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尔若的音调很低,又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冷笑:“一种能通过你的腺体,让你的思想、行为以及肉体,受到约束和掌控的手段。” 尤葵终于听懂了。 难怪,难怪明明不是发.情期,那么多个日夜,他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梦见边尔若,并产生想要去寻找他、靠近他的念头。 “你果然对我的腺体做了什么!”他怒视边尔若,眼睛里仿佛冒着火光:“通过这种肮脏的手段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 一字一顿地说:“你、真、卑、鄙。” 他是彻底被激怒了,全然忘记自己刚才企图还想要和边尔若解释,不需要送邀请函出去的理由。 意识不到自己的转变多么明显。 边尔若对于尤葵的控诉感到无比可笑,这一切就没有他的推波助澜吗。 三番五次,半推半就在自己面临分化的时候释放信息素,从来不过问原因,哪怕进行到那一步。 难道他就没有半点生疑,面对被对方的犬齿进入腺体,连Beta都无法做到这一步,何况一个怪物。 以前边尔若能理解为是出于愚蠢和再简单不过的信任,现在多了那一瓶巧合得过分的香水,他难以不怀疑尤葵·诺德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尽管这个概率微乎其微,尽管自己命人调查过他的过去,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你知不知道你被激怒的模样有多真实。”边尔若垂下眼帘,平和地和他对视。 尤葵此时内心实在不算稳定,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装了,于是反问道:“难道我没有生气和拒绝的资格吗?” 心思都放在怎么和边尔若对峙,忘却边尔若的手还停留在他的腺体处,忽地,腺体被外力隔着抑制贴粗暴地挤压,他防不胜防,腿一软,直接摔进了边尔若怀里。 边尔若是出了名的做得多,话少,在尤葵面前更是如此。 他没有回答尤葵的问题,镇定自若地看尤葵沦陷在腺体被刺激的愉悦和痛苦当中。 不知道的还以为没有他的参与。 草,疯子。 尤葵奋力咬住手背,不让声音从喉咙发出,但他毕竟只是一个Omega,身体构造已经和在地球生活时大相径庭,没有足够的意志力抵挡,最终只能向边尔若低下头颅。 他浑身颤抖地踮起脚尖抱住边尔若的脖子,整个脑袋埋在对方的颈窝上蹭来蹭去,甚至像动物一样,没有意识地去舔舐上边的皮肤。 可惜的是,那里没有独属于边尔若的味道,只有一点轻到不可捕捉的洗衣液气味。 尤葵的舌尖和嘴唇格外的烫和嫩,碰过的地方都像着了火一般。 边尔若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一场由他制造的情动,任尤葵胡作非为片刻,他的手从腺体上挪开,而后推开靠在身上的脑袋,无情地指控:“你越界了。” 没了来自腺体上的刺激,又失去支撑,尤葵压根站不稳,两手撑在边尔若的胸膛前,艰难地喘气。 他的眼睛和脸都烧得通红,眼尾和嘴角湿漉漉的,一看便知做了让人什么不可奉告的事情。 所幸边尔若没有推开他,不然他非倒在地上不可。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得缓过一口气,恍惚中,听见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边尔若走了,他愣怔地抬起头,看清周围的摆设,这才意识到原来这是他自己的房间。 看来边尔若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就计划好要羞辱他。 第二天一早,边尔若是第一个来到餐厅的,彼时餐食主厨已经准备好,贝勒负责将这些食物端放在餐桌上,端放好后开始摆放餐具。 距离他被清洗标记已然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但他的身形依然消瘦,面色很差,眼下两片明显青乌,嘴唇没有血色,看上去像极了积怨已久、郁郁寡欢。 餐厅只有他和边尔若两个人,气氛安静到只有餐具接触餐盘的清亮声。 他似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边尔若,收回视线,将热气腾腾的面包缓缓切开,分别放在各个盘子中。 眼睛盯着餐桌,一边麻利地进行手上的工作,一边不急不慢地问:“你现在要吃吗。” 说话没有用敬语。 边尔若翻着手里的书,说:“不是一般要等他们下来吃。” 闻言,贝勒没有出声,气氛再次恢复寂静,过了一会儿,他垂着眸,自顾自地说:“不是都坐主桌了,还有必要等主人下来吃吗。” “你不就是主人么。” 边尔若翻阅的手停下,终于舍得抬起眼帘,缄默不语地朝他看去。 像对着一团空气说话,贝勒也不恼,忙完手里的活,用纸巾一点一点擦拭自己的手。 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表情,硬是把氛围的温度降到冰点。 “你现在应该很得意吧。”贝勒皮笑肉不笑地说:“听说你不仅在普斯顿学院上学,担任个什么职位,最后还被学院提拔到国家基地训练。” “虽然不可否认你的能力的确不错,但如果不是多亏诺德家族,今天的你也不过是过去的我一样,在贫民窟过得过且过的生活罢了。” 他在这里生活这么久,多多少少都了解了一些这里的事情,知道边尔若和诺德家族只有养育之恩,没有血缘关系,虽然后半部分都是出自他的臆想,但与事实肯定相差无几。 至于他,却被剥夺生育的能力,失去追求爱的资格,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拖着破败不堪的身体,整日整夜被使唤干各种粗重的活,苟延残喘地活着! 边尔若对于这种嫉妒心理和心理不平衡已经见惯不怪,他无趣地重新翻开书,好半晌,才淡淡回复道:“是吗。” 然而越是这样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态度,越是容易引发别人的不满。 贝勒挂在脸上的笑险些撕裂,发白的脸染上一些红,蓦地,他的脸色伴随着遮掩不住的扭曲,说:“我什么都看见了。” 边尔若说:“看见什么。” 贝勒说:“你和诺德夫人。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也真是奇怪,诺德夫人这么刻薄的人,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紧张你一个养子。” “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本以为边尔若听到他这一番话,会恼羞成怒,或者是露出被道破心思的气急败坏,谁知什么都没有。 边尔若仍旧面不改色:“是啊,我也想知道。” “你要是真的闲,不如去诺德夫人那里帮我探探口风,找点事情做。” 贝勒的指甲狠狠陷进肉里,“你以为我真不敢吗。” 边尔若波澜不惊地说:“随你自便。”
第66章 暗示 尤葵并非没有像贝勒那般,发现诺德夫人和边尔若关系之间的诡异之处,只是相比贝勒而言,他没有那么放在心上罢了。 毕竟在他看来,边尔若并未因为诺德夫人的态度发生任何改变,始终如同平常一般稳如老狗。 据他观察,诺德夫人暂时对边尔若造不成什么威胁,便更加不放在心上。 至于边尔若,自从那件事情过后,他们两人颇有些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不过和之前又少许不同的是,边尔若不会故意回避他,没有再像前段时间那样,连吃饭都见不到人。 只是没有再乘坐同一辆悬浮车上、放学。 这天,尤葵因为没睡好,起晚十几分钟,来到餐厅时,正好听到边尔若和他们说自己的安排。 “我需要单独一辆悬浮车。” 诺德老爷一口应下,诺德夫人则是看着他,问:“是因为尤葵打扰到你了吗?” 尤葵听到边尔若说:“是我自己的原因,跟他没关系。” 诺德夫人再想说什么,被诺德老爷打断:“只是一辆悬浮车而已,既然边尔若想要,就安排给他吧。” 好大一手笔,之前怎么不见他对边尔若这么大方? 尤葵扯了扯嘴角,轻笑。 就在他还想在餐厅偷听一会儿时,边尔若不经意一瞥,和他对上视线。 笑即刻在脸上消失,尤葵走过去和诺德夫妇打招呼。 “爸爸妈妈,早上好。” 诺德夫人问他:“宝贝怎么这个点才起来?” 尤葵说:“昨天晚上有点没睡好。” 其实又何止是昨天,最近他的睡眠质量都很差,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缘故,他总是会在半夜三更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雪松味,刺激他的嗅觉,每每想要仔细闻,那股味道就又会消失,随之而来的是腺体传来的阵痛。 不算特别痛,但对他而言,是一种不算小的折磨。 他刚回答完诺德夫人的问题,就感觉有一道视线飘到他的脸上,当他再看过去,边尔若就已经若无其事地转移视线。 “怎么还站着,坐下来吃饭呀。”诺德夫人督促他。 他“嗯”一声,坐下来。 失眠质量差极其影响食欲,看着眼前丰盛的早餐,他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又担心诺德夫人再问,只好牵强地吃了一些。 从边尔若的角度,恰好能看见微微抖动的眼睫毛,和一张一合、淡色的唇。 他吃得很困难,到最后去普斯顿学院上课,餐盘上的食物几乎没什么动过。 见边尔若起身,他便也跟着一起起来,见此,诺德老爷问:“你们都吃饱了吗。” 诺德夫人拉了一下尤葵的衣服:“宝贝你吃饱了吗?妈妈好像都没有看见你吃多少东西。” 尤葵:“……妈妈,我吃了。” 余光瞥见边尔若闻声转过身,心内忍不住冒火,不知道一切都是因谁而起吗,看什么。 边尔若说:“来不及了,带在车上吃吧。” 他们这才叫佣人装几个糕点,让尤葵带在路上吃。 出了餐厅,两人就分道扬镳,乘坐各自的悬浮车离开。 尤葵一上车就把这些吃的塞进书包里,躺在后驾驶上补觉,闭上眼睛前,在心里把边尔若骂了一百遍。 自从撞破凯瑟琳和莱里秘密后,尤葵以为在联姻之前,他们都不会再见面,没有想到这两个人都主动找他,且默契地错开时间。 上完第二节 课程,尤葵有些犯低血糖,连忙拿出带来的糕点咬了两口,眩晕这才散去一部分。 但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这时,他听见有人说:“尤葵·诺德,外面有人找你。” “知道了。”他边说,边偏过头,看到凯瑟琳站在科学部门口,脸上是淡淡的笑容。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近无法和那个面无表情与莱里接吻的人联系到一起。 反而这个做派倒是和边尔若有点像。 他放下东西,走出去,“怎么了?凯瑟琳。” 凯瑟琳看见他苍白的脸色,险些被吓一跳,担忧地问:“怎么脸这么白。” 尤葵胡乱搓了搓脸:“昨晚有点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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