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 烈烈站在程淼的肩上跳了几下,不甘寂寞地扇了扇小翅膀提醒两人。 对此,程淼大方点头:“好,到时候让你第一个上。” 陶温炀目光宠溺地看着一人一鸟的互动,唇角微勾,而后揽着程淼退后几步,手一抬对着被反锁的房门挥出一道凌厉的灵气波。 “砰。” 紧闭的房门应声在陶温炀和程淼的面前倒下,但在门外等着他们的却不是安全的走廊,而是一片更大的火势。 原来不知何时,门外也早已经被大火笼罩。 “这还真是大手笔。” 见状,陶温炀不由得摇头失笑。 他应该骄傲于幕后之人对自己摆出的大阵仗吗?竟然为了对付他,连‘平月阁’这样堪称日进斗金的产业都说舍就舍了。 毕竟一间房的火情和一层楼的火情可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 前者只要稍微修缮一下就能继续正常营业,后者却是相当于直接砸了整个‘平月阁’的招牌,就算后期修缮完毕了,也再难以回到从前了。 “看来只能走窗户了。” 陶温炀牵着程淼走出几步后想起了什么,回身又将轮椅给收进了空间,这才继续往窗边走去。 他们所处的房间位于第8层,幕后之人似乎也不觉得他们可以从这么高的地方逃出生天,所以并没有对窗户做什么手脚。 陶温炀只随手一拨,就将身前的窗户给打开了。 “轰。” 窗外新鲜空气涌入的同时,房中燃着的火焰晃动几下后倏地蹿得更高。 感受到周边愈发炙热的温度,陶温炀默默将灵气罩又加厚了些许,才面向程淼温声道: “淼淼,准备好,一会儿我带你飞下去。” 说到飞,陶温炀不禁又想起了与淼淼的初见。 当时淼淼就是借助飞行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只不过那时候他对术法一无所知,还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 若是换成现在的他再看到那一幕,就能猜到——淼淼会那样是因为使用了“轻身术”。 而这也是他当下正准备使用的术法。 毕竟,他如今可已经不再是吴下阿蒙。 一些简简单单的小法术而已,轻易无法在他心中生起波澜。 陶温炀正这么想着,就看到—— 一对洁白优雅的庞大羽翼从他面前少年的身后延展而出,轻盈地挥动几下,卷起了一道和煦的微风。 火光的映照下,翅膀上铺叠着的柔软羽毛,闪动出细腻而又微妙的暖光,独特且耀眼。 而拥有这双翅膀的俊秀少年,纯澈的眼眸如月牙般微微弯起,笑容美好圣洁地宛如天使。 “夫君,我准备好啦!” 陶温炀忍不住抬手按住胸膛,试图将那里面紊乱又激烈的心跳给按下。 他想,他刚才的定论还是下早了。 只要是面对淼淼,他的心就无法再平静才对。 —— 平月阁不远处的一所小阁楼中。 一只枯瘦如细木的手缓缓掀起一块厚重的黑布,露出了被布匹所遮掩的物件。 那物件形似一面古朴的铜镜,通体圆润平滑,水波荡漾般从中心处扩散出了一圈由浅到深的赤红,颜色瑰丽却又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昏暗的灯光下,几道突兀的裂痕横亘在镜面上,如三棱镜般映射出了数道扭曲的色彩,如幻似真,摄人心魄。 隐隐地,一张略显割裂的模糊人脸出现在了镜中。 但那个模糊的镜中人的视线却并没有落在镜身上,而是透过窗户笔直地落在了不远处的高楼上。 那里火光明灭,鲜红又热烈,像是汩汩血液在流淌。
第55章 只是可爱到膨胀 陶温炀望着面前触手可及的洁白翅膀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伸手过去轻轻摸了摸。 感受着指腹处传来的细软触感,陶温炀心头泛起一阵酥痒不由得摩挲了几下指尖。他想了想,问道: “淼淼,这是你自己的翅膀吗?” 就他目前所知道的术法中并不存在可以凭空生出翅膀这一项。 “对呀!” 程淼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对于陶温炀的这个问题感觉还有点纳闷:“夫君你不是早就见过了吗?” “我早就见过?” 陶温炀闻言一怔思忖片刻后,他低头望向了自己胸前戴着的那枚羽毛胸针:“你是说这个?” 他见过的翅膀相关的东西并不多,这枚胸针就勉强可以算作其中之一。 见程淼再次点头,陶温炀脑中灵光一闪,瞳孔骤然放大。 此刻所有细碎的线索串成一线陶温炀忍不住惊呼出声:“淼淼你是那只白色的小胖鸟?” 胸针上的羽毛十分细小俨然不是程淼现在背后的翅膀上所拥有的反倒是和他散养的那只小肥啾身上的羽毛如出一辙。 但如今程淼又说胸针上的羽毛就是他翅膀上的,那么最后的结论也已经不言而喻。 ——淼淼就是那只小肥啾! 所以淼淼其实是玉简中所记载的可以化形的某种神鸟? 不知道是哪一种族的……凤凰?朱雀?青鸾? ……白色的难道是天鹅成了精? 陶温炀靠着自己匮乏的想象力第一时间只能想到天鹅。 而在陶温炀胡思乱想之时,听到“小胖鸟”这三个字的程淼却是直接炸毛了。 只见他瞪着陶温炀翅膀上的羽毛倏地一竖直接向对方表示了抗议:“谁胖了?谁胖了?夫君你才胖呢!我身上那可都是实打实的羽毛!” “嗯是我说错话了。” 陶温炀从善如流地伸出手顺了顺程淼翅膀上的毛毛十分识相地认错道:“我们淼淼一点都不胖只是可爱到膨胀。” “哼╭(╯^╰)╮!” 听到这话,程淼微抬起下巴轻哼一声强忍着嘴角想要咧开的笑,故意摆出冷脸,作出了一副“我很不好惹”的模样。 但这个姿态还没保持多久,下一刻他的口中就很诚实地表明了原谅:“那这次就算了,夫君你下次可不许乱说话了!” 见状,陶温炀眼中漾起了浅淡笑意,面上则是配合地郑重颔首。 等程淼又重新露出笑脸,陶温炀也跟着勾了勾唇角,而后他侧目看了一眼站在程淼肩头上的小红鸟,好奇问道: “淼淼,那烈烈跟你是什么关系?” 除了颜色和大小以外,烈烈的模样几乎与淼淼的小肥啾形态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陶温炀很难相信两者之间没有亲属关系。 不过既然淼淼是可以化形的神鸟的话,烈烈日后岂不是也可以化形? “咦,夫君我没有告诉过你吗?” 程淼听到陶温炀的问题,不由得微微睁大眼睛:“烈烈是我大哥家的孩子,是我的小侄子呀!” 回忆了一番之后的陶温炀:“……” 所以当时淼淼所说的“他大哥家的崽崽”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这介绍没有前情又没有后言的,任哪一个普通人听了也不会想到烈烈真是淼淼大哥家生出来的崽崽吧! 毕竟不管怎么看,烈烈都只是一只聪明一点的小胖鸟! “啾!”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反复提起,烈烈无辜地歪了歪小脑袋。 陶温炀一脸难以言喻地又看了烈烈一眼,缓了缓神,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程淼那张被火光映红的脸上: “……火越来越大了。淼淼,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嗯,那夫君你抱紧我点。” 程淼闻言点点头,上前一步,抬手环抱住陶温炀,陶温炀也配合地反搂住了程淼的腰身。 见程淼做好起飞的准备,烈烈当即扇动了几下翅膀,一马当先地率先化作一道红光朝窗外“飙”了出去。 “啾叽!”冲呀! 不过烈烈能这么横冲直撞地莽出去,却并不代表程淼和陶温炀也能这样随便莽出去,毕竟双方的体型完全无法相对比。 陶温炀用眼睛衡量了一下窗口的大小,直接抱着程淼退开几步。 而后就见他脚尖在地面微微一踏,他和程淼便如利剑乘风般潇洒地从窗口整个斜飞而出。 也就在他们飞出窗户的近乎同一时间,程淼默契地舒展开羽翼,只轻轻一扇便调整好了姿势,和陶温炀相拥着悬空而立,一派轻松悠然。 此时,炽烈灼人的火场与他们只有一墙之隔,它声势依旧,却再也无法对他们产生威胁。 —— 昏暗的阁楼中。 “叩叩。” 在一阵敲门声响过不久,一道挺拔的身影推开门,缓步从外走入其中。 易盛下意识打量了一眼周围环境,视线在桌上那面模样独特的圆镜上停留了一会儿后,便对着坐在桌前的一个老人微微敛下了眼睫。 “父亲,你找我?” 老人一头半长的银发往后梳得顺滑服帖,布满了皱纹的脸庞如树皮般粗糙沧桑,五官依稀可以看到和易盛的相似之处,却比易盛镌刻了更多的岁月痕迹。 他的脊背已经略显佝偻,但他却依旧试图将其挺得笔直,哪怕满脸病容,也不愿让自己露出一丝弱势。 “嗯。” 老人只淡淡地低应一声,喉间就忍不住又溢出了一阵阵压抑的咳嗽声。 “咳,咳咳。” 等咳完,老人随手一指面前的椅子,对易盛淡声道:“坐吧。” “……” 易盛依言在老人对面坐下,却是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老人的下一句话。他忍不住征询地抬眼看了看对方,面色隐有不解:“……父亲?” “嗯。” 易平面色淡淡地注视着易盛,在他微微下陷的眼窝里,是一双如古井般深不可测的幽黑眼眸。 易盛对上老人深沉的目光,不禁微微一怔,他下意识垂了垂眼睫,才又道:“父亲,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离开了,我刚刚看到两个朋友,还没来得及和他们打声招呼就过来了这里。” “朋友?” 易平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转动了几下手上的玉扳指:“他们真的是你的朋友吗?” 易盛呼吸顿了顿,而后神色自然地回道:“……就算不是,我和他们也算是认识。现在他们在我们平月阁办宴,出于礼貌我也应该过去一趟。” “呵呵呵。” 易平只低低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闻声,易盛愈发感觉有些如坐针毡,迫切地想要离开这里。 却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动静远远地从外面传入了阁楼。 易盛下意识朝窗外看去,就看到了庞大的人群拥堵于平月阁前方的那片广场上,似乎聚拢在一起正激烈地讨论着什么,并且无一例外地,所有人都保持着同一个抬头的姿态。 易盛不由得也跟着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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