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倒也不是什么伸张正义,为国为民,他们本来或跟礼部尚书有恩怨,或是与他对立党派。 如今有这样好的机会,肯定是要痛打落水狗。 谢谌澜看到这些折子时,勾唇冷笑了一声,看的刘僖心里直发毛,他觉得又有人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这回是礼部尚书。 此人乃赵家余孽,当年赵家出事时为自保与赵家划清界线,后来卑躬屈膝来找他,如今听说太后要回宫又急着去贴太后。 这种朝三暮四的东西,就算没有祭日节这事谢谌澜也不打算留,不过这反倒让他想起来:“陛下醒后当真性情大变。” 变的比以前有脑子多了。 刘僖不敢接话,毕竟他什么都没查出来,但他突然福至心灵,“奴才听说陛下怕猫,且以前服侍过陛下的乳/娘还说,陛下大/腿/根内侧有一块小的圆形红色胎记,咱们不如……” 这个位置确实很难办,就算是近身的人也不会看到那里去…… 小皇帝与主子的关系他也不敢多问,他有时不禁暗搓搓想,主子到底看过小皇帝大腿吗? 马车上那天小皇帝都那么主动了…… 他俩要真在一块了,小皇帝到底是上头那个还是下头那个呢? 太刺激了,他不敢想了。 谢谌澜看他一眼,琥珀色的眸子微凉又沉静,看起来并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 沉寂了一会儿问:“护国寺那边有何消息?” 刘僖摇头说没有。 那太后也算一方人物,都被老皇帝明目张胆赶到佛寺去了,她还能有办法回来。 “找人多注意,她若回不来,本司就帮她一把。”总不好让小皇帝一枝独秀。 言罢,谢谌澜朱笔一挥在靖王一党官员上述的折子上写了龙飞凤舞的“允”字。 小皇帝三天两头晕倒,永和宫几乎成了第二个太医院,小厨房的药香味成天成宿的飘着。 若说以前的宫人们还察觉不出来,但出了礼部尚书这事儿他们琢磨过味就纷纷高兴起来,小皇帝病着就没心思折磨他们了,小皇帝若是死了,他们以后更加不用担惊受怕了。 “你们发现没,陛下自从生病后脾气变好了,人都变好看了。” “陛下若是能像现在这样病一辈子就好了。” 午睡刚刚醒来就听到这番话的傅玉宁感到非常的无语,他现在处境尴尬,睁开眼睛怕吓到他们,继续装睡,又怕这些人还不知要说到什么时候。 正想着,外头传来脚步声由远而近,宫人们齐齐跪下见礼:“司礼大人安。” 谢谌澜身着绯红鹤袍,那张昳丽秾艳的脸不管看多少次美的依旧惊心动魄,令人呼吸一窒,绯色身影犹如落日余晖后的最后一抹天边晚霞,它的出现不管在任何地方都会绚丽到让周围一切都黯然失色。 他没出声。 下头人就得一直跪着。 气氛沉寂而诡异,一时之间殿内静可闻针落。 手指轻捻佛珠的声音在每个耳边响起,“背后议主,杀。” 他声音是低润的,甚至如泉水击石般动听,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宫人们当即颤抖着哭泣求饶。 “咳咳咳......” 傅玉宁吓得登时睁开了眼,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惨白,好在他本就装病这会儿也看不出什么,“杀了太便宜他们,还是扔进惩戒司服役去吧,也好日日悔过自己的罪行。” 他对谢谌澜这种动不动要杀的举动感到害怕的同时也接受不了。 这些宫人年纪跟他一般大,还有的比他要小几岁,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也不是犯下什么滔天大罪。 但这个年代使然,并没有所谓的公平和,他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到这样。 宫人们一听又急忙谢恩。 好在对方也愿意给他这个面子。 刘僖一个眼神等候多时的侍卫们冲进来把人带出去了。 “陛下龙体有恙是该好生静养,臣已命人将龙乾园中的汤泉行宫清扫完毕,陛下可要前往汤浴?” 在这之前,谢谌澜一直以为小皇帝是装病,但他方才去了趟太医院,太医说小皇帝脉若游丝,体虚气衰当真是病的极重。 可即便有了太医的证实,他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时之间小皇帝身上的谜点多了起来。 傅玉宁肯定是想去的,自从上回离宫见识到了宫外的花花世界,心里就一直念叨着,他整天被困在宫里都快憋屈死了。 听到这话,原本灰寂的眸子倏然亮起,“谌澜有心了,朕即刻叫人收拾东西出发。” 连同方才被恐惧支配的不佳情绪也一扫而空。 谢谌澜勾起唇角:“马车正在外头。” 皇家御用马车自然是极尽奢华,华丽精致的宛如一件艺术品,那车厢是用沉香木打造,通体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外头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栩栩如生的九条龙直冲云天,气势惊人。 宴会醉酒那晚傅玉宁没怎么注意,这会儿直接目瞪口呆。 太奢侈了。 相对的这也涌现出很多不好的回忆。 谢谌澜镇定自若地上车,琥珀色的眼眸盯着他问,“陛下可是想到了什么?” 傅玉宁哪里敢? 他赶紧转移话题:“朕,饿了……” 言罢幽幽的望着马车壁柜里头的暗格,像个未满月的小狗崽般,期待着里面能掏出他爱吃的点心。 谢谌澜熟练的拿出一碟玫瑰乳酥放在桌子上。 傅玉宁眼睛一亮,掏出上次未看完的话本,一边吃一边看。 点心渣子飞的四处都是,外袍成了残羹剩饭的据地,他还用自己捏过点心的脏手指去翻书。 向来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谢大人,此刻整张脸都黑了。
第17章 话本很好看(修) 谢谌澜先用锦帕把傅玉宁那只脏手擦了个干净,逼着他换了件外袍,这才让傅玉宁倚回贵妃榻。 只是那玫瑰乳酥说什么都不让他碰了。 傅玉宁看着他若有所思,心道原来这人有强迫症! 谢谌澜又开始亲自投喂他了,对方手指修长极具美感,看着就赏心悦目,这又是为数不多可以磋磨对方的好机会,他当然不会拒绝。 衣来伸手,饭来张嘴,他这会儿没有后顾之忧,全心全意投入话本里了。 看到有趣之处他还会傻乐,乐着乐着就把自个儿腮帮子咬了一口,他疼的差点跳起来,红着眼睛流下了几滴珍贵的眼泪。 并不是多严重,而是他怕疼。 这是卫济给他施针的后遗症,对包括疼痛在内的各类触感都会特别敏感,卫济还叮嘱他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因为对于平常人来说一倍的疼痛或者什么其他感觉,在这幅身体上会被放大十倍,严重的话会导致真的晕厥。 当时只顾装病爽,现在报应来了。 他猛灌了一盏茶还是很痛,就冲谢谌澜指了指自己的腮帮子,“有……药吗?” 实在是太他妈痛了。 后者用了几秒才明白过来他华丽丽的咬到了自己,还把自己咬哭了。 谢谌澜目光微凉,“陛下真是英勇顽强。” 傅玉宁:“……”英勇顽强的没有嚎啕大哭是吧? 他张大嘴巴,眼睁睁瞧着对方漂亮的手指挖了一大坨药膏帮他涂在腮帮子上。 清清凉凉的草药还带着梅花的香味,敷在上头后灼热的痛感立刻消失,太神奇了! 古人果真有大智慧! 谢谌澜帮他涂完却是一顿,似乎仍旧沉浸在那极致顺滑柔软的触感之中。 半晌,他手指微微弯曲着缩回了掌心,停顿了会儿,又用帕子慢条斯理的擦干净了。 龙乾园坐落在美丽的仙女山脚下,依山傍水,风景如画。 这座行宫是供历代帝王休养玩乐之地,早就被栽种好了各种可供观赏的植被。 秋来枫叶似火将整个山谷染成了红色,壮观夺目。 刘僖在马车外头道:“主子,到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他再也不敢自作主张的掀开轿帘。 行宫四季如春,温度适宜,不需要像在外头那般需要穿保暖的衣物。 这里的建筑都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外围是一片丛林,丛林中花草树木繁盛葱绿,能看到飞来飞去的蝴蝶,和叽叽喳喳的唱歌的黄鹂。 傅玉宁竟还看到一只小鹿,不过他们对视的第一眼后者就被吓跑了。 这里真的是太美了,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在这里住一辈子,和那座华丽噬人的皇宫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谢谌澜刚下马车没多久就被刘僖叫走了,想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去处理。 这样倒是省心,傅玉宁不喜欢自己洗澡的时候有人伺候,感觉怪难为情的,若是平常宫人他还能直接拒绝,若是谢谌澜怕是要费一番手脚。 他三下五除二扒光身上衣服,下身仅着一件亵裤下了汤泉,只是还未来得及享受,便看到岸边的大石后似乎躲着一个人,那人还露出了蓝色的袍角。 ——看衣着,应该是个太监。 傅玉宁虚着声音呵斥:“谁在那?给朕滚出来!” 下一秒那个人影果然踉跄着“滚”了出来,居然是古他那。 “陛下,是司礼大人提前接了奴才来伺候您。”他道。 奇怪,他疑惑挠挠头自己也察觉出不对来,为什么他的记忆从被谢谌澜的人带到行宫以后就消失了呢? 至于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块巨石后,他竟一点印象都没。 傅玉宁见是他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朕无事,你忙你的。” 泉水入口的石台上早已被宫人们置放了有助于舒缓放松的药材包,池水中也撒了百合玫瑰花瓣,岸边还有提前准备好的酒水和果子以供他在泡泉时享用。 傅玉宁手撑在岸边朱色软垫上,掏出他的话本继续来看。 这会儿正是关键之处,主角们黏腻腻的感情戏,黏着黏着两人就滚到了床上,剧情越来越刺激,甚至还配着高清绘图,他看的越来越脸热,冰凉的果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没一会儿就喝的小脸通红。 “啊啊,我圆满了.......”磕的cp终于在一起了。 他伸着两只胳膊,整个人有些眩晕的趴在软垫上。 心道太刺激了,后面的得晚上躲在被窝偷偷看才行,搞的他也跟着一起兴奋了。 谢谌澜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铺满红色花瓣的池子如火焰般绚烂,只有其中那抹白/花花的雪色最为显眼。 小皇帝虚弱无力靠在岸边,他身体的还浸在泉水之中,脑袋枕着胳膊侧倒在软垫上,长而浓密的墨发散落在侧随水飘逐,纤细的背裸/露在外似削成的雪玉,美而刺目。 傅玉宁是背对着他的,看起来像睡着了,不过胡乱抖动的睫毛昭示着主人尚在清醒状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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