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深要杨怀朔在天下人面前认错,皇帝审问得知此事与东宫有关,便命人暗中处理了杨怀朔,东宫紧随栽赃谢允漫勾引在先,借此陷害谢家逼死王爷,一夜之间,谢家落得满身骂名。 今生杨怀朔死性不改,谢时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掉杨怀朔一了百了。 面对谢时深的冷静,杨祈修心生挫败,无计可施之下索性喊道:“来人!传锦衣卫同知!” 两柱香过去,锦衣卫奉命抵达。 席上众人见状神色慌张,反观鹿厌则满脸好奇,甚至还有几分期待。 锦衣卫为首之人乃三品同知吴语,身材魁梧,长相粗犷,声音洪亮如河东狮吼。 吴语领锦衣卫风风火火出现,面无表情巡视宴席,视线不经意扫过鹿厌时一愣,脱口喊道:“小白花?” 鹿厌咧嘴一笑:“吴师兄。” 只是他的声音淹没在吴语的回音中。 旧同僚一见如故,吴语阔步走来,下意识抬手招呼,大掌欲朝鹿厌的肩膀拍去。 鹿厌连忙闪身避开这毁灭性的一掌,讪笑道:“吴师兄,温柔点。” 吴语拍空后也不气,爽快答应道:“下次一定。” 交谈间,一旁的谢时深开口提醒:“同知大人。” 吴语当即收住笑容,神色严肃,示意下属排查四周,余光察觉杨祈修挪到鹿厌身边,吴语念及小白花的安危,单手把花拎起,拉开和杨祈修的距离。 谢时深目睹鹿厌被轻松提走,总算明白鹿厌在破庙解释力气小一事所言不虚。 等鹿厌双脚着地时,熟练拽回勒脖子的衣领,安静站在吴语身侧,被衬得活像一只小花瓶。 杨祈修借机靠近无果,眼下摩拳擦掌等着抢人,遂用眼神示意吴语赶紧结束。 谢时深将一切尽收眼底,此刻一言不发,平静的眸光锁紧鹿厌,像极伺机而动的狩猎者。 锦衣卫排查后朝吴语走来,备好笔墨纸砚,准备先对鹿厌进行盘问。 怎料杨祈修很不耐烦,率先逼近鹿厌,厉声质问道:“花灯会当晚,谢时深和谁在苟且?!”
第7章 鹿厌被他吓得险些魂飞魄散,此刻困意全无,又历经熬夜,思绪略显迟钝。 他的神态不佳,看着浑浑噩噩,落入旁人眼中便成了无辜,尤其吴语看着他,怜爱的眼神兜也兜不住。 对于杨祈修所问,鹿厌分得清事情孰轻孰重,他默默低下头,尝试装傻瞒天过海。 见状,吴语抬手盖住他的脑袋,揉了把说:“不用害怕,老实回答就是,大不了一死。” 鹿厌:“......”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 谢时深朝他走来两步,神情自若道:“别紧张,想说什么都行。” 但鹿厌明白事实并非如此,倘若如实交代,便是难逃一死,不过话说回来,杨祈修是怀疑谢时深与人苟且之事,此事他的确不知情,更不必纠结如何组织措辞撒谎。 他朝谢时深乖巧地点头,随后老实答道:“回殿下,草民不知世子与谁人共度良宵。” 此言一出,意味着谢时深失去了人证,杨祈修好似抓到把柄,迫不及待追问道:“那你可知他去了何处?” 鹿厌仔细回想花灯会当晚,自己只顾着追杀杨怀朔,未曾留意谢时深的行踪,便道:“草民不知。” 谢时深偏头看他,对他随机应变的本事表示满意,眼中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杨祈修顿时放声大笑,朝吴语道:“孤就说他没有人证,那夜谢时深独自一人,又不知所踪,杨怀朔必然是他所杀!” 吴语皱眉,看了眼中央横七竖八的尸体,其中有身着锦衣卫官袍的同僚。 他看向谢时深,问道:“世子,你可有话要说?” 话音刚落,鹿厌突然反驳杨祈修的话,“世子并非独自一人。” 杨祈修狰狞着脸问:“他和谁一起?” 鹿厌道:“我。” 吴语紧跟着问道:“你们一起做什么?” 鹿厌思索片刻,根据过往看小说的经验,找出一个合适的词回道:“玩角色扮演。”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杨祈修被他的回答瞬间激怒,吼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说话间,他冲上前伸手要拽鹿厌的头发,鹿厌见状欲闪躲,后领突然被一只无情大掌抓住。 吴语将他拎起,闪躲,换手,再放下,动作过于丝滑,将鹿厌拎了个方向,稳稳当当放在谢时深旁边。 鹿厌:“......” 他无奈抬首,恰好捕捉到谢时深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花瓶之称果然名不虚传。 面对杨祈修阴晴不定的举止,吴语的神色有些不悦,沉声提醒道:“殿下,锦衣卫在奉命办事。” 此言如皇令,杨祈修的行为戛然而止,大怒道:“你们锦衣卫看不出蹊跷吗?!必然是谢时深教唆他撒谎,孤不管!孤要亲自审他!” 但吴语却纹丝不动,横亘在他们之间,如一座山似的,震慑力十足。 谢时深往前半步,遮挡鹿厌在身后,“殿下是信不过锦衣卫吗?” 杨祈修一愣,眼底闪过慌张,当即克制住脾气说:“既然锦衣卫办案了得,那事关王爷之死,同知大人更不该草率断案。” 话落,吴语给下属递了记眼神,当即见锦衣卫上前检查,盖尸白布被掀起检查,腐烂的尸体赫然惊现众人眼中,酸臭味快速卷席偌大的夜宴。 他扫过夜宴上面色痛苦的达官贵人,正色说道:“事关重大,属下不敢懈怠半分,殿下放心,锦衣卫自会还此案一个真相,绝不姑息凶手,更不会冤枉任何人。” 吴语话中强调分明,杨祈修作为太子未必不懂,谢家不可轻易得罪,而锦衣卫为皇帝所用,亦代表皇帝的命令,杨祈修的胆子再大,断然不敢轻易和老子对着干。 良久后,检查完的锦衣卫上前作揖道:“回禀同知大人,尸体乃刀锋所伤,刀刀致命,王爷受刨腹而亡,肝肠俱断。” “呕——”席上突然听见呕吐声传来。 众人循声看去,发现是杨祈修的男宠在作呕,有了一人,片刻间,呕吐声接二连三充斥宴席四周。 杨祈修移眼朝尸体看去,不料紧跟着众人一起捂嘴干呕。 他将不适怪罪在男宠头上,当即下令骂道:“把人丢出去,乱棍打死!” 鹿厌偏头看着男宠被捂嘴拖下,连一句求饶的话都听不见。 吴语收回视线,朝太子道:“殿下,锦衣卫乃京都高手,此凶手却能轻易将其杀死,绝非常人所致。” 他转头打量谢时深,接着说:“世子纵使有武功在身,也恐难敌这数十人。” 杨祈修不依不挠说:“他身边不是还有一个锦衣卫吗?” 吴语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得知是鹿厌时道:“殿下觉得是他?” 杨祈修有些迟疑,索性破罐子破摔,“对,孤怀疑他。” 鹿厌埋头身前,避开他们的视线躲在谢时深后方,像极了受伤的幼兽独自舔舐着伤口。 既如此,吴语只好说:“鹿厌,把你的武器取出来。” 鹿厌在身上慢吞吞摸索半晌,终于在袖口找到玄尾扇。 吴语示意道:“殿下请看,此扇由玄铁薄片制作而成,若用作杀人,死者伤口应似锯齿状,但方才锦衣卫所言一清二楚,所有尸体的伤口乃刀锋所致。” 杨祈修又想转头查看,但立刻收住动作,不想再被恶心。 吴语见他不信,接着说道:“话已至此,此事锦衣卫自会如实禀报陛下,若有线索,恳请谢家能配合锦衣卫调查。” 谢时深微微颔首,一旁的鹿厌跟着连连点头,小心翼翼瞥了眼杨祈修,生怕他要继续大闹。 吴语朝谢时深道:“世子请回吧。” 杨祈修不快喊道:“不许走!” 他的视线落在鹿厌身上,众人明白他居心何在。 谢时深道:“殿下还有何指教?” 杨祈修干脆指着鹿厌说:“此人孤要了!” 然而,未等众人吃瓜,谢时深话锋一转道:“殿下与其惦记着谢家的人,不如想想自己的处境。” 杨祈修凝眸问:“你这是何意?” 谢时深看向吴语道:“同知大人,这些尸首凭空出现在此,难道就不可疑吗?” 众人神色一顿,恍然诧异,偷看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杨祈修眼中闪过一抹仓皇。 吴语捕捉到他的变化,梭巡四周,将众人的目光逼回去。 他朝杨祈修作揖道:“殿下受此惊扰,陛下和皇后娘娘难免担忧,还请殿下随吾等入宫拜见,以免陛下责怪锦衣卫办事不力。” 杨祈修怒视着谢时深,不甘看了眼鹿厌,咬牙切齿道:“谢时深,你给孤等着。” 谢时深慢条斯理行礼:“臣等恭送太子殿下。” 车轮辘辘,马车朝着谢家的方向而去,抵达之际,见刘管家手中拿着柚子叶,边走边扫着谢时深的衣袍去晦气,扫完后,接着去扫身后摇摇晃晃的鹿厌。 刘管家:“哎哟小鹿,你昨儿个是没睡好吗?” 鹿厌吊着一口气说:“刘管家,我好困。” 三人身处长廊,谢时深闻言顿足转身,意味深长打量着鹿厌,问道:“你可知太子的意图?” 鹿厌回想疯疯癫癫的太子,揣测着谢时深话中之意,却还是摸不着头脑,索性反问道:“他想你死?” 谢时深:“......” 刘管家见主子脸上如覆上冰霜,连忙打圆场说道:“世子息怒。” 闻言,鹿厌用力抿着唇,转念一想是否有关太子想要自己之事,连忙发誓表忠心说:“世子放心,我要永远效忠世子,一辈子给世子做牛做马。” 其实只要不让他回鹿家,他去哪里都无所谓。 谢时深眉眼间的凝重并未就此消散,他不解今生何处出错,按照前世的时间推断,再过两年面前之人在京都无法无天,旁人见他如见鬼,可眼下偏偏在男女之事上一窍不通。 谢时深不禁问道:“鹿家平日都教你什么?” 提到鹿家,鹿厌略显无措,含糊道:“就训练而已。” 刘管家听着心疼,忙道:“世子你看,是个苦命孩子。” 谢时深又问:“除此之外呢?” 鹿厌慢慢垂眸,低声道:“还是训练。” 谢时深哑口无言,明白多说无益,两人沉默不语,刘管家在一侧操心着。 良久,谢时深心底生了丝烦躁,转头朝刘管家问道:“相亲之事安排得如何?” 提起这茬,刘管家道:“回世子,老奴都命人物色好了,是位极品之人。” 谢时深懒得细问,只道:“何时能见?” 刘管家:“近日便能安排” 谢时深颔首,随后看向鹿厌道:“日后你跟着我去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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