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斤到一斤,是个坎儿,别看就是三十文钱的交易,这世上还是普通人多。 集卡这种收集癖还得慢慢培养,这就是有钱闲人的玩具。 优化过后,客人好抽卡,他们也好挣钱。双赢。 一样商品,赋予它特殊的意义,它才能显出珍贵之处。 比如吃谷子,卡片图像网上都有,为什么还有人愿意高价去买? 心理要牢牢抓住。 这是营销核心。 生产方面,暂时不搞事情,等夏天,原料收上来,糖厂运转,攒一笔银子,就可以搞模具,做花样糖果。 口味是重中之重,这是持续要优化的事。同时要坚持优化创新,不能懈怠。 要让百姓看见糖的样子,就知道这是糖果屋出品。 任何东西都能被模仿,他们必须走在时代前沿。 给江知与的挣钱法子,谢星珩也想好了。 直接的订单,他暂时只能主理逛小集,左手倒右手,进出都是一家,没意思。 那就继续搞营销。 要让糖果屋的糖果,成为送礼佳品。 类似后代的广告效应,收礼只收xxx。 谁家送礼带了糖,多体面多特别多有福气,可劲儿了吹! 糖本来就是送礼佳品,再给它抬一抬身价,先把门面销售量猛猛提升。 广告效应,从说书先生、戏班子这两处着手。 赶上最近的热闹劲儿,他们在故事里穿插小广告,百姓们只会会心一笑。 台词不用多,提一句糖果屋出品就够。 谢星珩垂眸想了想,他还认识个有钱人——同科解元,顾慎行。 同年举人写了名册,谢星珩稍作回忆,记得还有个搞丝绸生意的商行俭。 人脉就是金钱。 除他们之外,谢星珩把同年举人都捞出来寄信。 名头十分漂亮:我在建设家乡,这是我们乡里百姓熬制的糖制品,给你们尝尝鲜。 信件开头一句没提生意,但把家乡建设事件逐一排列。 教百姓发酵肥料,增产几何;提前给百姓们预领养鸡鸭猪崽,让他们先有鸡鸭猪后有钱;再有多样人才培养计划,猪场学徒、火药坊学徒、扫盲班。重点强调兽医培训班。 另外,他早说过岳家的生意是豆肥和豆油。 如今已把制肥法子教给百姓们了,信里一并写明方式。看得上就用。 有好名头,这段时间久未联系就说得过去——他在干大事!做好事!给百姓做事! 再说他的行为给家乡带来的变化,心有壮志的举人们,定然心驰神往。 然后附赠肥料方子,以表诚意,能立刻把这关系打通。 打不通的,也不是谢星珩的交友目标。 最后,提名糖厂,重点卖惨。 江知与给他研墨,看谢星珩脸不红气不喘的在纸上写到:哥哥们!糖制品滞销,帮帮小弟!做生意太难了,我有愧乡亲们!求哥哥们施以援手!小弟感激不尽!! 江知与:“……万一他们来丰州了?” 谢星珩拿起信纸检查错别字:“没关系,这都是我们家主理的事,我们家不开厂子,怎么请乡亲来干活?厂子倒闭,多少人失业?” 熬夜围观这场热闹的两个爹:“……” 绝了。 书童连夜抄录信件,大清早就寄出。 正月十六中午,各家商铺的营业额出来了。 黄家布庄和成衣铺子,单日销售额破了两百两。 白家的家具销量不高,没打出名声。反而是木雕、木制玩具创新高,单日销售额有一百二十两。 王家以丝绒生意为主,略差一些,将将破百。 最后是逛小集单日销售额,谢星珩翻开看了眼,相当漂亮的八百八十两。 这是纯销售额,没算利钱。 谢星珩连连点头,笑意不止。 “热度会延续几天,大家都接住了,开春农忙,生意就要淡一些。淡了别怕,我们扩大地盘,为冬日做准备!” 有此销售额,说明百姓们彻底认可了江家商铺。 以此为基础,谢星珩可以开启他的商街计划了。 新一年,新气象。 好好好。
第84章 补档章节一(捉) 佑平三十三年,二月二十五,万寿节,兵变。 江老三把江致微叫到书房议事,两个人相顾无言。 什么都不知道,议无可议。 沉默里,书房的门被用力拍打,外面是夏元仪着急的声音。 “万川还没有回来!你想想办法!” 江老三猛地起身,想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又颓然跌坐回椅子上。 江致微叫了两声“三叔”,眼看着面前的中年人面目垮下,眨眨眼的功夫,就憔悴苍老。不复平日的文气与骄傲。他只能过去开门,喊了声“三婶”。 夏元仪着急,匆匆点头,大步往书房里走,发间簪环叮当作响,半分仪态也无。 她走近了,看江老三这副死样子,心头火气猛地烧起。 “你这是做什么?外面那些人难道是要你的命不成?” 江老三最烦被她训斥,事到临头,心里惶惶然,无措之余,还有一些他琢磨不透的往事,都在往脑子里挤。 他低吼了一声:“你给我闭嘴!我在想事情!” 夏元仪真被他唬住了,用眼神问江致微:是真的吗? 江致微夹在中间,硬着头皮点头。 但夏元仪出书房,他也跟着出来了。 到了外面,他就问:“万川什么时候出去的?跟谁一起?” 江万川读书不在行,吃喝玩乐有一套。 最近夏元仪给他添置了良田铺面,他有事没事就要出去转转,也对朋友们炫耀。 同龄人里,其他人都还在拿月例过日子,不够了还要找家人要。江万川有产业不说,还都是实打实捏自己手上的东西。 江老三发现这件事以后,江万川更是藏都懒得藏,每天招摇过市。 儿子大了,夏元仪吼也不经用。成天里往外跑,跑出事来了。 她想了想:“他就认识些小官家的孩子,也就跟他们混了。” 江致微皱眉。 江万川脾气硬,本事没多少,却心高气傲。 京城遍地是贵人,他在许多社交圈里,连个屁都不是。 干不了哄人的事,又爱去外面野,结识的就是更小的官员家的孩子。 若是愿意巴结大官家的公子就好说了。 官兵找过去,能顾及体面,一起从轻发落。 但事有双面,大官不一定能躲过此劫,小官里的变动少,说不定没人在意。 江致微找夏元仪拿银子,去喊门试试。 家里是真的没银子了,夏元仪只得把她的金银首饰拿出来一些。 爱子心切,装了只木匣子。 江致微敲的后门,从门下的缝隙里一根根的递首饰出去。 外头兵卒没有回过一句话,他塞第三支首饰时,门缝里插进来一把刀锋冰亮的铁刀。 正好悬在江致微头顶。 他因穿得厚实,不好弯腰,所以是跪趴在地上的。 换成蹲姿或站姿,他的命就交待了。 这把刀悬在他头顶,他脱离危险,不敢再去喊门,府里人的心里就悬上了一把刀。 因这件事,夏元仪看他顺眼,临危的时刻,对他们母子少了挤兑。 府上日子不分日月,家仆人心躁动。 夏元仪第一时间把家里粮食、水源控制起来,但她没有压着下人,不让他们吃喝,而是统一供应餐饭。 从今天开始,直到解封那天,所有人都是两顿稀饭。 手上的活都歇一歇,省些力气,到了饭点少吃一口。 她这种做法,不被家人理解。 公婆都在骂,大孩子小孩子都在哭,几房妾室这时还在找机会给她找麻烦,闹到江老三跟前,江老三不明原委,就记得夏元仪挪尽家财,只保了一个江万川。 现在全家人困在府中,不知未来几何。夏元仪又这般控制粮水,更让他恼怒不已。 江致微早看够他们一家的闹剧,事情发展到这地步,也别摆什么官架子。 他好生讲理,江老三还要训他。 江致微就问:“那你说怎么办?府里这么多张嘴要吃饭,谁吃谁不吃?饿着的人急眼了,闹腾起来你要怎么处理?他们半夜提着刀子站你床头,你睡得着睡不着?” 都说患难见真情。 夏元仪没想到家里落难的时候,还是二房家的孩子理解她。 江老三死撑着面子,江致微被他禁足久了,早看透了。 三叔拉拔他,全是为了自己的后路。 他读书多年,不为家,不为民,也不为报国,施展抱负。更不是什么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他努力科举,成全三叔想要的安乐好日子。 是利用,他就不忍了。 “你是不是硬要你这张老脸?那我们现在就开火做饭,一锅全煮了,能吃几碗算几碗,明天大家一起饿死!” 他说要煮,就喊人去搬粮食。 夏元仪给家仆使眼色,家仆忙开了厢房的锁。 江老三看他们真要全煮了,又去阻止。 这一顿闹,也在家仆里传开。 从今天开始,但凡煮饭的人多抓了一把米,都要被人说。 控制了粮食,府上各类矛盾,夏元仪就不管了。随便他们闹去,也不知能活几时。 江致微辈分不上不下,又要哄着爷爷奶奶,又要安抚娘亲,还要在三叔恢复一点状态时,努力去找他打听事情,尝试拼凑现在的局势。 爷爷奶奶从前过的苦日子,老大走镖挣钱后,他们就过的财主好日子。 这十几年跟着老三,在家里当着老太爷、老太君,日子更是神仙般快活。 现在家仆不干活了,他们哪哪都不舒坦。 他俩还都有一个毛病,不把卖身的家仆当人看。 城内兵变,影响到家中,家仆们没反过来欺主都是好的,他们偏不满意,成天在屋里骂。 天气初开春,春寒犹在。 上了年纪的人,惶恐忧心压在心头,也没个发泄渠道。 伙食一落千丈,保养的药丸吃完了没法买,出来转转,受了风寒,这间小屋就安静了。 病恹恹躺两个。 老人的身体,受病受灾,命数难言。 他们这里不好,反把姜楚英吓到了。 不是孝心上的吓到,而是联想到了自身。 她怕她身体出问题,压不住“毒”。 江致微心累,也解释腻了,听她叨叨叨,回应敷衍。她能消停一阵就好。 大门外偶有喊打喊杀的声音,也有马蹄刀兵声。 街上静寂,这些声音被无限放大,间或里还有些喊冤声、大骂太子的声音。 人群如受惊之鸟,明明困在家中,一听见动静,还有找更深的屋子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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