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等丑事,莫且行的声音压得很低,而且因为难以启齿,每个字都黏连在一起。 远在几米外的问泽遗无法听清。 他只能看到兰山远的面色逐渐凝重,点了点头,也轻声说了几句,像是在宽慰他们。 兰山远说完,剑修们纷纷松了口气,甚至有被尘堰压榨过、看不惯沈摧玉的剑修,幸灾乐祸地扫了眼草丛。 能看到这种热闹,这趟也不算白来! 远远地,问泽遗看到两个身上盖着布的人被抬走。 兰山远听话地别开视线,没有多看尘堰和沈摧玉一眼。 问泽遗也没敢多看,只是粗粗扫视了番。 尘堰已经昏迷过去,脸上红色没有消退,但好歹还能正着躺。 沈摧玉的情况更糟些,他只能趴着,似乎是那处受了伤,褐色的布上隐隐冒出斑驳红色。 与此同时,问泽遗识海之中的原作更加支离破碎,规则隐隐有彻底崩塌的迹象。 问泽遗又等了会,等到两个主角彻底消失,这才悠哉悠哉地离开结界。 “副宗主?” 来演武场的路被封锁,拦路修士们让他吓了一跳,一时不知下步该如何做。 “我给宗主送个要紧物件。”问泽遗面色如常,眼中带了好奇,“今天这么多人?” 他想要往里看,剑修们如梦方醒,慌忙将他拦住。 “副宗主,使不得!” 一个大汉脸憋得通红,吭哧半晌才道:“宗主他还在忙。” 现场的痕迹还没处理,瞧着很狼藉。 要是其他人在草丛苟合就算了,偏偏这俩人还是曾经的掌事和他的徒弟,都是问泽遗认识的人,甚至还有个是他的师兄。 问泽遗说是副宗主,实际上比他师弟岁数都小,又一心向武未经人事,怎么能看这种丢人现眼的场面。 “里面怎么了?” 问泽遗也没强闯,只是茫然道:“我给大师兄送过东西就走。” 剑修们神色复杂:“这.......” 没兰山远授意,他们真不好让问泽遗知道。 “难道是有人受伤?”问泽遗脸色微变,“我来时就听到谁说尘长老和人在树丛,他是打架了?” “没!”修士们齐齐道。 非要说起来,此“打架”非彼打架,只是有人伤着后边而已。 若是问泽遗执意要进,他们也没资格阻拦。 不好意思和问泽遗解释,又怕脏他眼睛,好心的修士们急得满头大汗。 “副宗主,这事还是宗主和您亲自解释更好。” 所幸问泽遗也没打算强闯。 他出面是为了摆个自己一无所知的态度,防止尘堰和沈摧玉清醒后咬人,对逛犯罪现场没半点兴趣。 “行,麻烦你们同师兄说一声,我回药寮等着他。” 他将带着的蜜饯分给年轻的剑修们:“辛苦了。” 这句话,问泽遗用了实打实的真心。 修士们齐齐松了口气:“副宗主慢走。” 问泽遗转身欲离开,一个剑修兴冲冲地跑来。 他太过兴奋,都没注意到穿着斗篷,微微弯腰降低存在感的问泽遗。 “太好了,那老狗......尘长老可算恶有恶报了。”他气道,“叫他之前骂我废物,说我这辈子成不了器。” 他重重出了口气,语调上扬,绘声绘色道。 “你们是没看见,他俩被带出来的时候,那尘长老的亵裤,就挂在......唔唔唔.....” 他还没说完,就被两个剑修沉着脸捂住嘴。 “少说两句吧!!!!”
第122章 鹰犬 就这点时间,尘堰和沈摧玉玩得还挺花。 问泽遗忍住笑,权当什么也没听见。 在踏出演武场范围的瞬间,他识海之内随之发生变化。 尘堰的名字彻底消失,而连带尘堰的弟子也跟着消失不见,脱离了剧情。 数据构成的废墟之中入目全是虚无,只有同谷雁锦有关的修士尚未脱离,昭示着一切尚未走向终点。 原书中的谷雁锦下线很晚,这回也因为倒霉,成了受折磨的最后一人。 【宿主,我们快要成功了!】 一步步看着糟心的剧情分崩离析,第一次搞大事的系统难掩激动。 “嗯。” 问泽遗面上没太多喜色,他陷入思索之中。 今年的秋天格外冷,冬时怕是要比往年来得早,留给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 只剩下师姐了。 如今沈摧玉无法像原剧情那样胡作非为,和谷雁锦之间自然没有交集。 谷雁锦现在的身体很差,也不知他会如何对谷雁锦,必须小心谨慎。 他走在路上,时不时会看到成群结队的修士。 因为沈摧玉和尘堰干得事太惊世骇俗,兰山远一时半会间无法从麻烦中抽身。 剑修嗓门都不小,各种风言风语已经插着翅膀,在宗内散播开来。 “我之前只觉得尘长老刻薄,没曾想他还同自己徒弟苟合。” “对对,我也听说了,要不是我师兄亲口告诉我,我根本不会信。” “竟然和徒弟野合.......这,这也太丢面子了,从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败类!” 修士们纷纷对此行径表示不齿,他们都明白这是不可外扬的家丑,心照不宣地没让流言传出宗去。 问泽遗寻到处安静的阴凉地,抱着臂开始打盹。细碎的光落在他头顶,给银色长发镀了浅淡的层金。 “小泽。” 过去不知多久,兰山远出现在树影之间。 一团元神从问泽遗袖子里钻出,溶进兰山远身体里。 问泽遗本就没睡熟,伸个懒腰站起身来,语调还带了困倦:“师兄,我们去哪?” “药寮。” 兰山远细心替他拂去肩头的落叶:“尘堰已醒,先去审他。” “他穿着衣服吧?” 问泽遗想到尘堰和沈摧玉亲嘴的画面,用力眨了眨眼。 他算是彻底老实了,再也不敢凑这种热闹。 “自然。” 兰山远很满意问泽遗的态度,周身的气场都轻松不少。 “你就待在我身后,别让他们伤着。” “行。” 问泽遗笑道:“那我就等师兄来保护我。” 药寮里头已经清了场,等他们赶到时,安置沈摧玉和尘堰的病房前只剩下寥寥几人。 青藿岁数小,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尽职尽责守在几米外,小声地同他们行礼。 莫且行和另两个剑修愁眉苦脸盯着紧闭的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见到兰山远,他们像看到了救星:“兰宗主!” 因为兰山远和他们打过招呼,这回没人阻拦问泽遗,只是莫且行看问泽遗的眼神之中,带了同情。 问泽遗回他一个善意的笑,笑容之中的纯粹,让莫且行眼中的同情更甚。 脏了副宗主的眼睛。 “沈摧玉还没醒,我们先去问过尘堰。” 莫且行唉声叹气:“出了这档子事,真是糟心。” 推开门,几人齐齐看见尘堰呆坐着,双眼凹陷,一副天塌地陷的模样,连来了人都没反应。 莫且行实在不知怎么开口,为难地朝着兰山远和问泽遗使眼色。 终于,兰山远轻叹一声:“尘堰,身为修士服用禁药,光天化日下与徒弟行苟且之事。” 他语调是少有的严厉,夹杂着无奈:“你可知你酿成大错?” 尘堰这才像有了魂,战战兢兢看向兰山远,浑身不住地发抖。 “宗主,我错了。” 他身上春/药药性还有少量残留,没有起身下跪的力气,只能低着头掩盖面上怪异的潮红,苦苦求饶。 “我也不想的,是一时鬼迷心窍。” 他眼珠子乱转,余光瞟见兰山远身后的问泽遗,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一定是有人害我中药,请宗主彻查!” “你先冷静。”莫且行颇为头疼。 “就目前来看,至少你和沈摧玉都是自觉过去,没人胁迫你们。” “不,我是被控制了!”尘堰情绪越来越激动,他身旁的药修摁不住他,只能叫两个剑修上去帮忙。 问泽遗始终安静,此刻才懵懂地开口:“所以尘长老和徒弟苟合,是因为吃了过多的春//药。” 他这话一出,原本混乱的场面更加混乱。 露天席地苟合是一宗罪,吃这种花街柳巷才会用的助//兴药,又是一宗罪。 甚至可能是更大的罪过。 “问泽遗你个贱种,还敢胡说八道,长得不人不鬼,就该死在.......” 尘堰本就恨问泽遗,盛怒之下口不择言。 问泽遗还没说话,兰山远眼神骤然变冷:“尘长老真是糊涂了。” 因为他实在太不配合,剑修们只能上前捂住他的嘴。 “我们在他屋里也找出些上不了台面的药。” 莫且行也没听尘堰辩解的耐心:“药寮没有丢药,这些药都是他私藏的。” “所以这怕不是他第一次吃......春//药,只是恰好这回被发现。” 尘堰被捂着嘴,额头青筋暴起,不住地摇着脑袋,甚至还要上手咬无辜的剑修。 “还从外面带?” 问泽遗诧异。 “是,怕是得重判了。”莫且行复杂地瞥了眼尘堰。 “请宗主和副宗主做决断。” 尘堰此人心术不正还占便宜,又喜欢倚老卖老,他对尘堰没什么好感。 这种糟心事出来,尘堰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被打成普通修士,在宗内软禁十数年。 要是摊上最差的结局,恐怕他要被打碎内丹,逐出宗门。 这种时候不同兰山远求情,还想着惹问泽遗,真是糊涂。 问泽遗给兰山远递了个眼色,道:“沈摧玉也快醒了,辛苦莫长老先行去监视沈摧玉,我和宗主还有几句话要问尘堰。” “好。” 莫且行指挥两个剑修用捆仙索捆住尘堰,这才道:“尘长老看起来对副宗主有误会,您放心别被他伤着。” 三个剑修离开,门被重重关上。 被捆仙索束缚的尘堰动弹不得,问泽遗走上前去,微微弯下腰。 “委屈吗?”他笑着,眼中却没温度。 尘堰警惕地看着他,因为恐惧,腿抖若筛糠。 兰山远没动作,只是盯着尘堰,防范他突然暴起伤人。 “委屈就对了。” 问泽遗声音愈发寒凉:“你帮沈摧玉说话,说持明宗宗主天生下贱,勾引自己徒弟的时候,可曾想过别人有多绝望。” “你替沈摧玉打开药寮替他取药,害得谷雁锦百口莫辩的时候,有想过师姐的感受吗?” 尘堰挣扎的动作变小,眼睛睁得越来越大:“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问泽遗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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