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听闻有些迟疑地应了一声,微笑地问道:“你刚刚是在吃东西吗?” “嗯,妈妈今天让我带来学院吃的。”尤葵说完,问她:“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凯瑟琳看了他一会儿,说:“我才刚得知,这个学期我之所以会这么忙,是因为边尔若。” “……你的意思是这些事务都是他的手笔吗?”尤葵被她的话给说愣了,眨了眨眼睛。 凯瑟琳难以言喻地应了一声:“嗯,你不知道吗?” 尤葵说:“我不知道呀,我为什么会知道。” 凯瑟琳笑了笑:“那就好,我以为你们关系好,所以下意识就认为你会知道。”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尤葵的确不知道,但听到她这么说,倒是不觉得意外。 这像是边尔若能做出来的事情。 “那现在……你需要我做什么吗。” 凯瑟琳失笑,说:“当然不需要,你觉得自己可以做什么吗?” 尤葵说:“不能。” 凯瑟琳说:“我没有想要你做什么,边尔若这个人不简单,能提防就提防一些,知道了吗?” 尤葵点头:“好。” 两人分别后,他回到教室,一直在想,这些话的逻辑听上去很正常,但他愣是怎么样都感觉不对劲。 凯瑟琳背后是一整个维斯塔家族,而维斯塔家族又在因蔓家族底下工作,而书中记录过,凯瑟琳和边尔若就算不认识,也多少听说过彼此,怎么会现在才认为边尔若不简单。 因蔓作为世代都是S级Alpha、Omega的神秘家族,怎么可能生出简单的人物。 起初,尤葵还有些云里雾里,捉摸不透凯瑟琳究竟为什么要对他说这句话,直到在餐厅碰到莱里,他才明白凯瑟琳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今天中午照常是尤葵和艾伦一起去距离科学部这栋教学建筑最近的餐厅。 两人取好餐,挑了一个靠窗位置,艾伦美滋滋地享用食物,尤葵则因为上午吃完那些糕点,现在不太饿。 最后是艾伦将他剩的那部分吃干净,然后帮他将这些餐盘一起拿去清理掉,他负责坐在原位上等艾伦。 莱里就是在艾伦离开的这个时间段来的。 “他是谁?” “我们班一个同学。你打算见谁都要问一遍吗?” 莱里莫名好笑:“你是不是想多了,谁有时间管你和谁吃饭。” 尤葵:“那你来找我,就为了特地问这一句话?” 莱里的笑瞬间淡下去,“上一次,你都看见了吧。” “凯瑟琳也知道我看见了吗。”尤葵问。 “不然呢。”莱里扯了扯嘴角,说:“既然都看到了,还打算和凯瑟琳联姻?” 尤葵说:“这个你跟我说没有用,决定权在诺德家族,他们同意取消,我才会取消联姻。” “这些家族联姻,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吗?”他反问。 莱里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下来,一刻不停地离开了。 艾伦刚好在这个时候回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转头问尤葵:“这个人是谁,脸色好可怕啊,你们吵架了吗?” 尤葵说:“这是我表弟。” 他笑了笑:“没吵架,就是为某件事产生了一些分歧而已。” 莱里这么希望他解除联姻,凯瑟琳知道吗。 不过从某种角度来看,两人倒是还挺互补的。 一个欲盖弥彰,一个恨不得让别人知情。 * 一天下来经历的事情太多,加上严重睡眠不足,潦草吃了晚饭,洗过澡,尤葵就睡觉了。 他满以为只要一碰到床就会昏沉睡着,结果仍旧越睡越难受。 尤其是夜晚,他的腺体高高凸起,一副要冲破抑制贴的气势,疼痒难耐,折磨他的意志。 他咬住床褥忍了一会儿,最终发现仍旧没有半点儿作用,他疼得浑身是汗,牙关稍微松开一点被褥,声音就止不住溢出喉咙。 只用不到一会儿,他的人和衣服就像被从水里打捞起来一般狼狈不堪。 不行,太煎熬了。 疼痛反复磋磨他的神经,他艰难地爬起来,到浴室泡冷水澡。 他怀疑边尔若给他下毒了,不然为什么用凉水冲腺体都无计可施,只想要边尔若的利齿毫不留情刺进去。 就像吸血鬼渴望猎物的血液那般。 尤葵泡过澡以后,身上的水珠更多了。 呈现出一个自相矛盾的体温,泡过水的部位是凉的,腺体、脖子、脸颊和嘴唇都是滚烫的,散发着不同寻常的热。 理智告诉他不能去找边尔若,情感和身体却在暗示——他需要边尔若。
第67章 利用完就跑? 尤葵今天的状态有多不寻常,边尔若一眼就洞察出他的异样。 在尤葵看来,他的痛苦全都是拜边尔若所赐,因此痛恨无比,然而在边尔若看来,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既是惩罚,也是枷锁。 当听见有人来敲门时,边尔若正低着头在看书,欣赏手掌拍打的声音从有节奏地停顿,到逐步急促。 即便如此,制造声音的主人也强撑着没有发出一点求救信号,把倔强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不急不缓地放下书,走去开门,被神志不清的尤葵扑个满怀,眼里也没有任何意外。 仿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边尔若甩上门,方才看向双手搭在他胸前,湿淋淋、很是狼狈的尤葵,他们身高、体型都差得很多,尤葵竭力踮起脚尖,仰起脑袋也碰不到他想要触碰的部位。 喘气的声音越发急促,他半眯着眼,伸手去够边尔若的衣领,想把边尔若拽到和他同样的高度,但他的力量实在微弱,没有边尔若的配合,哪怕脖子过分扭曲,他也达不到想要的目的。 “你什么意思……”高热烧得他眼睛通红,愤怒让他短暂地恢复意志:“别忘了,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不管,你必须帮我。” 他因为大量出汗,干涩的嘴唇一说话就裂开,渗出血迹,格外碍眼。 这么怕痛的人,眉头连皱都没皱一下,可想而知腺体给他带来的折磨有多强烈。 “帮你。” 边尔若睨着尤葵潮红的面颊,轻轻启唇重复这两个字眼,语气深长,尤葵以为边尔若会帮助自己,谁知边尔若停顿了一会儿后,直接推开他的肩膀,没有表情地说:“你弄湿我的衣服了。” 尤葵定睛一看,边尔若的衣服果然湿了大片,是被他身上的水渍弄湿的。 “我帮你洗。”尤葵呼吸不稳地说。 边尔若定定看了他十秒钟,说:“没必要。”眼看他又开始焦虑不安起来,边尔若补充道说:“帮你可以,我需要先去洗澡。” 尤葵急切地回答:“我等你。” 很久没有再看见他这么积极的一面。边尔若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说:“那你就等吧。” 尤葵这一等,等得十分煎熬。如果不是脑袋不清醒,他完全有理由认为边尔若是在故意惩罚他,但他此时只知道傻傻地等。 先是坐立不安在沙发上坐着,过了十分钟,不见边尔若出来,他又来到浴室门前苦等,愣是没有催促一句,站着等了十分钟,头晕,腿也软,站都站不直,又磕磕绊绊回到沙发上躺着。 真真正正等到边尔若走出浴室,是在半个小时之后,尤葵彼时已经瘫在沙发上,眼神迷离,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只剩下略微急促的呼吸。 整个人都惨兮兮的,看着十分可怜。 边尔若走过去,弯腰,手臂穿过他的膝盖,把他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身体一碰到床,他生怕边尔若走掉,一只手抱住边尔若的脖子,另一只手主动揭下后颈的抑制贴。 “咬我。” 腺体肿出一个鼓包,鲜活地、一突一突地跳跃,轻轻一碰,尤葵就抖得不行,痛还是有,但更多的补足感,就好像这个位置天生就是属于边尔若的牙齿。 他扬起脖子,蜷得更紧,按着边尔若的后脑勺,令犬齿刺得更深。 结束后,尤葵更加湿透了,衣服都黏在身上,仿佛把这辈子的汗都流尽了,但他明显恢复过来,眼神清明,腺体的麻痹感和酸胀感消失,安全感和理智重新回归。 推开边尔若,对上边尔若沉静的眼神,他移开视线,脚步虚浮地走下床。 边尔若没有动,看着他一颤一颤,步调缓慢,面无表情地说:“利用完就跑?” 尤葵没有回头,更没有停下,语气平静:“各求所需,有什么不对吗。” 许是没有想到他也会说出这无情的话,边尔若勾了下唇,笑意不达眼底。 “你身上有什么是值得我索取的吗?”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尤葵拔高了少许声调。 门“砰”地被关上,边尔若的笑更寒冷,眼底像布了一层冰。 还以为变聪明了多少,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 尤葵不知道的是,关于腺体的所有问题,不但全都因边尔若而起,而且全都由边尔若来操控。 时间、频率、力度,陷进皮肉的深度,以及他的血液是否渡进,和尤葵的血液融为一体,每一步都间接会影响尤葵的疼痛度和二次进化。 那一番话在边尔若看来,无疑等同于自找苦吃。 他们原先所表现出来的熟稔,所有诺德家族的人都看在眼里,如今彻底撕破脸皮,谁都没有维持表面关系的意愿,对彼此的疏远更是直截了当,明眼人都看在眼里。 随着边尔若外界地位的提高,诺德夫妇对他的重视程度近乎不亚于大儿子费斯,某一日甚至还在闲暇之际向边尔若虚伪地表达悔恨之意。 “当今社会越来越关注个人的能力水平,信息素等级再也不像以前那么重要,你不必再因为腺体故障耿耿于怀,我和你的母亲也为以前的盲目和行为举止向你道歉,在今后会尽可能弥补过往的遗憾,还希望你不要埋怨在心。” 说得好听,实则也不过是怕边尔若的日后地位、权利,对他们造成威胁,反咬一口罢了。 边尔若随口应了一句,叫人看不出来有没有听进去。 诺德老爷为他的回应,抱以侥幸心理,悬起的石头终于落地。 除了尤葵,诺德家族的每一个人都对边尔若的态度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嘘寒问暖,不知道还以为边尔若是才是诺德之主。 贝勒看着面前的景象,暗自咬牙切齿,心中的不平衡感瞬间达到顶端。 凭什么。 一个懦夫也配得到这样的瞩目。 晚上,尤葵从地下自习室回到房间,打算洗澡,刚把换洗衣物准备好,门就被敲响了。 汗毛猛地立起,他提起警惕,走到门旁,问了句:“谁?” 佣人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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