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对着垃圾桶吐起来,谢伽月就蹲在垃圾桶旁边看他的呕吐物。 酸臭味刺鼻,谢伽月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陈子轻看他这样,更反胃了:“换……换个垃圾袋……” 谢伽月疑惑:“又没满。” 陈子轻气喘吁吁:“我看我吐的,我恶心。” 谢伽月更加不解:“这不是你自己吃进去吐出来的东西吗,是你的一部分啊,你为什么恶心,我就不恶心。” 陈子轻忍不住地发脾气:“你有病,我又没病!” 天爷啊,他真怕谢伽月要从垃圾篓里捞出他的呕吐物吃。 谢伽月直勾勾地看着,陈子轻受不了,他够到手机给管家打电话,把老人喊进来,指着谢伽月就说:“让他走,快让他走……” 管家面容严肃:“谢先生,您请吧。” 谢伽月执拗道:“我不走。” 陈子轻突然喘不过来气。 管家惊慌失措地惊喊:“先生!” 谢伽月一把将碍手碍脚的老人推开,冷静地把手伸进陈子轻的嘴里,抠堵在他嗓子里的呕吐物。 陈子轻好受了点,虚弱地撇他一眼:“你……你干什么去?” “去卫生间洗手。”谢伽月头也不回地说。 陈子轻想到某个可怕的可能,赶紧交代管家个事:“你监督他把手洗了,快去。” 管家立即跟去卫生间:“谢先生,您洗手吧。” 谢伽月给管家看自己的手,笑道:“他怕我舔,我怎么会舔,多恶心,你说是不是。” 管家不言语,不表态,只在一旁监督。 谢伽月把手伸到唇边。 管家一拳把他放倒:“得罪了。” 陈子轻见管家把谢伽月搀出来,问是怎么了。 管家说:“谢先生突然疑似中邪,我一着急就对他动了手。” 陈子轻听着谢伽月委屈的抽泣,对见多识广都说到重创的老人说:“下次再有类似的情况,打狠点。”
第384章 替身 陈子轻对谢伽月这个NPC的数据既反感又好奇,究竟是根据哪个星球哪个城市的什么人的信息数据改写的啊。 对,改写的,肯定修改了很多,他绝对不信没怎么改就被选中拿来放进虚拟的任务世界,或是直接拷贝。 神经病陈子轻不是没见过,变态疯子他也觉得自己比较熟悉,唯独谢伽月哪个区域都能放进去,哪个区域都放不进去,自成一套体系。 太能演了。 不会是影帝出身的吧? 大半夜的,陈子轻看谢伽月捧着光秃的含羞草哭,有股子周围架着摄像机,监视器前坐着导演的错觉。 陈子轻算了笔账,他用差不多一个月时间走完沈不渝的进度,还剩下一个月十八天,这就表示,他用在谢伽月身上的时间可以比沈不渝多十八天。 他都不敢想能提前完成谢伽月的进度,只要别是体验卡到期了都没搞定。 见管家一脸忧心,陈子轻心里对不住,他让老人去休息。 管家坚持留下来。 “没事儿。”陈子轻小声,“明早我想吃奶黄包。” 管家一听他有想吃的东西,立刻打起了精神,连着说了几个“好”。 “那我回里间了。”管家看了眼背对他们哭的人,压低声音叮嘱,“您有个什么事,随时叫我。” 陈子轻回了个放心的眼神。 管家走后,病房就剩陈子轻跟谢伽月,那令人可怜悲伤的哭声越发清晰。 陈子轻两眼一闭,开始念清心咒,他念着念着,明显感觉内心因为哭声带起的烦躁有所下降。 阳台有声音传来:“敛之……” 陈子轻说:“敛之死了。” 阳台那边静了静,又有唤声:“子轻。” “子轻快死了。” 周遭一片死寂,陈子轻睁开眼睛。 阳台的谢伽月转过身面向病房里的他,半边脸的颧骨有淤青:“我在客厅沙发上睡的时候,含羞草被我抱在怀里,只要有人靠近,我就会知道。” 陈子轻心下闪过一丝异样,以谢伽月的敏感程度,确实能发现,那他的含羞草…… “不会是你自己拔光的叶子吧?” 谢伽月的抽咽声一顿。 陈子轻双眼睁大:“真是你自己拔的?” “噗嗤——” 谢伽月肩膀抖动,他发出笑音,然后笑出声,前俯后仰地哈哈大笑:喂,于小衍“怎么现在才分析出来,子轻,你好笨。” 陈子轻受不了地大叫:“你有病啊!” 谢伽月忽然就不笑了,他眼眶潮湿滚落泪水,眼神无比哀怨,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不是我,这盆含羞草长得最好,我带它回朴城见你,是为了陪你一起抗癌的,我怎么会伤害它。” 陈子轻不知道谢伽月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干脆闭上嘴巴不回应。 谢伽月抱着光秃的含羞草走进病房,脚步不停地往门口走去。 陈子轻的眼皮跳了跳:“你干什么去?” 谢伽月情绪低落:“没了叶子就活不成了,我去楼下找个地方挖坟把它埋了,让它安息。” 陈子轻一怔。 谢伽月回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别担心,我去去就回。” 僧袍衣摆在漂浮消毒水味的空中划过优雅弧度,背影出尘而安静,哪像是个疯疯癫癫的表演艺术家。 陈子轻对着虚空发愁,接下来要怎么对付谢伽月呢。 都是被他钦点的护工,同一个岗位,沈不渝看他遭受癌症的摧残会受不了,想让自己解脱。 谢伽月则不一样,他面对外界伤害的应激反应是——在本能的自我防护之下,挖掉给他带来痛苦的源头。 陈子轻摸着脖子,心有余悸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他真怕什么时候谢伽月再失控,把他给弄死。 那会儿谢伽月掐他掐得面目狰狞目光浑浊,明显已经神志不清,不知怎么徒然就泄了力。 像被抽走虾线的虾,腰都直不起来了,身体萎成了一团。 陈子轻搞不清谢伽月是怎么回事,他让小助手放点歌给他听,指明不要666的歌单。 【那要什么?双截棍?】 “没有别的了?” 【只能在你听过的歌曲记录里选。】 “那双截棍吧,我要双截棍。” 陈子轻等了会,没等来欢快的节奏:“怎么不放啊?” 【数据破损。】 “所以我没别的选择了是吗?那算了,我不听了。”陈子轻果断拒绝那唯一的选择,够够的,他慢慢地翻了个身,脸贴着枕头蹭了蹭,让自己快点睡去。 和之前一样,睡着了就没那么难受了。 . 几天后,郑秘书现身在医院,这是陈子轻体验绝症卡后第一次见他,第一反应是他发际线后移,脑门敞亮了不少。 估摸着这段时间的压力比较大。 精明能干的郑秘书拎着公文包,里头装的是一些晦涩难懂的文件,要他签,他看都没看就挨个签字。 谢伽月游魂似的飘到他身旁:“子轻,你不是给你丈夫留遗书了吗,干脆让郑秘书带回去。” 陈子轻手上拿着的钢笔一抖,谢伽月怎么知道他给商晋拓留遗书的事,沈不渝这也说??? 感应到郑秘书投过来的视线,陈子轻没看他,垂头继续签字:“遗书没写好,被我给撕了,回头再写。” 谢伽月说:“你可以现在写,反正郑秘书不会很快就走。” 郑秘书适时开口:“我待不了多久。” 谢伽月满是遗憾地叹息:“那看来只能等郑秘书下回再来的时候,把遗书捎回去了。” 郑秘书没言语。 谢伽月关切道:“商董有苏醒的迹象了吗?” 郑秘书沉声:“抱歉,不方便透露。” 谢伽月抿唇:“能理解,有我这个外人在场,确实不方便说。”他善解人意地笑说,“那我出去吧,这样你就可以跟你的董事长夫人汇报了。” 郑秘书目送谢伽月去客厅,随后是门打开关上的声响,他把注意力转移到眼前人身上。 年轻人迟迟没向他打听上司的近况,这让他倍感诧异,他提前准备好的台词没办法派上用场。 郑秘书百思不得其解。 年轻人不像是无所谓丈夫的身体,他倒像是有把握,那种站在更高度俯视这个世界,俯视一切的样子。 郑秘书被自己心里生出的奇怪想法弄得走起了神。 陈子轻全部签好字,拧上钢笔的笔帽说:“郑秘书,你检查一下。” “好的。”郑秘书检查一番,“齐了。” 秘书将所有文件整理好收进公文包里,他没立刻走,而是看向床上的病人。 陈子轻眼神询问,不都签完了吗,还有别的事? 郑秘书摇摇头,夹着公文包离去。 陈子轻啃了啃嘴角,郑秘书想必是感觉他对商晋拓不闻不问很是费解,他没什么好问的。 “陆哥,商晋拓还在等我吧。” 【在等你。】 陈子轻听是小助手给他回应,这两天都是小助手,666一次也没出现过,他问道:“陆哥不上线了吗?” 【嗯。】 陈子轻“哎”了一声:“他又违规了啊?” 【嗯。】 “我听他说违规次数到达上限进了黑名单,成了重要监视对象,一举一动都不自由,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违规的吗?”陈子轻随口问问,没想过小助手真能回答得上来。 助手嘛,一看就是职位比较低,干杂活的,跟管辖一整个区域的监护系统不能相提并论,平时打不了什么交道。 哪知小助手竟告诉了他答案。 【因为爱情。】 陈子轻愕然,他磕磕巴巴:“爱,爱什么?小助手,这会不会搞错,他还能有爱情?” 后知后觉那话让人误会,陈子轻忙解释:“啊不是,我没有歧视的意思,我就是吃惊,吃惊你能明白吧,出乎意料意想不到,陆哥在我印象里是个薄情寡义……不是,是情绪寡淡,对对,寡淡……”陈子轻终于不再嘴瓢,他长舒一口气,“我想象不到陆哥会爱人。” 【是个意外,工作上的失误。】 陈子轻感慨万千,怎么还牵扯上了工作,办公室恋情吗?他好奇:“既然是意外,那没有拦截的措施啊?” 【晚了。】 陈子轻恍然大悟:“我就说他请了病假再回来,人性化了很多,变得都不像他了,原来是有人感化了他,影响了他,爱情的力量是惊人的。” “不管怎么说,我祝我陆哥幸福。”陈子轻让小助手有机会把他的祝福带给666,马屁的机会来了,该拍就得拍,这关系到他做完初始任务后的积分核算。 . 郑秘书在楼下看见了谢家那位少爷,昔日有多耀眼,如今就有多破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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