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是废物,云溪,你该知道,我没法反抗母亲。” “不,你说错了,我要是早点想通,当年就不该蠢到嫁给你,小聿就不会出生,更不会成为第五家权力下的牺牲品。” “够了,我说了很多次,小聿是病死的,跟晓茹跟母亲跟谁都没有关系,你要是在这么胡闹,你就永远禁足于此地吧。” 古云溪听他说完,哀莫大于心死。“不劳第五家主禁足,我现在别无所求,但求你一封休书,如此一来,你也算清静了。” “古云溪!”第五恒厉眸一睁,愤怒地咆哮道。 古云溪身体刚好转些,被他无意间释放的内劲一震,一口血吐在了手心里。 “云溪……” 古云溪连忙阻止他上前,“你别过来。” 第五恒闭了闭眼,叫来丫鬟服侍夫人,又在门口徘徊一阵后,才负气离去。 ----
第119章 开棺解剖 确定屋里除了古云溪,没有其他人后,白林他们翻窗进去。 “你吐的是余毒。” 古云溪怔忪地望着他。 白林只好告诉她实话,“你被人下毒了,是慢性毒药,大概将近一年,所以今早给你施针才会耗去我大量气力。” “……”她攥紧薄衾。 “我给你的符纸里的怨气是假的,根本不会伤害你,那只是制造进来这里的机会而已。”白林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可是阴差阳错,让我发现一点端倪呢。” 古云溪紧张道:“是关于林晓茹。” “没有证据,我暂时不能告诉你。”白林抱歉道。这个女人听到自己中毒都能无动于衷,听到关于孩子的事立马就如此着急……假如她孩子活着,她一定是位很好的母亲。 江深莫名其妙看着他。 这两天他们去哪儿都在一起,白林到底发现什么端倪了,怎么自己都不知道啊。 江深转头对古云溪说:“我们跟你夫君谈过,你夫君坚持孩子是病死的……” “哼,他是不是认为是我得了臆想症,发疯产生幻觉,才说孩子是被人害死了。” “……虽未明说,但似乎……是这个意思。” 白林知道她对第五恒成见很深,但他不希望仇恨影响她的判断。“交谈中我能肯定你夫君是真的不知道真相,从而对你产生了误解。” “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反正我回来只为了给我的孩子报仇。”她情绪激动起来,望着白林,“你说过你会帮我。” “我答应过的事自然会做到,你无需担心我反悔。” “好,我听你的,现在你要如何帮我杀了林晓茹?” 白林勾起唇角,忽然反问她:“你真就确定杀人凶手是林晓茹?” “除了她,还会是谁?” “没有证据证明的情况下,最需要做的是找出证据。” 古云溪认为白林一个外人不会偏帮林晓茹,可见他对小聿死因尚有疑惑的样子,莫非真的是自己猜错了?为此,她不禁心生动摇。 她默默让自己沉住气,竭力平静开口问道:“不知白修士要如何寻找证据?” “最直接的证据在亡者身上,据你夫君所述,你们的孩子是死于心疾而非热病,已存在两种死因本就蹊跷,难免其中会漏掉什么。” 一语惊醒古云溪。 “难道小聿的死另有原因?” “我只说有这个可能,没看到尸体,我也不敢绝对断言。”说着,白林叹息,“过了一年,尸体已经腐烂彻底了……” “不。”古云溪坐起身子道,“第五恒是给小聿发丧了,但是我舍不得小聿,所以第五恒只是立了个衣冠冢做做样子,小聿一直在冰棺里,身体尚且完好无缺。” “如此甚好。” 江深一拍手道:“只要人在就可以重新开棺验、检查,事不宜迟,不如今晚就带我们过去吧。” “好。” 古云溪换好衣服,来外间叫上他们,去了第五恒的书房密室。 走过长长台阶,他们来到密室,密室里供奉着第五家族的列祖列宗,装着小聿的冰棺被放置在一侧。 小聿的尸身保存很好,看上去和生前一样,只是睡着了而已。 白林褪去小聿的衣服,检查身体各处没有可疑外伤。 “夫人,我需要解剖您儿子的身体,看看他内脏是否有问题。” 古云溪一怔,“解剖是要划开我儿子的身体吗?就不能……”面对白林的直言不讳,她很清楚想要找出真相,必须按照白林说的去做。 江深暗中扯了扯袖子,对他低声道:“你说话婉转点。” “已经很婉转了。” 即使再理解一位母亲的伤痛,但在找寻死因真相方面,相信做母亲的一定能挺过来。 果然,下一瞬古云溪冷静道:“你动手吧。” 白林把工具交给江深拿着,自己戴好特制手套,下刀前,瞥了眼强忍着泪水的古云溪,于心不忍,片刻后说道:“夫人放心吧,我会好好缝合伤口,尽量不在您儿子身上留下疤痕。” “不用了,等我报完仇,我就把小聿的身体火化。”她拭去眼角泪珠,“我决定离开第五恒,就不会把小聿留在这里,所以我会带着他的骨灰一起离开。” “我支持夫人的做法。” 古云溪有点意外白林会这么说,但是听见他支持自己后,她难受冷凉的心好受了许多。 她摸着小聿结满冰霜的脸蛋,“白修士,动手吧。” 白林用现代的解剖学来检查尸体,他划开尸体胸腔找到心脏,看了一眼,面色大变。 而后又划开腹腔,腹部器官一切完好,没有问题。 古云溪看他摘下手套,迫不及待抓住他,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小聿的死因了?” 白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是热病,是心疾。” “不可能!小聿身体一直很好,从来没得过心疾。”古云溪不能接受心疾的说法,她甚至对白林起了怀疑。 “是心疾,至少表面看起来是。” 古云溪和江深同时愣住了。 “这是何意?” “你们去看看那孩子的心脏吧。” 他们来到冰棺边上,从切割开的胸部板块看见一颗小孩拳头大小的心脏,上面布满横七竖八的裂纹,鲜红的心脏被污血包裹,而那些污血正是从裂开的伤口里倒流出来的。 江深错愕,“什么心疾竟然能把心脏弄碎成这样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 古云溪强撑的一口气都被眼前一幕击溃了,她伏在冰棺上痛哭失声。 “难道是我弄错了小聿真的是因为心疾而死?!” 白林摇头叹息,“是‘心疾’,不是你们以为的心疾。” 江深:“啊?这是什么意思?” 江深不明白,古云溪也不明白,两人都看向白林,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你们哪儿见过这种‘心疾’了?正常心疾怎会让心脏变成这样。”白林同情地看了眼棺中的小小人儿,“只有一种情况,这孩子的心脏是受到外部刺激才会变成这样。” “外部刺激?”什么是外部刺激? “小聿死前肾上腺素增多,促使心脏负荷不了,是小聿自己活活震碎了自己的心脏。” “不可能!”古云溪疯狂大叫,“他一个孩子为什么要震碎自己的心脏?” “他不是故意为之,而是无意做成了这件事,自然是受到惊吓才会对自己这般残忍。” “惊吓?”古云溪听到这里,脑中生出一种荒诞但又趋近于真相的可怕想法,“你是说小聿是被吓死的?!” “是啊,还是很恐怖的惊吓,不然不足以让他弄碎……” “等一下。”江深道,“我记得第五家的人说过,小聿那会儿还没死,还在发烧,所以下人们都以为他是感染风寒严重引起热症才不治身亡,如果是吓死,那应该早就死了才是啊。” “那是假象,心脏受创时引起的身体假象。” 江深了解真相后怒不可遏,“到底是谁,竟然会用这种阴损的招数将一个小孩子活活吓死。” “其实还不止于此。”白林说这话时,看向了古云溪。 接连遭受真相打击的古云溪,脑子已经蒙了,不堪的真相一会儿让她如坠深渊,一会儿又将她拉扯回现实,她像是在做一个残酷的清醒梦。 止不住颤抖的身躯让她成为风中残烛似的存在,她艰涩开口:“还有什么,你直说便是。” “尚未清楚是什么样的惊吓,让小聿死去了,但是我在解剖他时用灵识探查过小聿的身体,得知小聿死亡瞬间的状况,小聿不止震碎了心脏,断气后魂魄也彻底碎掉了。” 江深:“……” 古云溪:“……” 绝望悲伤的气息蔓延整个屋子,如同沉重的槌子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魂魄碎掉意味着什么,不需白林解释,他们都懂。 “我要杀了林晓茹,杀了第五恒,我要杀了他们!” 白林早就预料到古云溪得知真相会疯掉,所以在她转身时从后面打晕了她。 江深看着晕倒的古云溪,心中很不是滋味,“自己的孩子死了,连魂魄都没了,换作是谁都承受不住,我有些后悔听到所谓的真相了。” “看开些,这事与你无关,别把自己陷进去。” 江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没体会过亲情,可他生活在人间,看了不少也懂得不少,自然能体会到父母对儿女的爱。 小聿的死何止是在剜古云溪的肉啊。 恐怕古云溪做梦也想不到,真相不仅残忍,还如此丑陋不堪。 白林:“你把人送回去,我还要缝合尸体。” “嗯。”江深有气无力应了声,扛起人出了密室。 过了会儿,白林忙活完了,重新盖好冰棺,一转身发现江深就靠墙而立,盯着自己发呆。 “我还以为你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思考人生,怎么又回来找我了?” 江深懒得理会他的讥讽。 “我把人送回去了,真不知道她醒来后会……” “疯狂使人失去理智,然后一步步走向灭亡。” “你不是要帮她吗,干嘛这会儿又说风凉话?”江深瞪他。 白林撇撇嘴,“如果她都已经失去理智了,我还有帮忙的意义吗?” 江深沉默不言。 他收到暗阁来信,暗阁给他的时间快到了,每半个月必服用的解药也只剩一颗了,时间不多了。 可是他现在不想杀古云溪了。 那晚,无悔山庄响起凄厉的叫声。 很多人都涌向古云溪的住处,包括第五恒和林晓茹都去了。 他们看见古云溪双眼流血,站在黑夜中宛如地狱恶鬼般看着他们,让他们不寒而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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