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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杀了我？ 他误以为听错，僵硬了一瞬，随即抬起眼睛，不可置信被黯淡代替。 救我，是为了杀我吗？ 从始至终，都是为了杀我，而救我，而给予那一切的吗？ 温暖转瞬即逝，姬愿还在看着他，藤人不知道他在流泪，只是点点头，空洞地将胸膛向他敞开。 “我不害怕。” 但是安安，你没有哪怕一刻喜欢过我吗？ 全都是为了杀我而做出的假象吗？ 蒋明昭连问都不敢问，他只是颤抖着身体，不是因为害怕死亡，而是害怕，他们之间，当真没有一丝真情，他不敢再去想了。 系统03214知道，并不是，但是姬愿还不懂爱，没人告诉他怎么去爱。 于是它看着自己的宿主，用手指伸进了藤人的胸膛之中，一点一点，狠心地将藤人之心揪出来。 它同样能感受到对方的悲伤，这比被心爱之人剖开胸膛带来的肉体疼痛更突出。 他似乎远没有表现出来那么轻松释怀。 没想到，离你最近的时候，是我死亡之时。 他听见蒋明昭没有说出口的最后一句话。 藤人的心是莹绿色的宝石，当姬愿取出它的一刻，怀中的蒋明昭彻底失去了呼吸，表情停留在假装不在意流泪的瞬间，喷涌出来的血液也慢慢变成了乳白色的草木，底下的藤木床，枯萎。 但是他本能抑制住想要刺穿他的冲动，缠绕在姬愿的四肢，也是最幼小最无害，带着白色小花的藤蔓，如今也枯萎了。 安安。 安安。 主人。 似乎是幻觉，姬愿还以为蒋明昭在呼喊自己。 如同往常一般的，饱含热切渴望的呼唤，好似不知退却，永远真诚勇敢。 傻子，真以为他不知道吗？ 那颗莹绿色宝石被姬愿握住，轻轻地落了个吻，下雨了。 密林深处走出个奇怪的人类，其他变异动植物因为他身上带着那位五天前进入的神秘存在的气息而不敢靠近，潮湿的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但是姬愿没有在意，他只是把蒋明昭化为灰烬前的藤条揪了一条下来，将他的心脏，那块莹绿色宝石弄成项链挂在了脖子上。 没关系的，你会活过来的。 以你最向往的人类身份，作为我伤害你的补偿。 将我一并忘却。 下个。 丧尸皇。 当孟莫知道他找来时，还很不可置信。 “你来了。”他压下雀跃，却压不住眼神中的欣喜，一脸求抚摸的宠物犬表情看着姬愿。 姬愿打量着他的面孔，直截了当地问他：“你从来都是丧尸对吗？” 孟莫才想起，对哦，他已经回归了丧尸群里面，扫视周围的高等丧尸，似乎还能看得顺眼。 衣冠整洁加一分、面孔没有腐肉端庄加一分、不露出獠牙加一分。 可以考虑给他们多加几个人类套餐。 孟莫微笑，带着几分不自觉的忐忑：“是的，但是我没想过要伤害你。” 假的，从第一眼看见姬愿就想把他也变成同类。 但是他不要姬愿离开他，更不想姬愿讨厌他。 说点谎怎么了？只要姬愿能喜欢他。 他回来之后，死前对人类语言有研究的丧尸告诉他，小三不是好词。 于是孟莫想要做姬愿的男朋友，做他的伴侣。 “蒋明昭死了。”姬愿完全没有前摇，直接跳过孟莫的关心。 “什么……”孟莫这才想起关心一下死对头，才想起今天下属们也没有说起蒋明昭的下落。 怎么会呢？蒋明昭虽然很容易心软，但是每个轮回都死得很晚很晚。 只要藤人不愿意死亡，那么在地上滴落任何一滴汁液，都能卷土重生。 这也是为什么蒋明昭告诉姬愿：“我不会死。” 谁杀的呢？他又听见姬愿说：“我杀的。” 这个既像狐狸又像山猫的美人，平淡地开口，似乎就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孟莫，你爱我吗？”他接着问孟莫，这个九十九次轮回的赢家。 丧尸皇心中倒没有其他什么想法，只觉得，情敌又被扫清了一个，还有，他喜欢的人真辣。 真无情，真厉害。 更爱了。 他的脑子恐怕是恋爱脑，本来该搞事业，却偏偏中了一个名叫“姬愿”的毒药，还越陷越深，不愿自拔。 孟莫羞涩，英俊邪气的高大男人不敢直视姬愿，冰冷的双手忽然被握住。 “爱吗？” 爱我吗？ 爱到愿意为我去死吗？ “爱。”他偏过头，不敢直视姬愿。 在宣誓爱意上，他简直是这世界上最木讷的丧尸了。 “我似乎也有点喜欢你，怎么办？”似真非真，如假不假。 姬愿说这话的时候，究竟有没有真心，他不知道，但是握住对方冰冷苍白的双手，感受到那种温度。 他并不排斥孟莫。 但是面对不论是自愿死在他手中的蒋明昭，还是即将落入他网中的可怜丧尸皇孟莫，或者是在远方，被遗忘了的裴实验员，对比他们浓烈的喜欢和爱。 姬愿都没有那么爱。 “那我可以做你的男朋友了吗？”孟莫就像是走在大街上，忽然被一千万砸中的幸运儿。 苍白的俊脸上满是期待，姬愿弯弯眉，正准备答应。 放在胸口的石头突然烫了他一下。 “好。” 但姬愿就是姬愿，即使被阻拦，他还是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片刻情意是真的，温存也是真的。 可是没有什么比他回到自己的世界报仇更重要了。 无法永远待在他身边的，便只是过客。 听说人类遇到高兴的事情，都会想要吃点什么庆祝一下？于是丧尸皇让丧尸们收拾出一个厨房。 他早在看蒋明昭天天给姬愿做饭的时候就意识到了，或许自己该学门手艺，此刻便是检验的最佳时机！ 绝对不能让他的恋人失望！ 胸口被突然插进一把匕首时，丧尸皇给他做的蛋糕正在烤箱里面。 恰好就是“叮！” 蛋糕出炉的一刻。 他其实并不意外，毕竟虽然变成了恋爱脑，但是智商还在。 丧尸皇没有反抗，他邪邪地笑了一下，然后只是捂着胸口，不肯让姬愿拔出来。 至少他还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身份，成为了安安的男朋友，这是他最想要的了。 所以即使死在他手下也没关系。 毕竟听见蒋明昭死在他手中的那一刻，孟莫就知道他想要什么了。 他挥挥手，让那些想要扑上来的部下走，这里只留下他们两个人，他坐在椅子上，感受到生命力的流逝，他不能再做大动作了。 “能抱抱我吗？作为最后一个要求，”即将死亡的丧尸皇还是张开了双手。 他意识到面前的人是只飞鸟，不甘心就此放过，却又在感受到他真实温度时，放下将他一起带走的想法。 他已经够坏了，将这里的人来来回回的杀，他不愿意接受最后一次赌局蒋明昭胜过他。 但如果赐给他报应的，是姬愿。 那他可以接受死去。 姬愿闭着眼睛，拥抱了他的身体，然后。 拔出了那把匕首，上面沾满了丧尸青红的血液，白刀子进，脏刀子出。 ——赌局结束—— ——显示结果：人类阵营优势大于异种—— 看不见的观众席一片哗然，很快，他们就看向了下一场好戏，不过是一个星球，不能看就算了。 -还能再停留一分钟。- -够了。- 裴绝尘忽然看向窗户之外，丧尸皇突然死亡，丧尸没有领导者，不再像之前那样难杀了。 他们也在不久之后研究出了丧尸疫苗，胜利似乎属于人类。 有一个黑影，在远处的高楼。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很想要叫那个人的姓名，留下他。 “j——”出口，那个黑影不见了，他也忘记自己要做什么，只是心中有股莫名的悲伤盘桓。
第20章 世界三番外 1 所以，体育生、美术生、舞蹈生、大三学长，到底为什么会分到一个宿舍啊？ 姬愿迷惑地看着眼前的其他三个男人。 “你选谁？” 选谁？ 等等，为什么他又陷入了这么奇怪的氛围里面？ 姬愿脑子有些晕乎乎的了。 而这一切都要从开学说起。 还很热的九月份，A大开学了。 他是舞蹈生，拿着手机，推着不重的行李进入了B栋大楼。 其他东西今天下午去取一下快递就好了。 拒绝了父母送他，少爷我今夜就要远航~ 哼哼，好高兴。 他看了一下宿舍号。 606噢。 B栋最高的一层似乎就是六楼了吧？ 幸好有电梯，不用走路。 小少爷还沉浸在终于能够开启没有父母管着的生活的喜悦中。 “六楼——到了——” 电梯声音响起，他抬起头，拉着箱子走到六楼。 他注意到六楼空荡荡的，探着脑袋望。 敲了敲606的门，是个长相俊秀的白皮男生开的门。 姬愿用小橡皮将中长发绑起来了，中长发垂落一缕在脸颊边，他用手指将它抓到耳朵后面去，无意间略过了那点红痣，他礼貌地询问面前的男声：“你好，请问你是我的室友吗？” 好漂亮的男孩子，蒋明昭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想。 “嗯，我叫蒋明昭。”蒋明昭把门开着，他才发现里面还有其他两个男生。 这么快，室友就都到齐了啊，真厉害。 姬愿在内心默默地自言自语。 “孟莫。”是那个长得帅但不像好人的邪气男孩子，在他的下铺哎。 浑身肌肉鼓鼓囊囊，他还穿着短裤。 姬愿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一看就很有力气。 孟莫注意到了，故意侧身让这个他第一眼就觉得很喜欢的男孩子看得更清楚。 父母说他是个小恶魔，他不否认，此刻还没有露出这一面。 肌肉好大。 但他只说：“孟莫，你好呀。” 他们在友好地打招呼，旁边的蒋明昭就一直看着姬愿，看着他又垂落的发丝，很想替他弄好。 以及……姬愿原来喜欢孟莫那种类型的吗？他看看自己，偷偷掀起衣角，他也有啊。 姬愿喜欢的话，也可以看他的。 最后一位室友很安静地没说话，像仙男，坐在自己的桌子上擦拭物品，好高冷！姬愿看了他几眼，对上目光了之后，才发现看起来他要比他们都大几岁，他弯了弯唇，友好地问：“你是学长吗？” “嗯。”学长嗯了一声后，发现姬愿还在盯着他，才补充了一句：“我叫裴绝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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