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还真是系统救了他一命。 剧烈的疼痛传来,他似乎听到了声熟悉的笑。 “没劲。” 耳边传出嗡鸣,随后漆黑的视线也出现了血色。 五感在缓慢地恢复。 “成了!” 讼夜忍住浑身剧痛和不适,跪趴在地上,不顾面子扯着嘶哑嗓音,喊得声嘶力竭。 “问泽遗,我们赢了。” 得亏了兰山远靠谱,居然早了足足一个时辰结束。 两边都没发生意外,叛乱已经制住。 问泽遗虽然没有入魔,却彻底已经成了血人,模样惨到讼夜都不敢上去搀扶,怕碰下就散架。 阵法破碎消失,一道白影落下,果断地搀扶住摇摇欲坠的问泽遗。 “小泽?” 他声音颤抖,身上紊乱的灵气震得附近魔修被轰出去数米远,还震晕了几个元婴期的倒霉修士。 魔修们都没看清人,就条件反射地要剑拔弩张,却又谁都不敢上前。 讼夜眼疾手快,命旁边的术修给两人支起结界。 他被魔搀扶着才能直起身,讼夜忍不住叹了口气。 “去,去找补气的丹药。” 兰山远见过很多人的惨状,可看到问泽遗气息微弱,半死不活躺在怀里,却是难以接受。 痛苦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弯曲手背,他小心翼翼揽住问泽遗,仓皇地往他身上送灵力。 “小泽,醒醒。” 可灵气传到过于虚弱的问泽遗身上,有六七成都留不住,晃悠悠飘散开来。 他手背上沾满了血,想寻干净的帕子给问泽遗擦拭,也是越擦越脏。 “对不起。” 兰山远眼中通红。 他的思绪中全是血,流淌的,粘稠的。 若非问泽遗还有气息,他一定会屠魔域,杀了沈摧玉给他陪葬。 然后,他再去陪他的小泽。 “.....师兄。” 终于,问泽遗勉强发出气音。 “是师兄。” 他想笑,却连笑的力气也没有。 “好多血。” 触感恢复,他不适地断断续续咳嗽。 哪怕闻再多次,他也不喜欢血腥味。 “还疼吗?” 兰山远等他咳过,才给他喂下丹药。 血水从袖边滴落,问泽遗的思绪依旧涣散:“很疼。” 他眼角处的魔纹并未好转,有魔气从中涌出。 “师兄,我想回家。” 左右都看不见,他闭上了眼。 北境太冷,魔域让人喘不过气,隔着屏障传出魔族、人族修士的欢呼声也很聒噪。 好累,他暂时不想管任何事了。 血色汇聚成灯笼的形状,在问泽遗眼前摇摇晃晃。 红丝牵成道,像是回持明宗的路。 “马上就不疼了。” 兰山远已经恢复冷静,他温柔地攥着问泽遗的手:“好,我带小泽回......”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们面前,陡然出现了一道裂隙。 裂隙越扩越大,眨眼间已有两米长。若是强行带着问泽遗逃开,势必会再次摧残他虚弱的身体。 压垮骆驼只剩下最后一根稻草。 以兰山远的身手,原本可以自己躲开。 可他毫不犹豫选择支开结界保护住问泽遗,同他一道掉入裂隙之中。 “怎么回事?” 结界外,是讼夜先发现了异常。 他感觉到魔域之中有道神秘且危险的秘境洞开,且就在他的眼前。 他顾不得伤势,命令术修让他进入结界。 结界之中空无一人,只剩下一道缓缓合拢的裂隙。 “糟了。” 他面色阴沉:“去喊人族。” “可是......”他身后的魔面露犹豫 若是让人族知道持明宗宗主和副宗主消失,怕是会苛责他们。 “快去。” “是!” 预想中跌落的疼痛未能如期而至,落水的声音响起。 问泽遗被包裹在结界和温暖的水流之中,猛地睁开眼,居然奇迹般地重见光明。 兰山远死死攥着他,头上的玉簪已经沉入池底,一头乌发散开。 他们居然落在处灵泉中,而这处灵泉灵气充沛异常,竟然在迅速修复着问泽遗身上的伤。 灵泉附近满是石笋,灵韵深厚。 “小泽?” 兰山远呼唤着他,眼中全是不安。 “我好着,师兄别担心。” 问泽遗的声音嘶哑,却比刚才清晰很多。 他的手脚很不利索,缓慢回抱住兰山远,眼睛也只能模模糊糊看见轮廓。 他觉得奇怪。 以往规则都和他对着干,这回怎么容许他恰好落入结界,还好心让灵泉疗愈他的伤口和经脉? 放在以前,这是沈摧玉才有的待遇。 血水在他周围散开,瞧见兰山远身上斑驳红色,问泽遗有些不好意思:“把师兄身上弄脏了。” “你没事就好。” 兰山远压根不在意,他撩起水花,替四肢僵硬的问泽遗清洗脸上的血污。 “这是哪?”问泽遗的脸被挤压,发出的声音含含糊糊。 “应当是一处秘境,我感知到灵气方向,说明有出口。” 两人都没有探索秘境的心思,只想急着回持明宗休息。 “等你身上的魔气消散,我们就去寻出路。” 他身上的伤虽然在愈合,但灵泉还是洗不去魔性。 被兰山远脱下血衣,摸过锁骨,问泽遗原本就发胀的头脑更热了。 “小子。” 识海中出现飘渺微弱的声音。 是穹窿。 “您怎么还在我的识海里?”问泽遗愣了下,陡然而生出调情被看见的羞耻感。 说好的在南疆魂飞魄散,这都是第几次遇到穹窿残魂了。 穹窿嘿嘿一笑:“最后一次了。” “看你不中用,我来帮个忙。” “帮忙?”问泽遗蹙眉。 下一刻,穹窿的声音陡然消失,他身上浮起燥热。 这回倒是不疼了,就是烧心,而且散出去的魔气怎么都收不回来。 是穹窿用最后的余力牵动他身上的魔性,恰好过了他能独自调整的阈值。 原来是这个帮法。 现在也没什么辅助的阵法,怕是只能再动用那法子。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不自觉地低下头掩饰窘迫。兰山远意识到不对,轻抬起他的下颌检查。 他试着帮问泽遗收回魔性,却是无果。 兰山远沉吟片刻。 “师弟,抱歉了。” 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问泽遗胡乱点了点头,将额头靠在兰山远的眉心钿上。 可两方灵气刚才交融,又依依不舍地分开。 紊乱的气息交缠,兰山远面上露出愕然。 兴许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患得患失作祟,灵修又失败了。 他的识海依旧不敢靠近问泽遗,连他自己也不能控制。 知道和看见是两回事,问泽遗也不喜欢荒芜景象和可怖血色。 认知一旦存在,就让他难以敞开识海。 问泽遗身上的魔性刚缓解一点,靠着本能贴在兰山远身上。 两人的衣服全沾着水,头发也都解开披散,显得这一幕有些情//色。 兰山远垂眸,靠近又试了试。 反复尝试弄得两人心慌意乱,却依旧不行。 问泽遗脸颊全是薄红,背后分不清是汗还是水,里衣贴着腰部透出一片白皙肌肤。 不知是欢愉更多,还是痛苦更多。 他蹭了蹭兰山远,银白色的睫毛颤抖,含糊地喊着“师兄”,脸上刚减淡的魔纹又变得鲜艳。 兰山远把他靠在池边缘的石笋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 听到衣衫剥落的声音,问泽遗猛地睁大眼,骤然捡回理智。 “师兄,你要做什么?” 这里虽然没别人,但是秘境中的水池,勉强算是半个光天化日下。 ”灵修不了,但体修也一样。”兰山远坦然,像是不觉得在野外做这档子事惊世骇俗。 “保住你的命要紧。” 他这话一出,吓得魔性和欲//火双重焚烧下的问泽遗都清醒三分。 见问泽遗强忍四肢麻木捂着袖子有些局促,兰山远犹豫了下,宽慰道。 “没事,很快就好。” 很、快、就、好? 问泽遗深吸了一口气,羞愤欲绝:“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和兰山远没实质性地进去过,可他记得加上在梦里那几次,也就......中药那回稍微快了点。 他不合时宜想到讼夜的话,顿时毛骨悚然往后挪了半步。 难道不想快点? 兰山远思忖片刻,终于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可能是伤到了问泽遗的自尊。 “我不是这般意思。” 他讨好地凑上前,亲了亲问泽遗:“小泽已经很厉害了。” 问泽遗:....... 真不知道兰山远对那方面,究竟是懂还是不懂。 这话倒还不如不找补。
第80章 本质 “不对。”问泽遗已经被魔性扰的喘不上气了,依旧艰难抬手。 “若是进去,不会出事吗?” 之前做梦和灵修都算是卡规则的漏洞,可真要在现实中合二为一了,保不齐他们头探出秘境都会遭罪。 规则似乎放松了对他的钳制,可这风险冒起来实在是太大。 他说得隐晦,可两人都听得懂。 看到他手上爬出的黑红血线蔓延,兰山远手上动作不停:“若是出事,我替你挡。” “我不要师兄帮我挡灾。” 问泽遗费劲躲闪开:“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 兰山远思忖片刻。 “也有。” 趁着问泽遗往后仰,他分开问泽遗的膝盖。 头脑被烧得迟钝,问泽遗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兰山远俯下身去。 等到视线恢复,他低下头看着眼前景象,睫毛剧烈地颤动,下意识就要拒绝。 “师兄,你......” 他没来得及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酥麻的感觉直冲天灵盖,问泽遗咬住腮肉,却仍然没迫使自己变得清醒。 池中水花翻溅,他身体的反应过于诚实,很快就彻底说不出话来。 兰山远还能分出心来抓住他湿漉漉的左手,将源源不断的灵力传入问泽遗的体内。 问泽遗本能地往前送了送,然后反握住兰山远的手。 他的理智尚未回笼,右手抚摸兰山远的发顶。 像是得了什么鼓励,兰山远身体微僵,动作愈发地卖力。 他其实做得并不熟练,可或许是感官太强烈,从开始到结束,时间显得冗长,又显得过快。 问泽遗身上的魔性减缓了两三成,身上力量回流,已经到他能自我调节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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