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慕容宝不死心,发动了一帮官员轮番上阵劝说,理由冠冕堂皇。在这种情况,后燕王终于松口了,决定来年三月,春暖花开之季,亲自带兵出征。 正式出发前,慕容垂悄悄来到隆城,从隆城调集五万士兵跟他出征。隆城兵跟随他多年,从未打过败仗,士气如宏;且听说后燕上次大败,群情激昂,纷纷表示要去给兄弟们报仇,一洗雪耻。 此次出发极为保密,五原城内没几人知道。 姜还是老的辣。 慕容垂率军密出五原,越过青岭,命人凿开太行山道,在南郑还没反应过来,兵临邺城城下。 留守邺城的拓跋盛正无聊的与郑正喝酒,他在这里已守了四个多月,啥屁事也没有,每日都跟白开水一般无聊,南郑王又不准他回去。 喝的正欢时,守城的士兵满头大汗冲了过来:“报将军、太守,城下突然涌来大批后燕士兵,将城池团团包围,来势汹汹,正在攻城。” 太守郑正手中酒杯应声落地,当即惊呆了,邺城方圆百里都是群山,又处于高处,易守难攻。后燕,后燕士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何事先一点消息都没传过来? 他惶惶的望向拓跋真。 拓跋真不愧是行军打仗的老手,大惊之下还能沉住气。他放下酒杯,厉声道:“有多少人马?” 小兵赶忙答道:“目测有一万多人,后面还源源不断的来人。” 战事不等人,拓跋盛拿起武器,一骑当先,匆匆赶往城门。路上已经挤满了害怕的人群,惊恐的四处逃跑。 他逆流而进,快到城门时碰到正要来寻的李岳。 李岳已经去城门看了一遍,他也没搞懂后燕大军为何这么快就到达邺城。但此时局势对南郑严重不利,必须先撤兵保存实力。 他赶紧拦住拓跋盛,言语恳切:“将军,赶紧撤吧。现在敌军复仇心切,我军节节败退,我们保存实力,后期再反攻也行。我们的防备已经拦不住他们了.....” 他刚到邺城时,查看四周情况,就建议拓跋盛务必在外围布重防,越早越好。 拓跋盛不以为然,邺城离后燕这么远,而且地型复杂,后燕哪有这么容易攻打这里,必定是打完其它城池才会考虑这里。 再说他们南郑刚打赢了胜仗,后燕怕都来不及,还敢跑这里?要打,也肯定先攻打离他们最近的平原地带。 等后燕与南郑正式开战后再布置也来得及。现在布防,劳命伤财,而且布了也不一定有用,打仗是瞬息万变的,视情况而动。 李岳忧心冲冲,几番提醒,拓跋盛都当做耳边风。他近年打仗,除去西燕那次惨胜,就没输过,对自己有迷一般的自信。 拓跋盛的脑海就从来没有逃这个字。此时后燕攻到城下,骨子里的要强,更不可能让他临阵脱逃。 他安抚的拍了拍李岳的手,示意他知道,然后召来两名小兵,要他们照顾好李岳,他自己则继续冲向城门。 李岳大惊,刚要跟过去,却被这两位小兵拦住,客气请他回去。 拓跋盛回头冲他大喊:“回去等我!”灯光中,那魁梧的将军朝他微微一笑,如那年他俩第一次相遇。 这是李岳最后一次看见拓跋盛的微笑,眼神中有着对他的缱绻和温情,可惜出现的太晚了。 过几日再见时,他见到的却是一具血肉模糊的无头尸体,右手还紧紧握着他当年送给他的剑穗。 ...... 邺城大败,三万守军被杀虏,偏将军拓跋盛、太守郑正以死殉职。 消息传到南郑时,全国震憾。 拓跋盛追随南郑王多年,在军中威望极高,骁勇善战,居然短短几日就被后燕慕容垂割了头颅。最要命的是,没人知道慕容垂是怎么在极短时间内突破险竣,攻进邺城的。 不愧是一代战神,虽然岁数大了,那还是战神。 邺城竖起了后燕旗帜,郑正、拓跋盛的头颇被高高挂在城门上,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得到。 拓跋真气的差点吐血。朱苏得知消息后,心中一沉,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来不及伤心,他当即向南郑王告辞,准备带一万精兵,亲自去灭慕容燕。 拓跋真惊的浑身颤抖,一万人好干吗?邺城三万人马都瞬间被慕容燕给灭了。 “你....你.....”拓跋真说不出话,眼睛瞪着溜圆溜圆。 朱苏看他这样,心中不舍,极想再次把他搂入怀中。 他不敢再看拓跋真,心一横,快速把自己走后的安排一一道出,让主上不必担心。 “不准去!我不同意!”拓跋真气疯了,朱苏担心他,他又何尝不担心朱苏。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朱苏低低一笑,喝退旁人,上前极尽温柔的抱紧他的王,再次吻上了他的心上人。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近了,拓跋真被吻的意乱情迷,腿都是软的,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朱苏的衣服。 不知不觉中,一个小药丸塞进了他嘴里;朱苏迅速用舌头一顶,瞬间顶进他的喉咙深处,强迫他咽了下去。拓跋真呛的难受,干咳起来:“朱苏,咳咳,你喂了什么给我?” 视线逐渐模糊,只见朱苏的嘴在动,却听不见他说什么。浓浓的睡意上来,拓跋真站都站不稳。 朱苏眼疾手快扶住他,将他抱回了床上,脱掉鞋子,盖好被子。 一切都搞定了,他却舍不得走了。他坐到床边,恋恋不舍的摸着心上人的脸,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与拓跋真的最后一面。 此次过去,他并无胜算。但无论如何,最差的结果也就是与慕容垂同归于尽。
第七十五章 外面传来士兵小声呼唤,一万精兵已召集完成,正在等他出发。留给南郑大将军的时间太少了,必须速战速决。 朱苏走到门边,召来孙涛等侍卫,将嘱咐的话逐一吩咐下去。临行前,他再次看了一眼拓跋真,决然离去。 等拓跋真第二天醒来时,朱苏早已带着一万兵骑出发了。孙涛唯恐怕主上大发雷霆,支支吾吾不敢详说。 拓跋真并没有发火,反而意外的平静,只是话更少了,愣怔时间多了。 祸不单行,南郑这边还在商量对策;另一边又传来消息,后燕世子慕容宝带着六万大军,朝代胜城出发,路上已收服了不少部落。 前后夹击,南郑官员怕了,纷纷有了二心。除了那些一复国就跟着拓跋真的老臣老兵们,其余人心分崩离析,纷纷逃离。 代胜城人心慌慌。 拓跋真又急又怕,一时间竟然不知往哪走,哪都不安全。朱苏那边迟迟未有消息,而后燕慕容垂据说已经率兵到达涉水陂了。 涉水陂离代胜城路程之近..... 天是要绝我吗?拓跋真快绝望了。 代胜城的戒备越发森严,但仍挡不住逃跑的人越来越多。 这天突然来了一名不速之客,点名要见南郑王,说他有法子退兵。 拓跋真死马当着活马医,于是把人请进来,竟是慕容霆。他大大咧咧的站在南郑朝堂上,环顾四周,眉头挑起,似笑非笑。 大家倒吸一口冷气,不知后燕打的什么主意。 后燕王率兵从南面出发,已到了陡水陂;后燕太子率兵从北面出发,势如破竹;后燕赵王偏偏这时出现在南郑朝堂上,说他后面没有重兵,谁也不信。 侍卫们紧张的把手放在随身携带的武器上。 慕容霆显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漫不经心的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人靠后仰坐着,把左腿抬到右腿上,很是自在。 他扫了一眼已经寥寥无已的朝堂,懒洋洋道:“你们就这点人跟我后燕对抗.....本王一路进来,听闻南郑下面城池都准备拥兵自立.....” 全场一片寂静,不知道这个后燕赵王到底来干吗?劝降吗? 刘则峰有些沉不住气,当即问道:“敢问赵王今日过来,是何意?” 能退兵的法子,无外乎就是割地、给钱、南郑投降.....他不可能千里迢迢专门过来嘲笑吧。 慕容霆笑而不语,意有所指的看着拓跋真,眼神暗沉,舔舔了下唇。过了良久,才道:“这些自然都得有,不过还有一个条件,本王必须跟南郑王密谈!”眼中的兽欲一目了然。 拓跋真心沉了下来,他淡淡道:“有什么不能见人吗?” “不能,”慕容霆一眨不眨的盯着年轻俊美的南郑王,随口道:“本王怕这样说出来,会令南郑王会不好意思。” 两人对视着,最后还是慕容霆先行收回目光,他耸耸肩:“即然这样,那我直说好了。若南郑王陪我十夜,我自然会去劝服父王停战的。” 拓跋真这张比女人还美上十分的脸蛋,他宵想了许久,正好有可以让他送上门的机会,不用白不用。女人早玩腻了,换换口味。 全场哗然,群起愤怒。开什么玩笑,让一国之君雌伏于他人胯下,这番侮辱简直是把南郑当成猪狗不如。 不用下令,侍卫们早已冲上前,将慕容霆团团围住,手中兵刃直架他脖子上。 慕容霆根本没放在眼里,继续淡然坐着。 冯太傅气得胡子直哆嗦,指着慕容霆:“你,你.....”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倒过去,被人匆匆抬了下去。 拓跋真却脸色平静,似乎没有反对:“放开赵王。”他勾勾手指,示意他上前。慕容霆嘴角一勾,这是同意了? 侍卫们面面相觑,但君令如山,只得让开一条道。 魏尚书悲痛欲绝,挡在路中间:“大王,万万不可啊!” 慕容霆一脚踢开他,稳步上前,就见眼前美人朝他妩媚一笑,勘称倾国倾城,顿时魂飞了一半:“拓跋,你放心.....” “啊.....”话未说完,脸上却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疼,拓跋真一口咬在他脸上,死活不松口。 慕容霆哪忍得住这口气,挥起重重一拳就朝向拓跋真的肚子。拓跋真本能往后一退,松开嘴,吐出带血的唾沫,眼神凶猛的盯着他。 两人心中都有恨意,不要命的撕打起来。 慕容霆比拓跋真大六、七岁,力量武力均比他要强。逮到一个时机,将拓跋真压倒在地,伸舌在他耳边一舔:“朱苏那个贱人碰得,本王为何碰不得?” 拓跋真心中一沉。 “你家朱苏背上挨了一支火箭,人都凉透了,你还指望他?”慕容霆舔舔唇,眼里闪着怪异的火焰。 拓跋真伸脚重重在他背上一踩。慕容霆吃痛松开手。拓跋真一个打挺,翻身而起,坐到他身上,又挥拳下去。慕容挺眼疾手快一手接住,一个侧身,又将拓跋真摔倒在地.... 拓跋真国恨家仇,恨不得把他打死;而慕容霆还留着玩弄的心思,不想往死里揍,所以一场打架下来,慕容霆明显皮外伤比拓跋真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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