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今晚沈晏的能拍到多少。” “这得看有没有人抢,不过感觉破个3000万的记录应该不成问题。” 艾学飞在位子上如坐针毡,耳朵每捕捉到周围响起的一个数字,都觉得旁人是在嘲笑议论自己。 要不是每人都要上台介绍画作,他都恨不得直接起身就走。偏偏,他还排在倒数第二个! 直到主持人登台,厅中安静下来,艾学飞才得以喘口气。 主持人炒热气氛,拍卖开始。 一幅又一幅的画被工作人员搬上台展示,一位又一位画家上台发表自己的创作想法,同时边上的投屏还在播放画家们作画的视频。 左恒乌锦华夫夫陪着沈晏裴渊一同坐在厅内。 裴渊小声地问左恒:“君玉的作画视频,能不能给我们一份?” 左恒笑着点头:“没问题,回头我找人要来发你。” 牧深报名挺靠前,作品很早就上了拍卖台,最后拍出710万。 沈晏微微倾身,越过刘教授向他道贺:“恭喜。” 牧深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感觉,有点占了写意数量少的便宜。” 台上继续往后拍,多数成交价在300到1000万之间,不过也有两三张破千万,甚至有一张工笔拍到了2300万。 终于来到最后。 两名工作人员抬着装有艾学飞那幅画的画框上来,主持人请艾学飞上台。 艾学飞站在高处,清楚地看见下方众人几乎没人看画和投影,多数在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 厅内气氛很热烈,但显然,大家在等的都是后面沈晏那张画。 艾学飞又感觉脸上开始冒热意,手中的话筒滑得差点握不住,张开嘴却脑中一片空白。 最后只草草讲了几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走下台。 艾学飞的画也是横幅,为了尽量和沈晏的有区别,他还临时加大了用彩量。所以确切地说,这是一幅泼彩山水。 牧深摇着头小声说:“看过晏哥的画,再看这张,更是觉得有形而无神。” 台上主持人朗声开口:“底价50万,1万一加,现在开始。” 然而,十几秒钟过去,厅内除了些许嘈杂议论声,却是一直未有人开口报价。 这就是题材相同的尴尬之处。如果画技相当还好,一旦对比明显,差的那幅就容易无人问津。尤其艾学飞的画还先拍,众买家为了确保资金去拍沈晏的画,对他这幅会更为保守。 主持人:“50万,有人叫价吗?” 厅内反而渐渐安静。 看热闹的人群顿时更加精神,相互打眼色——不会要出现首次流拍吧? 艾学飞原本已经做好了低价的心理准备,然而真到开拍,他才知道自己的准备竟然还不够! 他心跳开始加速,嘴唇开始止不住地发抖,甚至手都颤起来。目光四处扫一眼,再赶紧拿出手机。 主持人:“50万,有人吗?” 这时,终于有人举牌:“50。” 过得片刻,又有人举牌:“55。” 接着陆陆续续有人加价。 不过看热闹的人群也都看得清楚,报价的人来来去去就是那两三个,而且都是国画圈的年轻人,没有收藏家。 于是众人再次心照不宣地互打眼色——这怕不是要自产自销,那艾学飞还要白送一笔佣金给拍卖行。 最终,这幅画以330万成交。 随后,沈晏的画被抬了上来。 主持人笑道:“最后一幅,是沈晏先生的《烟雨赏山图》。各位也可以留意一下投屏,看看沈先生作画时挥洒自如的运笔用墨。这就是原速,我们并没有做加速处理。” 最后一句引得厅内都响起善意的笑声。 主持人:“现在有请沈先生上台发表创作感言。” 沈晏从容起身,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走上台,接过话筒。 他转头看看自己的画,又回身笑着说出一句:“高山流水,待知音。” 说完,沈晏微微鞠躬,放下话筒,走下了台。 众人还没从他这太过简短的发言中回神,牧深就先举起手鼓掌:“说得好!” 被他这声一带,厅中这才再次响起掌声。 来花钱的贵宾群体也忍不住笑起。 “倒是很应景。” “我刚才搜了下,据说这位沈晏的古琴还弹得很好。” “确实好,我让我秘书给我找了他弹的琴曲来听,相当震撼。” “不愧是搞艺术的,境界都相通吧。” 有意买画的人一边说着,一边就握起了号码牌。 主持人:“《烟雨赏山图》,底价50万,1万一加,开始。” 立刻有人报:“55。” 紧接着就有人加:“80。” 下一个人:“100。” 有人摇头:“小里小气,还真指望捡大漏啊。800。” 前排就有听到的人回头:“你不小气你才报这点。1500。” 报价很快冲上了2000万。 哪怕这还在预想之内,但众人的情绪也不自觉地受到影响,更加激动。 “果然会超3000万吧!” 不止。 3000万之后,报价之势依旧没有停止。 直到4000万之后,报价速度才开始缓下来。 前面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是为了画的增值而叫价,毕竟以沈晏的年纪和画技,他的画有很明显的升值空间。不过叫到4000万以后,投资者开始保守,基本剩下爱画的人在竞争。 不过,叫价只是减缓,并没有停止。 渐渐地,报价就升到了5000万。这是左恒预估的数目。 围观人群里已经响起抽气声。 有好事的人还专门去找艾学飞,发现他居然没有走,白着脸坐在座位上硬撑,显然也被这个价惊吓到。 一直喊价喊得坚定的那人四下扫一圈:“你们就不要和我争了,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爱泼墨。” 说完,再次举牌:“5100。” 另几人彼此看看,的确觉得再争是有点伤和气,但又实在舍不得心头好。 他们正犹豫间,突然听见远处有人报:“5500。” 几人都是一愣,纷纷循声望去,发现叫价的人竟然是牧深。 连沈晏都有点诧异地看向他。 先前报价那人忍不住扬声道:“小兄弟,抬价可不道义啊。” 牧深无辜地回:“怎么是抬价呢,我真想要啊。您忘了我家收有两幅纪胤的画吗,我和爷爷都很爱大写意。” 围观人群再次纷纷倒抽气——好家伙,忘了他家里是真有钱! 原先在抢的几人再次相互看看,彼此点头——那还有什么好讲的,用钱说话。 于是,竞价继续。 牧深看样子是真喜欢,报价报得毫不犹豫。 报价超过7000万后,又有人忍不住问他:“小兄弟,这里可是要现结账的,你带了这么多钱回来吗?” 牧深愣了下,看向左恒:“不能用刀结吗?” 左恒笑着点头:“可以,我们有国际账户。” 牧深满意一笑:“太好了。” 之后再报几轮,报价升到8400万。 那边只剩一人还在坚持。 周围相熟的劝他:“算了吧,沈晏这么年轻,以后还会有画拍的。” 那人依旧犹豫:“但我是真的喜欢,多少年没见这么好的泼墨山水了。而且老实说,他的画以后肯定升值,我感觉这个价还是可以。” 却有朋友凑过来低声说:“这和拍过世画家的画可不同啊。沈晏是混娱乐圈的,那个圈子你也知道,万一哪天出事,对画价会有影响。而且,你要真喜欢,不如找找关系,直接向他买一幅。” 那人沉吟着点头,也低声回:“那我再报最后一次吧。” 他举牌:“8500。” 喊完就去看牧深。 牧深没多犹豫,而且加得更多:“8800。” 那人无奈一笑,抬手冲牧深比了个请。 牧深举手向他抱拳。 主持人:“8800万一次……8800万两次……” 落槌:“《烟雨赏山图》,8800万——成交!” 厅中掌声如雷。 牧深起身,喜气洋洋地四下抱拳:“承让承让。我上午也说过,哪位想看纪胤的画,来找我约时间。只要到我家里去,我一定接待。” 众人纷纷起哄叫好。 牧深坐下,前倾身,有些腼腆地向沈晏和裴渊问:“晏哥、渊哥,我能不能讨讨签名照?最好是双人照……不方便的话,单人的也好……” 附近听到的人:这粉丝好硬核! 沈晏笑着点头:“没问题。不过照片我们没带着,你留个地址吧,回头我让助理寄给你。” 牧深乐开了花,连忙翻包找纸笔留地址,递过去还特地说:“期待你们的电影早日上映!” 裴渊伸手接过,客气地对他点个头:“谢谢。” * 左恒乌锦华夫夫将沈晏和裴渊送出场馆,让司机把两人送去酒店。 回到房间已经10点,沈晏赶紧给小秋拨个视频。 小猫视频了两次,似乎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对着手机喵喵叫。 沈晏和裴渊靠在一块儿哄它,安抚了半个小时,小猫就趴在手机前睡了过去。 裴渊按断视频,温声道:“我们也休息吧。” 沈晏起身伸个懒腰,一边问:“对了,这笔钱是不是还要交税,我们能拿到多少?加上左恒那1000万,你应该不用再押房子了吧。” 裴渊心中大致算算:“光画款这一笔,税后正好填上。相当于我们还多拉了1000万的投资,杨思畅估计乐坏了。” 两人聊过几句,分别洗好澡,也就躺上床熄灯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总提到纪胤,沈晏就梦到了他。 沈晏抱着白猫坐在椅子里,就着大宦官递来的杯,低头喝了两口水。 纪胤坐在他前方,正低头给他画画像。 沈晏坐得无聊,和他聊天:“今日你兄长又来和我哀声叹气地念叨你不成家。” 纪胤头也没抬:“甭理他。” 沈晏:“你就算好龙阳,也可以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就这么总在万风楼里混,是打算以后一直孤零零一个啊。” 纪胤:“哪孤零零,只要我还有钱,周围就会围着许多人。” 沈晏:“你能和他们交心吗?” 纪胤抬头瞥一眼,又低下头去,一边画一边说:“您和裴渊这样的,那是可遇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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