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还没做出反应,后颈就是一痛,他往下倒,费莱尔接住了他,轻松就将他抱上了自己开过来的车子。 这一幕恰巧被对面车里的两人收进眼底。 “柏总,我拍下来了。”像秘书的人举了举手机。 后座的柏为鹤阖起眼眸。 秘书说:“要是傅延生知道他的未婚妻跟亲信有染,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柏为鹤的情绪从来都不会为了无所谓的人和事产生波动,他摘下助听器,整个世界干净了不少。 . 同一时间,费莱尔从车里拿出一管药剂,给自己注射进去。 即便美人在怀,照样能四大皆空。 费莱尔研究的目光寸寸扫过怀里人,一通来电打进来,他淡定地接通:“傅哥。” 傅延生在电话那头问:“人呢?” 费莱尔看着被他敲昏过去的老男人,现在安静地躺在他的腿上,脑袋搭在他臂弯处,像一个精美的玩偶,唯一的缺陷是半边脸上有个手掌印,肿得厉害。他说:“微玉?” 傅延生压制着怒气:“不是他还是谁?” 费莱尔笑着说:“我以为你问兰翕,毕竟你最近花了点心思追他。” 言下之意是不清楚那位的行踪,没见着。 傅延生沉声命令:“去找那个婊子,把他给我带回来。” 费莱尔应道:“好。” . 陈子轻的意识是被电子音叫醒的,监护系统走流程地通知他有个比赛,问他报不报名,半小时后截止报名。 取得优秀成绩的,可以获得菊花灵。 陈子轻跟着念了两遍,没懂:“那是什么东西?” 系统言简意赅:“字面意思。” 陈子轻一下就悟了,他脸红耳朵红,结巴着说:“我不需要吧,我不需要,真的。” 系统不强求。 不知道怎么回事,陈子轻莫名其妙冒出了一丝动摇,自己好像,可能,以后需要?抱着有备无患的想法,他赶紧呼叫监护系统:“要不我还是参加吧。” 系统给他发了比赛规则。 陈子轻看完默了,他以为是什么选ABCD的答题,是他天真了。 这比赛一个人参加不了,是双人的,双人行。 “我没有资格参加,我不配。”陈子轻最终还是放弃了,他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别墅的房间,明白是费莱尔把他送回来的,对方不知道会不会替他隐瞒。 陈子轻让佣人给他拿个冰袋,叫不动,根本叫不动,他只能自己下楼拿。 偌大的别墅,一堆的佣人,衬托得他像小丑,他去厨房找冰到冰袋上楼泡浴,手按着冰袋敷脸上的红肿。 手上没有人可以用,自己又出不去,处境艰难。 陈子轻把冰袋敷花了一圈,手也冻麻了,他靠在大圆的浴缸边沿,闭着眼嘀咕。 “婚姻是什么呢……” 浴室很大,他没注意到站在身后的傅延生,听到了他的疑虑,以为他在贪恋这段婚姻。 “官方点是平等,尊重,自愿,忠诚,责任的合作关系。” “佛家的说法是千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现实点的话,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到底哪个才是答案啊。” 浴室里只有陈子轻的喃喃:“还是得找到夏桥正,必须找到他,让他带我去夏家村,我一定要去一趟……” 头顶冷不丁地传来声音:“夏家村?” 陈子轻惊得“哗啦”一下站起来,大片水珠在他身上滚落,瓷白的皮肉发着光,他抓起浴缸一头的大浴巾把自己包住。 傅延生嗤笑:“就你也学犹抱琵琶半遮面?” 陈子轻不答反问:“你进来怎么都不说一声?” 傅延生看他消肿了些的脸,这么不长记性,记不住阶级之分。 一耳光还是少了。 “我都不知道我的未婚妻惦记夏家村,惦记乱七八糟的男人。”傅延生转身坐到墙边的白色皮沙发上,垂眸看手背的抠伤,“夏家村即将被开发,等那里变成废墟,我带你去,还有你惦记的野男人,我给你们挖个坑,把你们埋了。” 陈子轻满脑子都是即将被开发,他焦急地跨出浴缸,湿淋淋的脚像白玉踩在黑色大理石上,带着一串水印走到傅延生面前:“是你公司开发的吗?” 傅延生闭口不言。 夏家村一个小村落,因为某种矿石得到各方注意。 那个归国的柏为鹤拿到了项目,他到要看看能开发出个什么来。 . 陈子轻在别墅里急得嘴巴上长了火泡,要是楼下跟门外没有保镖,他就跳窗跑了。 连个手机都没有,怎么办啊。 这任务有鬼,夏子什么时候行动呢,是不是已经行动了啊,如果那个死了的李少真是陈子轻想的跟任务有关的话…… 陈子轻失眠了,幽魂一样走出房间,在走廊上转悠。 隔壁有很大的撞门声,砰砰砰一直响。明明有床,真的是,非要破坏门。 陈子轻正要走,门开了,一只手伸出来,他体贴地给人把门关上,期间碰到了那只手,滑腻腻的,年轻就是不一样。 别墅是恒温的,陈子轻穿着鲜艳的睡袍从这头走到那头,下楼梯上楼梯消耗体力。 城市另一处正开着极限派对,绚丽的光柱扫过一张张兴奋难以自已的脸庞,原本艳丽和帅气的五官,在五彩斑斓的映照下逐渐走样。 空气中各自气味混杂在一起,纷杂的香水味中透着一种隐隐的怪味,舞动的人们若无所觉。 大厅里的一处豪华包厢,几个青年各自带着自己舞伴围坐了一圈,他们一边看着舞动的众人,一边嘻嘻哈哈的笑着。 “钟少!我敬你!”孙家二公子举着酒杯。 “二公子,你的酒……我不喝!”钟少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道。 “怎么了钟少,还在为前几天那事生气啊?”二公子接着道,“我说钟少,真不关我的事,我是无辜的,绝对不是我往外说你睡了曹少的小心肝。” “你也是,怎么就睡到他的人了,也不冷静点多看两眼见没见过。”二公子说着便把手指向跳舞的人群:“今晚你敞开了玩,只要你报出你钟少的名字,他们就会有大把的人喜欢上你,挑都挑不过来。” 钟少兴致不高,他那晚让人给他找个干净的,哪知直接拦截了来找曹少的男孩,事后想悄无声息地全身而退,哪知就传出去了。 倒不是怕曹少大动干戈,他怕什么…… 钟少的眼前浮现出那只被红线束缚的蝴蝶,老男人听说了,会觉得他私生活不检点,朋友妻也要欺。 二公子见状,嬉笑着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投降,道:“是我说多了,我给你赔礼。” “好了,自己兄弟就别吵了,你们看看路少,跳得多嗨!” 坐在对面的三少接过一旁女人递过来的香烟,然后笑着向两人喊了声,钟少跟二公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在舞台的中央,人头攒动的位置,炫丽的灯光照在白色的雾气上,靓丽而迷幻。 一群舞者如众星捧月一般,围着一名黑色夹克的红发青年,与周围那些舞姿性感的人不同,红发青年的跳得并不算好,但他的动作却很自然跟狂野,他脸上带着轻笑,不断与身边的各个舞者互动着,却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不是不想,而是不屑。 舞台的灯光闪烁而迷离,很容易带起人们的情绪,在这热烈的气氛里,红发青年愈加投入。 “路克这小子……”钟少看着张扬舞动的发小,无奈地笑了笑。 …… 现场热舞的气氛愈加浓烈,穿戴无数亮片的DJ拿着麦克风,在灯光下金光闪闪:“尊敬的各位来宾!今夜我们有缘相逢,在这个难忘的时刻,让我们的灵魂,跟着节奏,激情燃烧起来……” DJ的语气激动而亢奋,充满了感染力,在他的调动下,舞动的人群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朋友们!让我们感谢今晚的出资人,请大家永远记住他们的名字……” DJ一边拿着麦克风,一边向包厢位置挥手致意,几个少爷喝着酒,毫不在意。 “我们大气的孙二公子,豪气的三少,帅气的钟少和路少,贵气的兰少……”DJ每报一个名字,下面就会响起一阵狂热的欢呼。 人们的热情被点燃,气氛达到顶点,所有人都向他们投来热烈的目光,然而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兰翕忽然站了起来,神色有些异常。 “怎么了兰翕?你也想去跳会吗?”众人不解。今晚本来傅少也要来,不知怎么到现在都没现身,兰翕都等很久了。 “快,快叫路克别跳了,我们赶紧走!”兰翕连忙叫人过去通知他,一副非常紧急的样子。 “啊?现在吗?” 其他几个人很是不解,今晚的派对刚进入高潮,大家正在兴头上,兰翕向来不是泼冷水的人,怎么了这是。 “现在就走!所有人!” …… 地下停车场,一行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在兰翕的催促下,身形很是匆忙。 “兰翕,你必须给我个说法,我们玩得正开心呢,怎么就突然要走了?” 路克跳舞的兴致被人强行打断,很是不爽,刚出电梯他就一把拉住了兰翕,开口质问:“就算你因为傅少没来就要走,那你自己走就好了!为什么要拉上我们呢?” 兰翕没有因为对方的态度而生气,他盯着路克:“你刚才跳舞的时候,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吗?” “你什么意思?” 路克不由皱眉,其他人也茫然地看着兰翕,等他给一个说法。 “难道你们都没有看见吗?”兰翕惊愕地看着众人,他从他们的反应里得到答案,俊俏的脸上露出难看之色,“刚才就在路克的身后,站在一个看不见脸的女人!” 几人面面相觑。 路克嚣张不羁地笑:“我身后有女人不是很正常吗?那么多跳舞的人。” “那个女人不是跳舞的。”兰翕把被汗打湿黏在额头的刘海抹开,绯色的唇抿了抿,“她就一直站在你身后,手里还拿着一顶黑色的帽子。” “帽子?”路克震惊。 “是的,就在我还在猜测她的身份的时候……”兰翕回忆着,“我就看见她慢慢抬手,想把那顶黑色的帽子戴到你的头上。” “什么?”几人都怔住了,背脊莫名发寒。 “那戴上去了吗?” “没有。”兰翕说,“我及时让你们把路克喊下来了。” 这是他们谈话的末尾,之后就分道扬镳。 兰翕回家以后给自己倒了点红酒喝,脑子里总是浮出那个画面,他踢踢踏踏地练了会舞,心里那股发毛的感觉没有减少,脸上流着汗拨了一个号码:“傅少,你方便来我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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