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他记不太清。 唯独记得,闭眼前,祝青霄出现在了人群之中。 这一次,他死在了祝青霄面前。 突然,一道雷电划过夜幕,随即而来便是一声惊雷。 侧目看去,伴随着振聋发聩的声响,无数画面接踵而至,无数声音在耳际炸开。 “因缘所生,因缘而灭。” “心愿未了,执念未放。” 每一个字都直击心脏,痛得安于柬直不起身。 暴雨倾盆而至,安于柬从床上挣扎站起,赤脚走向阳台,狂风呼啸袭来,卷起层层薄纱,似要将人挽留,却被安于柬撕扯开来,拉开阻挡风雨的玻璃阁窗,扶上接受暴雨洗礼的护栏。 他终于想起,一切因果缘由,怪只能怪,他曾贪心向佛祖、向神灵祈愿。 心愿未了,又无法放下执念,才会陷入这永无止尽的轮回。 这是他自己种下的苦果。 接受惩罚的却不单单只有他一个。 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安于柬赤脚踩上镂空扶栏,在比从前更高的高度上逆着风吹来的方向前倾,仿佛一只半悬于空中,随风摇曳的风筝,可事实上,如此距离,只要再上前一步,便是粉身碎骨。 骤雨胡乱地拍打在脸上,雨珠如胶外溢,将眼前所有糊成一团。 他就站在那,仅凭手边纤细的铁栏支撑。 刺眼的光再次划破黑夜,被暴雨遮去视线,看不清,安于柬却笑了,只从那光照来的方向,他便知是那人驱车漏雨前来。 雨声夹杂着熟悉的锁车声,安于柬抬手抹干眼睛,露出半个身子向下看去,入眼便是那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曾一跃而下的雷克萨斯ES2,车门被推开,比夜幕阴森更甚的男人从车里走下,雨水浇下,瞬间将额前黑发打湿,顺着水流淌过的方向铺下,显得零乱而又落魄,可与脆弱的发相反,昏暗的月色却将男人流畅有力的轮廓勾勒出来,确如铜墙铁壁一样伫立在楼下,疏水性极强的黑色风衣轻易替他挡住摧残。借着昏暗的路灯,男人抬头,只是一眼便精准定位。沉默对视。 比这更为剑拔弩张的场景也不少有,他早已习惯直视对方,可面对如此可怖的眼神,安于柬仍有心悸。 一瞬的失神,人已经消失于眼前。 门被暴力破开,安于柬被这骇人的声音吓到,差点脚下一滑。 下一秒,后背撞上坚硬的腹肌,腰腹部被死死困住,眼下,青筋如虬,像无数错杂盘结的藤曼将人缠绕,被勒得生疼,安于柬拼命抵抗,祝青霄确如巨蟒,将猎物绞入身下,只待窒息,便会张开深渊巨口将其吞入腹中,直觉危险,安于柬松开紧握栏杆的手,用尽全力向后卧倒,连带着束缚着他的祝青霄一同摔向地面。 虽然滑稽,但却有效,那一下不轻,祝青霄几乎在倒地的瞬间松开了手。 本以为这样就安全了,挣扎着想要爬起,哪知对方又再一次缠了上来,这次,祝青霄没在给任何反抗的机会,抓过安于柬的双腕,扯下早已湿透的领带,将人从背后捆住,哪里忍受的了如此屈辱,安于柬刚想破口大骂,警告确如吐着红信的蛇发出的嘶嘶声落在耳边,刺得安于柬一激灵。 “你想跳下去?”不像询问,而是给安于柬定罪。 “你没长眼啊?我不是想跳下去,我站那放风?我没你神经。” “好。” 说完,祝青霄解开桎梏着安于柬双手的领带。一下得了自由,安于柬反倒无无措起来,揉了揉生出红印的手腕,偏过头一脸茫然地看向祝青霄,“好…什么?” 祝青霄似被逗笑,略带玩味地出声,“你不是要跳下去?” “我…”被问到语塞,懵撒地看向离自己不到三米距离的栏杆,凝滞发问,“如果我跳下去,你会怎样?” “你可以试试看。” 被轻易蛊惑,安于柬竟真的伸手撑地,企图站起身朝阳台边缘走去。 却被人按住肩膀,反手掰过手臂,力气恐怖,似要将他整条胳膊卸掉,安于柬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祝青霄,你他妈敢耍我!” “怎么,你不是想死吗?” “你倒是放手啊!” “好啊。” 挣扎间,安于柬抓过祝青霄的胳膊,趁人没有多少防备,对准小臂狠狠咬了下去,几乎在瞬间,裹挟着潮湿的铁锈味涌入鼻腔,比海水粘稠咸腥的血挤入唇齿,安于柬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他就是要让祝青霄见血。原以为祝青霄会承受不住,哪知肌肉太硬,咬得他颌关节酸痛,先一步松开嘴。 抹去嘴上残留的血迹,想见到祝青霄得到教训后难看的脸色、让他知晓激怒他会有怎样的后果,也是为报复刚才的戏耍,抬眼却看见眼前之人神色如常,只是端详手臂上,开绽皮肉两侧整齐排列的齿印时微微蹙起眉头。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更显得安于柬可笑。 伸手又是一拳。安于柬下了狠手,将人打得偏过头去,嘴角裂开,淌下刺眼的红色液体。 这笑却在安于柬眼中格外刺眼。 两步并作一步,安于柬飞扑上去,挥拳重击祝青霄的腹部,祝青霄也被这一下完全激发了兽性,两人很快扭打在一处,拳拳见肉。赤手相见,安于柬逐渐失去理智,只知进攻,毫无章法地出拳,祝青霄却懂周旋之道,知晓打蛇要打七寸,更何况在力量上的绝对优势,仅是三个回合,安于柬被耗得力气全无,败下阵来,祝青霄虽胜出,却在这场厮打中挂彩不少。 狠狠发泄过后,安于柬瘫倒在地,动弹不得,抬手都费力,却还记得嘲笑站在一旁俯视着他的祝青霄。“怎么?还要来吗?” “够了吗?”舌头抵住受伤的一侧口腔内壁,面对安于柬毫无气势的挑衅,冷眼回答,“你要想,我随时奉陪。” “好。”安于柬点点头,手下一滑,踩点栽倒在地,可他仍挣扎着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祝青霄,短暂的对视后,绕过挡住去路的障碍物,拖着虚弱的身体朝栏杆走去。 祝青霄被再次激怒,拦腰将人横抱。 将人抱进卧室,重重摔进床里。 这一摔让安于柬立刻清醒过来,嗅到危险气息,脑中警铃大作,望着那道紧紧锁在自己身上,犹如嗜血野兽一般的视线,安于柬不多的求生欲开始发挥作用。 他挣扎着想要滚下床,却再次被人钳住,再一次摔进柔软的被。 “祝青霄,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一身冷笑。 用来绑手的领带覆在眼上。 视线被强硬剥夺,什么也看不见。 【作者有话说】 鸡蛋:快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问我为什么卡在51章的友友们,我也不想啊,可我知道我要是再多写一点,你们肯定要给我寄“刀片”了(bushi...打过两次预防针了,文案也写了两个人都有病,没有被雷晕吧,各位。 关于安安会再次重生这个事,是一早就设定好的(比如,为什么只有安安和大祝重生捏...),大家肯定会有很多疑惑点,鸡蛋想说,会有解释,请看后文,但如果等不及,也可以回头去前文搜寻线索(划重点:第28章 )。 另:还是真心希望大家和平讨论,对于狗血的剧情,大家接受程度不一,鸡蛋表示理解,但不要发表不符合佩子规定的过激言论,谢谢大家啦~明天继续~
第53章 相撞 失去视觉,安于柬比往常要敏感许多。 潮湿的发散落在枕头中央,他躺在床上,手边只有被子可怜的一角,若是攥住便会泄露他的胆怯,眼前是一片漆黑,密不透光的领带同时也封住了仅剩的安全感,紊乱的呼吸声在低空飞行,强迫着安于柬排除杂念,听声辩位,可即是如此他也无法推测祝青霄此时的姿势,只有时不时撩拨过腿\侧肌肤的、带着潮意的黑色风衣,向下凹陷的床垫、以及不带温度的手松开胸前的纽扣提醒着他,祝青霄应该是分膝跪在他身前。 咔哒一声,金属相撞的声音,安于柬不由得呼吸一滞。 “祝青霄!” “嘘。” 食指沾上温热的唇,很快又被另一种柔软的东西堵上,像八爪鱼的触角,强硬地钻入安于柬的口腔,剐蹭每一个角落,混着不属于安于柬领地的血腥味和烟味,大肆侵略,搅乱他残存的理智。 安于柬不是接吻的高手,即使是,也抵挡不住如此侵略的吻。 可惜,这样的夜发生得太迟,轻易迷乱之时,安于柬趁人不被咬住向他进攻的舌尖,血很快涌了出来。 祝青霄不满地放开人。 被挡去视线,他只能凭空想象祝青霄吃痛的神情。 幸灾乐祸被尽收眼底。 “你应该放我下去。”安于柬出声提醒,这是他的警告,祝青霄比他更清楚,他们不该继续纠缠下去。“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是吗?”祝青霄冷笑反问,“我是该放你下去。”随即将人翻过身,像跳出水面搁浅的鱼,又不知从哪里抽来另一条光滑的丝状物,将这条跳至案板,任人宰割的“鱼”绑上。 “祝青霄,你!” 被死死控制住,安于柬动弹不得。 是他太过大意,只是一瞬便改变局势。 似乎怕他受伤,祝青霄随手拿过软枕垫在他的身下,另一只手拨开“鳞片”,抚摸过因紧张而绷紧的“背鳍”,俯下腰在人耳边低语。 “抬起来一点。” “你他妈...”安于柬刚骂出口,腰侧便被狠狠一掐,痛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了,手下一软,人也跟着趴了下去,却被祝青霄拦着腰让他重新回到原位,“我劝你,今晚最好不要再激怒我。” “抬起来。” 安于柬坚决不从。 一掌落下,染上羞耻的意味,也打破了安于柬的僵持。 受人摆布,安于柬只能咬着牙挺起腰,祝青霄似乎对他的服软格外满意,鼓励般地在他露出的后颈处落下吻。 “你晚上最好睁一只眼睡觉,不然,我一定会掐死你。” “好啊。”祝青霄将碍眼的“鳞片”剥下,完整露出光裸的“鱼腹”,再次弯腰覆上,“可惜,你不会有力气做多余的事。” ......很快失去意识,无力抵抗,只能缴械投降。 在偶尔清醒的瞬间,他突然感觉自己像随波逐流的船,几次触礁搁浅,又几次被卷入海中沉浮,在这场单方面的侵略中,祝青霄无情地掠夺了他残存的理智,甚至还要掌控他的心跳。 被卷入漩涡,又被海水浇透,在弦即将崩断的瞬间,又是一声惊呼。位置对调。 安于柬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 他听到那如恶魔般低语的声音在耳边盘旋,“我该放你下去,对吗?”无人应他。......也许是因为窗外的鸟鸣,又也许是因为压在身上过分沉重、燥热的身体,安于柬在最不合适的时刻醒来,恍惚地睁开眼睛,领带早已不知去向,手上空无一物,掀开被子一角,仍赤裸着身,却也没有多少粘腻的不爽,只有难以掩盖、深浅不一的痕迹提醒着他,昨夜是怎样的疯狂,扒开拦在腰间的手,安于柬看了眼身侧闭眼熟睡的祝青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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