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斩钉截铁果断出击,带着兄弟们上了。 然后发现,对方虽然只有五条船,但战斗力不弱,今天怕是得有恶战! 操!昂爷只说可能有意外,没说过这是个硬茬子啊,还是运货的,几个扒上去准备干架的兄弟不小心被砸到了水里,竟然呸呸喊咸,这是河水又不是海水,怎么会咸! 赤江龙觉得不对劲。 再然后,他就看到披挂着官府旗子的船了。 船来的不多,不只是低调行事,还是没准备的那么充足,有点着急,但很明显,官差是冲着这些‘有点咸’的船来的。 心下快速转了几个弯,赤江龙咧嘴一笑—— “兄弟们,把面巾摘了,咱们来帮官船的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有些东西不能沾手,有些功确是可以顺便抢的! 小少爷啊小少爷,又叫您给教着了! 他这边的战斗正在继续,其他地方的战斗已经结束,苍昂忙完手里的事,带着兄弟们和被救的姑娘出来,就发现气氛不对,过来与他们沟通,接手掌控杨府局面的,不是杨肃,不是杨肃的管家,不是之前看到的任何一个眼熟的人,而是气势整肃,有纪有律的……官兵? “昂爷——” 南星就在外面等着呢,赶紧过去跟他解说当前局面,言简意赅,总之就是府尹杨肃的事不必再担心,他如今被简王殿下抓了个正着,证据确凿,来日抄家下狱板上钉钉,娘娘教的事,简王殿下也接手了,于此事上有过的必罚,有功的当赏,苍昂做为漕帮大当家,没有同流合污,一直在尽力斡旋,让他放心,必不会无故蒙冤,被人指责,还会得到应得的…… “我呢我呢?” 苍昂还没来得及说话,霍二少也打完架回来了,笑嘻嘻的也站到南星旁边。 南星笑了:“二少当然也是有功,要不我先替少爷夸夸你?” 霍二少立刻抱臂扬头,下巴高高抬起:“既然你如此诚心,小爷我便勉为其难听一听,夸的好了小爷有赏——” 一把就被苍昂推开了,还未摆好的姿势瞬间变得狼狈难堪。 “苍昂你干什么!别以为少爷敬你,我就——” “你就如何?”苍昂眯眼,现在是玩乐的时候么,他盯着南星,“阿阮呢?” 南星:“饮了些酒,睡了。” 苍昂眼底不满之色更甚:“他睡了,你为何在这里?” 酒醉之人多会不适,要茶要水怎么办,如厕怎么办,吐了怎么办? 南星并不是会偷懒的人,对阿阮的忠心从未变过,是以他对现下局面很难理解。 南星:“少爷叮嘱我,将话同昂爷说明白,不叫昂爷误会难做。” “胡闹!”苍昂紧紧皱眉,“我又不是傻子,晚一时半刻知道又能如何,他的安全——” 霍二少懒洋洋插话:“昂爷莫急,阿阮那边有知心人照顾了呗。” 他一边说话,还一边飞了个眼给南星。 南星微笑。 二少也是想浅了一层,还有一点,是他不能坏少爷的事。 谁知道少爷要不要借酒意干点什么,他不在,少爷才好施展嘛。 就苍昂未知全貌,眉尾狠狠一抖:“知心人?” “唉呀呀,昂爷莫非还不知道,”霍二少拉长的声音,幸灾乐祸,“咱们少爷定亲了啊,再过一个月,就要同求婚夫简王殿下大婚啦!” 苍昂:…… “你说什么?” “成婚啊,”霍二少无辜的眨眨眼,“阿阮没专程写信同昂爷说过此事?” 苍昂:…… 他料霍二少不敢撒谎,用这种大事骗他。 “许是不好意思。” “是见外吧?”霍二少看热闹不嫌事大,“叫你当年不肯放话说认干弟弟,阿阮现在也不肯认你当哥,才不会告诉你!” 苍昂眼神逐渐危险。 霍二少感觉不对,撒丫子就跑:“我错了错了,昂爷别打——别别,别打脸,这么多人看着呢,给我留点面子!” 苍昂没留下死手,但也没留多少面子,把霍二少教训了一顿,火气才消了点。 “真狠啊……” 霍二少嘶嘶抽着凉气,还得收拾烂摊子,把苍昂叫到一边,把这事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他敢这么做,自也知道苍昂对温阮一片拳拳爱护之心,当年就是真的想对温阮好,才没摆酒认干亲,怕自己干的事拖累温阮,但对温阮,他是没二话的,真有什么事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点不好的心思没有。 他也知道温阮挺在意苍昂这个不能叫大哥的大哥,才愿意替二人周旋这么一下。 “……或许,阿阮是真的不好意思。” 国公府那一堆不算家人,他霍二少顶多算是玩伴,好友,知己,没什么好瞒,一起闯祸都行,但苍昂不一样,事是事,情分是情分,温阮或许真有点害臊—— 为他那有点脏的心思。 苍昂:…… 自己的弟弟,干了坏事闯祸怎么办?当然是原谅他。 要怪只能怪简王长的太好看,勾的弟弟把持不住! “分明在我这里,不用吃那么多苦的。”苍昂皱着眉,还是对温阮在京城的精力很不满意。 霍二少摊手:“在我这里也不用啊,可谁叫他是少爷呢?” 那么多的本事,那么高的心气,总是要出去闯的,这泗州,留不住他的。 苍昂:“他真是自愿?” “关心则乱了不是?”霍二少懒洋洋,“昂爷可见过他非自愿,被逼迫做过什么事?” 他们尊称温阮一声少爷,可去国公府前,温阮一直都是阶级最底层的农人,无父无母无家无世,哪来的少爷?他们这么叫,是因为温阮配的上,无有父母家世,无有权势大财又如何,温阮就是能靠自己的本事,脑子里的机灵聪慧,心底的澄净明亮,任何时候都能自如处事,什么麻烦都不怕,难题越多越好,人心越乱越是机会,任何事到他手里都能迎刃而解,转化为助力,仇人都能变成朋友。 任世间风云变幻,少爷永远能自如处之。 苍昂敛眉,这倒是。 霍二少勾了勾手指,示意苍昂低下头。 “嗯?”苍昂低下头。 霍二少小小声,用气音说悄悄话:“少爷说了,要是哪天他改了主意,不想和……过了,就通知咱们,让咱们一块努力,把他捞出来……我可是答应了,到时你可别说不去啊!” 苍昂:“你才不去!” 他本来还想着,不管对象是谁,还没成亲,就厮混在一起不合适,得把温阮叫回来,现在……还是别叫了。 不能坏了弟弟的好事。 今夜过后,泗州格局必会大变,江南……怕是要紧张起来了,京城恐也不惶多让。 霍二少说完正事,拍拍屁股就要走:“不行,这回来一趟,还没跟家里老爷子打招呼呢,怕是得挨揍,我得摸着黑回去,假装早就到了,明天一早断叫他揍不下手!昂爷我先走了,南星回见!” 苍昂:“我也回去了。” 弟弟回来,肯定会去看看他娘,他得告诉老太太一声。 刚转身,他又转回来,皱眉盯着南星:“你别在这了,回去看着阿阮。” 南星微笑:“是,昂爷放心。” …… 霍二少偷偷摸摸回家,连门房都不敢打扰,是翻墙进的,你还别说,挺顺利—— 个毛线! 前院突然烛光大亮,一把太师椅摆在中间,老爷子就坐在那等他呢! 还有他那哥哥,宁愿加件厚披风,都陪着等! “……真是不让人省心,都这么夜了还不睡,一把老骨头不怕熬出个好歹,”霍二少抢走老爷子的浓茶,又把自己外袍脱下来,披在哥哥身上,“夜风这么大,还敢站风口,也不怕明天把自己咳死,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回事!” 霍大少爷没说话,只微笑着看他。 老爷子也没说话,只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拄—— 霍二少扑通一声跪下了:“祖父我错了,哥哥我错了。” 老爷子却根本没管他,只问:“少爷来泗州了?” “来是来了,但我们有正事,而且这么晚了,”霍二少吞了口口水,“谁不睡觉,没礼数的上门拜访……明天啊,明天!” 老爷子一拐杖就敲在了他背上:“你个兔崽子,自己不要命也就罢了,带着少爷一块在外头受罪,出了事怎么办?咱们家的门路是空摆着的么,叫你过家门而不入!” 霍大少爷轻轻拍了拍老爷子的背:“祖父莫要生气。” 霍二少:“大哥你这是……有话要说?” 霍大少爷看着他:“盐的事,你可知晓了?” “算……算是?”霍二少把今天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可这盐跟咱家没关系,我才没想到。” 霍大少爷却垂了眸:“有关系。” “嗯?” “我记得两三年前,少爷曾提过一个制盐法子,只是当初条件不足,咱们家也未涉这桩生意,便暂时做罢,”霍大少爷修眉微蹙,“如今盐价居高不下,私盐泛滥成灾,民间贫农被逼贩私者屡见不鲜,盐和粮食一样是民众生活最不可缺的东西,少爷当时考虑的便是这件事,如今已经不能再等,下一步可能会想布棋于此……你可有打算了?” 霍二少:…… “这都什么还没提,我怎么打算?” “等提出来再打算就晚了!” 老爷子重重哼了一声:“旁的事,咱们霍家都没争过,只要对少爷有利,少爷想用谁,就给谁,西边的绣艺,东边的制服作坊……咱们霍家不会贪,也不是靠贪走到今日的,可盐这个东西,太容易惹祸了,咱们就是不想沾,也得替少爷看着点,不能叫少爷伤在里面!” 霍二少倒是觉得没事:“少爷有简王殿下呢,这孙猴子再能蹦哒,也跳不出五指山不是,简王作为未婚夫,怎么也得护着少爷……” “什么?” “你说什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别说老爷子和大哥惊喊出声,霍二甚至听到了门内扑通扑通摔倒惊叹的声音,这是多少人在偷听,少爷不过来,你们就都睡不着觉是么! “呃……我忘记回信说了?”霍二少挠挠头,“少爷订婚了啊,在京城定的,下的圣旨,定是六皇子,六皇子现已被封简王,是皇子里唯一一个王爷……” 老爷子的拐杖又下来了:“你成天嘴上叭叭叭,遇到正事就掉链子!快快,都给我准备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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