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单独去寻了俞渐离,查看俞渐离的情况。 不久后,大夫禀报:“他乃是旧疾复发,不过无碍,且没有沾染疫病,不会危及性命,换个暖和安静的地方静养些时日,喝些药能够缓过来。” 清辞郡主听说了之后松了一口气,她可怕看到俞知蕴哭哭啼啼的样子。 确定她哥没事后,她再次吩咐:“这边留下适当的粮草,其他的送去前线。” 她说完对黄启说道:“你整顿好你的将士,吃饱喝足了,护送我的粮草去和你的小将军会合。” 黄启有些犹豫,道:“俞公子这边……” “待他情况好些我会送他回京。难民你无需担心,我的人回京通报了,不出一日便会有援军前来保护,如今重要的是保护我的粮草去前线,我的人没有作战经验,还得是你。” “那就行。”黄启当即召集自己的将士,整理好队伍准备去前线支援。 清辞郡主被人扶着朝着俞渐离的营帐走,其间还忍不住感叹:“这么短的时间能盖出这么多避难屋,这俞渐离倒是有些能耐。” 一名将士连连夸赞:“何止啊,这地方选得也好,暴风雪那么大,我们半点没被波及,还让我们轻松地解决了偷粮的匈奴,不愧是军师看上的小军师。” 小军师? 难道真的和传闻中一样? 清辞郡主进入营帐,看到俞渐离的样子还真是被震惊了一瞬。 印象里一向干干净净,俊朗无双的男子,此刻狼狈得像个流浪汉,瞧着又消瘦了几分。 俞知蕴做的衣衫又要不合身了。 黄启他们虽然狼狈,但有精气神,俞渐离病弱的样子着实让人看着揪心。 清辞郡主不忍心看了,道:“把他整理一下。” 吩咐完再次离开,重回自己的马车。 营帐里的味道多少有些让人难受,俞渐离之前都是生活在这里的? 清辞郡主重回马车里,不足一个时辰的时间,黄启便带着自己的队伍护送她带来的粮草去支援了。 清辞郡主等了约有半日,才听到俞渐离醒过来的消息。 此时,营地里面已经支起了棚子,在发热粥给难民。 难民们排着队,手中拿着碗,看到清辞郡主还会行礼感谢。 清辞郡主没有什么架子,她会回应难民,接着进入了俞渐离的营帐。 俞渐离的营帐被清扫干净,俞渐离也被他带来的人帮忙洗漱了一番。 虽然胡须未刮,却不至于像方才那般邋遢。 “您怎么亲自过来了?”俞渐离看到清辞郡主很是意外。 清辞郡主只能如实回答:“国家有难,我这种有能力的人怎能躲在京里不出来?赈灾粮等物最容易被层层克扣,我只能亲自过来,确保每一粒米都能到难民的腹中。” “您可真是令人敬佩。” “我还有几分敬佩你呢,一个柔弱的读书人,竟然也能义无反顾地奔赴战场。” 俞渐离笑得羞涩,同时询问:“我家中可还好?” “我在你离京后三日也出发了,若没有这场风雪,我们早就会见面了。来时只来得及见你妹妹一面,她全程没有单独提过你,只让我注意安全。” “她怕让您忧心吧。” “你再休养几日便随我回京吧,别真死在外面了。” “嗯,好。” 可惜,俞渐离没能顺利休养。 当天夜里,一个人纵马来了营地,此人模样狼狈,双眼里尽是血丝,不知是赶了几个日夜才能顺利来到营地。 “我找……俞公子……”乾宝声音沙哑地翻落下马后,只能说出这句话来。 有人将他搬进俞渐离的营帐,给他喂了水,他才能缓过来些许。 看到乾宝居然出现在这里,俞渐离是意外的,撑起身体才能询问:“你怎么来了?可是陆怀璟出事了?” 乾宝摇头:“此事……” 俞渐离理解过来,让营帐里其他人出去。 乾宝这才说出来:“此事陆夫人和大少爷不让小少爷参与,小的也是记得您的恩,跟小少爷辞了府中的工作,只身前来通报,没有书信,没有信物……” 俞渐离听得着急:“你快说啊!” “明知言他入狱了,怕是不久后就要问斩,京中无人敢救……怕是只有请您速速回京了!” 俞渐离如遭雷击。
第89章 变法 清辞郡主看着其他人帮俞渐离整理马车, 往马车上送东西,欲言又止。 她就算不参与政事,也知道这件事的厉害程度。 这种事情旁人都避之不及, 俞渐离却特意赶回京里去参与。 俞渐离被乾宝扶了出来,看着他颤颤巍巍的样子,清辞郡主还是走了过来道:“你最好还是休养两日再走, 不然我怕你回不到京城。” 俞渐离依旧是温柔的模样,看起来似乎没有太大的不妥:“在马车里休养也是可以的, 你们给我备的粮食和药草充足,乾宝也会照顾人, 我能顺利回京。” 清辞郡主不由得急了:“你若是死在路上, 什么忙也帮不上,旁人还得给你料理后事, 你执意回去干什么?” “我……应该可以的, 若是我一直留在这里,恐怕才会夜夜难以入睡, 病情加重。” “你……”清辞郡主没办法, 只能骂人,“真是个犟种。” “您也当成不知我回京吧,不然容易牵连您。” 清辞郡主冷哼, 回答得淡然:“我不用你担心,没人会敢在这个节骨眼动我。” 清辞郡主是一个大财主,在国家需要用银子的时候,她主动站出来亲自前往前线支援,毫不吝啬。 这种时候她是大功臣, 无人能动她。 俞渐离行礼后,便由乾宝扶着上了马车。 驾车的车夫仍旧是送俞渐离来的那位, 很有经验。 清辞郡主见拦不住他,只能努力给他的马车里添置东西,免得俞渐离在途中饿了或者冻出问题来。 回去的路上俞渐离和乾宝详细地了解了京里的事情。 这边动乱,其实对京里的影响不大。 只有纪家的人需要前来支援,旁人离得远,只需要在京里等消息即可。 京中一切事物如常。 武将保家卫国时,文臣也斗了个翻天覆地。 “明知言参与了变法?”俞渐离听完眉头紧蹙。 这种事情俞渐离听了都头疼。 之前月试时,国子监也曾经提起过变法的事情,俞渐离一概含糊过去,实在是觉得这种事情能不碰就不碰。 尤其是这次变法,会波及很多大家族的利益。 但是这次变法又是太子十分想要做的,因为他最大的劲敌三皇子,背后便是诸多大家族,就算有国公府纪家军做后盾,以太子的性子也无法安心。 这也是俞渐离最初想的,太子终究会因为自己的多疑以及顾忌太多,最终走向自己挖掘出的坟墓。 太子要的是无后顾之忧,要的是夜夜能安稳入眠。 可注定要牺牲太多人,又因一次次试探,寒了亲近的人的心。 “其实是有人更改了明知言负责的一部分内容。”乾宝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极小,也是怕被人听到。 “也就是说,太子让明知言写了变法的基本雏形,可却在明知言交给他之后,将一部分内容改为了对自己有利的,也是因为这一部分触犯了圣怒?” “没错,太子被关了禁闭,一些参与变法的官员被关押,只有明知言的情况最差。” 乾宝见他面色沉重,又道:“小少爷偷偷给了我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这一路上我们都可以吃住得稳妥,您无须担心。” 想到陆怀璟,他心中软了一瞬:“他也很着急吧。” “是……”乾宝垂着眼眸,想起陆怀璟着急的模样,忍不住跟着心疼。 俞渐离合上眼睛,蜷缩着身体躺在马车的榻上休息。 他此刻的心情十分沉重。 圣上年迈,又服用过一些所谓的长生丹,导致他的精神不太稳定,身体情况也不乐观。 若不是有一群御医一直拯救,圣上怕是已经撑不住了。 好在圣上清醒的时间多,疯魔的时间少,若是不刺激他,他也不会发作。 也是因为圣上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三皇子身后的大家族们也不算安分,皇子们才有了勾心斗角的情况。 可在俞渐离看来,太子和三皇子都非明君。 太子多疑。 三皇子狂傲又没有什么城府,没有林听帮助,他就是烂泥一摊。 再说变法。 书中世界独立存在,俞渐离却知道,吴起被七十余家贵族射杀于楚悼王的灵堂,商鞅被车裂于市,整个家族被灭,就连王安石当时也是被人恨之入骨的。 这种事情,碰了的人能有多少会得善终? 明知言不糊涂,他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所以明知言到底是如何想的? 他是真的想要打击勋贵豪绅的漏税,减少贫民负担走出第一步吗? 还是说,他未料到太子会改他的提案? 又或者是……他已经想要推翻太子,才故意为之? 可这般做之后,将自己的性命搭进去可还值得?他这一举并不能直接让太子被废,太子的根基不是那么容易撼动的。 能做到的,只有引发太子和勋贵们的战争。 乾宝来得匆忙,只知道一些消息,其他的帮助一概没有。 陆怀璟到底只是陆家的纨绔小少爷,能力有限,能够提供的便是银两。 乾宝不过是他身边的随从,能做到的事情更少,能知道这些消息,愿意冒险前来已然不易。 当初他不过是随手一帮,乾宝如今却愿意舍命前来送信,让俞渐离颇感意外。 这一路,俞渐离只能思考。 与此同时,他努力让自己冷净下来,躺在马车里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这样回到京里才能面对接下来的情况。 寒冷仍旧未散,且因为途中路曾被积雪覆盖,马车行驶得更加艰难。 躺在马车厢里仍旧能够听到寒风呼啸,冷意被马车中的暖炉驱散。 乾宝不愧是陆怀璟最满意的,照顾人的确周到。 这一路上对俞渐离照顾得仔细,还会在途中安排合适的客栈让俞渐离进去休息,让马匹休息吃上好的草料。 接着去厨房亲自熬药,再送到俞渐离的床前。 俞渐离到了客栈能洗漱干净,吃过饭,喝了药,躺在客栈里休息。 一路上他都很平静,看起来状态也要比在营地时好了许多。 乾宝很是欣喜,觉得是自己照顾得还可以,让俞渐离缓过来了。 俞渐离也不是那种会过度劳心的人,会自我调节情绪,还知道疼惜自己的身体,也不像陆怀璟那般喜欢胡作非为,照顾他也很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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