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解为什么事情变成这样,他只能告诉自己,是某些人太会装了,上辈子他根本没怎么关注温阮这个人,很多时候温阮的存在感都很低,很淡,是敬宇青的飞黄腾达,连带着温阮出现在了大众视线,原来温阮一直这么有心机,藏的这么深么? 成亲是所有问题的转折点,他不能装作没看见,静待事情发生,虽然现在没有温阮和敬宇青认识的迹象出来,但谁知这种重大命运是不是注定的,万一这两个人又遇到了可怎么办? 上辈子温阮定亲的时间,就在这附近! 皇室那边的婚约也是,具体时间他记得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国公爷在这几日回来,不只怎的去了趟皇宫,这个婚约就提出来了,因为皇家那边也是各有想法,府里看懂了,不会给姑娘过去,适龄的,府里舍得往外推的少爷,就剩下他了! 他才不要再过一次上辈子那种日子!六皇子那种变态,谁爱伺候谁伺候去,他不可能再入火坑! 所以这一次,他得静下心,看看中间有没有什么机会,温阮出去了,要是六皇子也出来,能和温阮会上多好…… 还有梁家和霍家的商战。 这个没有变,果然还是来了。 上辈子他对商事没什么关注,不太了解,不知道为什么两家突然动手,战的如火如荼,不近情面,也不知道怎么就戛然而止,突然停手,之后的关系谈不上亲近,也说不上有仇,就淡淡的,井水不犯河水,连合作都很隐晦,不欲外人知晓,好像对方沾边是多么难以启齿的事一样。 但这一次,他感觉自己可以顺便有些作为。 他知道梁家一个秘密…… 今天这聚日楼,他得过去看看。 …… 雨后的晴天,阳光非常美妙,温暖不晒,风也温柔,温阮不满足于车窗撩开,风过指尖的舒适,很想下去走走。 就在认真考虑的时候,他看到街对角有一辆马车,马车车轴似乎出了问题,轮子斜掉,不能再走,一位鬓边微霜的妇人满面焦急,担忧的和身边下人说了什么,下人回话,只是摇头。 温阮便下了车,过去问:“小辈唐突了,敢问这位夫人,可是马车出了问题,办不了事?” 妇人急的眼角纹路都带着担忧:“唉,可不就是运气不济,车坏这了,我急着出城接我外孙呢,我那小孙孙才三岁,一路随母亲奔波来看望外祖母,来信说人小不懂雨的寒凉,踩了会儿水就染了风寒,也不知道烧没烧,这不得赶紧接回来看大夫,落下病根可如何是好哟……” “都怪我那不争气的老伴,家里什么事都解决不了,要钱没钱,要东西没东西,成天在外头跟人吵架,昨天还被人套麻袋揍了一顿,外孙孙好不容易来一趟,都不能给找辆好点的车来,今日要接不到我外孙孙,我回去也得把他揍一顿……” 妇人眉目和善,穿着仪态有股清贵之气,显然不是狡傲刁难之人,现在说话又快又急,甚至失了些条理,可见是真的急了。 “夫人若不嫌弃,我这马车借你可好?” 温阮指了指身后马车,肃容道:“我名温阮,住温国公府,夫人今日用完马车,着人送过去就行。” 妇人有些惊讶:“你不用?” 温阮笑唇微扬,眉目弯弯,乖巧极了:“我去的地方就在前面,走两步就到,不影响。” “那可真是……谢谢你啊小伙子……” 妇人一句话没说完,突然怔住:“你说你叫……阿阮?” 温阮有些意外她唤的这么亲切,但也不打紧,他一向招长者喜欢:“是,熟悉的人都唤我阿阮。” 妇人眼神略复杂,掠过他肩侧,看向跟着的长随:“他是不是……叫南星?” 温阮这次是真意外了:“您认识他?” 妇人闭了闭眼,掩住眸底水光,再睁开时,一片温暖慈爱:“方才听到你们聊天啦,年纪大了耳朵背,没怎么听清,是以有此一问,行,阿阮,这回我老婆子就沾你个光,借你这马车用了,回头再好好谢你!” 她是真的着急,有了马车,并未多做停留,立刻安排人换车,很快离开了。 南星看着马车渐渐变小的影子,并不担心遇到骗子,别人不还车,少爷心善,总是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任何后续他都能处理好,他只是感觉有点奇怪:“这位夫人好像哭了。” 还认得他。 确切的说,是认识少爷。 温阮也觉得有些意外,但他感觉的到,对方身上并没有任何恶意,那就无碍:“许是最难最急的事终于解决了?世间万千态,唯亲情最可贵。” 下来走走果然更舒服,往日觉得热的阳光,今日却是正好,穿过树枝留下的光影斑驳,掠过屋檐落在地上的规则形状,都很漂亮,轻轻转动手腕,都感觉阳光在指尖跳跃,很是活泼可爱。 就是接下来偶遇的人,没那么活泼可爱。 温阮遇到了六皇子邾晏。 这是去往聚日楼的路,六殿下从斜边巷子插过来,肩宽腿长,华服尊贵,一如既往气质疏冷,又艳光四射……呃,艳光四射这个词语有些不恰当,但六殿下相貌俊美,如垆边月,似夏花灿,呈皎皎月芒,润珠玉之辉,有五分独特的禁欲感,又有五分难以捉摸的放肆野感,让你看得到,摸不着,想亲近,又不敢,的确是最容易让人一见倾心的那种类型。 让人一见倾心的六殿下目不斜视,分明看到了温阮,却当没看到一样,步履缓慢的擦肩走过。 温阮:…… 今日心情不佳么? 对方身份尊贵,可以看到像没看到,他却不能,急走两步上前:“见过六殿下。” 六殿下没说话,只眼梢往下往侧,睨了他一眼。 主子没说话的意思,蓝田只能硬着头皮翻译:“殿下说,你是何人,缘何拦路?” 温阮:…… 确定了,不但生气了心情不好,生的还是他的气! “可是我做的竹皂殿下不满意,生我气了?”温阮笑眼弯弯,乖极了。 说起这竹皂,六殿下更不说话了,还拿眼梢扫蓝田。 蓝田:…… 这您催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啊,能说殿下把它射碎了么! “殿下说,尚算满意。” 满意的不得了,满意的都弄碎了。 “那殿下随便用,用完了我再给殿下做新的,”温阮唇角扬起,看着六殿下超级衬托气质的华服,有些羡慕,“殿下这样穿可真好看。” 身高腿长肩宽腰直,简直是衣裳架子,随便披块抹布都好看,这样精心搭配,简直能闪瞎人眼了! “咳,我是说,殿下这般气质尊贵,优雅谦华,相亲都够用了。” “我相亲,你很不满意?”邾晏终于转过脸看他。 温阮立刻摆手:“岂敢岂敢,人生大事,怎能轻忽?我今日也是府里有安排,才过来的。” 他想表示自己的同理心,非但不敢指点皇子的婚恋观,也非常理解,大家都是男人么,要面子,又羞于承认这点,他以为这样表达气氛会缓和,不想六殿下眸底霜色更甚,方才那一瞬间的松动仿佛是错觉。 “要去见那日的小姑娘?嗯?” 什么小姑娘,哪里有小姑娘…… 温阮蓦的想起,还真有一个,那日国公府举宴,的确有个小姑娘迷了路,他给指了下,还被六殿下看到了,好像姓安来着? 小姑娘当时见他脸很红,说话也意有所指,似乎是二房那边的人,那今日二房安排的局……或许还真可能会遇到。 “可能?”温阮并不确定。 邾晏眯了眼:“身子没大好,汤药敢不吃,倒是来敢出来风流放肆,你若保护不了我的琵琶骨,不如趁早死在我手上。” 他大手突然伸过来,掐住了温阮脖颈。 “抱……抱歉……”温阮握住他的手腕,呼吸有些困难,“但我真的没事,它们好好的……你要不摸一下?” 摸? 邾晏修长指节更为有力:“轻浮。” 温阮:…… “竹皂是不是很香?”他只能另辟蹊径,“我还会薄荷,金银花,香根草……我若死了,就不能再献给殿下了……” 他曾和邾晏近距离接触,意识到邾晏喜欢植物类香气,清爽清淡为佳。 邾晏拇指拂过温阮喉结,非常轻,非常慢,似乎很留恋这片皮肤的触感,又似享受这种掌控感:“你觉得,我会沉迷世俗之物?” 温阮闭了眼:“原是该登门谢过殿下救命之恩……但殿下今日不在庄子上,我府中又有事,才准备明日登门拜谢……我这条命左右都是殿下救下的,殿下若不想留,便取了吧。” “明日可以。”邾晏松开了手。 温阮捂着脖子,没反应过来:“嗯?”什么? 邾晏:“明日我有空。” 温阮:…… “你最好乖一点,汤药按时吃,好好养我的琵琶骨,”邾晏修长手指拂过温柔颈间,“自此刻开始,我不会再护你——” “你可以试着死死看。”
第33章 相亲局 六殿下像一阵风, 突然就撞到了身边,又突然离开,快的踪迹全无, 只留一抹气息萦绕, 让人猝不及防, 陷入迷惘。 这……刚刚发生了什么? 温阮仔细回忆, 发现每一个瞬间都那么令他费解, 每一句对话似乎都不合逻辑,他和六殿下, 好像是在鸡同鸭讲,根本不在一个频率。 可气氛走向竟然平静和谐,没造成任何不可挽回的后果。 他刚刚其实,也并没有很害怕。 南星欲言又止:“少爷……” 温阮抬手,阻了他的话:“没事,不必担心。” 因为六皇子脾气的不确定性,几日前山洞里的事,他并没有同南星说,南星自也会觉得面对六皇子很危险, 但其实他和六皇子已有盟约在先,六皇子情绪再不佳, 也不会真的杀了他。 六皇子性格里可能有疯野的一面,但并不是精神病,随时都会犯,是可以正常沟通的……吧? 温阮摇摇头,把这些东西晃出脑子, 重新享受阳光。 今天果然很舒适,走在路上很享受, 就是今日运气似乎也非常有偏向,他今天注定安静不了,一路都在和人偶遇。 他遇到了方锐。 “吁——” 方锐正在策马往前跑,看到温阮立刻勒停,翻身跳下来,将缰绳抛给后面追上来的小厮:“你怎么在这里?身体好了么?我正要去城外庄子看你,怎么进城来也不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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