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年之余的时间,你可以在他们中间摇摆,甚至和他们两个一同纠缠不清,我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规则言语恶劣,试图以此牵动兰山远的情绪。 因为这能让故事更跌宕,后续更痛苦。 兰山远腕部的红线扭动,依旧没有消失。 规则眼中流露出玩味:“和问泽遗的红线,就当我送给你了。” 和问泽遗之间的红线,曾经兰山远最想要,最珍视之物。 他拼了命想办法,却也无法长出和问泽遗的因果。 以这种施舍的方式出现,不知兰山远是否乐意? “让我离开。” 兰山远终于开口,径直无视他的挑衅。 “......真是硬茬。” 见他油盐不进,祂瞬间变了脸,恨恨地摆手。 “罢了,外面还有人等你,记得别告诉他,否则你清楚后果。” “我很期待你们悲惨的未来。” 笑声减淡,光晕终于散去。 “师兄!” 耳畔传来欣喜的喊声,兰山远猛地被抱住。 他陷入光柱的时间过长,长到问泽遗已经在地上画了个法阵,但碍于术业有专攻,施术能力略显青涩。 他一直没敢强行用阵法召回兰山远的神志,还在寻思接下来该怎么办,站在原地的兰山远终于有了动静。 是完好的师弟。 被兰山远仔仔细细上下打量,问泽遗浑身不自在,任由他抓着手腕检查。 他是看不见,可在兰山远的视角中,两人的手腕处紧密相连着一条红线。 不是绳牵的,而是真正的红线。 其实还有另一条连着远端的,但兰山远好似没看见。 “师兄,你刚刚去哪了?” 腕骨处被摩挲着,他弯曲起手指。 “无事。”兰山远面上浮出淡笑,轻轻地,小心翼翼回抱住他。 “走,现在就回宗。” 原本的封印连同规则一起消失不见,原位处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涌动的灵力。 兰山远用灵力探了下,的确是货真价实的传送门。 “真的没事?”问泽遗狐疑。 不光是和他,规则和兰山远肯定也说了不中听的鬼话。 “若是有不轨之人蛊惑师兄,师兄千万不要轻信。” 虽然相信以兰山远的性子,一样厌恶被人操控,他还是不放心地叮嘱。 毕竟他们两个都可能成为彼此的软肋,被规则拿来要挟对方。 “无事。” 兰山远轻轻颔首,放下问泽遗的手腕。 “小泽,你可愿意相信师兄?” 他没来由地问。 “当然。”问泽遗勾唇笑。 “不信师兄,我还能信谁?” “那便好。”兰山远垂眸。 只要相信他就行。 剩下的一切,由他来负。 饶是问泽遗,也没听懂兰山远这没来由地问话是什么意思。 没来得及问,他浑身卸力,落入兰山远的怀抱中。 兰山远手上的符咒隐隐泛着光亮。 他表情温柔,抚摸着问泽遗的脸,眼神中意味不明。 “小泽,该回家了。” 问泽遗瞪大了眼,可平日或许还有说法,身体虚弱的他怎能挣脱半步化神者的咒术。 兰山远搀扶着他,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带入传送门内。 踏入传送门的一瞬,蚀骨钻心的疼痛铺天盖地袭来,问泽遗险些直接晕厥过去。 规则不会好心给他治疗,离开秘境之后,原本的伤势尽数又回馈到问泽遗身上。 兰山远定身的符咒能减轻疼痛,反倒成了保护他的屏障。 越过灵气,入眼是一片朦胧水雾和熟悉的建筑。 他们居然被直接传到了镜泊中心,眼下只要稍微抬脚,就能步入湖心小筑。 问泽遗疼得额头直冒冷汗,伤口开裂,衣服上重新渗出血来。 兰山远脸上笑意略微收住,他抬起问泽遗的下颌,将一颗灵药喂给他。 问泽遗动弹不得,幸亏药丸入口即化,才没有呛着。 服下药丸后,身上的疼痛是减缓了许多。 远处隐约传来修士们的声音。 “是宗主的灵气,莫非,莫非宗主到宗门了!” “可他和副宗主不是魔域内失踪的,怎么会在宗里?” “有宗主的灵气,可副宗主呢?” 兰山远身上的灵气压住隐约冒头的魔性,他对修士们的呼喊声充耳不闻,只是打开湖心小筑的门,将问泽遗安置在床边。 “......师兄?” 问泽遗勉强能发出声音,不解地看向兰山远。 所以规则和师兄说了什么,他怎么突然被师兄绑了? “我需得出去一趟。” 中土的魔气比北境弱得多,所以抑制魔气的术法和符咒效果格外好。 兰山远看了眼窗外,将一张符咒贴在问泽遗额头上,勉强压制住魔气。 “兰山远!” 问泽遗咬字吃力,只能喊他的名字抗议。 动弹不得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很快就不疼了。” 外面修士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兰山远不得不离开。 “师弟在魔域说过的话,可还算作数?” 问泽遗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魔性再次上涌,他迟疑地点了点头。 算数是算数,可他是真没想到,兰山远真敢把他关起来。 兰山远语调稀松平常。 “等到师弟身体好了,我自会放师弟出去。”
第82章 勿言 等到兰山远离开,浑身骨缝都疼的问泽遗彻底放弃了反抗。 他又不是狗血文主角,反抗化神期术修死路一条,不如躺平接受。 兰山远不会对他做什么。 就算做什么,吃亏的也不是他。 费劲挪到墙边,作为持明宗副宗主,问泽遗开始堂而皇之地偷听起墙角。 “宗主,果真是您!”言卿的声音难掩惊喜,“这几日四处寻不到您的踪迹,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几日? 他们在秘境中最多待了几个时辰,没想到放到外边,已经是几日过去。 兰山远的声音温柔中带着歉疚。 “落入魔域秘境后,几经周折才寻到出口。” “因怕节外生枝,所以我第一时间赶回宗门,中途没告诉任何人。” “让诸位费心了。” 言卿松了口气:“那宗主可有受伤?” “未曾受伤。” 虚伪。 听着外面一问一答,问泽遗撇了撇嘴。 一副宗主该有的熨帖模样,却偷偷在屋里藏着个人。 所幸言卿到底是他提拔上去的人,还算有些良心,没忘掉下落不明的问泽遗。 “您可知副宗主在何处,在您进入魔域前几日,他已经不见踪影。” 言卿试探地道:“眼下莫前辈和赐翎少侠还在北境搜查,他们都很关心副宗主。” “不必忧心他。”兰山远轻笑,“我和他碰过面,是我差他去办些要紧事,才没告知诸位。” 当真是“要紧”的事。 问泽遗破罐子破摔,赖在松软的被单上躺平。 兰山远接着道:“他昨日才和我传过消息,请诸位放心。” “副宗主果真是闲不住,身子不好还到处跑。” 言卿叹了口气,对兰山远的话极其信任:“没想到讼夜那魔头还真没说错,您是掉进秘境,而非被魔族俘获。” “我这就传信给北境的同门,让他们料理善后,择良日启程回宗。” 兰山远在魔域失踪,最倒霉的莫过于讼夜。 他刚才解决魔族内乱,就被人族修士怀疑诘问了好几天,分明知道真相,却还是冤枉得百口莫辩。 “有劳了。” 额头上抑制魔性的符咒逐渐失效,随着阵痛再次生出,问泽遗的听觉逐渐变得模糊。 他听不清兰山远和言卿说了什么,费劲地咳嗽了几声,吐出胸口处的淤血。 没过多久,外面逐渐变得安静,小筑的门被轻巧推开。 见到床单上触目惊心的紫红色,兰山远脸上温和的笑意荡然无存。 他解开问泽遗身上的封印,因为又失了层保障,银发修士的额头上顿时渗出冷汗。 早就习惯的问泽遗不觉得吐血严重,他缓慢睁开赤红色的眼。 好不容易能开口说话,他还有心思和兰山远开玩笑。 “谎话真是张口就来。” 他声音带了不满:“师兄分明是把我藏起来,还说我去外头了。” 兰山远搂住他,在他额头处亲了亲,灵力源源不断,顺着指尖输送进问泽遗的身体。 雨点般的吻落下,问泽遗舒服地眯了眯眼,因为被亲了脸颊,只能含含糊糊道。 “骗子。” 他心里有气,但现在也所剩无几。 兰山远被他说了也不气,等到问泽遗短暂止住痛,他又恢复成原本那副光风霁月的模样。温声细语道:“你不同我商量就贸然去魔域,实在是过于冒险。” 问泽遗被他说得心虚,别过眼:“这都是几天前的事,师兄怎么还记着。” 而且他冒险之前和兰山远说了,只不过是先斩后奏而已。 “正因此次魔域之行,我意识到师弟身上的魔性极其危险。” “必须尽快祛除魔性,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他揽起问泽遗胡乱散开的银发,替他别在耳后:“这几日我会盯着师弟双修,不得偷懒。” 盯着他,双修。 好小众的言语。 问泽遗的眼睛几乎要瞪出来:“师兄,你要盯着我双修?” 说是盯着,其实无非是和他一起。 那兰山远把他关起来,岂不就是打算把做//爱当功课来...... 他没敢往下细想,只是耳根红了。 “师兄,若我真进去,我们会遭殃的。”他极力想让这事看起来严肃,可到底只存了暧昧。 “不会。” 兰山远垂眸,看向手腕上的红线。 他收回目光:“我们谁都不会有事,小泽肯信我吗?” “信。” 问泽遗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 他被魔性烧得厉害,浑身上下也渴望着肢体接触,只不过是靠着理智强撑。 有些事只要食髓知味,就再也回不去心如止水。 衣料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他的手被牵住,带到一处他从未探过的地方。 “.......” 绯红瞬间爬满脸颊。 那处怎么是湿的。 偏偏兰山远面上没半点兴奋,问泽遗忍着羞耻,小声道:“师兄,你总会这样吗?” “因为是小泽,所以会忍不住。” 兰山远也坐在床上,两人唇齿再度纠缠。 “兰山远,关灯。”问泽遗忍住抓挠的冲动,心中还存着仅剩的羞意。
181 首页 上一页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