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哥?”面对张兰生、徐朗荣二人,璃星可见没那么客气了。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无比,还充斥着强烈的杀意: “这是我和小羽的事,何需你们来评判?小羽不可能喜欢傅珣皓!” 璃星可是清楚的记得,傅珣皓上辈子是如何对待槐轻羽的。 这辈子,傅珣皓落水,槐轻羽没救,便是槐轻羽不爱他的铁证。 “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你是谁啊你?”张兰生听着璃星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他猛得推开璃星,“好狗不挡道,懂吗?” 说罢,二人便带着槐轻羽,朝傅珣皓的院子走去。 璃星被张兰生推倒,重重的跌在地上,脸色惨白的咳嗽起来。 槐轻羽路过他时,厌烦的特意避开脸,无视他走了过去。 “小羽……”璃星跪趴在地,面颊上狼狈的贴着黑发,语气悲戚的唤着槐轻羽的名字。 可直到槐轻羽的身影消失,也没回头看过他一眼。 璃星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脸上哭泣的表情缓慢消失,只留下一个似哭似笑的癫狂表情。 男子生孩子,是没那么容易的。 三年前,他小心翼翼的保护肚子,可随便摔了一跤就流产了。 流产后,他患上了一身病痛,这才知道孩子就是一个寄生物,对怀孕之人的伤害有多大。 那上辈子,小羽在孕期被秦漆禾强迫,生孩子时又被宋钦隐派人折磨,生子后被丢进乞丐堆里,该有多痛苦啊! 在绝望之时,小羽向他求助,他却同那些人一样,背叛了小羽。 当流产的那一刻,他清楚的感觉到几乎发育成型的孩子,离开身体时,几乎要痛彻心扉、积郁成狂。 所以,小羽眼睁睁看着他的孩子死亡,该有多痛苦? “我不会放弃你的,小羽,我错了,我一定会、一定会生个孩子还给你。希望你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原谅我。如果一个不够,我就多生几个,一定会生到你满意为止……” 璃星说着,低下冷冽的眉眼,注视着掌心中一颗圆滚滚的雪莲子。 片刻后,他仰头吞了下去。 仰头的瞬间,他的眼角缓慢的滑下一滴悔恨的泪。 槐轻羽随着张兰生、徐朗荣,来到了傅珣皓居住的院子。 傅珣皓身为侯府世子,住的院子自然不错,格局宽阔,装饰精良。 但是那院中停放的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木,却格外显眼。 槐轻羽刚刚靠近屋门口,便听到了屋内傅珣皓虚弱又满是嘲讽的声音: “收回去?为何要收回去?就将那棺木摆在那儿,我看着也觉得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你这是什么话?”景阳侯的声音随之响起,“你母亲也是一片好心。” 傅珣皓语调轻缓,但言语中的意思却十分尖锐:“好心?呵呵,你们便快马加鞭为我置办了这棺木,还命人去香山书居,将我的所有东西收回来,是非常希望我真的死了吧?怎么,我如今又被救活了,你们是不是特别失望?” 景阳侯夫人温婉又委屈的开口辩解:“皓儿,你误会了。你是我们的亲子,我们怎么会希望你出事呢?” 傅珣皓冷笑:“我死了,恰好给傅雪夫和傅珣澜腾地方啊。” 此言一出,景阳侯瞬间暴怒:“放肆!你一直和雪夫争风吃醋,觉得他抢了你的位置,任性也就罢了!澜儿又何时惹你了?” 傅珣皓的声音,沉默了一下。 随之又响起,仍旧带着浓浓的讽刺:“别人都说父亲你眼瞎心盲,将傅雪夫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捧上了天,地位远超于我。现在看来,父亲你一点都不糊涂呢,你不爱自小被拐卖的我,也根本不关心傅雪夫,你只在乎傅珣澜。” “皓儿,你这说得是什么话?”景阳侯夫人语气里满是不赞同,一改刚刚的温婉,呵斥道,“你真是太激进了!” “激进?”傅珣皓冷笑,“偏偏我此次幸运!父亲为了傅珣澜,谋害我之事,我已经查明,呈报给圣上了。” 景阳侯闻言,握起拳头,咬着牙恶狠狠威胁道:“你这逆子!再敢乱说我就打死你!” 景阳侯夫人也瞬间呆愣住了,“你……什么意思?皓儿,你父亲怎么会害你呢?” 傅珣皓冷笑道:“因为我是你的儿子啊!母亲,你可知道,傅珣澜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我的亲弟弟?傅珣澜是父亲养在外面的外室之子,父亲宠他如珠如宝,想要把世上最好的都给傅珣澜,早已将我的亲弟弟弄死,将傅珣澜调换过来了。想必当初我被拐走,也有父亲的手笔。” 景阳侯夫人闻言,自是不信。 呃觉得傅珣澜越说越邪乎。 她厉声呵斥道:“傅珣皓,你真是恶毒之至!侯爷哪有这么阴险,我们一直是琴瑟和鸣的!为了我,他从来不碰其他女人,怎么可能养外室?而且,你一直在昏迷中,怎么可能有时间收集证据?编造这种谎言,我真是恨不得在你刚出生时,就将你丢进尿罐里溺死!” 景阳侯也明显气得不行,怒吼道:“孽子,你以下犯上、不敬父母,罪该万死!” 他抬起蒲扇大的巴掌,狠狠朝傅珣皓的脸,猛然扇去。 屋内,响起了几道清脆的巴掌。 站在门口的张兰生,以及徐朗荣听到动静,再也站不住了,径直闯进去。 他们听了始末,为傅珣皓心疼得双眼发红:“不许伤害傅哥!” 槐轻羽也慢悠悠的踱步进屋。 他看见傅珣皓虚弱的躺在床上,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上,几个巴掌印鲜红可见, 他的身形瘦弱,手腕上的血管都清晰的凸出来了。 景阳侯正站在床前,盯着傅珣皓的眼神里,盛装着浓浓的杀意。 显然,他恨不得将傅珣皓碎尸万段。 傅珣皓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肩下枕着一个软垫,英俊的脸庞上满是讥诮,“父亲不必这么看我,即便你现在掐死我也晚了。圣上明察秋毫、耳聪目明,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就一定会追究你的过错。你等着吧,不出三日,你,傅雪夫,还有傅珣澜,一定会不得好死!” 景阳侯闻言,身形瞬间踉跄了两下。 但他仍是强装镇定。 就像景阳侯夫人说的,傅珣皓一直在昏迷,刚刚醒来,哪有时间去在这短短一日内,收寻证据? 就算有…… 景阳侯眼神闪了闪,傅珣皓一定是在诈他。 他不能自乱阵脚。 傅珣皓真是蠢,这么快亮出底牌,不是等着他去销毁证据? 景阳侯微微一笑,宛如慈父一般,朝着傅珣皓笑了笑,“皓儿,你真是被淹了一通,脑子糊涂了,竟然说这些胡话。我不计较你的冒犯,你好好休息,世子之位没人能与你争夺,你放宽心吧。” 景阳侯说完,便急匆匆转身离去。 傅珣皓知晓,他这是急着销毁证据。 不过没关系,他是重生的。 上辈子,他被景阳侯的慈父假象哄骗了一辈子。 他好不容易,才扳倒傅雪夫和傅珣澜,并强势从景阳侯手里夺过侯爵之位。 然而,他还没坐稳几天,便被景阳侯下毒谋害了。 临死前,景阳侯才满眼怨恨的盯着他,解释一切。 例如,景阳侯当初有个白月光,为了景阳侯夫人家的权势,才与白月光分离,娶了景阳侯夫人,他的白月光只能委屈当外室; 例如,傅珣澜不是他亲弟弟,而是被替换的外室之子; 例如,景阳侯当初给了他一个暗卫,目的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想监视他的; 例如,在诗会当天,景阳侯先是让傅雪夫、傅珣澜去骚扰他,逼迫得他远离诗会,走在湖边,又暗中命他的替身暗卫趁他不备,将他推入湖中,死死摁在水里,直至无法挣扎的。 傅珣皓知道景阳侯的一切筹谋,重生回来后,自然能第一时间,找到证据。 景阳侯走后,景阳侯夫人也满眼失望的望着傅珣皓。 她痛苦并怨恨的对傅珣皓道:“也许当初就不该找你回来!你看看你,非要把这个家弄得家破人亡,你才欢喜吗?” 她说完,便捂着脸,痛哭着离去了。 傅珣皓阴郁的垂下眼。 重活一世,他才明白,这个世上除了一个人,没有人真心爱他。 他那所谓的家人,从没有将他当成过家人。 他的母亲眼瞎心盲,傅雪夫在她心里的地位,远远高于他;他的父亲更是心狠手辣、包藏祸心之徒。 他的亲妹妹傅珣瑶,将傅珣澜当成亲哥哥,数次谋害他。 他的上一世,简直就是个笑话! 不过好在,他重生了。 这一世,他一定会好好珍惜他的小羽! 他会如小羽的意愿,娶他做侯府的夫人,爱他护他一辈子! “傅哥!”张兰生看见傅珣皓低垂着眼眸,脸上瘦得几乎没有肉,顿时心疼坏了。 他咋咋呼呼闯到傅珣皓面前,“你真是太惨了,这什么家人呀,既然他们无情,你也别将他们当回事儿了,我都替你生气!” “傅哥,你别伤心。”徐朗荣也走了过来,目光担忧的看着傅珣皓,“你还有槐轻羽呢。槐轻羽这么爱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他对你都会始终如一的。” 徐朗荣说着,便将远远站在门口,默默盯着傅珣皓的槐轻羽,给拉到了傅珣皓面前。 看见槐轻羽,傅珣皓阴郁的面庞,瞬间充满了惊喜之色。 他不知所措的张着唇,心脏跳动得极为厉害,挣扎着从床上爬起。 但他身子太过孱弱,只能支撑起半边身子。 他强撑着伸出一只手,试图抓住槐轻羽的手腕,同时眼泪激动的流下来。 他喜悦得语无伦次道:“小、小羽,太好了,我又见到你了……” 槐轻羽默默望着他,眉宇深锁,见他将手伸过来,还后退了一步。 徐朗荣按住槐轻羽的肩膀,将他推到了床边,“槐轻羽,你不是很想见到傅哥吗?还不快去跟他打招呼?” 傅珣皓闻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槐轻羽,呼吸都紧张得屏住了。 “小羽,我好想你。”他直勾勾的盯着槐轻羽,伸手抓住槐轻羽的手腕,“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辜负你了。” 槐轻羽面无表情的抽回手腕,“我们很熟吗?傅珣皓,不要动手动脚。” “是我的错,我一直疏远你,不想让人知道你与我有关系。小羽,我知道我太混蛋了,辜负了你这么多年,从今以后我走到哪儿,都光明正大的带着你,可好?”傅珣皓说着,强撑着身子,直直的跪在床上,语气卑微,“我知道你被我伤透了心,但我更知道,无论我如何对你,你都一如既往关心我,否则,你为何会将我从水中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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