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福碰上你们孟氏的人,也算是倒霉了。”鹿青源冷声道。 江眠这次听懂了,不悦地皱起眉毛。 俩人一路斗嘴,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房间门口。鹿青源没心思再说下去,迫不及待的刷了房卡,手放在门把缓缓拧开。 林景年精神高度紧绷,忽然听到里面一声笨重的闷响,蓦地心里升腾起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然,大门一开,他看到了小文脸庞红润,衣服皱巴巴的挂在身上,纤细的胳膊被一双大手死死锢着,那个上身赤.裸的男人似乎也没想到门会被打开,赤红的眼珠闪过一瞬的慌张。 不过看到门口站着林景年,男人似乎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跌跌撞撞地朝他过去,连忙道:“景年,快带我走,他们给我喷了药。我现在、我现在……”
第49章 江眠抿嘴,朝屋里大致扫了一圈。酒店一间高标准情侣套房,除了状态很不正常的俩人再无一人。 还有被甩在地毯凌乱的男士西装和男士衬衫,在此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先回去吧。”江眠很快做出反应,掏出手机准备打给高毅来收拾,可号码没播出去,被鹿青源一把夺走。他急道:“你这个人!” “你们孟氏可真会互相打掩护啊,今天除了警察局,你们哪也不准去。” 鹿青源冷声道,侧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林景年看了一眼已经到在地毯上昏死过去的小文,觉得不妥,一手扶着身体滚烫的孟策舟先到走廊,一手摸出手机叫救护车。 他这种意料之外的沉着,仿佛狠狠刺痛了鹿青源的眼睛,他一脸恼火:“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叫救护车?你可知道,一旦警察他们来了,小文会怎么办?” “……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孟策舟高大的身体屈身坐在冰凉的铁椅里,面部、脖子、手臂都流着一种不正常的赤红,额间大片大片覆着冷汗,艰难抬手拽住了林景年的衣服不松手。 仿佛一旦松开,下一秒就没人要了似的。 林景年摆脱甩手,孟策舟再立马抓上去。 他脑子里混乱成一片浆糊,但很清晰的知道现状,就是千万不能让林景年误会。 江眠打破僵持:“不让报警,也不让救人,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处理?” 孟策舟昏沉的眼睛望向鹿青源:“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里的一切都透露着不合理,而这种不合理也只有人为才能解释。连林景年都若有所思地转向鹿青源。 他们都在等一个合理的说法。 鹿青源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这应该问你吧!” “你说什么屁话,告诉我景年生病的不是你?”孟策舟顶着猛烈的药效,陆陆续续说完了接下来的话。 大概是听说林景年生病后立马来了酒店,半路才察觉不对劲,等转头要走便被人喷了大半瓶奇怪的喷雾,醒来就发现身边躺着个陌生女人。 鹿青源听了一声冷笑:“为什么就不能是你虚情假意,在福福面前终于伪装不下去了?” 孟策舟冷笑:“你也就在这种时候……胡说八道了。” 他现在身体又烫又虚,仿佛一股烈火灼烧肺管朝头顶蹿涌。 鹿青源趁他全神贯注压制春.药的劲,一把冲上去揪着他的衣领:“这种时候了,你还有脸狡辩,我今天就替福福教训你这个烂人!” 孟策舟青筋凸起,眼睛跟泼了血似的,反手拍地翻身。俩人二话不说,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般缠在一起厮打起来,引得路过的客人纷纷侧目。 江眠见情况不好,伸手挡着林景年想把人带到安全的地带。 林景年挥开他:“你们够了!” 他一声低喝,孟策舟和鹿青源立刻停了动作,齐齐望向他。 “要打就滚出去,没人想管你们!” 林景年拳头攥得发抖,愤怒的瞪了瘫在地板的俩人,抬腿绕过去进了酒店。 身为男人他多少不方便,先叫了救护车,再去酒店的柜子里翻出新的浴巾给小文披上,等了一会救护车赶到,小文被送走,林景年联系江倦告诉了她的家人。 他父母赶到医院,一听说前因后果,脸色一会青一会绿,最后母亲一拍大腿,开始嚎啕谩骂孟氏。 “叔叔阿姨,实非尚未有定夺,警方还在调查。好在小文没事,你们先冷静一点,等会被小文听到就不好了。”林景年劝道。 急诊室门口,鹿青源不情不愿的跟着来了,脸上顶着青青紫紫的伤口。 听他这话,立马箭步冲过来一把拽住他,“福福!” 林景年垂了一下眼睛,“你告诉我,在郊区哪里碰到的白茶?” “……十里外公路边。” “什么时候。” “晚上,我早记不清了。” 林景年挣开他,“你半夜去郊区想去做什么呢?” 鹿青源僵了一下,眼神更冷:“你,怀疑我?他孟策舟都这样了,你还愿意相信他,为他辩解?” 他气的不打一处来,粗粝的喘.息在不算宽阔的走廊来回踱步,最后掏出手机打开录像一把甩在他怀里:“你自己看!” 视频里,停下一辆银灰迈巴赫,飙车挡住小文的去路,之后下来一群黑衣保镖粗.暴地把人掳进去。 “我调了所有房产的监控,交给警察,之后查出其中一个人,是高毅手底下的人。” 鹿青源微微仰起头颅,眼神满是不屑:“高毅是谁,你难道还不认识?” 他见林景年拉了一遍又一遍的监控,最终沉默的垂下手,笑了。 这次语气放缓了很多,“我承认,那家酒店是我的,叫你去也是故意。不过如果这样能让你彻底认清楚这个人,也是值得的。” 林景年脸色无比苍白,躲开了他的触碰,“那白茶呢?他在哪?” “……”鹿青源怔了一瞬,“今天发生很多事,等明天——” “根本就没有这些事情,宜君的病也与别人无关,这一切都是你在骗我是不是?”林景年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录像还给他,“鹿青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林景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气息微乱:“小文大学刚毕业没多久,和我们同在一个小区生活,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她以后要怎么办?怎么面对别人!” 鹿青源脸色诡异起来:“铁证如山,你为什么,还不信我?” “孟策舟霸.道不讲理,当街抢人他是做得出来,但也要分对象是谁。” 他还记得,孟策舟再小说中设定是一个很洁癖的反派。既然在生活中不明显,他猜测,在x行为上大概是一个非常排斥的人。 如果真是孟策舟做的这些,那在酒店,孟策舟和小文的状态是不符合常理的。 鹿青源:“你不信我。” 林景年:“我没办法相信。” “那你就是喜欢他。” “鹿青源!你够了没有!就事论事,你和孟策舟什么仇什么怨自己去解决,非要牵扯无辜实在让人看不起,你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我就是做了!你说怎么办!你说为什么!”鹿青源忍无可忍,打断了他。 “嘭”一声,他把手机摔在长廊地板上,亮着的屏幕瞬间熄火。 鹿青源:“现在,应该整个小镇都知道酒店发生了什么,过不了几天,孟氏那几个人,就会滚蛋。” 他攥紧拳头,干涸的血迹还粘在手背指骨,微微发抖:“到时候,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那小文呢?” “我在一家高企,有朋友,到时候她可以去。” 林景年目光变得怪异起来。 要么是他不懂鹿青源的思维,要么是自己不懂这个世界。于是看向鹿青源的眼神都变得陌生,因为实在想不明白,鹿青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谁指使的你?”他问。 “我不信白茶能办到。” 对这个问题,鹿青源好像讳莫如深,问多少次也闭口不谈。 既然问不出什么,林景年也没待下去的必要,安慰了一会二老就走了。 在这个科技化的时代,视频传播速度堪比火箭发射,没过两天,孟氏重工施工地便被发现被人恶意投掷垃圾,拆散了施工设备,去询问周边居民也都吃了个闭门羹。 大大推迟了施工进展,舆论发酵越来越大,好在公关部门及时出手,掐断了网络里的星星之火。 可小镇居民怒火难消,前天联名签字递给市里领导,强制要求停工。 可耗费如此大财力的项目,其中囊括多加企业,给担保的领导也被迫牵涉进去,不能说停就停,大家都大眼瞪小眼等着孟策舟一锤定音。 可孟策舟这段时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总部迟迟等不到决策,蓝烟扛不住压力连夜赶到小镇,跟高毅一起找,最终在盘山公路山顶找到他了。 越野开了一扇车门,电脑、手机、平板都亮着,画面都停留在关于这件事的新闻报道上,而孟策舟失魂落魄的抵着轮毂,下巴一圈青茬,眼底挂着俩笨重的黑眼圈。 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狼狈和憔悴。 蓝烟狠狠皱眉:“孟总,总部员工已经连续加班一周,即便网络舆论能被我们控制,但合作商明显对此有顾忌纷纷中止了合作。现在您应该给我们这些下属明确的指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龟缩在角落里喝得酩酊大醉。 她瞥了一眼后车厢堆成小山的酒瓶和易拉罐,心中难免惊愕,她记得,孟策舟向来不喜欢喝酒,哪怕再名贵的酒水,也一律清水或茶代替。 “辛苦了,这个月加班费按三倍报给他们。”孟策舟沉声道。 而似乎并不打算正面回答蓝烟指出的问题。 “孟总,您还是回总部看看吧,最近时局动荡,很多事情需要您着手解决。” 孟策舟离开的这段日子,一直都是她通过高毅或视频向下发送指令,公务也全部运到小镇。现在总部已经有很多员工怀疑,她在偷天换日,背地里已经篡位了。 孟策舟垂着头,眼神空荡荡的,映着凌晨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山间升腾起的青雾,将他大半情绪隐没。 他就失落的坐在地上,不说话。 良久,蓝烟叹道:“事情早晚要有个结果,您这又是何必呢。” 孟策舟抬眼:“被人冤枉我不在乎,可我心里不知道,景年会不会也会觉得是我。” 所以他不敢面对林景年,独自开车跑到这里,思考了一个晚上又一个晚上。 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倒不是难事,查明白多耗费点人力物力,只是那一瞬间突然想起来,他好像也这么对待林景年过。 他摇头:“不,比这还狠,我把他从孟氏赶走,真相是什么连查也没查。” 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林景年会不会和他现在一样难过。为了得到这种感同身受,他时刻关注这件事的最近动向,那些辱骂他的评论一个也没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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