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韫:“……” 尉迟枫:“???” 陆阳:“???” 白开霁咽下嘴里的肉,乖乖回答:“不喜欢,从没种过。沈公子喜欢种?” 宋祁韫、尉迟枫、陆阳三三无语地看向白开霁,这是重点吗? “我也不喜欢种。” 话毕,沈惟慕送给他们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走了。 余下众人全都满脸疑惑,被搞得莫名奇妙。 “毒是不是进沈公子的脑子里了?”陆阳问尉迟枫。 尉迟枫认真思索片刻后,点头,“真有可能。” …… 到了唐县,沈惟慕就近选一家客栈睡觉。 次日清晨,柳无忧带人前来与沈惟慕汇合。康安云不在,他昨夜临时有急事,要返京一趟。 沈惟慕与大家坐在客栈大堂内,一起吃早饭。 早饭是鲜肉蘑菇馅的馄饨,馄饨汤为鸡骨与蘑菇熬成,汤水白透,滋味十分鲜美,大家都比平时多吃了很多。 沈惟慕撂下筷子的时候,康安云刚好风尘仆仆出现在客栈。 他手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头发和肩膀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可见赶路之急,不曾有一刻停歇。 客房内。 康安云气呼呼地将布袋里的东西倒在地上。 写废的纸张,碎掉的茶碗,半旧的鞋袜、锦缎衣裤、汗巾子等等。 沈惟慕扫了一眼,略略蹙眉,很不喜这些脏乱之物摊在他面前。 “那晚的事属下一直在彻查。昨晚属下得到密报,就立刻赶回京,在清风秘密藏物之所搜到了这些公子用过的旧物,还有这包助兴药。 这个杀千刀的,居然敢肖想公子,叫他那么简单死了,真便宜他了!” 康安云犹豫了下,才斟酌开口。 “那晚清风好像在公子的吃食里加了助兴药,公子那天可感觉——” “不是助兴药,是一种毒。” 八卦线索界面给出消息的时候,沈惟慕就猜到了一种可能。 原身自半月前中毒之后,所有饭食都要经过清风验毒后,才能送到原身跟前。 而丫鬟小厮们的饭食,则全都由清秋负。 当时原身身上的毒已经被解了大半,他武功算不错,身边还有总有人陪伴伺候,凶手想要在沈府做到无声无息地击毙原身,很难。 所以凶手分别诓骗了清风和清秋,假借二人之手下药。 他把清风的助兴药替换成了毒药,导致原身在那晚丧失行动能力,而后身中碎心掌。 又诱骗清秋对其他丫鬟和小厮下药,让清秋以为她在那晚也有机会接近原身。 凶手则只需要做螳螂捕蝉后的那只黄雀就行了。 康安云惊诧:“公子那晚中毒了,公子为何一直不说?” 沈惟慕无声默看康安云。 康安云恍然顿悟:“公子早就怀疑那个会碎心掌的凶手是身边人?” 康安云立刻跪地发誓,表示他绝不是凶手。 “现在我最信任的人只有柳无忧。”
第8章 “属下明白,属下定竭尽全力查到凶手,洗清嫌疑。此事要不要禀告长老们?既然公子身边的人都不可靠,由长老那边派人暗中保护,是不是更妥当些?” 沈惟慕反问康安云,“你相信红袖阁的冬灵姑娘吗?” 康安云愣了下,摇头:“属下不认识她,从没见过她,何谈相信?” “明白就好。” 康安云又愣了下,才明公子的意思。 公子从没见过八大长老,天天见面的人尚且背叛他,又凭什么相信从没见过的人?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康安云随即表示,以后柳无忧在安排吃食的时候,都会有四人以上负责看管,以保证入口东西安全。 “嗯。” 沈惟慕继续翻阅《盛食记》。 康安云欲言又止,眼中闪过心疼。 他听说了,昨夜公子亲自动手做的饭。 难为公子了,被屡次下毒,如今为了安全着想,竟被迫亲自动手干那等粗活。 他一定尽早擒住凶手! …… 春光明媚,唤醒大地,几只麻雀落在垂绦绿柳上叽叽喳喳,让人的心情也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但在唐县县衙的侧堂,气氛却剑拔弩张。 唐县县尉非常聪明地“有事”遁了,任凭屋内的两拨人针尖对麦芒。 京兆府捕头钱志勇大马金刀地坐在右下首位,对着对面宋祁韫等人高声提出异议。 “按惯例,这县衙解决不了命案,需得上报京兆府后,才可由京兆府接管。这时候才算是京兆府的职责,然后才可以由大理寺来接管。” “可现下案子县尉尚未上报京兆府,也没有明显证据表明跟江湖有关,故大理寺和江湖司都不该插手。” 白开霁让钱志勇讲点理,这种时候大家齐心协力,一起查清自杀林诡案最重要。 “一共死了二十四人,以一个小县衙的能耐,岂会那么容易将案子查明?衙役都不够抬尸用的!” 钱志勇哼笑,“规矩就是规矩,总之还没轮到大理寺诸位出马。非职责所在,诸位若硬要插手,便是滥用职权。那钱某可要书信一封禀明沈府尹了!” 禀告沈府尹的结果自然是,沈玉章抓住大理寺越矩的把柄,在朝堂上趁机报复,疯狂弹劾大理寺卿郑成梁。 郑成梁本就被沈玉章气得不轻,若给他来这么一下子,老头儿怕是要气得蹦高了,又会对他们耳提面命碎碎念很久。 宋祁韫敛眸静思,在斟酌办法。 陆阳可不忍这份儿气,抓着大刀就站起来骂:“你猖狂什么,不过是沈府尹的一条狗。我们管不得,你也没资格管!” “不不不,钱某跟诸位可不一样。钱某是在休沐之时,受唐县县尉的求助,特来此协助查案。 昔日恩人求助,钱某哪有不帮的道理?钱某此刻代表的可不是京兆府,是私交,是对友人的帮衬,与诸位截然不同。” “你——” 陆阳还从来没见过这般猖狂又厚颜无耻的狗腿子,他气得七窍生烟,下一步隐隐有拔刀的趋势。 尉迟枫赶紧拉住陆阳,转而跟宋祁韫低声道:“想不到这厮长得人高马大,口舌竟如此厉害。若真死抓着规矩束着我们,倒叫我们也没办法,只能从长计议了。” 宋祁韫略微点头,嘱咐陆阳和白开霁都不要冲动。 钱志勇见他们屈服,大笑:“哈哈哈,这才对嘛——” 沈惟慕就在这时进了侧堂。 前一刻脸上还猖狂意满的钱志勇,在看到沈惟慕的那一刻,立刻把笑声噎回了嘴里,急忙起身,对沈惟慕行见礼。 “哎呦,小公子,您怎么来了?” 宋祁韫、白开霁等纷纷惊异地看向沈惟慕。 “刚好路过,碰到一桩案子,如今被留下来做人证。” 每遇到原身的熟人,沈惟慕都以不变应万变的副样子应对。 “小公子,快请坐。”钱志勇恭敬地让沈惟慕坐下后,就大声喊人快上好茶来。 “你们居然认识?”白开霁惊讶。 钱志勇更惊讶,“白司直说的这叫什么话?这位是我们沈——” 在接收到沈惟慕的目光后,钱志勇声调拐了个弯儿。 “——小公子,谁不认识!沈小公子‘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凭他的盖世容貌,谁见了不是过目不忘?在下仰慕沈小公子已久、已久……嘿嘿。” “在下不才,在京开了家八卦楼,与钱捕头有过几次照面。”沈惟慕斯文解释道。 钱志勇马上眨眼点头配合:“对对对对。” “八卦楼?我好像没听说过欸。”白开霁认真回想一番。 沈惟慕:“鄙陋之地,不起眼。” “原来沈小公子擅八卦,会算命?”白开霁惊奇问。 “不会。” 白开霁:“……” 宋祁韫等人也很疑惑地看向沈惟慕。 “做些搜集买卖消息的小生意。”沈惟慕解释道。 “那这跟八卦也没关系啊,你这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吗!”陆阳嘲笑道,“武林中这种地方都叫百晓楼、消息阁啊什么。” 沈惟慕:“比八卦准。” 白开霁马上鼓励赞美:“沈小公子好志气!” 宋祁韫、陆阳等:“……” 根本不想认这个队友! “既然钱捕头想单独查此案,请便,我们便不叨扰了。” 宋祁韫随后带领尉迟枫等人告辞。 “苏录事,跟上。” 尉迟枫走了两步后,发现人没跟上,去叫还捧册子沉浸于记录中的苏南。 “好咧。”男子粗声粗气。 沈惟慕一眼锁定这位络腮胡小吏身上。 “说比八卦准,你们似乎都不信,我这刚好有一条关于苏录事的消息。我能说你出真实的情况吗,苏姑娘?”沈惟慕礼貌又冒犯地点破苏南的身份。 宋祁韫等大理寺众人闻言后,十分震惊。 沈二三这是疯了吧?睁眼瞎?居然叫一个络腮胡汉子姑娘!? 苏南是他们大理寺的录事,出了名的粗犷汉子! 苏南惊惶地看向沈惟慕,确定自己从前没跟相貌如此惹眼的沈小公子有过交集。 “沈小公子莫开玩笑!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苏南气恼道。 沈惟慕咳了起来,对苏南的指责置若罔闻。他既不争辩,也不再自证明。 大有一种鱼钩抛出去了,你们爱信不信,愿者上钩的“姜太公”感觉。 “哈哈,真好笑!”陆阳根本不信,讥讽沈惟慕真能胡诌,“烦请沈小公子以后不要再拿我们大理寺官吏开玩笑了!” 沈惟慕继续咳着,还是没吭声。 宋祁韫的想法本来跟陆阳类似,但刚刚他敏锐地观察到苏南神色有异样,虽然表面伪装的很好,但他下意识攥紧的手和额头迅速冒出的冷汗,作不了假。 宋祁韫暂未声张,带人离开后,立即使了眼色给白开霁。 “哎呦。”白开霁在走到苏南身侧时候,忽然假装跌倒,一把薅住了苏南的胡子。 一整片络腮胡随即被轻松扯下,露出了一张白净秀气的脸。 苏南慌得叫了一声,忘记了伪音,喊出了女音。 这一瞬,宋祁韫脑子“嗡”地一下,仿炸开了,脸被人狠狠打了两巴掌。 苏南竟真是女子! 宋祁韫少年得志,断案如神,自诩看人精准。苏南在他们眼前做事一年了,他竟一直没瞧出来。 宋祁韫恼得眼眶发红,愤怒无比。 尉迟枫等人从没见过冷静自持的宋祁韫,这副模样,都下意识噤了声。 苏南跪地赔罪,“属下伪装是有苦衷!我哥他得了暴疾去世,孤女寡母无以为继,又怕族中人欺辱,这才不得已扮成男装,替我哥在大理寺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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