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狠毒!哪个有人性的会干这种事?” “再怎么样,也是养父母,我听说傅小侯爷的养父母对他挺好的,还供他读书,寻常庄户人家,连亲子都不愿意供,他们却肯让养子读书……” “只有畜生才会这样做吧!啧啧!” “闭嘴!傅哥不是那种人!槐轻羽在污蔑他,我们和傅哥真是看错槐轻羽了!”张兰生和徐朗荣二人,坚信傅珣皓的人品。 初遇傅珣皓时,他们在家中一个排行第二,一个排行第三,由于不是长子,所以不受父母重视,受到了家中兄弟的排挤。 爹不疼、娘不爱,还被人堵在小巷里敲闷棍,关键时刻是傅珣皓救了他们。 之后,傅珣皓发现他们在家里不受重视,还以景阳侯世子的身份,去他们家为他们撑腰。 他就像是他们心中的一束光。 正义的光,善良的光,温暖的光。 这么好的傅哥,怎么会做那恩将仇报、狼心狗肺之人? 二人气得面红耳赤,再也坐不住,揪着一旁说傅珣皓坏话的人的衣襟,像是被触动逆鳞一般,表情格外凶狠。 威胁道:“再敢说傅哥坏话,我就打死你!” “污蔑,全都是污蔑!” “傅哥才不会这样做!” 台上,傅珣皓听到槐轻羽的话,整个身体已经冰凉一片了。 他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羽,你这段时间对我示好,是故意的?就是为了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让我身败名裂吗?” 槐轻羽冷冷一笑: “傅珣皓,别顾左右而言他,有胆量你就告诉所有人,我说的话有没有假?事实上,你做任何事我都可以原谅你,但是你恩将仇报,将待自己恩重如山的养父母,挫骨扬灰这件事,我没资格替他们原谅。 “你可能的确对伤害我一事悔悟了,但从始至终,你最应该说抱歉的那两人,从不是我。 “可是我怎么看,也没发现你有对他们表达过悔改之情。 “我好歹也受了他们的恩惠,能为他们做的,只有公布你恶心歹毒的真面目! “你说啊,傅珣皓,你究竟有没有将养父母挫骨扬灰?” 槐轻羽是声音,一句比一句严厉,每一句都仿佛如重拳一般,锤击在傅珣皓的心脏上。 傅珣皓感觉口腔特别的苦涩和干涸。 他眼神里的嫉妒和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悔恨。 他也知道自己对不起那对夫妻,但…… 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犯下的那些罪过,他却怎么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虚伪的家伙,还是不敢承认,呵呵。”槐轻羽嘲讽的说着,随后轻轻扬了扬下巴。 很快,有几个衣着朴素的人,被带到了台子上。 是大槐树村的村长,以及几位村民。 几人一站到台子上,便愤慨的看着傅珣皓,说起了过去的事。 他们说起了槐大河夫妇,对他们的养子槐小山是如何爱护,如何辛苦供他读书,最后累死的。 也描述起了傅珣皓派人,去撅了槐大河夫妇的坟,将他们尸骨丢给狗啃的过程。 村民的叙述有条有理,真实度很高,而傅珣皓面对这些话,始终不发一言,无疑是着实了这些指责的真实性。 槐大河夫妇对傅珣皓的好,以及傅珣皓对他们的恩将仇报,前后对比之下,就更显得傅珣皓畜生了。 在场诸人听了,无不愤怒的站起来,叫嚣着要打死傅珣皓。 ——他们香山书居,决不能留这心肠歹毒之人! “肃静!”几位学监见场面乱哄哄的,只好站起来维护纪律。 傅珣皓是侯爷,即便再畜生,他们也没资格将他当场打死。 即便他们也对傅珣皓恨得牙痒痒。 几位学监抬手,唤来几位守护颂才会的守卫,将全身冰冷彻骨,眼神麻木的傅珣皓从台上带下来。 傅珣皓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任何东西了。 他重生回来,只想与槐轻羽再续前缘,而不是在这里接受审判。 可这一切,全都失控了。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傅珣皓望着周围人恶意满满的眼神,心思沉重得险些呼吸不过来。 孤立无援之下,他想到了两世都未曾背叛过他的张兰生和徐朗荣。 他踉踉跄跄的走到二人面前,脸色惨白的张了张唇,“兰生,朗荣……” 回应他的,是二人厌恶的眼神,以及避之不及的身影。 张兰生厌恶又痛恨的瞥着他,冷漠道:“别叫我们!傅珣皓,你不配!” 徐朗荣望着傅珣皓的眼神,也冷漠无比:“傅珣皓,我们本以为你是值得信赖的好人,没想到你竟然犯下了这么畜生的事。我们看错你了,从今以后,我和兰生与你恩断义绝,再无干系!” “轰”! 听到这些话,傅珣皓的脑袋瞬间炸开了。 不!不应该是这样! 张兰生和徐朗荣,可是他两辈子的好兄弟啊! 他们怎么可能与他恩断义绝呢? 傅珣皓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狼狈的想要逃走,可刚走了两步,他就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整个人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忽然,他发现了更为不妙的事。 “我的腿!我的腿没知觉了!”傅珣皓沙哑的嘶吼了出来,不断的捶打着自己的腿。 可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感觉到痛。 他绝望的左右四顾,试图找到救援,无助的喃喃道:“我的腿没知觉了,谁、谁来帮帮我!救救我……” 槐轻羽站在远处的台子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倒在地上,宛如丧家之犬的傅珣皓。 璃星说过,邪医琅延虽救活了傅珣皓,但傅珣皓的身体,仍脆弱无比,有着严重的后遗症。 一旦被刺激,便会瘫痪。 傅珣皓,活该! 上辈子,傅珣皓可是说过,落水不需要他救。 这辈子,他袖手旁观了。 所以,这就是他不救他的下场! 他不救他,即便是邪医琅延来了,他也该瘫还是瘫。 傅珣皓,好好享受你不良于行、宛如残废的后半生吧。
第81章 傅珣皓狼狈倒在地上,惨白着脸,额上布满冷汗。 他咬了咬牙,见求助无门,周围朝他投来的俱是幸灾乐祸、讥讽嘲笑的眼神,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学监们虽然个个厌恶傅珣皓,却不会放任学子不管。 李原世沉吟了一下,终是抬步走上前去,弯下腰身准备将傅珣皓扶起。 “别碰我!”冷静下来后的傅珣皓,在惊慌失措后,更在乎的是脸面。 他红着眼推开李原世,一个人用手臂支撑着身体,试图爬起来。 然而,他尝试了好多次,都没能成功。 他的衣衫上,还沾满了脏兮兮的泥土,狼狈得宛如落水的狗。 就在这时,守卫请了大夫来了。 大夫提着医箱,见状立刻靠近傅珣皓。 傅珣皓此时,对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讳疾忌医,坚决不让大夫碰自己,仿佛只要不诊治,他就是个健康的人。 他脸色白得宛如死人一般,神色渐渐癫狂,疯狂的推开大夫,“滚!快给我滚!别碰我,我没事!” “来人,将傅侯爷压在地上。”李原世看见傅珣皓这样,叹息一声,抬手招来了几个守卫。 守卫们立刻上前,他们体型健壮,轻而易举的便伸出手,将傅珣皓整个人摁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傅珣皓只觉得自己尊严全无,屈辱的被按压在地上,绝望的闭上了眼。 大夫拎着医箱,蹲在傅珣皓身侧,抬手为他诊脉,又敲了敲他的双腿,鼓捣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后退了两步。 大夫走到李原世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傅侯爷怕是……瘫痪了。” “瘫痪了?真的假的?”李原世太过震惊,忍不住喊了出来。 他活了四五十年,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有人莫名其妙瘫了的。 李原世的声音不小,周围的学子皆听得明明白白。 人群顿时“轰”得一声,如捅了马蜂窝一般,议论纷纷。 有人幸灾乐祸的叫道:“报应啊,傅珣皓作恶多端,才会瘫痪吧!” “噤声!”李原世冷着脸,当即眼神凌厉的瞪向那出声之人,呵斥出声。 他们读书人,万不可做那幸灾乐祸、踩高捧低之徒。 人群里的张兰生和徐朗荣,投向傅珣皓的眼神里满是复杂。 他们没想到,傅珣皓竟然就这么瘫了。 唉,命运弄人吧。 傅珣皓作恶多端,会变成这样,也是罪有应得。 而傅珣皓本人,听到这个消息,则毫无动静。 他麻木的躺在地上,睁大了双眼,沉寂得如死了一般。 李原世命守卫将傅珣皓给抬回了景阳侯府。 傅珣皓走后,颂才会继续进行。 颂才会结束后,香山书居的学子们才得知,槐轻羽与四皇子的关系这么好。 由于两人都是哥儿,所以也没人怀疑他们的关系。 毕竟,很多哥儿关系都挺不错,像是好兄弟一般出生入对的不少。 在世人眼里,哥儿们的友谊,和普通的女孩们之间的手帕交一样,都是纯洁的兄弟情。 唯有槐轻羽和慕容鸢之间,有着普通人难以理解的默契。 二人在台上,十指紧扣,相视一笑间,暧昧的气息在二人身上流转,却无人知晓。 颂才会结束时,四皇子忽然宣布,下个月将允许香山书居所有学子及书生,去盛京西山秋狩。 秋狩! 西山可是皇家别苑啊! 一时间,所有的学子都欢呼起来,望着慕容鸢的眼神更热切了,称赞慕容鸢简直是人美心善的仙男。 连香山书居的夫子们,脸上的喜悦也掩盖不住。 颂才会结束后,槐轻羽不舍的拉着慕容鸢回了小院。 能去秋狩,他也十分兴奋。 上辈子,他从未去过西山,也从未打过猎,一想到自己有机会骑在马上,拉弓射箭,便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很高兴?”慕容鸢将槐轻羽抱在怀里,在他的额上亲了两下,柔柔道:“这次秋狩,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为了我?”槐轻羽十分有些意外,忍不住拉住慕容鸢的衣袖,急急的看着他的脸,想要求证,“是上次说芙蓉会结束后,出去散心,你才会……” 慕容鸢点头,“嗯,正好借着秋狩的机会,好好玩一趟。小羽儿,你会不会骑马射箭?” 竟然真是这样,槐轻羽的心软了一下,慕容鸢为了他这碟醋,竟然还包了顿饺子。 想到饺子,槐轻羽忽然有些想吃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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