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忌想咬他的脖子,可那紧紧束缚的领口一排对扣,难解。 他撕碎时,云卿尘按住了他。 “这是山里,我只有这一身衣服。” 见他隐隐要发狂,云卿尘轻笑,“这是你要我穿的,如今又不乐意了。” 斐忌在失控的边缘,云卿尘垂眸,迟疑着解开了腰带,露出半边腰腹,“咬这里吧。” 腰腹上,有许多印章,是他的烙印。 直观的证明,云卿尘属于斐忌。 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只是他一个人的。 斐忌摩挲着那一个个印章,望着他,慢慢、慢慢的咬住他。 云卿尘轻颤着错开眼,没阻止、没喊停,试图用最笨的方式安抚他。 可是没用的。 斐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不会被他轻易蒙混过关。 “今天,嫁给我。” 云卿尘一顿,斐忌搂着他的腰,轻轻啃食,“嫁给我。” 斐忌抬眼,“你知道我的情况,不会拒绝我,对不对?” 村长去看过云卿尘。 云卿尘一定会主动问他。 村长也一定会照实全说。 云卿尘会怜悯他。 “好。” “要你扮女子,你也会愿意。” 他渐渐回归理智,云卿尘微微摩挲他的唇角。 “愿意。” 斐忌不信任他,目光冰冷,云卿尘重新喂了他一颗糖。 “我成全你,你成全我。你慢慢来戒五石散,好吗?” 还是要他戒五石散。 要他爱自己。 然后再丢下他离开。 糖是他做的,糖里那么重的辅助香,定然也是他加的。 他…… 暗示过自己什么吗? 为了逃走,他什么都会做。 云卿尘说不定在谋算着什么…… 斐忌下意识扣住了他的手,“你什么都答应,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开始想借助你铲除秦睿,后来想让你变好。” 云卿尘的实话让斐忌自嘲的笑了,“因为知道我有病,知道我背负血海深仇,所以你在可怜我?” “我也有病,我也背负血海深仇,你会因此可怜我吗?” 斐忌瞳孔微微瑟缩,“不会。” 会心疼。 云卿尘总觉得有些事情不说,他们两人会永远被困在死胡同里。 “斐忌,我与你的心情一样。” 斐忌盯着他的眼慢慢冒出一层水汽,“是,一样。你有感觉,只是不能爱我。” 云卿尘恍惚了下,“阿忌,你总要我爱你,但可有人告诉过你,爱人先爱己?” “我只想爱你。” 云卿尘摩挲着他的眼尾,生怕他真哭出来。 “阿忌,你爱我,越是爱我,就会越像对待自己一样对待我,我们都会变得伤痕累累。” “就像这一次。你为了惩罚我为了让我心疼,以死吓我。你伤重,我会难过。若我不理智,我们之间的隔阂就会更深。” 斐忌错开眼,“没有隔阂。” “是,没有隔阂,因为会互相坦白。” 云卿尘笑着喂他糖吃。 “阿忌,你喜欢吃我的糖,是因为你喜欢糖,也喜欢我,才会觉得我给你的糖更甜,糖分加倍。但你若不喜欢吃,你再喜欢我,这糖都只是一颗糖,吃多了还会觉得负担。” 斐忌盯着他的薄唇。 他笑起来,果然好看。 云卿尘没发现他走神了。 “你试着对自己好,然后……唔……” 斐忌闭上眼,温柔的把他锁在怀里。 “那我喜欢亲你,你也喜欢我亲,是不是等于你心里有喜欢我。” “……” 云卿尘茫然。 好像对又不对。 斐忌褪去猩红的眼还有着血丝,却已经冷静了下来。 “我会陪你做你喜欢做的事。” 云卿尘眼尾泛红,下意识错开眼,不敢看他目光灼灼的瞳孔。 斐忌捧住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那换我嫁你。” 云卿尘愣住。 “我嫁你。” “……” “我想要和你成亲,但不能逼你,那换我嫁你。” 总觉得,斐忌的理解哪里错了。 “没关系。” “我会好好爱你,像爱我自己。” 云卿尘恍然,斐忌想娶他,然后就换他娶。 但似乎又没错。 斐忌揽住他的腰,把他放在自己怀里,“你以后多教教我,我会好好学。” 云卿尘仰头,斐忌盖住了他的眼,亲上他的唇,把糖喂给了他。 “我会好好爱自己,你也来爱我。” 尝到甜味时,云卿尘遍体生寒。 斐忌在他耳旁一遍遍的低喃,“我会好好爱自己,你也来爱我……” “阿忌,你……唔……” 两人唇齿间,甜味与香气弥漫。 斐忌手掌按在他心口,感受着他的失控,那疯狂的欲望渐渐藏在眸底。 他们都会好好爱自己,爱对方。 一颗糖,两颗糖。 斐忌低喃,“我会像爱自己一样的疯狂爱你,我的卿哥哥……”
第194章 抢个新郎官 糖在唇角划开,流入喉咙,沁没心脏,云卿尘微微推搡,手就被他单手扣在头顶。 他摩挲着他的心口,似要碰触藏在肋骨里的滚烫。 短暂的空隙,斐忌问着近乎窒息的云卿尘,“卿哥哥,甜吗?” “那就多吃一些。” 辅助香肆意绽放,斐忌斐忌掠夺他的呼吸。 “卿哥哥,我会像爱自己一样疯狂爱你,所以……你永远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一颗糖刚刚化了,一颗糖又重新喂给了他,“卿哥哥永远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阿、阿忌……太甜了,不想吃了……” 云卿尘脑海里全都是斐忌的声音,他后知后觉的害怕他知晓了辅助香的秘密。 斐忌居高临下看着他沾染泪花的瞳孔,轻轻亲亲,“糖甜还是我甜?” “你……” “那多尝尝。” 辅助香对每个人的影响都不同,云卿尘身上也有这香气,与是经常碰,有了抗体,那就再试试,多试试,一次不行就百次,百次不行就万次。 用辅助香留下他,也是留下。 “卿哥哥,累了吗?要不要与我睡一会儿?” 斐忌望着他迷离的眼,温柔的低声问:“卿哥哥,我是谁?” “阿忌……” “是你爱的阿忌。” 云卿尘薄唇轻启,迷糊了还能克制,斐忌又气又恼又悲愤,“这辈子,总会敲开你的嘴。” 他想到自己被轻易安抚,实则有些暴虐和无奈。 他本来想好好收拾云卿尘,偏生云卿尘和解药一样,让他轻易就冷静下来。 他经脉受损,旧疾和药瘾一同发作,这滋味当真是生不如死,全凭着想杀他的心才等到现在。 恨他至此,不敌一眼。 就算云卿尘当真会用辅助香,斐忌也敢肯定,再次遇见他,还是会一眼动心。 “怪就怪你太好了,不该救我,不该接近我,不敢引诱我,不该让我爱上你。” 不足四个月,他就没了后半生。 不对,是从十六年前开始,他就记住了这个漂亮的哥哥,“卿哥哥,我完了,你也完了。” 斐忌知道自己在一错再错,他会一点点纠正。 他会乖乖做云卿尘喜欢的样子,让他满意。 斐忌帮他脱掉鞋时,看见了包裹纱布的双脚,他双手一颤,小心捧住。 “不肯承认,你就是不肯承认……” 身上也有伤口。 特别是右手。 虎口全破了。 好看的手此时伤痕累累。 斐忌为他一一换药,仔仔细细包扎,等做好这一切,看见云卿尘舒展了眉心,他生出一股甜蜜的滋味。 “在我跟前,你也敢睡。” 云卿尘不止睡了,还睡的很深,那噩梦也终于消失,唯有那低声低喃,“卿哥哥,我会像是爱自己一样疯狂爱你……” 斐忌帮他修剪指甲时,他慢慢靠过来,手轻轻拍,“阿忌……不怕……” 斐忌摩挲着他带笑的唇角,眉眼跟着柔和,“你在我身边,我才不怕。” 帮云卿尘把指甲修剪好,斐忌把右手的食指中指磨平,没忍住又修剪了无名指。 这样,更方便。 斐忌半撑着,微微后仰,指尖拨弄着他的长发,圈圈绕绕又松开,时不时放在唇边轻吻。 他天生带有体香,连头发丝都是那种清冽干净的香味,与那辅助香缠缠绵绵,令他发软又强横。 斐忌呼吸急迫,指腹落在他脖颈处的盘扣上,他明明全都知道,还是由着他,这怎么不算是喜欢呢。 是了,如此这般想,他的爱都有回应。 云卿尘从未拒绝他,哪怕是那些不正常的情事,他也会要斐忌开心。 这么好的人,除了不肯承认动了心,其他都可以由他掌控。 这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天上人,愿意待在他幽暗冰冷的笼子里,这怎么不算爱呢。 斐忌扣他入怀,爱怜的碰触他的唇角,好像只有冷静下来的时候,他才会好好看看云卿尘。 不知为何,他的旧疾频发,俨然有些失控的趋势,好在云卿尘总能让他冷静。 他的旧疾是因为庆帝的折磨初显端倪。 根本原因不是那些毒药,反而像是命运驱使之下的死亡临近。 父亲曾说,他们一族天生拥有神赐,天赋惊人,远超常人,天生带有使命,要护着一些人。 那些人是天生的救赎者,也是天生的悲苦人。 他们善良仁慈胸怀天下,天生就能通感天地万物,行走于天地间如神明降世,在哪里哪里即安平。 他们同样庇佑着家族兴旺绵延。 他们拥有神奇的能力,所以天生被被剥夺了健康。 他们鲜少能活过三十岁,多数都会在二十五岁左右去世,他们的孩子会自己长大,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父亲说过,他们的悲苦大抵是从未有机会被爱,也从未有机会爱自己,一生好像天神在驱使他们救世人。 所以他们要保护他们,弥补他们,成全他们。 他们一族人,天生就是来爱他们的,他们同样会从小学习关于他们的一切。 用父亲的话说,他们一族是那些人永远的追逐者,是他们最忠诚的信徒。 斐忌本该也是会爱人的,但他没有机会学习。 因为他们被灭族了,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父亲曾说,两族同生共死,血脉会告诉你,那些人在哪里。 斐忌本不信。 可从昨天开始,他感觉,有个人在召唤他。 第一次觉得父亲所说的宿命如此强大,他甚至感觉,那个人是最后一个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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