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谢允漫下意识附和,但又发觉这番话有些怪异,大哥怎的一股茶味,她神情凝重盯着谢时深质问,“你不是我大哥,你到底是谁?” 鹿厌道:“......他是世子。” 谢允漫冷哼了声说:“茶里茶气的,怎么会是他。” 鹿厌心想哪里茶了,明明和平日无异。 甚至怀疑谢允漫是不是只顾着看小说,忘记了解自己的大哥了。 谢时深不回答谢允漫的话,反而朝鹿厌问:“小鹿,我茶吗?” 他们的视线瞬间集中在鹿厌身上,哈秋也是,尾巴摇得比谁都欢。 鹿厌愁眉看着两兄妹,挠头问谢允漫:“世子他......茶吗?” 谢允漫错愕指着谢时深道:“鹿哥,我哥的心机都挂脸上了,你怎么可以看不见?” 鹿厌转眼认真打量一番,但并未发现异样,“或许世子只是想替我出口气而已,他能有什么错。” 谢允漫:“......” 劝不动了,毁灭吧。 她阖眼不愿再去看鹿厌辩护的样子,同时也错失谢时深眼底转瞬即逝的满足。 片刻后,谢允漫决定离开明华居,等杨承希回来后好好吐槽一番。 谢时深见她欲离开,敛起唇边的笑意问道:“去哪?” 谢允漫头也不回说:“回梧桐院等承哥。” “不必等了。”谢时深回道,“杨承希一时半会儿不会回谢家。” 话落,谢允漫立即转身看来,与此同时,鹿厌也提心吊胆望着谢时深。 谢时深道:“冬至前启程回风歧。” 突如其来的安排令谢允漫难以接受,她神色着急问道:“为何这般突然?我记得自己也没做错事啊。” 当然,鹿厌也想询问缘由,但他清楚此刻不是时机,谢时深既然能在此关节眼送人离京,想必接下来要面临之事颇险,谢允漫留下恐会受牵连。 谢时深自不会细说其中缘故,心知面前两人为何犯愁,他无法将安排告诉谢允漫,只能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到谢允漫面前,沉声道:“你务必将此物完好无损带回去见爹娘,很快会有人将你护送回京。” 鹿厌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玉佩,绞尽脑汁思考后才醒悟,此玉佩乃是谢时深出入军营之物,且方才谢时深所言的回京,难不成此次过后会有宫变? 他不敢深思,余光飘落在谢时深的肩头,只觉得每想多一分,他便会多一分焦虑,意味着他们很快要划清界线。 一旦谢时深成功,将来他们便无法像这般并肩,而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鹿厌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指尖嵌进掌心,试图用□□的疼痛驱赶心底密密麻麻的酸楚。
第82章 冬至前夜, 谢允漫离京的计划便提上日程。 此次回风歧之行,由柳六等人护送离开,谢时深带着鹿厌出城为她送行。 如今谢家被盯得紧, 谢允漫离京一事十分隐蔽,谢时深为掩人耳目, 不惜兵分几路分散注意力,甚至想好应对皇帝的措辞,一旦皇帝知晓, 他便以谢家长辈身体抱恙,需胞妹归家一趟, 择日必将返京。 理由真假且不说, 鹿厌知晓返京一事绝非虚言,只是那会儿的京都, 又会是谁的天下呢? 冬夜出行,他和谢时深分头行动,最后在远离京都的小镇上汇合,潜藏深夜里为谢允漫践行。 谢允漫虽不想离京,但明白此行责任重大,心知大哥安排离开必有深意,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能成为大哥的负担。 她对谢家的处境忧心忡忡,好生叮嘱了一番才舍得离开, 临行前,她还不忘打听有关杨承希的安危。 谢时深并未多言, 只是让她放宽心, 不过谢允漫话里话外的意思,基本是希望下次返京时, 能看到他们所有人都平安无恙。 有些话兄妹二人心照不宣,几句交谈后便告别。 送走谢允漫后已是深夜,寒风刺骨,吹掀氅衣一角。 谢时深目送马车消失的方向,凝神许久不语,直到马车上的那盏微光彻底消失后,才见他微微垂下眼帘。 鹿厌偏头看他,不知他在思考什么,只是安静陪着。 直到乌鸦声穿过树林,鹿厌见冷风卷席时才询问道:“世子,我们要启程回京吗?” 谢时深循声看来,后知后觉自己站了许久,抬手轻抚鹿厌冰冷的脸颊,随后解下大氅为他披上,温声道:“冷了也不找地方取暖。” 鹿厌悄悄蹭了下他温热的掌心,嘴里却说:“世子,我不冷。” 谢时深无奈一笑,左右看了圈四周道:“罢了,今夜不回去了,在镇上找客栈留宿吧。” 鹿厌颔首,转身看向集市的方向说:“那边有客栈。” 谢时深含笑道:“走吧。” 他担心鹿厌受寒,给他戴上氅帽后搂在怀里,不给鹿厌拒绝的机会,把人直接裹着抵达了客栈。 万万没想到,小说的桥段竟出现在眼前。 鹿厌难以置信质问掌柜,“怎么可能只剩一间房了?!” 掌柜为难说道:“客官有所不知,途径此地的商队颇多,平日人满为患,若客官再来晚一些,恐怕连饭都吃不上。” 闻言,鹿厌朝熙熙攘攘的四周看去,果真如掌柜所言,连一张空余的茶桌都寻不见了,而谢时深正在不远处点菜。 鹿厌并非不信生意火爆一说,只是这客栈委实奇怪,若只剩一间房还情有可原,可偏偏...... “可是为何就剩了情/趣房?”他实在不解,忍不住嘀咕两句,“还说里头有什么小皮/鞭和项/圈......谁家睡觉需要这些东西啊......”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险些掩埋在吵闹的人群中。 虽然这些东西只在小说里描述过,可每逢出现,皆是些令人羞耻的桥段。 鹿厌悄悄看了眼谢时深,心想他从不触碰小说,想必也不知项/圈为何物,若是见着了,到时候自己囫囵带过,就说是训狗的也行。 他在心里找好理由后,移眼看向掌柜。 掌柜意味深长笑道:“客官有所不知,此乃上等包厢才有的待遇,多亏咕咕的小说,才让尔等有这般陈设灵感。” 提到咕咕,鹿厌方才的胡思乱想一扫而空,书迷见面,高低也得探讨一番。 两人聊了几句新书的话题,但很快被上前的谢时深打断。 掌柜给他们爽快打折,丢了钥匙便让人带他们上了包厢,也不管他们乐不乐意,郎才郎貌的,无心者硬凑也不会擦出火花,有心者隔着墙都能爬进来。 当掌柜的,就是见多识广。 小二为谢时深和鹿厌引路,推开门后,小二站在门外,识趣笑道:“两位客官进屋稍坐片刻,客官点的菜等会儿便送来,热水澡豆应有尽有,祝客官今夜玩得尽心。” 鹿厌回礼一笑,但转念发现他最后所言别有深意,霎时感觉脸颊有些发热,讪笑道:“谢谢,服务还挺好。” 小二作请姿,热情笑道:“亲亲,本店接受好评,婉拒差评哦。” 未等鹿厌回话,衣领被一只手拉住,二话不说拖进了偌大的包厢中,小二贴上前给两人阖门,嘴边还挂着职业假笑。 包厢布置得大红大紫,鹿厌还以为误入了谁人的婚房,结果当他看见满墙挂着的器具后,顿时傻眼站在原地,对整整一墙的花样感到震惊。 数十样的器具中,他靠着小说的描述只能分辨其中几个,其余之物,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甚至在小说里都找不到原型,看来掌柜有不为人知的副业啊。 他愧做咕咕的书迷,掌柜对咕咕才是真爱。 鹿厌好奇拿起墙上挂着的项圈,用手拨动着上方吊挂的铃铛,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响起,惊得鹿厌连忙握住铃铛,生怕被谢时深听见动静。 奈何他握住这颗,另一颗又响起,最后整个厢房都回荡着声响,果不其然引来了谢时深。 鹿厌听见脚步声后,手忙脚乱把项圈挂回墙上,结果一转身,就看到谢时深出现在身侧,手中正端着杯热茶。 只见他淡淡瞥了眼墙上挂满的东西,随后转眼看向鹿厌,递去热茶说:“喝点暖身子。” 鹿厌观察他的神情,发现他似乎对这些器具不感兴趣,不知为何顿时松了口气,抬手接过他给的热茶,放心喝了起来。 回想谢时深从前常常没收小说,曾言沉迷小说不学无术,那他应该不喜小说话本,必然是古板之人。 鹿厌安心捧着热茶喝下,浑身寒意被驱散,他喝完后去放下茶杯,不料刚走到茶桌,便听见身后传来铃铛声。 他倏地转身,看见谢时深手里拿着项圈,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枚毛绒绒的短尾,生疏地摆弄着。 鹿厌快速放下茶杯,回到他面前,想寻机转移谢时深的注意力,却见谢时深突然举起项圈,疑惑看了眼鹿厌。 “方才我听见的声音......”谢时深摇动两下挂着铃铛的项圈,“便是此物发出的?” 鹿厌看着他左右手拿着的东西,心想反正他未曾看过小说,说了也未必能懂,索性也不再隐瞒,点头说道:“此乃项/圈,不过......” 他的视线落在谢时深手中另一物,木制锥型器物,尖端另一侧衔接着雪白的尾巴状物。 鹿厌拿过好一番打量后,摇头续道:“此物好可爱,但我不知用途何在。” “可爱?”谢时深眸色微沉,“你喜欢吗?” 鹿厌将雪色的尾巴缠在指尖,虽不知此物有何用途,但想必拿回去逗哈秋也可以。 他扬起脸颊,眼神单纯笑道:“喜欢,不如买回去吧。” 谢时深眉梢微挑,压着唇边的笑,将手里的项圈递到他面前,问道:“那此物呢?” 鹿厌抬眼看去,瞧见是项圈,先是愣了下,转而拒绝道:“此物万万不可!” 只见谢时深举起打量,语气带着疑惑说:“为何不可,难不成此物别有用处?” 鹿厌神情顿住,下意识咽了咽喉咙,瞧见谢时深求知欲这般强,他不好随便普及,只能将项圈拿过,把尾巴暂时交给谢时深保管。 他循着看小说的记忆回想,主角一般会将项圈绑在脖颈,若尺寸较小,四肢皆会挂上,目的是为了增加床帏之间的情/趣。 鹿厌越是回忆,便越是感觉脸颊发烫,想不到如此隐秘的私事,竟有一天要寻文明的词语去普及,避免引人遐想,令听者误入歧途。 尤其面对的还是谢时深,他们有过肌肤之亲,若用词不当,让谢时深误会自己喜欢佩戴此物,岂非被谢时深抓住把柄,日后指不定被调侃。 他暗自轻叹一声,对谢时深的刻板印象又加一分。 只见他解开项圈的扣子,有些紧张看向谢时深,轻声问道:“世子真想知道吗?” 谢时深平静道:“无妨,若你不愿告知,我向掌柜询问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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