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线索二:冬灵姑娘不喜欢男人。】 【八卦线索三:大理寺录事苏南是女人。】 【八卦线索四:京兆府捕头钱志勇爱种蘑菇,大理寺录事苏南爱种蘑菇,红袖阁老板李红袖爱种蘑菇……越来越多的人爱种蘑菇了!】 沈惟慕:种蘑菇是什么鬼? 柳无忧将新煮好的龙凤团茶倒入玉盏,奉到沈惟慕面前。 沈惟慕轻慢抬眸,扫了她一眼。 初知道他教主身份时,柳无忧的神色很惶恐,这会儿倒淡定许多。 “属下也誓死效忠教主。”柳无忧立即表忠心道。 她不管世人怎么看沈公子,反正在她眼里沈公子就是鼎鼎的大好人,是救她于苦难的大神仙。 沈惟慕端起茶,淡淡笑赞:“你很有成魔的潜质。” “什么?”柳无忧有点懵。 “你根骨很好,有练武的潜质,若想学可与康安云说。” 柳无忧惊喜得连连点头,“属下想学!” 她特别羡慕康安云那样的高手,被别人惹恼了,能二话不说就打一架,多爽快。 清风拂过,一股子臭味通过打开的车窗,飘进车内。 “唔——什么味道?”柳无忧被臭得不禁皱眉,捂住鼻子。 沈惟慕下了马车,顺着臭味儿朝林子深处走去。 “欸,这怎么有一匹马?” 吴启指了指路边一匹被遗弃的红枣骏马,品相是差了点,可这年头再差的马也是值钱的,至少十两银子。 谁会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要,丢在路边? “公子,太阳快落山了,咱们继续赶路,马上就能到唐县打尖了,去林子里作甚?这地方怎么这么臭——” “啊——”柳无忧尖叫一声,惊得林中数只鸟儿飞起。 纵然胆大武艺高的康安云,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也很惊讶噤声,说不出话来。 在不足两丈远的前方,有一具尸体挂在树上,正随风轻轻摇动。 再往后细看,一具,又一具,又又一具……无数具尸体如悬挂的咸鱼一般吊在林中。 阵阵恶臭便是从其中一些高度腐败的尸体上传来。 有几名侍卫看到这场面,忍不住干呕起来。 柳无忧明显被吓到了,脸上血色全无,也有呕吐的欲望,但她紧紧咬唇,生生忍下来了。 康安云瞧见这一幕,不禁扬了下眉,不愧是公子亲自选用的人,才一天适应能力就这么强。 “是他,刚才骑马路过的人。”柳无忧朝北面指。 沈惟慕等看过去,一名青衣男子正挂在一颗松树上。拇指粗的麻绳缠了两道挂在他脖子上,另一头绑在粗壮的松树枝干上。 因为青衣男子整个躯体比较贴近树干,只有少半边背对着他们,所以不太容易一眼被发现。 康安云快步走过去确认,果然是刚才路遇的那名青衣男子。 “他后耳有颗痣,所以我才一眼就认出来了。”柳无忧道。 康安云飞刀斩断麻绳,单手托住下坠的身体,然后放平到地上,去探男子颈间的脉搏,再扒眼确认,然后摇了摇头。 “身体还温着,但人已经死透了。” “搜身。” 康安云从青衣男子身上搜到一封信和一块刻有“段”字的玉佩,递给沈惟慕。 沈惟慕阅信之后,吩咐除吴启外所有人,先行赶去唐县报官。 人都走干净了,只剩沈惟慕和吴启在路边静候。沈惟慕拿着琥珀糕,靠在车边漫不经心地吃着。 吴启站在沈惟慕的斜后方,紧握着腰间的佩剑,神情高度紧张地往四周乱瞟。 落日红霞飞,林子里的光线越加暗了。 “驾!” 北方传来杂乱的马蹄声。 须臾,骑马的宋祁韫、尉迟枫、白开霁、陆阳等人停在沈惟慕跟前。 宋祁韫率先下马,狐疑打量沈惟慕:“你怎么在这?” “宋少卿别来无恙啊,如您所见,我是报案人。” 话毕,沈惟慕就引路给他们看尸体。 宋祁韫这一行只带了六名衙役来。 沈惟慕唏嘘:“人有点少,怕是处理不完。” “稍后唐县县尉会带更多人来。” 宋祁韫下意识解释后,又觉得没必要跟沈惟慕这样多费口舌。 “你怎么会发现这里?乘车半路闻到臭味,就故意循着臭味好奇寻找到林子里?” 幸运的是,宋祁韫猜对了。 不幸的是,沈惟慕不会说实话。 沈惟慕无辜地摇了摇头,目光哀戚地落在青衣男子的尸身上。 “当然不是,我是为寻我的义兄而来,哪曾想到底是来晚了。” “义兄何苦,为个不守信的妓子落得如此下场。”
第6章 “他是你义兄?” 玉色袍角随风飒飒,剑眉下双眸蕴满幽深,宋祁韫很难不去审视和怀疑沈惟慕。 “这么巧,死者你又认识?” “在下不才,交友广泛。” 这话宋祁韫一个字都不信。 眼前这张脸漂亮归漂亮,却跟冷玉雕出来的一样,没有一点人气。刚才他表现出的悲戚状,十分流于浮表,根本没有半点伤心。 他断案三十年的父亲曾说过,凶犯中有一类最危险,也最残忍,他们很擅于用亲和、脆弱、美丽的外表,让人放下戒备,再趁机将一个又一个无辜者杀害。 哪怕被捕,这类人也丝毫不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愧疚之心。他们是天生的杀人恶魔,不会与人类共情。 宋祁韫以神童入试,被赐少年探花,现在虽弱冠之年,但已有四年断案经验。 他接触过三名有几分类似父亲所说的罪犯,平日里看起来憨厚老实,在下杀手时异端残忍无情,被抓后,在形容作案过程时,他们甚至可以笑出来,直至被执行斩刑时,也丝毫无认错悔改之心。 他看人从未出过岔子,眼前这位沈姓少年给他的感觉,已经不是几分像了,是近乎完美贴合了父亲所言的那种异类凶徒的特质。 宋祁韫下意识地又去打量沈惟慕,和上次一样,穿着一身素净的锦缎白袍,腰间坠着一块价值不菲的贡玉,打扮得很简单,气质却卓然出尘。 “确定交友?不是索魂?” 宋祁韫质问之后就紧盯着沈惟慕,意图从他的反应中找到破绽。 沈惟慕笑了,又咳了,帕子上呕出一口血。 因这抹血色,那抹笑倒显得像是怒极反笑,没什么可疑了。 “老大,尉迟主簿有发现,快来!” 宋祁韫暂且放过沈惟慕,走到尉迟枫身边。 尉迟枫正检验已经从树上放下来的五具尸体。 这五具尸体腐败程度不一,最严重的尸身胀大,部分表皮破败流脓,轻一点的尸僵尚未完全结束。 所有尸身的头颈处都留有明显的八字痕,时间较近的两具尸身上,可见嘴角和下颌有鼻涕和流涎的痕迹。 “这五具尸体皆为缢死,从颈部勒痕来看,没有疑点。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赤着脚,脚底有三处血点。” 尉迟枫一一指给宋祁韫看。 比较幸运的是,那具高腐败的尸体脚皮还算完整,也可以依稀分辨三处被刺破的地方。 血点位置并不统一,有的是左脚一个点,右脚两个点,有的则反过来,血点在脚掌分布的位置也很随机。 总之,就是双脚脚底加起来必有三个血点。 再去看剩余十具尚未来得及放下的吊尸,脚底情况也一样。 “这就怪了,看颈部痕迹都像是自缢,而且每具尸体的死亡时间都不一样,不是集体被逼自缢。 再结合报案人的目击,最新一位死者段谷是自己单独骑马前往这片林子,似乎也不存在被人胁迫的痕迹。” 白开霁疑惑搓搓下巴。 “可为什么这些死者脚底都有三处被刺破的地方?就算这林子邪门,招人来这里自杀,自杀的人不会都这么心有灵犀吧,都在脚底刺三次?” “有一个特例。”宋祁韫看向段谷的尸体,“他没有。” 陆阳跟着看向段谷,注意到段谷穿着鞋袜,“鞋还没脱呢,老大怎么知道?” 陆阳不信邪,亲自脱掉段谷鞋袜,段谷双脚脚底干干净净,果然不见任何破损的痕迹。 “神了,老大怎么知道的?” 尉迟枫摸了摸唇上的八字胡,“这脚底的痕迹很可能是另有人后弄的,段谷刚死就被发现,这人还没来得及动手。” 尉迟枫话毕,突然想到什么,和宋祁韫互看了一眼。 宋祁韫点头,目光随即在陆阳和白开霁之间徘徊,犹豫选谁。 “你俩自己定吧。” “定什么?”白开霁不解。 陆阳拍拍白开霁的肩膀:“就定你了,到现在还没悟,活该你这个最笨的来干活。” 白开霁挠了挠头,“干什么活儿啊?谁说我笨了,我聪明着呢,听我刚才的推断,难道你们不觉得我很聪明吗?” 这一反问的结果是,大家一致同意由白开霁来做。 作为报案人,沈惟慕要等他们勘查完现场后,录好口供才能离开。可那么多具尸体,就算是衙门的人来了,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完。 沈惟慕等得无聊,靠在树边看书。 宋祁韫与白开霁等人商量好接下来的计划后,就悄声走到沈惟慕的身边,瞄了一眼他看的书: 《盛食记》 “你义兄死了,你却只想着吃?”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活着的人,总要吃饭的。宋少卿不是吗,难不成你朋友或亲戚死了,你就不吃不喝不活了?” 宋祁韫被噎了一下,讥讽道:“起初几顿免不得会因伤心难过胃口不好,远比不了你这般。” “哦,那你还需要修炼。早吃晚吃都是吃,有何不同。”沈惟慕随后将当前看的这一页折了一下,将书上合上。 宋祁韫:“……” 沈惟慕下山。 “你还不能走!” 沈惟慕蓦然回首,看他。 熟悉感重现。 同样的句子,他前不久刚说过。 “我没要走,难道我不该换个地方?” 宋祁韫又被怼得哑口无言。 按照他们刚才想好的计划,沈惟慕的确需要换个地方。 但他怎么知道的?偷听的?刚才他离他们这么远,不太可能听得到,所以是他预判了他们的预判? 宋祁韫浑身的毛孔收紧,对沈惟慕的警惕从十分提高到了十二分。 “欸,沈二三,你要去哪儿啊?” 白开霁从来这,就忙活着处理案发现场,没来得及跟沈惟慕叙旧。此刻见他要走,可舍不得了。 沈惟慕边下山边背对着白开霁摆了摆手。 “去吃尸体。” 白开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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