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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官依旧精致帅气，眼睛变成墨沉沉的黑色，弄得化不开，带着妖异的坏和邪。 他又害怕吓到姬愿。 尖牙想要饮血，第一个想到的对象不是能够死而复生，一直活着的好储备粮蒋明昭。 而是姬愿。 但他也不想让姬愿变成丧尸，或许是泄愤？讨厌自己的欲、望。 他强行扳断了自己的尖牙，青红色血液涌起一瞬，又长起来了。 他想到了在姬愿身边的蒋明昭，大大咧咧追求他的裴绝尘。 如果自己是人类就好了。 不……不！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怪怪的，想一出是一出。 他不可能变成人类的，他想起这点，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失落。抱住自己的身体，想象抱住的是姬愿，想象如果他看见自己这幅怪样子，可怕的丧尸模样，他想象的姬愿不会推开他，而是会摸摸他的尖牙，亲亲他苍白的唇瓣。 那样就好了，等到幻想结束，清醒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早了。 孟莫搁置了对人类的各种侵扰计划。 这不是他。 这不是丧尸皇应该做出来的判断。 第二天当夜，他又和姬愿对视了，结束日常任务后，难得他和对方单独同行。 没有其他两个恼人的苍蝇。 不用被一直围着嗡嗡嗡叫，姬愿身边只有他一个人。 这次姬愿没有直接移开目光。 “喂，你可真小气，都不愿意再让我看一眼。” 丧尸皇的皮囊很好，俊美的五官，在白和小麦之间的亮眼肤色，健硕的身材，撑得这件衣服鼓鼓囊囊，几秒之后，他睁大了双眼。 因为姬愿的手握住了他的脑袋，把他转向在原地垫脚的他。 他惊愕地忘记挣脱开对方的手，姬愿隐秘小幅度地微笑了一下，然后装出可怜巴巴被抛弃的模样。 “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吗？”对方似乎很失落。 “不、不是的！”孟莫还没想清楚，就被一套连拉带控诉的连招给弄忘记了他今夜还有事情要做。 今夜打算续上昨夜没有发起的丧尸潮。 “那为什么你不愿意看着我的眼睛，嗯？”姬愿故作失落，踮起的脚踩回了地面。 自从那次开始，孟莫终于开始坦诚面对自己的心。 他无法自拔地关注姬愿身上的每一个动作，他的神态，他的喜怒，还有他，对其他人的态度。 他都关注无比，于是等姬愿靠近一直被在疏离和亲近之间徘徊的自己，他的情绪波动格外大。 孟莫是期待他的靠近，尤其是只对自己一个人的微笑、对视、友好。 那对他的诱惑力比被遗忘的赌局输赢还要大。 丧尸皇如果不是脑子缺根筋，那么他就该意识到。 他被姬愿钓着。 不冷不热、时近时远，就为了让他更紧张。 多坏啊，03214抱住姬愿的腰肢，静静的也不说话。 已经结束了，姬愿此刻正站在城墙上守夜。 至于下午他对孟莫做了什么？ 还不等对方说出对不起，姬愿就把手指搁在他张开的唇上。 他只是靠得离对方很近，跳起来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再用鼻梁擦过了对方的唇，拿着钥匙开门，丢下一个懵懵的丧尸皇在原地罢了。 成年人，只是无意间擦了一下，没什么吧？ 一个算不上吻的身体接触。 孟莫今天不用出去，轮到他休息，回到房间后，他也记不起来一点自己的计划。 他只是对着那面镜子，轻轻地，就像是在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样，抚摸着自己在正常人类和丧尸之间变幻的脸，黑黑的眼睛盯着那个唇瓣，手指摸过了镜中的自己的嘴唇。 就好像他摸到了姬愿蹭过他嘴唇的鼻梁。 还有姬愿带着力量感的，那双美丽的手。 他没开灯也能看见。 在漆黑的屋子里，不通情爱的丧尸皇，一夜对镜。 神情变幻莫测，时而凶狠，时而柔情。 一直到天明，他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站起身，镜子里面他眼中的不再是自己，而是那个微笑着的美丽人类男性，他轻轻压在这面镜子前，一点一点，温柔而笨拙地学着人类的接吻。 但他也只会唇接唇，最终清醒又红透了脸。 “可以再碰碰我吗？”姬愿想，系统又在发什么疯？ 他不解但有力地推开它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冷淡地盯着03214，无情地吐出几个字：“我撩他们是为了完成任务，撩你是为了什么？” “可是……”系统03214嫉妒到发疯。 它感受到孟莫那里传来对姬愿的想法，他吻丧尸皇时，它也全程在场。 为什么对那些切片，都比对自己要更好呢，仅仅只是因为认为它不是人吗？系统03214急切地想要再说些什么，偏偏。 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 “下雨了！下雨了！终于下雨了！！！”他听见欢呼声。 墨边才堪堪出现一缕拂晓的日光，无论是异能者还是普通人都全部醒来，用手来摸雨水。 干涸的末世自从那次夏日过后，就没有再下过一场雨。 可这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姬愿只是抬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他知道，或许还有几段日子，他就将离开了，系统的沉默被他无视。 中午，他终于能换班了，回到家前，还得去一趟研究所。 最近的实验重心已经不在他身上了，而是在忙着弄初代丧尸预防药剂的最后一点问题。 “安安，你来了！”裴绝尘忙到没法来迎接他，只在他过来的时候投过了亮晶晶的眼神，然后马上又投入到下一个实验中。 姬愿来也不是为了被抽血，他只是坐在实验室空着的角落里，看着他的追求者专心做事的样子。 其实，他还是很喜欢裴绝尘的。 毕竟他在原世界，也喜欢高岭之花，没有谈过，毕竟忙着修炼。 骄纵也要有骄纵的资本，姬愿也不愿意一辈子只靠着家族长辈们护着他。 如今想到自己后面要做的事情，他感到有些无言的哽咽在心头，或许他会恨我吧。 “你还在等我吗？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好吗，安安？” “难得今天有机会。” 高岭之花的脸颊还有些汗，姬愿本来只是递给他帕子，但是看到对方伸出来的手时，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伸手，主动帮他擦了擦汗。 隔着那根散发着清淡香味的帕子，裴绝尘忍住想要舔一口他手腕的冲动，脸都要憋红了，很好笑，姬愿微微低头，没让他的追求者看见自己的笑意。 裴绝尘的眼睛亮了，漂亮的桃花眼里本就是对他的柔情，如今更是温柔地要溢出来了。 他也从此刻开始错位地误认为，他们是两情相悦。 “走吧。”姬愿将帕子塞进口袋里。 研究所的人已经走完，这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裴绝尘尝试着和他牵手，伸出的双手想要握住姬愿的手。 身边的人卡顿了一下。 没有被拒绝！ 这朵高岭之花彻底被折下来了，研究所的人都没眼看他们的老大，笑得一脸开心，旁边，嗯，坐着的是他们A基地最厉害的S小队队长，他们各方面都很配。 丧尸潮计划在雨后被彻底搁浅，因为无论是孟莫还是蒋明昭，都从那天下午发现了一个令他们无比心塞的信息。 “嗯，裴绝尘是我的男朋友。” 姬愿竟然，真的，答应了裴绝尘的追求。 “主人，那我呢？”蒋明昭哭着洗碗，抽泣着流泪，看得系统03214好无语，眼泪和脆弱感，男人最好的武器。 但是在姬愿这里并不管用，他只是冷冷一瞥，然后丢下句。 “注意你的身份，你只是仆人而已。” 只是……仆人吗？ 他心神大震，即使明白，但。 蒋明昭手中的碗都滑落在了水槽里面，里面没水，幸好碗是不锈钢的。 没砸碎，但是“哐当！！！”回响在了小小的厨房里面，余音都消失了，蒋明昭还在默默流泪。 另一边，学会人类新词汇的丧尸皇假装巧遇追上前面的姬愿。 表面胜券在握，实则紧张地差些说不完整话地问他：“那我可以做你的小三吗？” 真时髦、姬愿思考半天才想起小三是什么意思，挑挑眉，这个动作他做起来野性十足。 “你要破坏我和裴绝尘的感情吗？还真是有礼貌啊。” 讲礼貌，但是又不是很有礼貌。 但是秉持着热闹越看越大，并且又因为，说出这个话的是裴绝尘，姬愿微笑着在他紧张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但……”他拖长了语调，丧尸皇脑子糊糊地想到他的睫毛，睁眼一看，那上面还是像鸦羽一样茂密、勾人，下面的狐狸眼和红痣夺人心魄。 “好啊。”姬愿能有什么坏心思。 他只是想看看，这个丧尸皇能做到什么程度罢了。 他很期待。
第18章 世界三（6）杀 “主人，裴绝尘是你的男朋友，为什么你还要救我？” 蒋明昭无法得到他的回复，被他背着的人正在昏迷中。 他们刚刚从A市基地中逃出来。 因为要躲避来自丧尸和人类两方阵营的追击，于是蒋明昭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方式。 庆幸这一路他带着身上的人，很顺利地逃到了人类和丧尸都不愿意探索的。 变异动植物所在的森林外。 姬愿是不是有一点喜欢他？ “你是不是……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喜欢我？”他的声音逐渐变大了。 颤抖着，像是吃到了早已认为自己得不到的糖果般惊喜。 蒋明昭的身下已经变成树藤的模样，深绿延伸到背着姬愿的那一截，他不是人了。 从今以后，他抛弃了自己认同的人类身份。 以不被接纳的怪物身份存在于世。 风声呼啸而过，带来铁锈腥味。 进入密林深处，蒋明昭终于能够放下身下的人。 他的藤蔓组成一张床，但是放上去时，昏迷中的人似乎还是不舒服。 血还在流，蒋明昭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他的泪水不再是透明的，而是浅浅的白色。 他颤抖着抱起身上染血的人类，用不再是纯白的暖色异能，不用再掩饰，从今以后。 深绿的光芒覆盖在他破了一个洞的胸口上，感受到对方微弱的呼吸，一点一点将取代下半身和小部分上本身存在的绿色藤蔓割破，每一条都流出乳白色的汁液，洒在他的身上。 汁液散发出沉重而略带腥味的草木香，若是姬愿此刻醒来，一定会想要推开他吧。 他不是人类，而是异种，但是又和孟莫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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