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了,换一条!” 江知与故意逗他:“那怎么办?我就带了一条手帕。” 谢星珩低头看身上衣服。 出来吃席,还是在李家,衣服款式素雅,可料子实好。 这很贵吧。 他看小鱼也没几身锦缎衣服。 被他嚎着爬远的香姐儿,双眸含泪,跪坐在地上,给他递手帕。 “你若不……” 谢星珩麻溜儿在衣服上擦手。 什么贵不贵的。 大不了再挣钱买! 江知与又是一阵笑。 他低头,跟坐着的谢星珩两两相望。 谢星珩是真的急,眼睛都红了。 他还说李玉阳的眼睛红得像兔子,没照照镜子看看,他比李玉阳的眼睛还红。 他在江知与的笑声里,哽咽道:“江小鱼,你没有心。 ” 江知与板起小脸,过了会儿笑得更厉害了。 谢星珩:“……” 我懂的,你受过专业的训练,除非忍不住,不然不会笑出来。 他自我安慰:没关系,虽然他脏了,可老婆不介意,这是好事。 虽然他丢脸了,可老婆开心,这很值得。 他这种好男人,被江小鱼娶到了,偷着乐还不够,在外头傻呵呵笑。 酒席吃不下去了,夫夫俩提前离场。 理由很简单粗暴,江知与的体面话还没有说,谢星珩就抢话道:“我受到了惊吓!” 这理由无可反驳。 留下来吃酒的人,也想说他们同样受到了惊吓。 回家坐马车,车夫在街对面的树下乘凉,跟别家的车夫扎堆儿聊天,不知道是谁带来的瓜子,一群人边嗑边唠,吐了一地的瓜子皮,非常不文明。 谢星珩眼晕。 他往江知与身上靠。 “我不行了,我晕瓜子……” 江知与笑得超大声。 李家大门开着,又没影壁,这笑声一下传到里边,满室宾客你看我,我看你,心里都有诧异。 都说江家的小哥儿最是娴静,这像吗? 眼看着江家要愈发红火,谁也没直白的讨论江知与,话头全落在了谢星珩身上。 “他这赘婿,好像很怕夫郎?” “是怕,没见过这么怕夫郎的男人。” “赘婿嘛……是这样的,没点本事,就得被人拿捏。” …… 从这一刻开始,江家的赘婿怕夫郎,以龙卷风速度,传遍全城。 江府。 谢星珩对他的名声一无所知,用很多东西来回洗过,还泡了澡,用上了江知与的香露,人都香喷喷的,他心里仍有疙瘩。 江知与笑够了,都开始担心他。 “你手都泡得发白,不能再洗了。” 谢星珩叹气。 “你能懂吗?这手,它沾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的口水……” 江知与想了下,要是有别的男人用嘴嗑了瓜子,还被他抓手心里,他估计反应比小谢还激烈。 他问:“要不然,你让汪汪舔舔你?汪汪很爱舔手的。” 谢星珩愣住:“为什么不是你舔我?” 江知与的表情有一瞬的嫌弃,被谢星珩捕捉到了。 “你骗我,你明明说我洗干净了。” 江知与沉默,他很严肃的说:“我这样想,你的手沾了莫名其妙的女人的口水,我舔它算什么?让汪汪舔,汪汪又不懂。汪汪给你舔完了,你再洗洗手,说不定我会愿意给你舔舔。” 谢星珩:“……说不定?” 江知与心说,那可不是。 人的口水,狗的口水,不都是口水吗。 汪汪是狗儿子,可他还没真的把汪汪当儿子,要做一番心理准备的。 谢星珩:“……” 算了,汪汪舔就汪汪舔。 汪汪很听话,一叫就来了。 确实很爱舔,手上什么都没有,放它面前,它就开舔。 谢星珩盯着看了会儿,不忍直视。 江知与移开目光,决定今晚给汪汪弄两根带肉的大骨头啃啃。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远在农庄的大堂哥,收到了丰州城内最新的话题——江家赘婿好怕夫郎的! 消息还是常知县带来的。 江致微:“……” 他最初听见的时候,一颗心提着,生怕他俩在李家不和,才闹出了笑话。 结果常知县乐呵呵,这种八卦,还轮得上他亲自讲。 听完了一包瓜子带来的笑话,江致微再是沉稳,也没忍住笑。 常知县还很可惜:“这般雅事,被他弄得像洪水猛兽。” 江致微也学做生意,肚子里有货。皮-肉生意也是生意,院里的事儿,也得吹捧,要经营。 瓜子雅致,怎么来的? 为什么不是花生桂圆呢?是不好吃吗? 他心里有数,有些话得随大流,尤其是他跟常知县不熟,这笑话还是他家闹出来的,跟着摇头就行了。 适当提名他大伯,小小提醒了常知县,别忘了江家。 “兴许是我大伯会武功,他怕挨揍。” 江承海疼孩子,前几年有伙人连着骗江知与的钱,被他带着镖局的人一顿揍。 常知县点点头,笑容收敛,说起正事。 农庄这头,县里有人来看。 正经安置后,是隔三差五,不定时来,属于抽查。 他早几天就要来,出来晃一晃,就被拦下。 除了李家跟黄家,还有小商户们几个一起,三五成群的找他。 不想去,轻易就能拒绝。 明摆着能收银子,他就顺势为之了。 今天过来,是送安置银两的。 “李家出了五千两,黄家有三千两,其他商户凑数,有个三千两,合计一万一千两。放你们账上用着,一千多号人,睁眼就要吃喝,农庄压力大,本官心里记着。” 农庄被管得好,没出意外,这笔钱单管口粮,给人发工钱,勉强可以用一个月。 到七月,朝廷的人再是磨叽,也该来了。 江致微喜劲儿藏不住。 心里则可惜,弟弟他们晚走一天,就能跟常知县碰上了。 科举的事儿,能得一分帮助算一分。 谢星珩也忒倒霉了,早知道回家也是闹笑话,还不如跟他一起看大丰收。 农庄的小麦,开始收割了。 家里的小谢,开始看书了。
第22章 我喜欢艰苦环境(捉虫) 读书是一件很辛苦的事,纯文科全背诵,更是难以言喻的痛苦。 纯古文背诵,则是地狱级难度。 根据谢星珩了解,这还不是背完了拿“送分题”,到时候乱拆乱答,纯把人脑当机器用。 人贵有自知之明。他想法未变,他八月时绝无可能考上举人。 可他得努力试试看,考试排名另说,至少以后回忆起来,别讲什么“如果我当时xxxx就xxxx”。 他尽力了,是能力问题。没尽力,是态度问题。 背诵要义,先看再通读,然后理解,再拆分背诵,一轮一轮反复的背,不可死嗑。 他也没时间死嗑。 和他的痛苦正相反,江知与脸上喜气洋洋,看他读书就甜甜笑。 若说没有望夫成龙的想法,那是假话。 他吃够了当商家哥儿的苦头,可惜自己不能去争取。连大堂哥都不能指望,只能看他未来夫婿有没有本事。 可完全把压力给到夫君,那也是没有的。 小谢考不考得上,他都能接受。还是老话,家里养得起。 他只是觉得,小谢就此放弃很可惜。事关前程,不该因心里没底、怕丢人而止步。 一次失败,不是耻辱。 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寒窗苦读十余栽,不下场试试又怎会甘心? 心情好,做什么都有劲儿。 江知与趁着兴头浓厚,先给夫君和堂哥准备考篮跟盘缠。 堂哥有两个书童,夫君没有,他让王管家给牙行递话,有合适的送上门,让夫君挑挑。 考篮准备了四个,两只竹篮,两只木篮。 平底带盖子跟提手,里边笔墨纸砚都配上,墨条和毛笔“三”数起步,镇纸拿素净轻便的。另外装上碎银、铜板、五个银元宝。 考场也有打点,比方说进场的脱衣检查,有些地方不必弄得太难堪,把屁股都扒开给人看,打点了,能将就着混过去。 场内还有热水茶点。 正值夏季,他听堂哥说,里边有的茶水是带冰的,可贵,给钱还不一定能买到。 再就是蜡烛,标配一人一根蜡烛,多用两根也没谁说,亮堂一些总没错。 还有上茅房,考棚有恭桶,这个季节,谁愿意拉撒都在棚子里闷着? 常举手示意,遭人厌烦,也打点打点。 据说有的考棚年久失修,头顶还漏雨,很难换。 银子到位了,说漏雨会把试卷打湿,就能操作一下。 同理,没破的考棚也能“破”。 不过普通家庭的考生,尤其是他们这种商户家的考生,不敢这样做。 考试的季节,遍地是金。 跟考试沾边的人,闭着眼睛都能挣钱。 江知与很眼热。 有机会也要挣上一笔。 其他物品,是材料跟食物。 食物临期准备。材料可以先列清单,进入七月,就一日日的催办,凑齐就能上路。 小谢说要捎带着枫江三位书生一起,照着样式来,比不得自家人,各式各样都差一些,若嫌弃,就自备。 打点的银两自然也没有,这可不算在盘缠里边。 跟着在家待了两天,他找王管家驳回了听风轩的改造建议。 因记得李家宅院的寡淡,他心里不安,午间吃饭时,跟谢星珩商量。 “不然把小楼都推了?我家就这几间小楼太出挑。” 主院院子大,他父亲晨练用。别的装饰摆件零落,花花草草多,花瓶玉器少。他爹爹爱花。 闻鹤轩是给二房住的,后来是客院。 客院嘛,用不上好东西。现在堂哥在,里边都是雅致着来,没特精贵的。 听风轩也还行,有些金玉瓷器在,在房子主体的木雕上下了功夫,家具也精巧。 谢星珩不懂形制,原身的记忆也没有。 他问江知与:“小楼超规格了吗?” 自然没超。 超了他家没胆子做。 三叔也不可能同意,哪个孩子闹腾,就揍哪个。 江知与仔细想想,他去过很多商户家里,官员家暂时就去了三叔家跟常知县家。 这些小楼确实在规格内,可数量多。就跟他们现在居住的宅院一样,三间打通,擦边球。 宅院打通是朝廷懒得管的事,人多了没地方住,总不能叠罗汉吧? 内饰上…… 他皱眉:“还是推平。我爹本来就想推了换个样子,等我看看李家动向,以后再种树挖池子,现在空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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