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这道题我不会,你能替我瞧瞧吗?” 皇后眼睛一亮。 一阵纸张被拿起的窸窣声过后,秦川似乎笑了一声,“这个我也不会。” 皇后:“?” 卓儿居然问出了一道连他太子哥哥也不会的题? 皇后一时也不知该高兴于秦卓的过分聪慧,还是气愤于秦川的不思进取。 她站着没动,继续往下听。 秦卓的声音一听就是急了,“太子哥哥,你怎么可能不会呢,这道题……这道题十分简单啊。” 秦川把纸推了回去,无情道:“说了不会就是不会。” 秦卓委屈巴巴道:“太子哥哥,我昨日的晚膳和今日的早膳通通都没用,你就帮帮我吧。” 皇后听得一头雾水。 秦川好笑道:“你若真的想知道,不妨去求求你皇嫂,改一改你的态度。” 皇后:“?” 一道题为何又跟路景那个哥儿扯上了关系? 秦卓吸了吸口水,“太子哥哥……” 秦川直接打断他,“不要在这里妨碍我,先出去吧。” “太子哥哥……” 皇后以为太子不肯给秦卓答疑,气得不行,大步走出去,怒道:“不过是一道题,太子这点功夫都抽不出来吗?” 秦川一早便听见了她的脚步声,因此半点也不惊讶,只似笑非笑地看了秦卓一眼。 而秦卓已飞快地收起了桌上那张纸。 皇后走过去,难得柔声道:“卓儿,什么题,母后替你瞧瞧?” 秦卓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必劳烦母后了。” 说着他就要往外逃。 他难得如此上进,皇后哪肯放过这个机会,手上用了点力就把秦卓揣在怀里的那张纸给夺了过来。 秦川极轻地笑了一声。
第49章 秦卓拔腿就往外跑。 皇后无奈道:“这孩子, 怕什么……” 说着她就低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就叫她把余下的话都吞了回去,脸色也一点点变得铁青。 “秦卓!” 皇后把纸一扔, 气的发着颤道:“你给我回来。” 说完就疾步奔了出去。 秦川顺手接过,又看了一眼,只见那张皱巴巴的纸上写着“珍珠奶茶的做法”几个大字。 秦川又笑了一声。 到底还是离得远, 坤宁宫这边的鸡飞狗跳并没有传到东宫来,路景一整天都在给关肃他们上课, 上完课还要和他们商议着拟定加试题。 加试题从乡试那一步就要投入使用,因此一共三套,分别对应乡试、会试、殿试。 出题本身倒是不难, 一百道都很轻松,但是偌大一个大梁, 各个州府学生的资质都不尽相同,要想适用于所有学子,自然就要尽力把控好度了。 卷王身边的心腹侍从也个个都是卷王,路景这三日着实是体会到了。 只要前一日他布置过的任务,哪怕只是随口一提的东西,关肃他们第二日一定会呈交上来。 路景又不好意思让他们慢一些, 因此也被迫跟着卷了起来。 就这么颠倒黑白地忙活了整整三日,加试题的事情才总算敲定了。 像往年那帮的常规题依旧是交由翰林院那边出,翰林院的人早就习惯了本朝的行事作风,凡事都讲究个排场。 因此路景这边题都出完了,他们还没开始。 瞧着好似每个人都很忙碌, 其实细究起来, 什么也没干。 翰林学士仰元魁镇定自若地向太子汇报了这三日的进度,他说的文绉绉的, 其实总结起来就是翻出了这一年通政司发行过的所有邸报,并且将四书五经整理好放在手边以备查用。 仰元魁今年已经快六十了,他在前朝也坐过翰林学士这个位置,只不过和当时的天子政见不合,遂被逼致仕。 大梁建立后为博一个好名声,特地将他起复,还让他做翰林学士。 十几年来仰元魁受到颇多拥戴,好话听多了人就容易飘,面对眼前才二十出头的年轻太子,仰元魁的态度是有些轻视的。 对太子尚且如此,对太子妃就更不要说了。 因此当秦川把路景他们拟好的加试题摆在他面前时,仰元魁只轻飘飘地瞥了一眼,而后问道:“太子这是何意?” 秦川笑了一下,“太子妃已将题拟好,仰学士瞧一眼?” 仰元魁皱起眉,先前听说太子要改科举,并且还要让太子妃牵头的时候,他心中就已十分不满,眼下便更不高兴了。 才三日就拟好了试题,把科举当儿戏吗? 但明面上他还是要遵从太子,因此不情不愿的拿起来,黑着脸翻开。 只一眼他便傻了眼。 路景出的这些题他竟连看都看不懂。 本以为只是前面几道如此,结果他把试题从头翻到尾,竟然越看越迷茫,甚至他连太子妃出这些题的用意是什么都搞不清。 最后只能归咎于儿戏。 仰元魁哼了一声,不悦道:“太子这般纵着太子妃,是不是太过儿戏了?” 秦川微一挑眉,直接道:“仰学士没瞧懂这些题吗?” 仰元魁:“……” 就这么被太子揭穿,仰元魁面红耳赤,但偏偏又拉不下面子来承认,只能愤愤道:“老臣实在不知太子妃出这些题的用意是什么?” 秦川嗤笑了一声,然后朝身边道:“关肃,你和仰学士解释一下,务必让仰学士弄清楚这些题的用意。” 关肃应声,“是,殿下。” 仰元魁:“……” “太子……” 关肃做出恭请的手势,“仰学士,这边请。” 仰元魁在太子这里得不到该有的敬重,心里不甘又气愤,因此面对关肃的时候态度便很差。 关肃像是瞧不出来似的,一板一眼道:“仰学士,这些东西太子妃都教过,您哪里瞧不懂可以随意提问。” 仰元魁:“……” 这可又给他气了个好歹。 方才看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些题用的根本不是书面语,因此心中料定路景根本没多少墨水,等关肃解释完他再狠狠反驳回去,杀杀太子和太子妃的神气。 然而一刻钟后,这位一贯受人夸赞的大儒再次傻眼。 不光题目瞧不懂,连关肃的解释都听不懂。 偏偏关肃神情严肃,讲解的也十分细致,仰元魁就是想挑刺儿都找不到可挑的角度。 最后只能黑着脸质问道:“太子和太子妃弄这些故弄玄虚的东西到底要做什么?” 关肃惊讶地扬了扬眉,“仰学士,恕我直言,这可不是故弄玄虚,这是对我大梁有真正妙用的东西。” 仰元魁冷笑一声,“那老夫就睁大眼瞧着了。” 说罢便拂袖而去。 关肃扬声,“仰学士,太子问您试题何时能呈上来?” 仰元魁重重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道:“必不会误了太子的事。” 关肃嗤笑了一声。 太子接手眼下的烂摊子之后,第一个着手解决的除了裁汰冗员,便是提升朝廷上上下下办事的效率。 眼下恩科在即,太子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来撤换京城里这些三品以上的大员,因此只能找准各人的弱点加以利用。 比如这位翰林院学士。 仰元魁平日里被捧得太高,想要刺激他只能先把他踩下去,从方才他的反应来看,今日的效果似乎尚可。 * 路景这边。 他今日一口气睡到了中午,最后还是饿醒的。 从寝殿里洗漱出来,路景便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御膳房走去。 不知不觉明日都除夕了,因着前头大婚的时候东宫上下就被布置成了喜气洋洋的红色,路景便没察觉,现在仔细一瞧才发现殿外廊下的宫灯虽然还是红色,但上头的纹饰已换了。 从东宫到御膳房这一路,这种喜气洋洋的感觉便愈发的强烈起来。 宋曲喜滋滋道:“殿下您瞧,那边的宫灯好美啊。” 路景跟着看了一眼,“是不错。” 他想了想,问道:“明日除夕,宫里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吗?” “听说往年陛下都会宴请所有的在京官员,还会给皇亲国戚以及有功的臣子赐菜,眼下陛下病着,估摸着太子会安排吧。” 路景恍然,难怪秦川昨晚问他赐菜的事呢,还说了几道菜的名字让他选,说要赐给路二和姜氏。 当时路景昏昏欲睡,所以只含含糊糊说了一句,“都好,你定吧。”就睡着了。 到御膳房的时候,余山和徐安两个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了。 这回两人的态度简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连门槛都提前撤了,生怕路景进门的时候累了脚。 这里头当然有路景上回露了一手的原因,更重要的还是田东的下场吓到了两人。 虽说太子抓田东是因着他收受贿赂,但想想也知道,太子日理万机,怎会突然注意到一个小小的田东,还不是因为他惹着了太子妃? 而且太子妃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被查了,太子对太子妃如此宠爱,两人哪里还敢对路景怠慢? 路景好笑道:“今日有些什么食材?” 余山立刻抢着答道:“什么食材都有,只要您要,小的马上叫人出宫去采买。” 徐安见被他抢先了一步,不甘道:“太子妃,小的想给您打下手,小的家几代都是厨子,必不会误了您的事。” 余山瞪了他一眼,“小的也是,小的也愿意给您效劳。” 路景:“……” 御膳房的所有厨役都跑了出来,连隔壁糕点房的人都来了,乌压压地跪了一地。 路景赶紧让他们起来。 “都散了吧,别在这儿挤着了。” 御膳房再大也抵不住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呀。 路景社恐都要犯了。 他说完以后却没一个人走,个个一副扭捏的态度,眼巴巴地望着他。 余山和徐安对视一眼,然后余山朝前走了一步,央求道:“太子妃,您的好手艺都已经在宫里头传开了,大家伙都想见识一下,您就给大伙儿露一手吧。” 路景:“……” 这么多人围观他做菜? 也行吧,他现在是太子妃了,这点格局还是有的。 见他答应下来,厨役们都高兴坏了,纷纷挤着跟在他身后,生怕好位置让别人抢了去。 “你别挤我。” “你一个糕点房的来这里做什么,太子妃又不做糕点。” “你咋晓得太子妃不做糕点,我偏要看。” “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做药膳的么?” “不要挤,再挤禀告太子妃,把你们糕点房和药膳房的通通赶出去。” 围观的人离着灶台有一段距离,因此路景也不管他们在小声吵什么,自顾自选好了需要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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