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了羞涩又纯洁的笑容,不再哭了,眼睛却红红的,十分惹人怜爱。 他强忍着心底的不悦,缓缓开口,“对不起大家,我不小心摔倒了,摔得太痛了才会忍不住哭出来,没来得及解释,让大家误会了。” 饶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但他柔弱得喜欢讹人的形象,还是留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不少人都附和着说没问题,但说完就纷纷跑了。 显然生怕傅雪夫与他们搭话,朝他们身上吐血。 看见这一幕,傅雪夫气得咬牙切齿,不动声色、心机深沉的傅珣澜看着这一切,终于动了。 他贴心的扶着傅雪夫的手臂,“二哥,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哥哥,我送你回自己的小院休息吧,别同某些人浪费时间。” 二人没讨到便宜,很快就走了。 现场只留下傅珣皓和槐轻羽。 见没戏看,槐轻羽收起不正经的站姿,准备转身进院子。 傅珣皓上前一步,按住了门,眼神里含着笑意,“小羽,谢谢你刚才没有帮傅雪夫。我知道,虽然你嘴上绝情,但实际上心里有我。” 槐轻羽闻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眨了眨眼,“傅珣皓,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有没有可能,我没想着帮你,只是单纯不想掺和这些烂事?” 傅珣皓点了点头:“那就当我是自作多情了吧。不过通过这件事,我至少确定你不恨我。这也算一个良好的开端。” 不恨? 槐轻羽觉得傅珣皓的话分外好笑。 他已经知道了傅珣皓的下场,为何要做多余的事? 前世,傅珣皓落水之前,傅雪夫和傅珣澜也来到了香山书居;而在傅珣皓落水之后,那两个人很快离开了。 说这其中没有猫腻,狗都不信。 傅雪夫和傅珣澜来这里,想必就是为了弄死傅珣皓。 傅珣皓通过努力当上了世子,夺走了景阳侯和景阳侯夫人对傅雪夫的关注和宠爱,夺走了傅珣澜的世子之位。 既然他们来了,也就是说傅珣皓离落水不远了。 上辈子,他看见傅珣皓落水,跳下了池子拼命救他,为此伤了身体,每到天寒之时,便会全身发冷,嘴唇发乌。 大夫说,傅珣皓要是再泡时间长一点,肯定会落个瘫痪的下场。 这辈子,他绝不会再出手。 他很乐意看到傅珣皓瘫痪在床,失去一切。 傅珣皓见槐轻羽只是笑笑不语,没有尖锐的反驳自己,以为他对自己的态度缓和了。 傅珣皓心下一松,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从袖中拿出一张精致的红色拜帖,递到槐轻羽面前,“小羽,这是半个月之后的诗会拜帖,到场的皆是颇具才学的朝廷官员,风流才子,我想和你一起参加。” 槐轻羽冷眼看着那拜帖,并不伸手。 半个月之后的诗会? 那天不恰好是傅珣皓落水的那天吗? 槐轻羽想到那天的情形,突然一哂笑,抬手接过了那张拜帖,“我知道了,你走吧!” 傅珣皓见他将拜帖收下,心中的喜悦更甚了。 小羽愿意与他一同参加诗会,是不是代表有机会原谅他? 傅珣皓压下嘴角的笑意,心底的期待不断上涌。 他又厚着脸皮,和槐轻羽说了两句话,才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去。 傅珣皓一走,槐轻羽也转身进了院子。 傅珣皓以为他同意去,是对他态度回暖。 实际上他同意去,是发现有机会见到宋钦隐。 他回到屋里,翻开拜帖,果然在上面看见了吏部侍郎刘贤渊的名讳。 既然那天刘贤渊会去,那宋钦隐肯定也要以男宠的身份,被带到现场了? 唉,光是想想宋钦隐届时要以男宠的身份,在天下才子齐聚的聚会上,跪在一个老的掉牙的老头面前,被肆意玩弄,槐轻羽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在空旷的屋内,笑了又笑。 嘻嘻,光是想起那种场景,就能猜测出宋钦隐会有多屈辱。 从前,宋钦隐可是这种场合的领头羊,座上宾。 如今,宋钦隐就只是一个低贱的,被所有人看不起的玩物。 宋钦隐不是说宁愿当妓子,也不让他救吗? 那就好好感受这当男宠的滋味吧。 希望他到时候心里强大一些,不要被嘲讽到心理脆弱,撞柱喋血而死! 时间过得非常快。 槐轻羽考上秀才后,还未拜见秦首辅,这天终于抽空回了趟秦家。 饭桌上,秦首辅对他很满意,甚至是赞不绝口,一旁的秦夫人听了,只默默的夹菜,没看槐轻羽一眼。 槐轻羽和秦首辅说了很多,甚至还提到了要去参加诗会之事。 槐轻羽在秦府住了几天,日子过得很悠闲。 他每日随意看看书,没有像在香山书居里那样争分夺秒。 秦漆禾虽然忙忙碌碌,但也来看过他几次。 每次看见他,槐轻羽都会想起上辈子的事,觉得倍感厌恶。 除了秦漆禾,言成碧也会偷偷来找他。 言成碧喜欢有成就的人,喜欢有学问的人,槐轻羽能考上秀才,而且还是第一名榜首,足以说明自己的实力。 除此之外,槐轻羽的长相也没有任何缺点。 言成碧会不喜欢,才是瞎了。 槐轻羽如今比以往成长了许多,他应付言成碧更加得心应手了。 他明显能注意到,言成碧望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热切和痴迷。 呵!不过如此。 槐轻羽轻松闲适的在秦府度过了几日,时间很快到了要参加诗会的那一天。 临走时,秦夫人那冷艳的脸上,罕见的堆起了笑容,唤住了槐轻羽:“轻羽,你是不是要去参加诗会?宛书这几年的学问长得愈发快了,这种诗会怎么能少得了他?你也带着他去参加吧!”
第65章 槐轻羽没有拒绝,恭敬的道:“可以,我一人参加诗会无聊,正好让三弟陪我一起去。” 秦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喜色,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槐轻羽,口中命令着下人:“你们去叫宛书少爷过来。” 槐轻羽静静等待在一旁,思量着秦夫人此举的含义。 诗会里聚集了各路才子,那些都是真正有学问的青年才俊。 槐轻羽忍不住思考,秦夫人让秦宛书去诗会,究竟有什么意图。 是想秦宛书在诗会上去找夫婿? 大概不是。 上辈子,秦夫人可是一心想让秦宛书嫁给一个五品官员的。 那个五品小官样貌平平,能力也普通极了,人品也不怎么好,似乎早就养了外室。 秦宛书眼光高,自然看不上那个五品官,秦夫人又打上了槐轻羽的主意,设计让槐轻羽失身给那个五品官员。 幸亏槐轻羽侥幸逃脱了。 槐轻羽侥幸逃脱后,秦夫人最终还是打上了秦漆禾的主意,想让秦漆禾娶那个五品小官的妹妹。 依槐轻羽看来,秦夫人平时还是很爱两个儿子的。 真是不知道她那时候为什么这么魔怔。 竟然不顾秦宛书和秦漆禾的幸福,一心想要安排他们的婚事。 无论秦夫人的意图是什么,槐轻羽都是不会拒绝带秦宛书一起去诗会的。 上辈子,秦宛书在林大儒的教导下,成为了饱读诗书的翩翩公子,正是在各种诗会中一举成名的。 现在,秦宛书在闵谙的纵容下,连字都许久不写。 在秦家,秦首辅考较秦宛书学问时,对秦宛书写得乱七八糟的字迹产生疑问,秦宛书便会推脱说自己手腕疼,手受伤了之类的。 秦宛书连字都不写,更别提让他作诗、写文章了。 但是有闵谙帮着秦宛书作弊,所以这三年里,秦宛书在秦首辅、秦夫人面前表现得极好。 所以二人一直以为,秦宛书是文曲星转世,才学不比其他学子差。 秦夫人一向看槐轻羽不顺眼,想让秦宛书跟着一起去诗会,肯定也是打着让秦宛书把槐轻羽比下去的心思。 槐轻羽不怕与人比,何况他早就知道了,秦宛书赶走了真正为他好的林大儒,如今就是个绣花枕头。 不多时,秦宛书盛装打扮出来了。 他本就生得艳丽娇艳,加上肆意惯了,眉眼间满是盛气凌人的气质,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倨傲。 但由于他是首辅之子,身份尊贵,所以这抹傲慢放在他身上,显得合情合理。 秦宛书见槐轻羽一身简单的青衣,觉得他寒酸透了,撇了撇嘴,眼神里满是鄙夷。 他径直上了马车,坐在了马车主位上,连句话也没与槐轻羽说,将“没礼貌”几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槐轻羽丝毫不介意。 他也随之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慢悠悠的启动了,一路载着二人来到了诗会现场。 这场诗会,是在盛京的一座东山山脚下。 山脚下有有一片湖,湖水清澈,湖旁边有一座宽敞的郁浓庭院,平日里租赁给想贴近大自然、吟诗作对的才子们,来此举办宴会用的。 原先的庭院,已经很老旧了,虽然古朴风雅,但是装饰陈旧,难免会让人多少有些不喜。 近两年有富商将庭院买下来了,重新翻修了一遍,保留了原始的古朴风雅,又增加了些新奇的摆设和精妙设计。 租赁的费用变高了,但是愿意租赁的人不仅没少,反而更多了。 庭院说是庭院,却没围墙,只有几座凉亭,和一片空旷的场地。 除此之外,那偌大的占地面积上,栽种的全是花花草草,摆设的全是假山流水,既有意境又雅致。 此次诗会,正是在这座郁浓庭院里举办。 马车停在郁浓庭院入口。 秦宛书没动,而是拿出镜子,抬起兰花指摆弄着自己的妆容,同时用不屑的眼神扫了槐轻羽一眼,示意他先下。 槐轻羽不理解他到底想干什么,弯了弯唇,便毫不在意的走下了马车。 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男人,所以从来没想打扮过。 他的到来,很快吸引了其他人的主意。 首辅养子,府试榜首,再加上长相优异,自然会有人关注他。 他只站了一会儿,便有几位学子走过来,饶有兴致的来与他攀谈了。 也有不少人,见槐轻羽下来后,那辆马车却没赶走,心生疑惑,纷纷问道:“槐公子,那马车内难道还有人么?” 槐轻羽唇角含笑,气质从容,身上的青衫更显得他清丽俊雅,单是站在那儿,便能让人联想到四月里正在生长的嫩竹。 槐轻羽耐心解释道:“是的,我三弟还在马车内,等下就会来见诸位。” 话音刚落,就见秦宛书已经查看好了发型、衣物,身上的饰品,确保万无一失后,盯着众人好奇探究的目光,用纤手掀开了马车的帘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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