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知道爱护哥哥。 就是手段太嫩了。 江知与顺势给他们兄弟上一课。 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设局算计人,自己怎能被卷入其中? 同样的挑拨,他们自己要争,为什么不能是互相攀咬呢? 这个岁数的孩子,自尊心重。夸一贬一,拉一打一,就够他们内乱了。 庭哥儿没法撇清自己,也能让自己呈现无辜状态。 他无意造成这样的局面,劝架时,再茶言茶语火上浇油。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既然表现得无辜,就会有少数人会成功混到他身边。 真的介绍岚哥儿给他们认识吗?想也不要想。这些人目的不纯,那便在攀咬结束以后,一并料理了。 庭哥儿事后能把话挑明,摆出受害者姿态,以为他们对自家哥哥心怀爱慕,原来都是爱财之人。有辱斯文,令人不齿! 这个收尾,也能是“淘汰者”对“上位者”的攀咬。 自己的失败固然让人心寒,但别人的成功,更加令人恼恨。 兄弟俩:“……” 他俩一块儿星星眼:“爹爹好厉害!” 因这个小插曲,上午晃眼就过去了。 午饭他们三个吃,下午选购乐器,上第一次的音乐课。 庭哥儿在书院学了乐理,但跟得很吃力,如今就从头开始听,还有哥哥陪他一起,他乐滋滋的。 到日落时分,上课结束,家里又备上晚饭。 谢星珩下值回家,看桌上都是家常小菜,但有一砂锅的海鲜粥,可谓是乡味与海味俱全。 另有鸡汤和蜂蜜烤鸭,又做了红豆沙福饼。 口味搭配得杂,照顾到了一家四口的喜好。 谢星珩回屋脱了官袍,披件外衣,出来洗手,两个小宝颠颠儿地跑来给他挽袖子,一人一边,配合得可好。 “不错,都是孝顺好孩子。” 江知与给他们盛汤,家里不缺肉食,各自都是喝点纯汤水,余下的汤和鸡肉,就分给家仆们吃。 他又拿刀切烤鸭,岚哥儿爱吃烤鸭,喝完汤就眼巴巴等着,拿上鸭腿后,才仰脸甜笑:“谢谢爹爹。” 江知与给庭哥儿也分一只鸭腿:“给你爹说说你做的好事啊,让你爹夸夸你。” 庭哥儿扭捏起来,还害羞上了。 演技拙劣,谢星珩一眼看透了。 他是个会捧场的老父亲,孩子好不容易放假,他不扫兴,问岚哥儿知不知道。 岚哥儿知道,就让岚哥儿说。 等岚哥儿说完了,谢星珩果真连夸带赞,把庭哥儿捧得真害羞了。 然后谢星珩说:“爹教你,你做了好事,要人夸奖,你就不要自己说。要别人来说,别人说,你听着爽,也少了自夸的成分,听的人观感好一些。” 就像今天一样。 庭哥儿嘿嘿笑:“我记住了。” 但岚哥儿被人盯上这件事,着实让谢星珩恼怒。 原来不止是高大人啊,他要去会一会这些狗东西。 若是真心爱慕,考虑到古人早熟,谢星珩理解少年春心,不爽就不爽了。 但这事给他们弄的,也太膈应人了。还让他对岚哥儿的安危很不自信。 鱼龙混杂之地,不用期待道德底线。 他决定明日下值就去找刘进贤喝酒,带上岚哥儿,让他认识认识刘家的孩子们。搭个关系。 再让刘进贤引荐一下,谢星珩要认识一下盐课司的人。 另外,巡盐御史是都察院的人。谢星珩跟都察院渊源颇深,他在里面待过几年,与御史们的感情都不错。 巡盐御史述职时,他见过。 都察院接连两任一把手,一个是他师叔,一个是他好友。这个面子得给。 这些关系走动起来,别人行事就会多有顾忌。岚哥儿又没到待嫁的年龄,这两年可以过个安生日子。 再者,他最近整理了攻心策略与操作之法,已经整理成册,尽早给刘进贤送去,好早日传到外地,在舆论战上推波助澜。 他晚上跟江知与说起这事:“最近若不忙,就少出门,先不急着教岚哥儿办事。等我这圈走动完再说。” 江知与应下,听他的话,还叹气:“海城的风气果然不同,没见过这么直白图钱的官员。” 别地的官员,尤其是京城的,做什么都要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遮掩。海城的官,是真的毫不掩饰。 谢星珩嗤笑:“每天泡在这种贪腐之地,只怕早就忘了什么叫礼义廉耻。” 这话题揭过,谢星珩又夸上了庭哥儿。 “我还以为他没脾气呢,这事做得不错。” 江知与也是笑:“岚哥儿都惊讶了。” 兄弟和睦,兄友弟恭,互相爱护,好好好。 谢星珩摇头晃脑:“子女不和,多半是老人无德。由此可见,我们俩的德行上好。” 这都什么跟什么? 江知与好一阵笑。 隔天,江知与准备了一份上门的礼,谢星珩下值回来,换身衣裳,就带着岚哥儿,拿上礼物,装上他的舆论战小本本,去刘家拜访。 岚哥儿头一次单独跟着谢星珩出门走动,一路上都很是开心,坐都坐不住,一会儿掀开帘子看看,二会儿又傻兮兮笑笑。 谢星珩不跟他讲人心险恶,只说带他去蹭吃蹭喝。 家里不缺吃喝,他如此说,岚哥儿就以为刘家有好东西招待他们。 幸而刘进贤会办事,三四月的时令海鲜他都上桌了。这不比之前吃的存货,这些真真肥美至极。 谢星珩连吃带拿,刘进贤当场就给他打包了两份。 看时辰还早,让家仆送去江府,又跑一趟书院,给江知与和庭哥儿尝尝鲜。 谢星珩上门来,带着孩子,孩子还是个小哥儿,刘进贤人精一样,眼珠子转转就会过了意,让人去把他家几个孩子叫出来。 刘进贤子嗣兴旺,正妻生了两个,妾室统共生了五个,一共有七个孩子。 最大的去年成亲的,夫夫俩都在家里住着。最小的,今年才五岁多点。 孩子们出来,谢星珩认个脸熟,就让岚哥儿跟他们玩,他跟刘进贤去书房议事。 谢星珩先把书册给刘进贤看。 舆论战在古代没形成规模,多数是比较粗浅直白的,在民间散布谣言,时间短,发展快,走向直接。早没做铺垫,一旦生势,很快就能发现是有人别有用心。 谢星珩参考现代的一些案例,把计划定得更加柔和、自然,也更加戳心窝。 也因此,这个计划,不能临时推动。要日益加深,也要在当地形成势力,给百姓们实质性的帮助,让舆论深入人心。 攻心之策,内外兼备。 这个东西,在战事开始后,可以由暗转明,大肆宣扬、组织,鼓动民众。 这必然会遭到抓捕。如果有了民众基础,就可以参考游击战,百姓们会帮忙的。 刘进贤粗略看过,抬头看一眼谢星珩,被内容勾动,低头细细详看。 刘进贤表现出来的性格很粗犷,但他真真实实是进士出身。 不过是在海城待了十余年,性格被磨砺成了这样。 他看完谢星珩写的东西,对谢星珩贬官一事很不理解。 “我以为你是个不会说话的直臣。” 会攻心,又哪能不会算计人心? 或许这次贬官,是故意为之。 谢星珩让他记下来,然后把东西送出海城。 “让别地也动起来。” 刘进贤提醒他:“各地大人都想着争功,不一定会听你的。” 谢星珩知道。 所以他对成功率不抱希望,只能说尽力为之。 而且他不会抢功,执行才是最难的,他贸然摘果子,会成为众矢之的。 从皇帝党的眼中钉,变成林庚一党的眼中钉。那他还怎么谋求前程?拜到贤王门下? 可去他的。 贤王看起来就是短命鬼,拉出来挡箭罢了。 他放手一搏,气势如虹,还能真翻天了? 他说不争功,刘进贤才说可以一试。 谢星珩又问刘进贤:“我想看更多的盐务卷宗,你能给我弄到家里来吗?” 他在账务上的本事,没有江知与厉害。盐务他是来海城才粗浅接触,也不如江知与了解多。 卷宗拿到,主要是给江知与看。不指望能从中看出端倪,扩扩眼界也是好的。 刘进贤点头:“没问题,文书房一般人不去,我一箱一箱的给你拿出来。” 这件事说完,谢星珩就说岚哥儿的事。 他希望刘进贤在这件事上尽十二分的力。 “我夫郎跟世子妃是自幼一起长大的交情,两家结了干亲。岚哥儿还得叫世子爷一声干爹。” 刘进贤:“……我还说认个干亲,省事。” 这下不敢高攀了,干亲认下,他跟林庚成兄弟了。 他想了想:“这样,我明天跟我兄弟说一声,改天咱们去盐课司坐坐。” 盐课司是海城最牛的部门,巡抚都要给面子。 去盐课司,顺便把盐帮势力培养的人选定下。 他们要从民间选人,会塞几个人去煽动,但更多的,还得是百姓们认识的人,尤其是这批人集结成反抗势力以后,得是从百姓里选出来的人领导,才能说服群众跟随。 盐课司的人跟盐户灶户接触多,哪家汉子血性,有能耐,他们会有印象。到时就从这里入手。 谢星珩皱眉:“要在盐课司定下?” 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点? 刘进贤哈哈笑道:“海城嘛,路子要野一点。” 越是野路子,越是出其不意,越能成事。 他看谢星珩还在皱眉,便悄声跟他说:“我到时会引导话题,只说你对盐务感兴趣,会引些人说收盐趣事。这会涉及很多人。你且听着,到时给我列名单,我会让人去接触,煽动。看能成事几个。” 这还差不多。 谢星珩眉头舒展,对刘进贤露出看“老狐狸”的笑容。 粗中有细,这般人,可以合作。
第177章 当皇商 刘进贤办事效率很高,隔天,就让人给谢星珩送来一抬海鲜。 其中一箱是时令海鲜,另一箱是盐务卷宗。 江知与叫来安家兄弟一起看。 安家兄弟熟知盐务,经验丰富,但识字不多,他俩作陪,主要是给江知与解惑,让他更快吸收这些信息。 谢星珩不想给他压力,让他随便看看就行。 “不用执着挑出错处,没有错处,还能做局,只要有贪恋,不愁捞不着大鱼。” 江知与只说好:“我先看看。” 谢星珩下值后,会搭着看看,但他看的东西相对简略,基本都是江知与记的笔记。 他们夫夫俩写笔记有个特点,最初在随身本上,生怕别人看不懂,感觉重要的东西都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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