迫当了裁判。 年轻人在球场上最容易建立感情。过了没几天,季澜就与东宫的侍卫们打成了一片。尤其是封励,早就不喊季澜“太傅”,改口叫“季大哥”了。 只有萧永宁例外。 球场上,他与季澜旗鼓相当,有时候很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意味。可一旦下了场,他就时不时拿一种探究的眼光打量季澜,看得季澜心里直发毛。 一日打完球,季澜偷偷叫封励他们去辉棠苑吃火锅。他一早准备好了鸳鸯锅底,吃辣的、不吃辣的都能尽兴。 季澜边走边叮嘱:“辉棠苑离太子寝宫近,大家千万小声点。” 众人也没作他想,悄咪咪地跟着他进了屋。 季澜:“你们先吃,我再去请个人来。” 封励:“哪有我们先吃的道理。你快去快回,我们等着。” 季澜走出辉棠苑,猫着腰、沿着墙根来到太子寝宫门口。 汪德喜眼尖,见他这副模样,也刻意压低了声音:“太傅,您这是?” 季澜小声说:“我们在隔壁吃火锅,特地来请您一道吃。” 汪德喜微微一愣,笑道:“哎呀,多谢多谢。那奴才去跟殿下说一声。” 季澜忙拉住他:“公公,您忘了?东宫规矩,过午不食。还是别让殿下知道了吧。” 汪德喜明显又是一愣。这大概还是头一次,封励那群臭小子聚会却撇下太子。 他可不敢跟着胡闹。 汪德喜:“奴才谢太傅美意。但奴才这边走不开,您和兄弟们吃得开心。” 季澜没有勉强,回了辉棠苑。 一进门,封励就问:“人呢?” 季澜:“他有事。” “哦。那咱们吃,下回再叫他。”封励显然已经按捺不住肚子里的蛔虫。 季澜揭开锅盖,顿时满室飘香。浓郁的骨汤香味和辛辣味混杂在一起,随着空气,钻进隔壁屋院。 萧永宁情不自禁地动了动鼻翼。 “汪德喜,他又在煮火锅?” 汪德喜原本是不想把聚餐的事情告诉萧永宁的,但萧永宁问起,他不得不如实汇报。 听说球队22个人去了21个,唯独自己没被邀请,萧永宁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 汪德喜不好说什么,心里却想:好端端的,您骗太傅做什么?他是一点没饿着,您反倒没口福了。 萧永宁:“传膳,让厨房今天做菜全部放辣椒。” 汪德喜不敢触霉头,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季澜他们吃得热闹。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在一起喝酒,吃火锅,再怎么忌惮隔壁那位也总难免喧哗。何况这些人里,除了季澜,哪个都不知道东宫还有过午不食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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