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葵喘着气,伸手去碰后颈,学着边尔若去摁压那处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皮肤。 莫大的欢愉刺激着他的大脑,迫使自己像原始物种一样沉沦在一股一股的快意中。 在意志快消散时,他恍恍惚惚地闭上眼。 他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了。 饶是腺体的疼痛减轻许多,尤葵睡得也并不安稳,第二天醒来,眼下明显两处青黑,唇色苍白,看起来像鬼一样。 他洗了澡,又用热水使劲揉搓脸,直至脸颊发红才肯作罢。 洗完出来听见有人在敲门,刚好就走去开了,打开一看,诺德夫人穿戴整齐站在门口,昨晚的疲惫一扫而光,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一夜之间,情绪大起大落,也未必是件好事。 “宝贝,你醒了。妈妈还以为你没睡醒,特地过来叫你。” 在他的印象中,这应该是诺德夫人第一次亲自叫人起床……这种事情托付佣人来办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麻烦多走一趟。 尤葵应了一声。 诺德夫人看着他潮湿的头发,和红得不正常的脸,问:“宝贝早上原来还有洗澡的习惯吗?” 他蜷了下发麻的脚趾,说:“没有,是昨晚睡觉出了一些汗,所以今天早上才洗。” 诺德夫人只是随口一问,没有注意到他的不自然,“出汗黏在身上确实不舒服,那妈妈先下去等你,等吃完早餐,我们再一起出发。” 难得好积极,尤葵点点头。 诺德夫人一走,他整个人抵在门上,舒了一口气,一个晚上过去了,他的腿还是有点存留后劲的软。 边尔若的标记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明明会有很清晰的感觉,强烈的反应,但是腺体处的伤口总是留不久。 不超过十天就会消,不像寻常的标记。 吃过早饭,诺德夫人命人用精致的盒子装了一份丰富的餐食,和尤葵一起坐上了悬浮车。 两个小时后,他们到达目的地,国家基地大得令人叹为观止,处处透着正义凛然的气息。 一进去,他们就做了登记,被安排进了一个等候室,工作人员告诉他们,到时显示屏和播报上出现家属和学员的名字,这位叫边尔若的学员看到通知一定会立刻赶来的。 尤葵不明白这个工作人员为什么如此笃定,他认为边尔若看到他的名字,大抵避开都来不及。 等候室相当空旷,给每一位家属都留了一定的私密空间,他们是最早到的,比他们后到的家属纷纷把学员等来,而他们还没有看到边尔若的半个人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个空旷没有人烟的等候室越来越嘈杂,却没有一分热闹是属于他们的。 眼看诺德夫人脸色越来越差劲,尤葵怕她迁怒自己,当场发作,于是借口去洗手间,实则是到等候室外面察看。 他对这里充满了好奇,探望时间是有限的,与其坐着等一个等不到的人,不如观察一下这个训练基地。 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好,刚逛到了十分钟,就真的在不远处走来的几个人之中看到了边尔若。 边尔若站在中间,面色疏远冷淡,几个人Alpha围着他说话,他也只是偶尔才会应一声,兴致并不高。 这些人在听到卡米拉对他的赞许后,一改蔑视和高高在上的姿态,对他摆出友好的笑,处处献殷勤,无趣极了。 然而其中一个Alpha接下来的一句话还是引起他的注意,“诶边尔若,那边那个Omega你认识吗,他好像一直在盯着你看啊,脸也红红的,长得还怪漂亮的哩!” 几人闻声同时看过去,边尔若也抬起眼眸,看到尤葵站在不远处,不知道是太阳太烈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脸颊红扑扑的。 “认识。”边尔若丢下两个字,朝尤葵走过去。 另一个Alpha二号说:“这个不会是他的Omega吧。” Alpha三号高深莫测地说:“看着不像,如果真是他的Omega,早就过来找边尔若了,何必一直站在那呆呆地看呢。” 边尔若不是没有看到家属名单,只是不觉得尤葵·诺德会来基地,认为名字是诺德夫人另外添上去的,便没有理会。 “你来这里干什么。”边尔若面不改色。 “来看你。”一开口,尤葵才发觉自己有点没力气,声音也有点哑。 一个星期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他还是感觉边尔若变了。皮肤的颜色变深了,眼神更加锐利,气场和压迫感也变得更足。 不然为什么察觉到边尔若的眼睛扫过来,他的腿就不自觉软,连脸蛋的温度也在一点一点升高。 难道边尔若的眼神会下药吗? 边尔若看着他红润的脸,用叙述事实的语气:“你妈妈要求你来的。” 然而接下来回应他的并不是尤葵的声音,而是柔软的身体倏地砸下,他波澜不惊地揽住尤葵纤细的腰,才防止人没摔到地上。 尤葵此刻还不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那个荒唐的理由只是在脑海中闪现了一下,就被他迅速否决。 他埋在边尔若怀里,挣扎起身,重心不稳又重新摔倒在边尔若怀里,意识到自己使不出力后,木讷地说:“对不起,我好像……中暑了。” 边尔若脸上依然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单手托住他的屁股,让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尤葵意料之中的抵触没有出现,也可能是确保边尔若不至于在这样神圣的地方做什么。 边尔若身形很高,因为怕摔他下意识抱住边尔若的脖子,然后在边尔若身上嗅到一股很好的味道。 他眯了眯眼睛,分辨出这不是信息素。 是一种不可诉说,令他感觉到安心的味道。 意志逐渐发散,他浑浑噩噩地问:“我们现在是要去医务室吗?” 边尔若说:“你想去哪。” 尤葵不说话了,怕边尔若多想,他只是这样问一问而已,没有想去哪,结果真正到了地方,他才后知后觉——边尔若没有带他去医务室。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有一章
第59章 不希望边尔若离开 洁白的天花板,单调简洁的布置,只有桌子、沙发、床和独立卫生间。 很有边尔若的风格。 尤葵有些愣住:“这是哪?” 边尔若说:“我宿舍。” 他原先住的是六人间宿舍,知道他暂时还不想暴露身份,卡米拉嫌人多嘴杂,私下给他安排一间独立宿舍,其他人只知道他换了宿舍,并不知道他换去了哪。 宿舍的隐蔽性足够,不会有人从这里经过。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我要回等候室,妈妈还在那里等你。”带有边尔若气息的陌生的环境让尤葵清醒了几分,眼神顷刻间警惕起来,殊不知他的脸红得像要滴血,发着潮意的眼睛看向边尔若时多了欲拒还迎的意味。 边尔若的床单被他抓出褶皱,思考边尔若等下要是敢乱来,他是一脚踢过去,还是用枕头捂住边尔若的脸更合适。 然而边尔若听到他说的话,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很是随和地说:“那你走吧。” 尤葵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立刻爬起来,脚刚碰到地,腿一软又瞬间跌了回去,他迷惘地看着自己的腿。 “不是要走吗,怎么停下来了。”边尔若面无表情,很苛刻地问。 他不甘示弱,执拗地咬了咬牙,重新站起,摇摇晃晃地在地上走了几步,腿再次抖了几下,整具身体往前摔,他连忙闭上眼。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睁开眼,原来是边尔若接住了他。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喜欢逞能。”边尔若看着他颤抖的睫毛。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见边尔若皱过一下眉头,仿佛看到的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全部都在预料之中。 所以为什么没有带他去医务室,因为知道他的症状和中暑无关,是吗。 回想起自己每晚因为腺体不适,在床上打滚,顿然领悟其中的不对劲。 重新被放回床上,他怒视边尔若,质问道:“你是不是对我的腺体做了什么?” 迎面而来的是他整个人被翻过去,背对边尔若,抑制贴被撕下来,痒的,露出肿胀不已的腺体,感受到后劲的凉意,他一惊,作势要逃,又被宽大冰凉的手掌摁了回去。 “别乱动。”边尔若眼神晦暗地盯着他袒露的皮肉,低沉地说。 尤葵知晓自己的力气敌不过他,就用语言攻击:“你就这么管不住自己吗。” 边尔若一顿,嘴角微微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笑意不达眼底,他抚上尤葵敏感的腺体,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你现在可能还没搞清楚情况。” “不是我想这么做,是你需要我。” 手指无情地发力,冷眼旁观尤葵在眼皮底下失控地颤抖,耳垂,和袒露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 尤葵现在还处于从A级过渡到S级的阶段,没有Alpha的血和抚慰,会格外难熬,这么怕痛的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边尔若扯了扯嘴角,戒断反应受不住,还要刻意说难听的话伤人。 什么都想要,这么贪。 就应该让他痛不欲生。 结果真正的实际行为和心里所想互相矛盾,边尔若俯下身,眸光暗了暗:“不想太痛和浪费时间就忍着别动。” 说着,犬齿没有犹豫地刺进去,尤葵这下抖得更厉害了,他掩住尤葵的大半张脸,即使唾液和眼泪大片地弄湿他的手。 边尔若是个很讲诚信的人,这场半标记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 牙关松开温热柔软的皮肤,他抬起眼,将嘴角鲜红的血液舔干净。 尤葵趴在被褥上,哼哧哼哧地喘气。 把抑制贴重新贴回去,他起身,自上而下地看着被折磨得有些可怜的尤葵,不紧不慢地说:“去洗把脸,回等候室找你妈。” 听到他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语气,尤葵就来气,艰难坐起来,咒骂一句:“畜牲!” 边尔若只觉得好笑,尤葵平时在诺德家族低眉顺眼,何时见他这样释放自我,不开心敞开怀了骂。 也不知道他以前装得累不累。 掩去心中的情绪,边尔若不为所动地抬起眼:“还想再来一次?” 尤葵果断闭上嘴,老实去洗手间洗脸。 镜中的脸比早上起来红润许多,嘴唇也是艳红的颜色,方才受不住痛自己咬的。 洗完脸,他整理了下稍稍凌乱的衣领,扑了点水让嘴唇降温,确认看不出异样,才走出去。 宿舍的门已经被打开,外面的风吹进来,很是凉快。 他看见边尔若站在门口外面,问:“你要和我一起去等候室吗?” “不然。你想一个人过去找她么?” 尤葵回答:“不想。” 离开这么久,诺德夫人一定会起疑心,也会不高兴,最近她的情绪有多不对劲,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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