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们吵来吵去,都没吵出个结果。 问泽遗不想听这话题,干脆利落切了水镜。 兰山远恰好得空,才出去两个时辰就去而复返。 “今日天气很好,小泽想不想去散心?” “走!” 问泽遗心头的郁闷一扫而空,他打开兰山远的衣柜,从里面翻找自己的衣物。 他放衣物一向随性,嫌隔壁屋麻烦,就把常穿的衣服摆在兰山远衣柜里。 而素来规整的兰山远对此毫无异议,久而久之两人的衣服彻底混在了一起。 衣服穿起来方便,他看不清身上饰品,只能让兰山远帮忙戴。 临出门前,他凑过去亲了下兰山远:“出去就亲不了了。” 师兄在外形象太正派,没人能想到他会躲在小筑内,和同门师弟做些道侣才会做的私密事。 兰山远微微仰起头,勾住他的脖颈加深了吻。 出去后,两人保持了个比朋友亲密些,但也不至于太过分的距离。 春日的持明宗,风景在九州都是独一份的好。 路上灵鸟鸣叫,早落的青叶被脚踩过,发出簌簌声响。 因为衣服上刮蹭到了花粉,粉白的蝴蝶落在问泽遗肩头,足足让他带了百米才肯离去。 问泽遗早料到会在宗门遇到其他修士,却没想到头个遇到的就是言卿。 看言卿来的方向,怕是本就要找兰山远谈正事。 “兰宗主,问副宗主。”果不其然,言卿眼前一亮。 “我恰好有事要找兰宗主,不知您是否得空。” 现在说公事有些煞风景,但问泽遗还是退到旁边,替兰山远答:“自然有空,我和师兄只是出来闲逛。” “那便好。”言卿也意识到自己出现的时机不对,扰了兰山远休息的时间。 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压低声音。 “叨扰二位了,我长话短说。” “请讲。”兰山远温和地点头。 言卿面上无奈:“是尘长老的事。” “他这些天非得闹着见您,守门的剑修实在是遭不住,所以让我来问问宗主。” 兰山远面上不解:“二师弟见我,是有何事?” 言卿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看了眼问泽遗:“这.....在下就不知了。” 问泽遗双手抱胸,靠在棵杨柳树上。 他挑了挑眉:“二师兄是不是在背地里说过我的不是?” 他问得太直白,言卿欲言又止,求助地看向兰山远。 “行了,言掌事不必告知于我。”问泽遗了然。 他也不想为难言卿,径直走过去和兰山远勾肩搭背,一副师兄弟关系极好的模样。 “我和师兄一同过去,正好我也该去看望下二师兄了。” 听到问泽遗要去看尘堰,兰山远的眉头皱了皱,旋即很快松开。 言卿神色复杂,艰难道:“那再好不过。” 最近尘长老骂了副宗主不少难听的话,波及到副宗主祖宗十八代,就连他都听不下去。 可他拦不住副宗主,只能指望着两人真闹起来,宗主能及时制止了。 辞别言卿,问泽遗说走就走,欲拉上兰山远离开。 可兰山远面上不情愿,支起结界问问泽遗:“你找他作什么?” ”他这么闹下去,师兄迟早要去看他,可你单独去我不放心。” 问泽遗笑道:“万一师兄听过他的鬼话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呢?” 他啄了下兰山远的脸颊:“我现在废人一个,除了师兄一无所有。” “胡说。” 兰山远心情转好,难得驳了问泽遗调笑的话,声音也柔和了些。 “可拘禁尘堰的小筑湿寒,你可能会身体不适。” “我们最多就待一刻两刻,又不住在那。” 问泽遗不甚在意:“快去快回就是。” 被尘堰抹黑这么久,他也想看看尘堰那副恨他,却又干不掉他的丧家犬模样。 架不住他软磨硬泡,兰山远没忍心拂他的意。 软禁尘堰的小筑位置比镜泊还偏,问泽遗的视线从门上的霉迹处移开,又落在脚边的菌子上。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小筑看着挺堂皇,可处处都有被时间侵蚀的痕迹。 这地方怕是有几朝几代没翻修过,也难为兰山远能在持明宗找到处这般破的地方。 周围湿气太重,他的鼻腔已经开始发堵。 问泽遗没在门口驻留太久,跟着兰山远前后脚进了屋。 来问诊的药修尽职尽责,在好生调养下,尘堰的情绪瞧着比之前稳定许多。 他形容枯槁,原本壮硕的身材缩水了足足一半,又因为骨架太大太宽,显得整个人像一具黑瘦的骷髅。 “宗主。” 见到兰山远,尘堰浑浊的眼神中流露出希冀。 他匍匐着朝前,想要起身迎接。 随后,他的动作僵在半空。 银发的高个青年满脸担忧,从兰山远身后冒出来,作势就要去扶他。 “滚,给我滚!”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眼见问泽遗冒出来,原本就浑浑噩噩的尘堰失了理智。 他险些尖叫出声,被问泽遗吓得节节后退。 “二师兄,你......” 面对尘堰抗拒的态度,问泽遗的手缓缓垂下,睫毛抖了抖,一脸受伤。 兰山远紧紧盯着问泽遗的手,面色微不可闻沉了一瞬。 “四师弟,不可胡闹。” 他声音微冷,抓起问泽遗的手,将他带到身后。 看似是在帮生病的尘堰说话,只是个中缘由,只有除尘堰外的两人知道。 问泽遗计划得逞,面上依旧是不情不愿。 他委屈地躲在兰山远身后。 “抱歉,我只是想帮二师兄而已。”
第103章 直面 兰山远不轻不重看了眼问泽遗,眼中带着无可奈何。 误以为问泽遗吃瘪,尘堰还以为兰山远向着他,心中再度涌起希望。 “找师兄倒也没要紧事。” 他清了清嗓子:“虽然我已不是掌事,但好歹也是长老,就想着开山时我也该在场。” “这......” 兰山远面露难色。 尘堰的想法正中问泽遗下怀,他巴不得尘堰和沈摧玉产生交集。 可他还是面露不赞,故意抢答:“师兄身体虚弱,还是先养病为好。” 碍于兰山远在,尘堰欲发作却最终忍气吞声,尽量和善地看向问泽遗:“我也只是想去瞧瞧好苗子,不会耽误养病。” “二师弟若是执意要来,也并非不可。” 兰山远默契地和问泽遗唱着双簧:“但还是身体要紧。” “届时,我会让心细的修士多注意着二师弟。” 尘堰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是被监视了,喜出望外:“多谢宗主!” 目的达到,他越看问泽遗越扎眼,索性作出副虚弱模样:“我这两日身子确实不好,实在是劳烦宗主和四师弟百忙中跑一趟。” “我送二位离开。” 兰山远往后退了半步:“就不必送了,你安心养病。” “应当送的。” 尘堰假模假样起身,就要迎兰山远出去。 “我们当了几百年师兄弟,何苦在意这些虚礼。” 问泽遗看不下去他惺惺作态,也拿出十成演技要去扶尘堰起身。 他叹了口气。 “若是二师兄非要送,我得照看好二师兄,过会还得把你送回来。” 问泽遗最近好吃好喝养着,动弹得少,这导致他手关节稍微一动就发出嘎吱响声。 他笑容里透着凉薄,比起关怀更像是威胁。 尘堰脸色难看得紧,可碍于身体不适,只能狼狈往后退去。 “四师弟。” 眼见着问泽遗的手离尘堰只有一寸远,兰山远终于忍不住了。 他沉声警告问泽遗:“适可而止。” “是。” 意识到自己玩过头,问泽遗讪讪收回手,又站到了兰山远身后。 “出去等我。” 兰山远身上的压迫感转瞬即逝,又变成和风细雨。 “好。” 正好问泽遗也嫌里头闷得慌,他瞥了眼尘堰,转身离开阴暗潮湿的卧房。 “真是不像话。” 尘堰心有余悸,压着火气骂了句,却不敢指名道姓。 兰山远的魂魄像是跟着问泽遗走了,对尘堰的话心不在焉。 “大师兄,四师弟他.....” 尘堰以为他不表示就是认同,还想趁机说问泽遗的坏话,被兰山远径直打断。 “安心养病。” 不顾尘堰的挽留,他径直离开,顺道掩上了卧房的门扉。 问泽遗在看攀在屋檐上的藤蔓,刚好听到兰山远出来的动静。 “师兄。” 问泽遗低着头,语调小心翼翼。 他能感觉到,兰山远很不高兴。 兰山远不语,只是牢牢攥着他的手,作势就要离开。 问泽遗清晰意识到兰山远在气什么,赶忙道:“我就是吓唬他,下回真不玩了。” 他仗着尘堰怕他才敢这么做,自然不会真让尘堰碰他的手。 可这话收效甚微,兰山远的手越攥越紧,像是要把自己的手指嵌在他的肉里。 问泽遗没辙,只能可怜兮兮示弱。 “疼。” 他小声道。 倒也没多疼,只是他知道兰山远吃这招。 兰山远这才如梦初醒,触电般松开他的手:“抱歉。” 问泽遗活动了下手腕,这才把手重新递给兰山远。 这回兰山远牵手的动作小心了许多,情绪也略有转好。 原本这地方就偏僻,原本看守的修士退得很远,有兰山远的结界撑着,他们一路上牵着,都没被人瞧见。 修士来来往往却看不见他们,眼见路过的同门说说笑笑,问泽遗油然而生一种偷//情之感。 回到小筑,这才刚关上门,兰山远就迫不及待亲了上来。 他动作很凶,揉皱了问泽遗胸前的布料,也咬破了他的唇角。 咬破后兰山远才觉得不对,小心翼翼避开了破皮的伤处。 “进屋去。” 问泽遗微眯着眼,仍不适应日光。 兰山远想做什么他自然知道,偶尔白日宣淫也没什么不好。 “师兄想说什么?” 他靠在床上,看着骑在他身上的兰山远。 衣衫凌乱的修士轻哼了声,一头乌发披散。 他想要起身,被问泽遗给轻轻摁回去。 问泽遗力气大不如前,其实兰山远不愿受摆布,完全可以挣脱。 可问泽遗清楚,他不会挣脱。 这一摁,激得兰山远浑身颤栗,看向问泽遗的眼中,渴求愈发明显。 兰山远性子闷,要问只能这时候问。 问泽遗忍着快意,拍着兰山远的背,维持住语调正常:“你分明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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