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议一宿,答案在次日揭晓。 丰州唯一的火-.药坊,入驻江家逛小集。 入驻前三天,定制烟花有活动。 满赠、满减,限时不限量。 现在可以排春节的单子。 看完了那场烟花秀,来问价的人非常多。 单独买烟花,太贵了,七钱银子一个,满减要凑够一两。 凑一两,降价一钱。 还是贵,咬咬牙能买得起。 店内再提供另一凑单小技巧:“都是买烟花,你们可以两家凑数嘛!” 烟花定制单圆满完成,谢星珩当然不肯放过那些手艺人。 他能追加投资,做天使投资人。扩大规模,扩大生产。 爱做烟花,就埋头做。挣钱的事,交给江家。他们只管分红! 分红比例给出来,他们当即答应了——反正比单干挣钱! 谢星珩提供的烟花思路,跟着他们一起研究花样的消息,也从火-.药坊流传开来。 买烟花的人,都要来调侃一句:“你们姑爷呢?怎么不见人?又在想什么法子讨夫郎欢心?” 伙计们鼓鼓掌,抬上了另一限时活动。 “我们东家怀着孩子,现在开始收集百家布,到时我们姑爷会亲自上门,只要收了你们家的布,最高可得一钱银子的免单!” 相当于是拿钱买布。 更加取巧,有挑选余地。 谢星珩入乡随俗,给孩子讨百家布。 这年头,布料是家里重要家资。有的人家,柜子拉开,都没几件衣裳。 小孩脆弱,他不挑花样跟品质,但怕布料轮换的人太多,不干净。 有利在前,他挑起来没毛病。 出去给孩子忙活前,谢星珩找个机会,把两把精铁剑拿出来给小鱼。 他说:“这是林庚给的。” 他才不要用别的臭男人的礼物当生辰礼。 就得过去好多好多好多天,等到小鱼对生辰的喜悦劲儿缓下来,当个常礼送。 江知与接了,拔剑出鞘,很是喜欢。 欢喜只一瞬,他立马收敛笑意,合上剑鞘,让谢星珩收起来。 谢星珩看他表情变化,乐了:“喜欢就是喜欢,我还不至于吃醋。” 江知与疑惑:“什么醋?” 谢星珩:? 情况不对。 他问:“你刚才挺喜欢这剑的,怎么又不喜欢了?” 江知与摸摸肚子,看着谢星珩的脸色,回过意,忍不住笑,又打趣他:“哦,我没想到那里。我是想着,给孩子做个胎教,你没发现我最近看书都多了吗?” 谢星珩目移。 真是好孩子。 还没出生,就让他尴尬。 尴尬完,谢星珩还得为他俩奔波。 凑百家布去!
第73章 我把你放心里 进入五月,县城里的举人家属纷纷着急,来江家拜访谢星珩。 春试在二月上旬,出成绩在三月初。 殿试在三月上旬,出成绩在三月中下旬。 到了五月,半点音讯都没有,很不正常。 春试取中,会有人来报喜。 没有取中,学子会返乡。 更别提殿试了。 殿试取中,更是大喜。 报喜一定有,新科进士们也有探亲假。 哪像今年这样,什么都没有,人也见不着。 丰州还有两个老举人,朱老先生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都不知情况,几家凑一块儿,没个准信,想着江家在京都有人脉,谢星珩也是举人,就过来问问。 谢星珩不能说实话,他得跟着一起茫然、惊讶,忧心、着急。 “一个都没回来吗?连个信件也没有?” 来的家属们,看他全然不知,心里不免更加急躁。 “没呢,四月里,我们没见着人回来,还说是考上了,高兴得不行。这都五月了……” 谢星珩以常理推断,这批学子不会有事。 排除个别人在时局变动里,维护皇权与父权,对逼宫之行大为不耻,发表了不适合的言论,被当做典型处理,其他书生,应是无碍。 举人再往上考,就能入仕。 新皇继位,还要开恩科,从里面选拔人才。 再者,皇权交替是紧要事,连官员都不是的书生们,哪能排得上号要人费心对付? 各角度来说,他们最多精神受点折磨。 紧张环境之下,不知未来会成什么模样。再有寒窗十多年的信念崩塌——马上就要看见希望的时候,改朝换代了。 能熬过来,于心境上,也大有裨益。 谢星珩安抚他们:“别着急,我看看人手,看能不能调几个人上京一趟,打听打听消息。” 他们听了都是感激,还说要凑盘缠。 顺路的事,谢星珩没要。 安排人上京的事,谢星珩拖延了数日,等百家布筹集齐活,他叫人洗了晒干,一家四口坐一处挑选布块时,就这事儿聊了聊,才落实。 朝局已定,外边的路能正常走一走。 送货、带货不行,太张扬。 他们选定两个人,去京都那头当兽医,叫几个镖师送去。 过去就不着急回来,感觉气氛松了,再动身。 兽医是稀缺人才,半途被截走,也会被当个宝贝疙瘩供起来。问题不大。 此番上京,也会把沿路的联络点激活,将消息带回丰州。 他们不走水路,纯跑马上京,一路轻装出行。 走的这天,县内还有一件很轰动的大事。 李家油坊走水,现任当家的李玉阳被当场抓住。 榨油工们又气又急,怎么也想不到李玉阳竟要放火烧油坊! 发现及时,只烧了一个库房。 整体损失惨重,烧掉的库房是位于中心区的茶油仓库。 油见了火,烧得猛。 李家早年为这油坊,很是费心,多次修缮,库房之间不为方便为安全,隔开了距离,也做了水缸隔离,仓库沿着墙根,都是灌满水的大水缸。 李玉阳做事太绝,放火之前,先把水缸砸了。 要不是动静大,还发现不了。 而火势控制及时的原因,令人沉默。 李家发不出工钱,说好了给榨油工分红,条例也迟迟没定下。 先前江家挖人,他们还有后路。李家提分红,他们都稳了心思。 结果李家不分红,江家也不挖人了。 他们想要少亏一点,你偷一点油,我偷一点油。 互相帮忙掩护,都干了坏事,谁都别想跑。 都在油坊干活,知道规矩,越靠里边的,越是难拿,也就越方便动手脚。 一坛子水,换一坛子油,也就忙活了十天。 起初只有几个人偷油,后来人数每日倍增——大家都拿了,他不拿,不就亏了? 李家发不出工钱,这是他们应得的! 谁成想,因李玉阳这一把火,把藏在暗处的脏事都烧出来了。 油坊里放火,其心可诛。 事情惊动了孙知县,当天就来官差抓人。 李玉阳连月劳心,求路无门。 他想把油坊送给孙知县,不便宜江家,也能给李家一点喘息时间。结果孙知县家把他轰出来了。 看那阵仗,他们对贿赂的事非常震怒。 商户家,少有不怕官的。 李家才送走一个贪得无厌的常知县,更是明白官员对商户的压制有多厉害。 常知县贪财,有钱万事好说。 孙知县不要钱,那只剩下要命了。 李玉阳冥思苦想,也用上了老李头的人脉和老脸,四处上门,找一个愿意出一笔银子,助李家渡过眼下难关的人。 有心帮忙的,力不足。 有力帮忙的,没那个胆子。 他们犯不上为了半死不活的李家,去跟要重回顶峰的江家对着干。 江家的势头太猛,生意路子野,看着挣不了大钱,可全城百姓无一不夸,还都把自己当江家商铺的衣食父母看待。 早有观望的商户,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发现了这一销售策略的强势之处。 百姓们认可江家,连带着认可江家的货物。 逛小集的前身是杂货铺,重开以后,货品种类比杂货铺更甚。 受他们家影响,多少商铺的生意做不下去了? 可江家会做人啊,别的商铺做不了生意,还能转型做供货商。 他们卖不出去的货,江家拿到逛小集,他们一样是把货款变现了。 这般情况之下,哪个敢跟江家叫板? 江家那赘婿,还是举人老爷。 李玉阳实在没辙,连黄家都求了。 他以很低的价格,愿意让一半的利给黄家。 黄家谨慎,他们家现在的财富,都让他们夜不能寐,生怕被人宰了,哪有胃口吃李家这块肥肉? 满城细数过来,只有江家想要李家的油坊,也能要得起。 李玉阳哪里甘心。 他连日里忙活,钻了牛角尖,困在这个死胡同里出不去,走了极端。 孙知县很想狠狠打他一顿,看他形销骨立,魂飞天外的样子,只怕这一顿棍棒下去,他立马就死了。 他仁慈,捉了李玉阳的弟弟代为受罚。 偏偏这一下的仁慈,把李家表面的和平,彻底撕烂了。 有好事轮不上他们,分家不许,分钱不给,分家产不可能。挨打倒是让他们赶上了。 李玉阳当家,连油坊都要烧了,这是当家的吗?败家子都没他这样狠的! 连番闹数日,老李头先撑不住,吊着的一口气,彻底断了。 他一死,李家顺理成章的四散零落。 先当了两个铺面给老李头办丧事,又当了余下的铺面与油料田,分家分钱。 李玉阳愿意守着油坊,他带着母亲跟妻儿守着就是。他们不奉陪了。 李玉阳的孩子还小,母亲跟妻子都是标准的后宅女人,离了家宅,县里的路都认不清。 没银子,叫她们自己洗衣做饭,成日里跟针线打交道,自己缝制衣物做鞋子,供自家人穿,多的拿去贴补家用,这种日子,想想都难过。 他终于松了口。 但分完家,他才来江家谈油坊的价格。 两家争斗几十年,老李头死,李家散,以这种形式拿到的油坊,让人心里又是痛快又是悲凉。 思及从前往事,江承海决定见见他。 这件事,是两个孩子动手。 一个明面抢生意,一个暗里动人心,两相配合,让李玉阳自己走了死路。 江承海跟宋明晖聊天时,也曾感慨,但凡老李头还在,这个计划就成不了。 李玉阳太嫩了。 送东西都不会送,可见他在府上经手的事都是多“光明磊落”的。 到知县府送油坊,是公是私,让知县自己选。 他可以说是为县里做事,为国家做贡献,这座油坊,从此归县衙所有,所挣银钱,全拿来建设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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